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六章 情何以堪

韓飲冰低聲喚著,又有淚水,打濕了她筆下的畫卷。
生命也在一點點的流逝,她很怕,她哭了。
「嗯,我想好了。」
她沒有告訴阿刃真像,那天教唆她自殺的那個人,實際上是完完整整的破除了施加在她身上的所有異術,從阿刃在三年中灌輸在她身上的個性,以及母親下在她身上的木傀儡,現在的她,不是突然間長大了,而是記起了一切,一切發生在她身邊的事。
阿刃心中泛起強烈的嫉妒,他無法想像皇甫歌和其他男人站起一起的模樣。
「一種很神秘很厲害的功夫,那個楚仙來,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很厲害的那個小子,我現在練了這種功夫,就能打扁他。」
「我是在練功啊。」
可是他知道自己要學著去習慣,習慣忘掉那份多餘的情,阿刃多情,女孩子們可是絕對沒有和別人共享一個愛人的習慣,齊人之福這四個字阿刃也考慮過,可是想想如果把林紫寧皇甫歌韓飲冰這三個女孩子放在一起,忽略女孩子們的看法,也別說婚姻法答不答應,就想想那是一種怎樣的燃著戰火硝煙的可怕生活吧!
阿刃這邊卻放不下,對於這件事,他無法責怪韓飲冰,也沒理由去責怪她,多情留情的是他自己,惹出的禍事自然也要一肩擔了。
皇甫歌那邊乾乾脆脆的放下了。
「練功?」
果然,就在三界門人,那一雙兄弟來到之後,不但醫家年輕子弟大量聚於此處,就在昨日,四方雜家的人馬也到了,緊隨著四方家魅族聖女的腳步。
那時雖https://m.hetubook.com.com然永遠呆在黑暗裡,可是心裏卻是溫暖光亮的。
這幾天里,阿刃有點自暴自棄,他的活動範圍只在住所的十米以內,每天除了睡覺就是睡覺,也虧得他武技精湛,練到通神境界的武者那可真是一個不可小視的存在,對於自己肌體的控制,已經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境界,那真是想睡就睡,連個招呼都不打的。
阿刃敲著自己的腦袋,算了,不想了,睡覺。
崎老自從被稱為崎老的那一天,他就忘了自己所屬的宗派,成為了五流共推的長老團成員,其實,這個所謂的五流共推,也就是那麼一個閑職,安安靜靜地待在這個養老院,像以往任何一屆的長老團成員一樣,享受著世上最好的供奉,作為這些年為五流世家拼生拚死的報酬。
之所以能有這樣的結果,是因為那個人手中的那柄小刀吧。
想起魅族聖女,崎老就想到了隨在她身邊的那個黑小子,小小年紀,竟然已至通神之境,也許這五流世家中,能與無量界傳人楚仙來在武技上一爭勝負的,只余他一人了。
在他手裡,黑色的邀請貼發下,五流各有一份。
真是個水做的女孩子。
想到這個,一個身影便浮現在她眼前。
阿刃還在貪婪的睡夢中,即便是醒著,他也沒辦法知道女孩在想些什麼。
最開始找出來的感覺,就是對那個圍在她身邊噓寒問暖的黑小子的愛意。
女孩希望的是,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崎老在等待著一些有趣事和圖書情的發生,他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有些時候,他甚至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退隱到這個悶蛋地方來。
幸好阿刃回來的及時。
溫溫暖日下的午後,她拿著畫筆,勾勒出心愛的人熟睡時的模樣,窗外有蟬在鳴叫,小溪里的水婉婉的流,清風撫過,心頭充斥著暖洋洋的滿足,這就是幸福吧。
記憶回來了,一些已然學得的手藝就也回來了,她的棋藝很好,她會畫畫,她會彈現在很少人能彈的七弦古琴,以前只有在摸到這些東西的時候她才能想起自己懂得,現在無聊的時候,已經可以用此來解解閑愁。
那個人變成了那副模樣,也許是許多人在她耳邊的竊竊私語,那種透著刻骨怨毒的語氣,直到現在她還能清清楚楚的想起。
如今阿刃已不是以前那個只憑著意氣行事的無知少年,三年的時間里,藥王在教導他,阿刃自己也在思索,他本是很聰明的,只是因為無人指引他這份聰明,遇上了藥王,睿智的老師加上聰明的學生,所得出的結果就是一個善於思考懂得決斷的阿刃。
以後三天里,真正的韓飲冰回來了,悄悄的,阿刃沒有覺查。
韓飲冰咬著指甲在那裡想了半天,也沒從記憶里搜索出能夠一邊睡覺一邊增長功力的神奇武技來。
是無法言喻的痛。
阿刃雖有幾分不舍,但理智告訴他,該斷則斷,既然已與韓飲冰繫上了扯不斷地姻緣,和別的女孩子之間,還是斷了吧。
崎老興奮莫名,他有預感,已經斷了幾百年的八道盛事,將在他的眼前和-圖-書重現。
韓飲冰還記得那柄小刀的模樣,幾乎是透明的刃,在特別角度的光線反射下能看到,更多的時候它消失在視線里,時隱時現的,看上去,是如此的神奇,彷彿能劃破空間與時間的距離,將鋒利放在無人可見的地方。
閑來沒事,韓飲冰就拿出一個畫架幾支筆,給熟睡的阿刃畫起像來。
或許,應該像歌詞里唱的那樣,默默的祝福她能找到一個超過自己的完美男人。
阿刃也眨著眼睛,神秘兮兮的低聲言道。
對皇甫歌,阿刃現在是抱著歉意的愛戀與難以割捨,但他只有把這份感覺藏在心底。
他媽的,你真是一個彆扭的傢伙啊!
