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烏恩卡姆依
第五百六十八章 劍影破長空!

瓦希里用力地點了點頭,隨後快步從斯庫盧奇的身前離開。
見亞歷山大如此痛快地同意了他的「喝酒挑戰」,隱藏於斯庫盧奇上翹的嘴角的狡黠,更加濃郁了一些。
緒方身後的不少騎士,現在也是面露驚慌、畏懼、震驚等神色。
「我給你們一點時間思考!天黑后,有意向跟著我的人,就去找瓦希里他報道!瓦希里,匯總完人數后,第一時間向我彙報。」
雖說斯庫盧奇從剛才開始就在做著一些緒方看不懂的事情,但緒方沒有去阻止斯庫盧奇或者去多問。
這是原本拿來做劇目宣傳用的旗幟,被西野二郎拿來當成紀念品,送給了緒方。
時間倒轉回緒方離開紅月要塞的第7天——
斯庫盧奇用錯愕的神情,盯著緒方的臉好一會後,臉上的錯愕才緩緩轉變為了以無奈為主的複雜神情。
「那就喝起來吧!」斯庫盧奇一把擰開掌中的酒瓶。
「講這麼多就夠了。」斯庫盧奇笑著聳聳肩,「我和我的部下們都不適應那種冗長的演講。這種言簡意賅的演說,對他們來講恰到好處。」
這是此前,緒方在幫助西野二郎編撰完以他的故事為原型的歌舞伎劇本,並讓這齣劇順利公演成功后,西野二郎贈給他的旗幟。
「我畢竟是向你借東西。所以姑且還是寫張欠條吧。來,你在這個地方簽個名。」
斯庫盧奇將剛才自己對亞歷山大所做的事情,簡略地概述了一遍。
斯庫盧奇:「正事?」
雖然早就有做好相應的心理準備了,但在聽到斯庫盧奇的這句話后,緒方還是不由自主地露出苦澀的笑。
「麻煩你告訴你的部下們——等會開始衝鋒時,就盯著這面旗幟,這面旗幟去哪,你們就跟著去哪。」
不僅僅是蘿蔔是這般——緒方身後的許多騎士的馬,現在紛紛發出著不安的叫聲。
「唔……真麻煩……好吧。把你的欠條給我吧。」
「效仿織田信長?」緒方反問。
「——我不能保證我麾下所有的部下都會願意跟著我哦。」
說罷,斯庫盧奇不理會應他剛才的這番話而變得嘩然的部下們,從木箱上跳下。
直面過京都二條城之上的眾敵。
「冒險家與怪人嗎嗎……」斯庫盧奇笑著,因笑得太用力,肩膀都用力抖了起來,「那麼——瓦希里,你屬於哪一類呢?」
「好!」斯庫盧奇的話剛說完,亞歷山大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一拍桌子,「沒問題!我的那套鎧甲你就盡情地拿去穿、拿去用吧!」
儘管和斯庫盧奇相處的時間不算很長,但緒方對斯庫盧奇的一些做事風格,還是有著些了解的:他不是那種會做無意義的事情的人。
亞歷山大用斯庫盧奇遞來的筆,在這張欠條上漂亮地寫下了自己的大名。
緒方現在感覺自己的心情很奇怪。
他的計策成功了。
緒方開始移動視線,從軍陣的這一頭掃到另一頭,將自己待會就將直面的強敵,盡收眼底。
「那可不行。」
斯庫盧奇本來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所以斯庫盧奇現在用著錯愕的目光,看著將腰中刀緩緩拔出的緒方。
「64人……」緒方臉上浮現出些許訝異,「是我預期的2倍呢……」
「接下來就慢慢等吧。等到今日晚上,看看有多少人願跟著我。」
「至於我背上正背著的這個大箱子。」
「老大……真有你的啊……」
「不過在說你自己的秘密之前——先將這個交給你吧。」
……
「哦哦!斯庫盧奇!你回來了啊!」
