第四卷 京畿風雲
第一百八十六章 求變與代價

而眼前這名典雅、高貴的女子,既是諾亞樹舟的長老,也是九名大祭司中的一員。
「和書中形容的有些許差別,但收穫還算不錯!」艾梨興奮地說道,「那裡確實和海對面的帝國截然不同,也沒有受到教宗的影響。當地的領主是一位公主,她不僅收留了我,還答應了我的停靠請求!比起帝國人,他們確實更喜歡談交易,又因為自身底蘊博大,行事上不會那麼咄咄逼人,書上關於這一點的描述是對的!」
「沒錯!」艾梨抓著他的肩膀用力搖晃道,「大祭司在哪?我要把消息告訴祭司大人!」
「這點夏凡閣下與我解釋過……」
她從未想過戰爭背後竟還有這番原因。
「開始扭轉就等於仍未扭轉。」龐庭進言道,「何況一位領主的態度不表達其他領主亦是如此。萬一周邊的領主皆不認可她的觀念,因為我們的事情而對其施壓,她縱是公主又能堅持多久?」
「您說得是。」龐庭坦然道,「確實是我過慮了。」
「千真萬確。」艾梨等的就是這一刻,她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在金霞城的見聞完整敘述了一遍,「至和圖書少在那裡,我沒有見到敵人的蹤跡。」
三天後,艾梨根據綠梭的指引,終於在茫茫大海上找到了飄蕩的樹舟。
這回不止是他,其餘旁聽者也露出了擔憂與凝重的神色。
「也就是說,我們能獲得補給機會了?」
「西大陸……」海姆琢磨了下,「難道就是你以前逼迫我讀的那本書里所提到的地方?」
「投海了嗎?我才沒那麼傻……敵人都活得好好的,我怎麼可能自尋短見。」艾梨無奈道。此人正是海姆·沙曼,與她算是從小長大的夥伴。世界島四分五裂時,便是他冒著炮火將自己帶上了這隻樹舟。
「那麼事不宜遲……」
「那麼我們在近海停靠,通過綠梭來進行交易,你還會覺得有危險嗎?」賽妮亞望向沙曼族長,「不是每一位領主都擁有能威脅樹舟的能力,何況我們確實需要大量補給,奔逃這麼多天,大家都很疲憊了,若繼續限制食物配給,不用外敵來追剿,我們自己就會陷入崩潰。如果你懷疑艾梨的陳述,屆時我們可以先派出一支偵查小隊,確認近海的情況再做行動。https://m.hetubook.com.com
等到她爬出船艙,眾人才鬆了口氣。
「怎麼可能會忘,我說不想讀,你都快要拿著藤條抽我了。結果……怎麼樣?」
「你就是艾梨·月光·波羅?」
「聽聞你剛從西大陸回來,還為我們帶來了好消息,事情真是如此嗎?」
「等會,夏凡閣下是?」賽妮亞問道。
艾梨心中一驚,「什麼意思?」
與樹舟合攏的一刻,她看到許多侍衛拉滿長弓對準了自己——這並不奇怪,島民早已成為驚弓之鳥,生怕綠梭載著的不是同胞,而是全副武裝的鐵騎士或獵魔人。
「祭司大人,我還有話想說!」艾梨咬了咬牙,知道自己現在不說,後面就很難再開口了。「我認為樹舟應該鼓勵大家走出去,去見識外面的世界,學習他們的語言和技術,而不是永遠生活在樹靈周邊!這次商談,或許便是改變島民現狀的契機!」
「事實上,我去了一趟西大陸。」說到這個,艾梨揚起了一絲笑意,「要告訴你的話你肯定會纏著一塊去。萬一路上遇見什麼意外,豈不是我們兩個都要倒霉?」
「艾m•hetubook•com.com梨,你這幾天都去哪裡了?」一名男子從人群中跑出,又驚又喜的將她拉上塢岸,「我到處都找不到你,還以為你想不開——」
島民並沒有一個代代相傳的王,他們的生活圍繞著樹靈展開,每棵樹靈的養育與監護者便是長老。由於世界島不斷擴大,長老也越來越多,為了協調各家族間的關係,島民會從長老之中推選出九名大祭司,形成一個聯合議會體,共同商討世界島的大小事務。
「閣下的擔心不無道理。」賽妮亞用平和的語氣說道,「艾梨,你在登陸之際,有注意到他們的岸邊停靠了多少船隻,這些船隻又有幾艘是戰船嗎?」
「哈哈,你還記得?」
艾梨認識這個人,他正是沙曼家的族長,龐庭·永歌·沙曼,在諾亞樹舟上極有名望。
在高高的樹台上,大祭司的聲音如清泉般悅耳。「波羅一族的事情我有所耳聞,不過也請你別太哀傷,成功逃離的樹舟不止我們一個,或許其他樹舟上還會有你的族人倖存。」
「這……」艾梨沉下心細細回想了一遍,「祭司大人,好像他們的碼頭空空蕩蕩,並未見有大型和-圖-書海船停靠。至於海岸邊飄蕩的,也都是些綠梭大小的漁船。」
「祭司大人,沒有帝國旗幟的地方未必就是凈土。」一名身穿白色長袍、頭戴樹狀高帽的中年男子撫胸道,「您也聽到了,艾梨小姐剛靠岸的時候就被當做異類逮捕,證明在西大陸民眾之間,依舊不歡迎任何非人種。我擔心的是,萬一他們和敵人達成協議,我們的處境將會非常危險。」
她還未說完,族長便大喊出來,「這絕不可行!」
「所以不是我們封閉自我,而是沒有人希望我們走出去。西大陸的統治者尚未有類似意識,可能還不會把我們當回事。但當他們發覺問題時,對待我們的手段絕不會比帝國好到哪裡去!」龐庭長嘆口氣,「活在樹靈的庇佑下,是唯一保護我們的方法。」
艾梨張了張口,卻半天接不上一句話來。
「你知不知道海對岸的敵人為什麼一直想摧毀世界島?」族長的語氣中蘊含著沉痛,「哪怕是發起一場又一場的戰爭,他們也在所不惜?就是因為我們曾嘗試著走出去過!」
……
「感謝大地之母,總算還有帝國尚未染指的凈土。」賽妮亞雙手交https://m•hetubook.com•com叉于胸,雙眼微閉片刻,「既然存在交易的機會,那就讓諾亞變更到西大陸的航線上吧。」
「其根源就在於我們的血脈。」龐庭搖搖頭,「小姑娘,你根本不知道島民一族的血脈意味著什麼。但凡和世界島人結合者,都會產下島民的後裔,這對帝國和教宗來說都是件極為可怕的事情。一旦放開融合,島民的比例就會越來越高,直到不再有普通人剩下!他們正是因為覺察到了此點,才有了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他們不接受投降,只想把所有世界島人變為奴隸,或斬盡殺絕!」
「謝謝您的寬慰,我一直是這麼堅信的。」艾梨抬起頭,正視賽妮亞大祭司。
「為何?」艾梨不想放棄。
「據我觀察,他應該公主的首席執行官。」艾梨按自己的理解回答道——畢竟領主身邊都有一個這樣總覽全局的人,「他說民間的敵視是因為一個錯誤的宣傳所導致,他們已經開始在扭轉這一情況。無論如何,此點不會影響到上層的態度與決策。」
艾梨正想反駁,卻被大祭司伸手阻止下來。
「那你去哪裡了,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
而她的族人,至今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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