比如楚仙來……
即便如此,韓飲冰還是沒辦法恨她。
那人瘋了,拚命的傷害韓飲冰,同時傷害著她自己,所有的辱罵與責打,其實都是對她自己的懲罰。
不知道什麼時候,心裏的光滅了。
也許這也是好事吧。
狗屎!
韓飲冰看得氣悶,趁阿刃每天不到四個小時的清醒時間責問他在幹什麼,是不是不想要她了,說著說著,一滴一滴猶如溪水泛濫的淚珠子,便滾了出來。
像個傀儡一樣,做著自己不願意去做的事,犯著自己不願意去犯的錯,傷害了別人,也傷害了自己,能有偶爾的反抗,是因為那人系在自己心靈上的枷鎖,實際上並沒有那麼緊,那人是期待著有一天,能重見光明之時,也能一起把她帶回到有陽光的世界里啊,可惜的是,那人的瘋狂,帶來了毀滅。
天命濟世兩家是親派弟子送到的m.hetubook.com.com,四方葯門按既定的規矩傳至某地,這是百余年的規矩了,也不知能否收到,至於神鬼世家,他們幾百年來一點消息都沒有,也不知是否已然絕跡人間,崎老只得將神鬼世家的那份置於案頭,空待人取,半月後,這張繪著神鬼一族印章的邀請貼不翼而飛。
正在思量間,一陣清清脆脆的敲門聲傳入崎老的耳朵。
阿刃想想就覺得膽寒。
因為溫暖的記憶在心裏回蕩著,永遠不會消失。
她記起了在火車上的第一次肌膚之親,記得了他毫不猶豫的為她遮擋四方家殺手的襲擊,記得了他為了自己,與母親之間不畏生死的鬥爭,在最後的時刻,他仍用生命擋在自己面前,被他擁在懷裡的感覺,很安全。
韓飲冰眼睛眨啊眨的,這個解釋怎麼看怎麼像是說謊。
愛情,永遠都是自私的。
以前母親的言傳身教,本能似的一點點的體現在她的行為上,成功的擊垮了皇甫歌,她沒有一點歉意。
她什麼時候學得這些呢?
這一點女孩也許沒有體會。
阿刃是多情的,他生命中的幾個女孩子,林紫寧,皇甫歌,韓飲冰,此刻都在他心裏佔了一席之地,若說孰輕孰重,那的確也是不好分的。
但崎老是不甘寂寞的,所以他在這看起了大門,偶爾教訓教訓不聽話的傲氣世家子弟,告訴他們你們只是個屁,還是沒長成的那種。
小刀割破手腕的時候,她並沒有覺得痛,而是覺得身體上似乎被某種東西扯開了一個洞,有東西順著這個洞飄了出去。
她愛他,她要完全擁有他https://m.hetubook•com•com
就在這時,三界傳人遞信過來,當看到那張金燦燦的邀戰貼時,崎老的眼睛亮得如同一輪小太陽。
也就不想了,反正阿刃人在她的身邊,她也不擔心什麼。
媽媽……
「你想好了么?」
那人看她的目光,也怨毒起來。
安靜背後,往往是更為急驟的風雨。
說罷,他又去睡了,頃刻間鼾聲大作。
對於韓飲冰的眼淚攻勢,阿刃已經習慣了,他一邊熟練地抽出幾張面巾紙幫她擦眼淚,一邊鄭重其事地解釋著。
永遠是在一間不見天日的黑暗屋子裡,她和那人對奕,她犯得錯,那人會輕笑幾聲,替她糾正過來。她畫畫,用的顏色都是黑色的,那人會嘆氣,用溫溫柔柔的好聽聲音告訴她,這世界上還有別的顏色,天是藍的,草是綠的,而花兒呢,就紅的耀眼,她從那人的口中,記起了世界的精彩。琴聲悠揚時,那人會哭,嚶嚶的,為自己已經沒有手可以彈琴而哭,可是卻沒有淚流出,那人說她只藏了最後一顆淚在心底,到了生命的盡頭才能拿出來,淚里包著的,才是真正的她。
接下來。
但另外一人卻深以為然。
「好玩吧,嘿嘿,可惜不能送給你,因為它是我的寶貝呀,它的名字叫光陰,三寸光陰,能劃破世間一切虛像,直指人心,它要割在人的身體上,還要有足夠數量的鮮血來引發它的效力,你這個被重重假象蒙蔽的可憐小木偶,願意用它來打破身上的枷鎖么?先說好了,有可能會死喲,如果我記算不準確的話,你的黑小子回來的晚一點,你就可能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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