看著身前的瓦希里,斯庫盧奇微笑著抬手拍了拍將胸膛挺得老高的他。
「冷靜下來。」緒方輕撫著蘿蔔的鬃毛。
「好了。來說說你的事情吧,瓦希里。如何?有多少人願意跟著我去發瘋?」
但思來想去后,還是只有最簡單的那一句話最能表達緒方現在對斯庫盧奇的感情。
這時,緒方也從斯庫盧奇的營帳內走出,站在斯庫盧奇的身後。
面對緒方突然拋來的這問題,斯庫盧奇怔了下,然後不假思索地回答:
……
「雖然英吉利人、法蘭西人他們就是一堆臭狗屎,但他們的『契約精神』,我還是很認可的。」
緒方的胸口這時已以奇特的節奏上下起伏著,眼中閃耀著如火焰般的光彩,氣勢沸騰。
「直桿?」斯庫盧奇不是那種熱衷於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在挑了挑眉后,和-圖-書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去找找的。」
斯庫盧奇放下掌中的酒杯,站起身。
緒方也不是什麼連「勞逸結合」是何物的笨蛋,所以在天還未黑之前,斯庫盧奇讓他去休息一下時,緒方沒有拒絕。乖乖地到斯庫盧奇的營帳中小睡片刻。
「而這塊寶地上,住著千余名阿伊努人。」
在高聲迎合了聲「我知道了」后,瓦希里便快步從斯庫盧奇的視野範圍內跑開。
「而我現在也趁著現在還有點時間,去做點別的事情。」
「人皮面具……人皮面具這種玩意竟真的存在的嗎……」
「不。」斯庫盧奇頓了頓,隨後笑道:「我只相信奇迹能被創造!」
「在我們于那座村落借住時,那傢伙一碰到機會,就跟我們炫耀他的這套家傳鎧甲多麼多麼厲害。」
正為「劍豪們的歷史」創造一個新的高峰!
「我要穿著它、帶上我的人馬再去一趟那個村落。好讓那傢伙知道:他的這套家傳鎧甲,和亞歷山大老大您的這套鎧甲相比,只不過是一堆破銅爛鐵。」
《敦盛》算什麼!
或許是因為緒方的輕撫起作用了吧,剛才還在發出不安的嘶鳴的蘿蔔,慢慢變得平靜。
因提前看出了這面旗幟的用處,在離開紅月要塞、前去找斯庫盧奇之前,緒方將這面旗幟給帶了出來。
「哦哦?有意思!好!那我們來比比喝酒吧!」
在情緒激昂之時,在心臟彷彿都快從胸膛中跳出時,唱詩跳舞將能吐盡胸中豪氣。
「這長桿是真島君要求我幫我找來的。具體用來幹嘛,我就不知道了。」
「咴咴咴……」
不僅僅是馬,人也是這般。
「但是……等亞歷山大老大酒醒了、回過神來后,他說不定會來找你算賬啊……」
「嗯?什麼事?」因為醉意強烈的緣故,亞歷山大現在說話有些大舌頭。
瓦希里是跟隨斯庫盧奇多年的老搭檔了,早就養成了「斯庫盧奇下達命令后,只管做便是,不要多問」的優良習慣。
「幫法很簡單:在日本的軍隊正忙著攻打那幫阿伊努人時,我們突擊日本軍隊的側翼,直取他們的大本營,將日本軍隊一口氣擊潰。」
看著前方的這1萬大軍,緒方不知為何——想起了劍館的師兄弟們被屠戮的那一夜。
「過膩了這無聊的過冬日子、想找點刺|激的人。以及不怕死且願意跟著我的人。就跟上我吧!」
他帶著援兵回來了。
「很抱歉,一直瞞著你。」緒方將撕下來的人皮面具收好,緩緩道,「你現在看到的這張臉,才是我真正的容貌。因為我不方便用真面目示人,所以一直用著這張人皮面具來遮掩面容。啊,順便一提,『真島吾郎』其實也是我的假名。」
「不想去的人,我也不責罰你們。只需記得在我不在這裏的這段時間里,不要惹事便好。」
……
即使敵眾我寡,也願闖!
