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覺得你挺會安慰人的，往往有著異於常人的癖好——我是說，能找到別人所發現不了的閃光點。」
夏凡清了清喉嚨，放下清單，偏頭看向黎，「他們的大致情況我基本了解了，不過你的還沒有——既然已經回了山莊，現在是不是該讓我看看你的變化了？」
「啊？」黎似乎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這兩個名字有啥特殊性嗎？」
「適合我？」黎微微一愣。
這回輪到黎不自在了。
「不過你提到如果成功……她的術有什麼限制嗎？」
後者頓時恍然，對方之所以會在城門前露出那般抗拒的神色，和瑩其實沒有本質區別，都是對自己異於他人的懷疑與不安。狐妖有一條尾巴毫無問題，但有兩條就顯得怪異非常了，這種與世俗觀念相悖的「畸變」也是影響黎心態起伏的最大因素。
「笑話？怎麼會。」夏凡立刻保證道，「我肯定不會笑。」
「我就知道。」黎聳聳，「你見到她本www.hetubook.com.com人就會明白。如果有人的審美與你趨同，或許能接受兔妖這樣的外觀變化，但蛇妖幾乎不可能遇到自己的意中人——瑩的特徵都在臉上，她的脖子和臉頰邊緣有鱗片覆蓋，舌頭是分叉的蛇形舌，比其他妖更像是『怪物』。」
「我認為沒什麼不好的，」夏凡輕笑道，「你所做的這些，不正是向著這一目標靠近么？不管你最後想成為什麼樣的妖，我都會支持你。」
說到這裏她輕嘆一口氣，「雖然我不覺得她是真的怪物，可她自己卻似乎一直這麼認為，平時都用口罩將半邊臉遮住，只留下眼睛在外面。和她談話時也能明顯的感覺到她的自卑與怯弱。我本以為她不會和我們一同來金霞的。」
如果特徵出現在臉上，確實更難以被世俗所接受——哪怕是人，臉部有瘢痕或畸變都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臉上刺字更是一種屈辱的刑罰，遑論瑩還是蛇妖和-圖-書。
相比遷移民，黎的改變才是他最為關注的重點。
光憑這一心性，就算瑩今後難以放開心防，無法自如的與他人打交道，宅在家裡幫墨雲製作天動儀也能保證一生衣食無憂了。
「說來也特殊，只要有人盯著瑩，這術就必定失敗。」黎回想起當時測試的情景，著實讓人感到有種莫名的驚悚。「她必須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才能做到隔空取物這一點。」
「可以這麼認為。」
「放心，就是在誇你。」黎笑了笑，「寬慰人的本事乃是心性的一部分，善於此道者往往更有包容性。」
「呃……並沒有。為什麼這麼說？」
「這——術法還真有點不可思議。」夏凡忍不住感慨道，「那她能整個人穿過牆壁或其他障礙嗎？」
「你是指……隔空取物？」夏凡驚訝道。
「我只是覺得，她不叫大白或小青有點可惜。」後者實話實說道。
狐妖玩味的掃視著夏凡，「因為你盯著這個名字已經好hetubook.com.com一會兒了。」
「很難看……對吧？」黎緩緩走到夏凡面前。
儘管很想再接一句除非忍不住，但他也清楚後半句一旦說出來，跟自尋死路沒什麼區別。
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走進裡屋中，「你稍等。」
黎的臉一下變得通紅。
「不會是「傾聽」到的吧？」
「為什麼？」
「心性屬坤……術法可以穿透屏障？」他掃至最後一頁時挑了挑眉，「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話說回來，坤術確實有些門道，從墨雲的天動儀到雲上居士的乾坤劍，都跟空間變化有關，不愧是在卦屬圖上與乾術相對應的大類。
緘默良久后，她才放下先前的擔憂，柔聲開口道，「看吧，我說得沒錯，你果然很會安慰人。」
「怎麼，俗世就不能有這樣的傳聞嗎？」夏凡意外于對方的敏銳。
「你啊……有時候很機敏，有時候卻又很遲鈍。」黎白了夏凡一眼，「巨型化可以將衣物藏匿於身上，但變小可沒辦和圖書
法帶著衣服走。她能穿過牆壁，衣服卻留在另一邊，豈不是只能赤身裸體了？」
「封閉容器對她不起效果。」黎回道，「在歸程路上，我做過幾個小測試，比如將一個小物件放進箱子里，然後掛上鎖擺到她面前。瑩只要成功施展出心性術法，就能取出裏面的物件，而無需打開箱子。」
「為何？」夏凡假裝不經意的看了兩眼。
她猶豫了好久才低聲說道，「不準笑話我。」
「我聽過一個傳聞，是關於蛇妖和人喜結良緣的故事，裏面的主角就叫這個名字。」
「瑩大概是覺得，你比留在山莊的狼妖更值得信賴吧。」夏凡寬慰道。
「怎麼會？」夏凡已經將手搭在了新尾巴上——或許是初生的緣故，白尾的毛要更細膩一些，摸起來如羽絮一般。「我覺得挺適合你的。」
「怎麼，你很在意她？」黎冷不丁湊上來問道。
夏凡無奈的搖搖頭，繼續翻看瑩的記述。
黎頓時啞然。
「這個問題我也問了，瑩說只有變身m.hetubook.com.com為小蛇的時候才有可能做到這點，穿透牆壁的感覺就像穿過一個深深的孔洞，不過她並不想使用這個能力。」
「……怎麼覺得這不是在誇我呢？」
「能跨屬類學習術法，還施展得有模有樣的人，這世上可沒幾個。」即便是夏凡也不例外，哪怕知曉原理，其他屬類的施術效果也遠不如震術。「既然你如此特殊，那麼會在形象上顯露出來有奇怪的嗎？別忘了氣本身就在隨意識改造身體，如果你想成為萬妖之王，這多出來的尾巴或許正是象徵。」
「如果有空的話，我覺得你該陪她聊聊。」黎邊說著邊撐了個懶腰，拉直的身軀展示出一條完美的曲線。
好吧，這倒是他沒有注意的盲點。
她再出來時，已經換成了平日的裝束——彰顯活力的短袖斜襟衣與藍色長裙將青春感拉至極致，退去了一身束縛的黎無疑顯得完整了許多，其中最為鮮明的變化，無疑是她身後的雙尾，色澤一褐一白，讓人想忽視都難。
「天狗那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