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願……」她握緊手掌，想要將自己的意願說出來說時，忽然感到耳邊傳來了一陣脆響！
就這樣，大半個上午的時間一晃而過。
「你——這是什麼意思？」周笙的聲音極冷，全然沒有了平日里謙謙如玉的感覺，「我沒看錯吧？一個妓家之人，也想著去事務局混個預備官員噹噹？就因為前些日子里，聽我們正好討論過——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了，啊？」
「命運？」小廝露出疑惑的神情，不過見她不肯收回，他也將錢納入了懷中，「柳姐，你放心吧，這事我一定給你辦妥了。」
僅僅只有一刻鐘不到的時間。
剎那間天旋地轉。
六兩銀子雖然不少，但比起贖身費還是差得太遠，她這些年攢下的錢銀能付得起這筆開銷。
「夏大人讓我給你的。」對方說道，「改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別是在面對重重困境時。你現在這麼想，不一定到時候還這麼想。所以到審核之前的這段時間，你隨時都可以反悔。」
第一輪報名只持續五天時間。
話沒說完，周大才子已經將一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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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聲音尤在耳邊。
可以哦。
「結果怎麼樣？」柳如煙按捺不住的拉開房門，卻發現門外站著的不是小廝，而是老闆娘、嬤嬤，以及周笙。
帶回來的木牌便是證明。
等她重新聚攏意識時，發現自己已經摔倒在地板上。一邊臉頰如被火灼燒過一般，刺痛無比，嘴角則有鹹味傳來。
「這是……」
但迎風而行的感覺已經印在了她心中深處。
柳如煙沒有去解釋。
看到紙條的瞬間，她已然明白了許多事情。
柳如煙咬了咬嘴唇，「我看到你們掛在檯子旁的橫幅有寫……成為事務局的預備官員，是一次普通人可以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
「嗯，可以。」女孩肯定的表情讓她確認這不是幻聽。「你現在就可以報名了，費用是一兩銀子。審核過後會有專門的培訓，如果你最終合格，還要再交五兩銀子。不過放心，後面的這筆錢未過培訓可以免去，合格的話則從任職后的俸祿中扣除。」
柳如煙睜ｍ.hｅtuｂook•ｃom•ｃｏm開眼，坦然回道，「我的想法，沒有改變。」
「秘密。」
柳如煙伸手擦了擦，指尖一片鮮紅。
正是她親手寫給小廝的那一張。
柳如煙點點頭，「快去快回。」
柳如煙再次奔跑起來。
「哎呀，還請周公子不要打臉，她這些日子可都還要出來見客的呢。」老闆娘開口道，「如果您想出氣的話，我這兒還有許多法子，能讓她痛不欲生，又不會留下太多痕迹。」
她愣在原地，「你們為何……」
回到醉青樓，一切又恢復到了正常狀態，彷彿事務局的插曲不過是一場夢境。
「我問過了，他說可以哦。」
「可以？」柳如煙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
「那是夏大人想的廣告詞啦。」小姑娘掩嘴輕笑。她還來不及思考廣告詞到底是何意時，對方已繼續說道，「不過即使是再誇張的說法，只要寫在事務局的公告里，那就一定會成為現實。」
但柳如煙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不再是退讓。
她在人群中見縫插針，穿過街道，跑過街角，然後衝進布料坊中。
嬤嬤沒有ｈｔｔｐs://ｗｗw.hｅtubｏｏｋ.ｃom.ｃoｍ
發覺柳如煙短短的不辭而別。
「隨便你怎麼猜。」柳如煙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聽好了，你必須幫我一個忙。那裡應該會在門口列一個榜單，你就對著這張紙，在榜單上找我的名字。無論找沒找到，都要如實告訴我。」
但柳如煙知道，那一幕真的發生過。
「帶著這張紙，替我去一趟東城。就是樞密府所在的那條街，現在叫綜合事務局。」
……
接下來的一切皆順理成章。
「我知道啦，你已經有周公子了。」燕兒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看把你高興得。」
好不容易等到公示日，柳如煙閉上眼睛，重新問了一遍自己的想法。
「我……帶著錢。」柳如煙連忙掏出荷包，生怕她又改變了說法。
「那就把牌子放在窗台上，它會幫助你的。」
將小廝叫到房裡，柳如煙當著他的面一筆一劃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再次感受到了等待的焦急與煎熬。
那是一塊木頭磨成的牌子，僅有兩三寸大小，可以一掌握在手中。牌子上既無印記，也無任何文字，只是一塊普通的香木。
登記https://www.hetubook.com.com完自己的信息后，小姑娘遞給了她一樣東西。
短短數分鐘的等待，宛若過去了好幾年。
「對，就這樣。」柳如煙又摸出一兩銀子，放在他掌心中，「這是你幫我的報酬。」
「你閉嘴！」周笙朝身後吼了一聲，接著走到柳如煙身邊，蹲下身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將她硬生生提起，「為什麼要做這種事？難道我表態得不夠明白，我一點都不喜歡那位夏大人所做的荒謬之舉嗎？你明知如此，還故意為之，莫非就是想讓我難堪！？」
「你怎麼了？」燕兒驚訝的看向她，「怎麼逛了一會兒，汗都出來了。」
可以。
……
「不會是……除開周公子外，你還有其他的情人吧？」小廝收好紙條道。
她很可能去不了現場，但能拜託別人去——清倌樓中有專門為她們跑腿的小廝，畢竟誰也不能保證一次採購就滿足需求，絲毫不落。她也認識一個，整天圍著她柳姐、柳姐的叫，十分討人喜歡的模樣。
五天。
「柳姐，這太多了！」
她用繩子將其小心翼翼的穿好，然後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青樓里備著的銀鏈、玉墜和*圖*書，在這塊光禿禿的木牌前都沒了往日的色澤。
之後事務局便會公示審核結果。
柳如煙這才發現自己的背後竟已是濕漉漉一片，額頭上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啊……哈哈，」她本想用笑容掩蓋過去，但這一笑卻發現停不下來了一般，「哈，哈哈哈……哈哈……」
雖然小廝不會認字，但照葫蘆畫瓢總沒問題。
「好的柳姐，不過你要去那裡做什麼？」
「就這樣？」
「它值得。就算是……我對命運的尊重吧。」
她現在腦海里不斷浮現的，是快速後退的街景，以及小姑娘的那句「可以哦」。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對方的嘴唇上。
——「你現在這麼想，不一定到時候還這麼想。所以到審核之前的這段時間，你隨時都可以反悔。」
直到中午時分，房門外才響起了蹬蹬的腳步聲。
因此當小姑娘重新出現在柳如煙視野中時，她不僅沒有感到放鬆，反而身體綳得更緊了。
一旦超過一刻鐘，她就有可能被嬤嬤發現偷跑的舉動，回去必定是一頓鞭打。她也想過許多次掉頭就走，但腳步怎麼樣都無法挪開。
「若我執意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