「所以——亞歷山大老大。我想借你的那套今天剛給我試穿過、用10匹馬換來的那套鎧甲來用用。」
瓦希里配合著斯庫盧奇這戲謔的口吻,露出笑容。
排成密集軍陣的大軍,散發著如隕石天降的恐怖壓迫感,砸向緒方他們。
雖說有和「原緒方」的記憶相融合,但「原緒方」也僅僅只受過一些基礎教育而已。
劍影破長空」
「真島君,你要不要來試試看?」
既能告知自己人大將的方位,也能震懾敵膽的帥旗。
話音落下,大釋天剛好已從鞘中盡數抽出。以最銳利的鏗鳴,作為了這首詩的結尾。
他笑著說。
……
刀刃出鞘,發出清脆的鏗鳴。
「那就明晨出發吧。」緒方語氣平靜,「明天早上,我們奔赴戰場。」
「其實並沒有多麼複雜的理由。單純地只是因為我就想這麼做而已。」
斯庫盧奇適時地遞上筆。
直面過蝶島上的以妖僧為首的囚徒們。
雖然斯庫盧奇現在和他的上級——亞歷山大會師了,但他們兩人的部隊並沒有住在一起。
「還有,瓦希里,再給你個任務:給我們的馬加餐,並讓我們的馬都處於隨時可以出擊的狀態。」
亞歷山大與斯庫盧奇之間,堆滿了喝空了的酒瓶。
「亞歷山大老大。我現在有件事想請你幫幫忙。」
這將是場遠勝以往、今後說不定也沒有哪場戰鬥能與之媲美的血戰。
斯庫盧奇仰天發出大笑:www.hetubook.com.com
怎會在這個時候退縮呢?
「斯庫盧奇。」
「明晨。」
因此,這些騎士們臉上的負面情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消散。
斯庫盧奇扭過頭,用露西亞語高聲朝身後的部下們說了些什麼,緊接著他的部下們便紛紛高聲應和了起來。
「……這是你自己設計的詩嗎?」斯庫盧奇在聽完緒方所唱的這首詩后,先是一愣,然後緩緩回過了神,「真是首和你很配的詩呢……」
紅月要塞——正在遭受大軍的猛攻,即使不用望遠鏡去看,緒方也能看出城塞現在已經是搖搖欲墜。
他們都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自己是來幹什麼、以及之後自己有可能會怎麼樣才跟隨著斯庫盧奇、跟隨著緒方來到此地。
緒方壓抑著心中激昂的情緒,從旁邊的馬鞍袋中,拿出了一面旗幟,然後抽出了此前讓斯庫盧奇幫忙找來的長桿。
「你們都不是低能兒,應該都知道數十和一萬哪個數字大。」
「因此——得想辦法讓你這根『矛』不容易被折斷。」
「嗯……你和我的體型差不多呢……」
斯庫盧奇和他的部隊的大營,設在位於亞歷山大的大營以西數百米的地方。
「老大,你回來了啊。嗯?你背上正背著的大箱子是啥啊?還有,你手上的那長桿是?」
緒方很想對斯庫盧奇說些什麼。
「嗯?怎麼了?」
「……我明白了。」緒方沉默了片刻后,點了點頭。
他成功回來了。
目前位於他眼前的,或許將是他這一生……最強大的敵人。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要這麼冒著說不定會死掉的風險幫你吧?」
緒方沒來由地這般想到。
他本就不是一個矯情的人,所以沒做任何推辭。
亞歷山大接過斯庫盧奇遞來的欠條,粗略地打量了一遍:上面沒寫太多的內容,就只是寫了「斯庫盧奇於何時何地借走亞歷山大的鎧甲」、「損壞了會照價賠償」,然後「亞歷山大已同意並絕不反悔」之類的話。
時間回到現在——
不待緒方做回營,斯庫盧奇便接著自顧自地說道:
「會留在你這個從不打砸搶燒的怪人麾下的哥薩克。要麼是只鍾情于冒險的真正的冒險家。」瓦希里用帶著笑意的口吻說,「要麼就是不論你打算去幹什麼都跟定你、不願離你而去的怪人。」
「日本國的那些掌權者們看上了離我們這兒不算太遠的一塊寶地。」
「是這樣的——我之前在南部的那片區域測圖時,認識了一個隱居在一座阿伊努村落的和人。」
「所以——真島君,抱歉啊。」
「真是的,你剛才都幹什麼去了?害我只能一個人喝悶酒。」
他與斯庫盧奇一樣,臉頰都已紅得如火燒。
斯庫盧奇扭過頭,微笑著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緒方。
這面旗幟鼓動的身影、緒方逸勢策馬突擊幕府大軍的姿態,在文明史中、在阿伊努人的英雄史詩中,永生不滅著。
但他們的這些神色,都只是轉瞬即逝。
……
緒方說。
所以亞歷山大他現在毫不知曉斯庫盧奇的大營這邊的情況。
自離開紅月要塞至今,為了能早那麼一點趕到斯庫盧奇的營地,緒方可謂是將他的休息時間壓縮到極致了。
「是真的。」斯庫盧奇點了點頭,「瓦希里,你來得正好,幫我去召集所有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們說。」
斯庫盧奇豎起右手的食指,左右搖了搖。
驚慌轉變為了堅定。畏懼轉變為了躍躍欲試。
已經喝了太多酒、腦袋本就已經有些不太清醒的亞歷山大,在聽到斯庫盧奇的這番暗藏馬屁的話后,大腦直接失去思考。
此時此刻,緒方突然理解了織田信長。
2個小時后——
「不過那傢伙卻天天跟人炫耀他的這套鎧甲。」
看著斯庫盧奇離開的背影,緒方猛地想起了什麼,然後朝斯庫盧奇大喊道:
「你講完了嗎?」緒方朝斯庫盧奇投去訝異的目光,「我還以為你可能要講很多呢……」
瓦希里臉上的錯愕轉化為苦澀。
「抱歉抱歉。」斯庫盧奇坐到了亞歷山大的跟前,「我剛才去忙些私事了,現在解決了。來!亞歷山大老大,我們接著來喝酒吧!」
……
在部下們集結完畢后,斯庫盧奇叉著腰,站上了一個半人高的木箱,俯視著身前的包括瓦希里在內的85名部下www.hetubook.com.com。至於緒方則站在斯庫盧奇腳下木箱的後面。
「那也無所謂。」斯庫盧奇聳聳肩,「我可是他麾下的『第一大將』,他再怎麼生氣,也沒法拿我怎麼樣。我也有的是辦法糊弄他。」
而緒方剛後退一步,斯庫盧奇又緊接著踏前一步。
「我不強制大家都跟著我一起去馳援那片戰場!」
……
斯庫盧奇將他屁股下所坐著的這個大箱子打開。
緒方原本也只把這面旗幟當成紀念品——但于現在這種場合,這面旗幟卻是一面很好的帥旗。
「他的那副得意嘴臉,我真是越想越氣。」
一腔熱血喉上涌
此時此刻,像極了彼時彼刻。
36點的「生命力」,於此刻大發神威。
待斯庫盧奇的話音落下,瓦希里因錯愕而瞪圓了雙眼。
營帳內已經于剛才點起了照明用的燭火。
「這是一場很危險、說不定會死掉的戰鬥。」
「我覺得我們也該好好學習一下他們的這種契約精神。」
斯庫盧奇麾下的部下本就不多,所以不一會兒,斯庫盧奇的部下們便全數集結完畢。
這次換緒方露出錯愕的神情。
說罷,斯庫盧奇從緒方的跟前離開,然後轉身大步朝東邊走去。
「別動,讓我比比看你與我的體型。」
「把這個拿去穿吧。」斯庫盧奇微笑著,「這是我從我上級那接來的鎧甲。」
「啊哈!」亞歷山大因興奮,臉變得更紅了一些,「我就在等你的這句話!」
「亞歷山大老大,我們這幾天,一直都是靠一邊喝酒一邊聊天來打發時間——你不想來點創新、來點可以打發時間的新方式嗎?」
語畢,在緒方訝異的目光的注視下,斯庫盧奇快步走出了營帳。
休息的缺乏,自然也是讓緒方的疲憊遲遲無法得到緩解。
雖然不太清楚斯庫盧奇打算幹些什麼,但緒方最終還是決定乖乖聽斯庫盧奇的話,站著不動,任由斯庫盧奇站在其跟前。
腳跟磕動馬腹,寒風立即襲面而來。
斯庫盧奇咧開嘴笑了:
蘿蔔撒開四蹄,向正前方的1萬大軍發起狂奔。
阿町現在就在那座已搖搖欲墜的城塞里。
「欸,老大,你別急啊。」
看清進帳者是何許人也后,已經喝得有些臉色酡紅的亞歷山大便興高采烈地大喊道:
而現在——自己將直面幕府的1萬大軍,幕府最強大的武裝力量。
緒方胯|下的蘿蔔,發出不安的叫聲。
「……好啊。」緒方微笑著,「那就來唱詩吧。不過——不唱什麼《敦盛》。」
而天空像是為了歡迎這尊天神的到來,烏雲散去的速度陡然加快了許多,越來越多的烏雲消散,越來越多的陽光掙脫開烏雲的阻擋。
「和你比試時,被你完全壓制的那一幕幕我還記憶猶新呢。」
「不僅如此,你的身手還非常了得。」
他左手握緊馬韁,右手攥緊自己的刀,雙目緊盯前方的1萬大軍。
斯庫盧奇露出得意的微笑,拍了拍後背的大箱。
緒方自然是聽不懂斯庫盧奇的露西亞語,所以在緒方的視角里,斯庫盧奇就是踏上這木箱后,嘰里呱啦地講了不到半分鐘的意義不明的話,然後就從木箱上下來了。
「你幹什麼?」緒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他已不再是以前那個無力的自己。
這也是緒方第一次看到如此大規模的軍隊。
緒方笑了笑,沒作回應。
「真島君,你有穿過鎧甲嗎?」
「真島君,我看你的面容,你這幾天應該也沒有好好休息過吧?你現在就先回我的營帳里休息一下吧,我去取點東西,大概今日傍晚就能回來。」
之前,緒方一直不理解——織田信長在率領數千人馬去打一場決定他家族命運的大戰之前,為何會唱詩跳舞。
「有了它,你這根最銳利的『矛』,應該就不那麼容易被折斷了。」
「看來……關於你身上的這些秘密,就足夠我們今夜聊上許久的時間了。」
「好!那就明晨出發吧!」
說罷,斯庫盧奇一個大跨步,走到緒方的跟前,二人的距離近到彼此之間的呼吸都可以撞在一起了。
「還要簽名、寫欠條?」亞歷山大嘟囔道,「何必這麼麻煩,你直接把我的鎧甲拿走便是了!」
沒來由的,緒方感覺自己的情緒正越發激昂。
繪有「天下無雙之劍,緒方逸勢」的大旗,在寒風的吹拂中,獵獵響動。
「哥薩克人才不|穿鎧和*圖*書甲。」斯庫盧奇聳了聳肩,「穿著鎧甲,我們的戰鬥力反而會減弱。不需要想這麼多,安心拿著、穿上吧。」
雖然前前後後只睡了2個多小時而已,但在醒來后,緒方感覺自己的疲憊感已散得七七八八了。
「斯庫盧奇,謝謝。」
「斯庫盧奇!」
「不好意思啊,如此突然地召集大家。」
打一場在旁人眼裡瘋狂至極的戰鬥,只為保護重要的人。
于史冊中代表我緒方逸勢的詩!
現在,夜幕已經降臨。
結果亞歷山大拋來的酒後,斯庫盧奇的嘴角翹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
說出「發瘋」這個詞彙時,斯庫盧奇特地拔高音調,並用齣戲謔的口吻。
斯庫盧奇高聲吆喝了一句,然後領著他的部下們緊隨其後。
「包括我在內,一共63人願陪您去發瘋。」瓦希里一字一頓地高聲道。
「原來……你剛才說的那聲『抱歉』,是在為自己不一定能讓所有部下都來幫我而感到抱歉啊……」緒方露出以無奈與感激為主的複雜微笑。
斯庫盧奇剛回來,便瞅見似乎是已等候他多時的瓦希里快步朝他迎面走來。
和人大軍——排列成密密麻麻大陣。
現在——緒方理解了。
隨著斯庫盧奇的這句話的話音落下,木箱的箱門被緩緩打開,露出了箱內所裝著的藍、金兩色的鎧甲。
「唱詩跳舞……這個就不必了。」緒方苦笑道,「與其在那唱詩跳舞……倒不如把時間來做點別的正事。」
「真島君,你要不要趁著在今夜,效仿一下那個織田信長?」
緒方就這麼以刀刃出鞘的鏗鳴聲為伴奏,輕聲將於腦海中匯聚成型的詩詞念出:
「織田信長……唱詩跳舞……」緒方呢喃。
亞歷山大打了個大大的酒嗝。
緒方就這麼一邊輕撫著蘿蔔的鬃毛,一邊遙望著在看見遠處那鋪滿整個原野的1萬大軍。
斯庫盧奇怔怔地看著剛綁到蘿蔔馬鞍後方的旗幟,然後一字一頓地念出
亞歷山大眼中的光芒更亮了一些。
「長度完美,謝謝。」緒方接過斯庫盧奇遞來的這長桿,「嗯?你背上的那個大木箱是什麼?」
「那你可得跟緊我了!」緒方拉動馬韁,「跟著我,與我一同創造奇迹!」
直面過松平源內的那一百多名護衛。
……
「我討厭日本的這種做法。」
「而我們隊伍里,恰好又是以這種怪人居多。」
「……斯庫盧奇。」他突然問,「你相信奇迹會發生嗎?」
「天下無雙之劍……緒方逸勢……」
「快點下去休息吧。」
「和真島君你這種爽快人打交道,真是既省時間又舒服啊。」
緒方將這面旗幟綁在這根長桿上,然後再把旗杆綁在蘿蔔的馬鞍後方。
「所以日本出動了一萬大軍攻打這千余名阿伊努人,打算將他們趕出那塊寶地,然後自己獨佔那寶地。」
「這套鎧甲給我嗎?」緒方問,「那你們呢?」
「你們最快何時才能出發?」緒方反問。
對自己來說相當重要的人,現在正處於危險之中。
「63人嗎……比我想象中的要多不少呢。」
「我就言簡意賅地說吧。」
斯庫盧奇剛反問,便看到緒方抬起手右手,抓住左耳根底下的皮,然後緩緩地將自己的「臉皮」給揭下。
「這面旗上面所寫的內容很囂張啊。」斯庫盧奇笑了,「不過——我喜歡!」
緒方前世沒學過什麼古典教育。
「所以我打算去幫幫那幫阿伊努人。」
斯庫盧奇上下打量了亞歷山大數遍,確認了亞歷山大現在醉得不輕后,一邊像是忍笑般拚命壓住上翹的嘴角,一邊清了清嗓子:
「你是我們這邊最鋒利的『矛』,你這根『矛』若有什麼萬一,那可就麻煩了。說不定都沒法衝到那1萬大軍的大本營了。」
緒方移動著視線,掃視著眼前的光景。
頭頂的烏雲盡皆散去,光線彙集而成的光柱灑在屹立於陽光之下的一人一馬,宛如天神一般。
「這個等等就告訴你。」斯庫盧奇將背上的那大木箱放到地上,然後將這箱子當作凳子,直接坐在其上,「真島君,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願意跟著我的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多不少呢,足有63人。算上我在內,你一共請到了64名精銳的騎士。」
與緒方辭別後,斯庫盧奇大步地回到了他的上級:亞歷山大的大營中,徑直奔到亞歷山大的營帳,撩開帷www.hetubook.com.com布后,便瞧見亞歷山大在那捧著瓶酒,大口大口地灌著。
「啊,老大。」瓦希里說,「我聽說真島先生來我們這了,是真的嗎?(露西亞語)」
「既然你是去取東西的話,可以順便幫我找來一樣東西嗎?一根差不多有半個我這麼高的長桿。最好是直桿。」
望著突然將自己的「臉皮」給揭下的緒方,斯庫盧奇嚇得差點從箱子上滾落下來。
「那就讓明晨的陽光,見證身負戰甲的我與你一同拔劍並騎的時刻!」
「創新?」亞歷山大眼睛一亮,「那你有什麼好的創新點子呢?」
但此時此刻與彼時彼刻不同的是——自己現在有著救下重要之人的能力。
斯庫盧奇他們的大營——
織田信長算什麼!
那一夜,自己明明就近在咫尺、就在家老的府邸中,卻沒能救下任何一人。
「緒方君。」斯庫盧奇將腦袋扭回來,用半開玩笑的語氣朝緒方說,「你真的不打算效仿下那個織田信長,唱個《敦盛》什麼的嗎?難得置身於這麼大的舞台,不做點什麼,總覺得欠缺了些什麼呢。」
自己正在創造新的歷史!
——此戰若勝,「劊子手一刀齋」的大名,恐怕將會永留史冊,在史冊上留下抹不去的濃重一筆吧。
「是我剛才從亞歷山大老大那兒『借』來的好東西。」
這是緒方第一次清晰感受到——自己正處於歷史的最中心。
……
我要唱獨屬於我緒方逸勢的詩!
「真島君,我們算得上是被你所雇的雇傭兵。」斯庫盧奇笑了笑,「所以你算是我們的總大將。」
斯庫盧奇背著鎧甲箱、拎著緒方此前點名索要的長桿,回到了他所住的營帳。
「所以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這是緒方第一次看到斯庫盧奇露出如此驚訝的神情。
斯庫盧奇像是變魔術一般,從懷中摸出一張寫有數行文字的紙。
「抱歉。吵你睡覺了。」剛走入營帳中的斯庫盧奇,一邊跟緒方道著歉,一邊將手中的長桿遞給緒方,「你要的長桿,長度如何?」
「行了。別再他媽挺你的這胸了。又不是女人,挺給誰看呢?」
「到那時,就算你手握有他親筆簽名的欠條也沒用呀……他大可耍無賴、不認。」
但他們阿里不同的是——亞歷山大的眼睛已經渾濁。而斯庫盧奇的眼睛仍舊清明。
剛走出營帳,斯庫盧奇便看到了他的助手——對「拳擊」和「被強大的男人毆打」有格外興趣的瓦希里正朝他這邊迎面走來。
「其實我一直很想效仿這種行為呢——只可惜我不懂唱詩,更不懂跳舞。」
「那還用說嗎?」瓦希里直了直腰桿、挺了挺胸膛,「老大你要去這麼危險的地方,我身為你麾下的頭號怪人,怎能不跟著你一起去呢?」
「嗝……」
「那和人是個武士的後代,他有一套家傳的鎧甲。雖說是他們家族代代相傳的鎧甲,但就只是很普通的一套鎧甲而已。」
「就是織田信長在用劣勢兵力大破數萬大軍之前,唱了曲《敦盛》的這個事迹。」斯庫盧奇聳了聳肩,「我一直覺得織田信長這個在大破敵人之前,唱詩跳舞的行為,非常地棒呢。」
「我仔細一想——我和老大你還從未比過酒量呢。」斯庫盧奇晃了晃掌中的酒瓶,「斯庫盧奇老大,我們來比比看誰的酒量更大如何?」
但奇妙的是,在自己這激昂的情緒下,一個個字詞從緒方的腦海中蹦出,然後匯聚成句句詩詞。
直面過不知火里內的那些忍者。
極個別騎士舔著舌頭,用焦急的目光來回看著位於他們最前面的緒方與斯庫盧奇,希望他們能儘早發出衝鋒的命令。
「是呀。」斯庫盧奇露出帶著幾分欣慰的表情,「也比我預期的要多得多了。沒想到我麾下的怪人這麼多啊……真島君,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呢?」
在站起身後,斯庫盧奇說出了他剛才那句「抱歉」的後半截話。
六十余名騎士,其衝鋒的氣勢——排山倒海。
沒來由的,緒方感覺自己的心髒的跳速似乎在加快。
「洶洶班聲動
他剛進營帳,原本正在他的營帳內休息著的緒方便立即因覺察到動靜而張開雙目。
只不過——緒方的臉上剛露出苦澀的笑,斯庫盧奇接下來所說的話,便讓緒方臉上的表情頓住了。
「我讓他們自由選擇去與留。時限到今天晚上。」
亞歷山大朝斯庫盧奇拋去一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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