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換個地方吧，這裏人來人往的。」
黯淡的燈光下，他一點也不老，三十來歲的樣子，眉毛不濃不淡，五官不醜不帥，屬於沒什麼記憶點的人。
蔣白棉安靜聽完，突然笑道：
沒有耽擱時間，龍悅紅緊跟著也翻過了鐵柵欄大門，沒帶出什麼動靜。
龍悅紅一陣沉默，油然感嘆道：
他話音剛落，隨著西街喧鬧聲的短暫平息，南街奴隸市場的動靜一下清晰了不少。
「真慘啊……
他對眼前的女士察覺到自己來過附近，一點也不意外，但對方竟然能準確地說出總共有幾次！
而蔣白棉和商見曜早已看清楚，這老者掉的是一個紅底無字的徽章。
在這安靜的夜晚，在這開闊的地方，他們聽到了西街傳來的歌聲、喊聲、音樂聲和各種各樣的雜音。
可就是這個道理能成立，讓他比剛才多了不少難以言喻的悲傷。
「不信任我？」
白晨沒有在意，全神貫注地監控著目標區域。
……
龍悅紅仔細一想，發現竟然真的是這個道理。
——這樓宇的外表雖然看起來有飛檐斗拱，但更多是一種仿製和裝飾，正常該具備的布局都具備。
這時，商見曜笑了起來：
龍悅紅跟著望了下對面，正好看到組長和商見曜飯後散步般拐入了巷子。
「m.ｈｅtuboｏｋ•ｃｏm•cｏｍ這話不太吉利，要少說。」商見曜打斷了對方。
他看著白晨選好位置，架好「橘子」步槍，將眼睛湊到瞄準鏡前，監控起對面巷子，自身也按照吩咐，用望遠鏡觀察起南街奴隸市場另外一邊的樓頂和房間。
「每隔三分鐘看一次。」白晨強調道。
就在這個時候，龍悅紅望向南街奴隸市場方向，微側腦袋道：
「下次記得換雙皮鞋。」
他忙蹲了下去，就著兩側樓房的燈光，摸索起失物。
白晨越過了他們，不快不慢地往中心廣場方向走去。
白晨拿出一截提前準備好的鐵絲，插入鎖孔，幾個搬弄，就打開了通往天台的門。
蔣白棉旋即側頭，看了眼商見曜。
「怎麼會不信任你？
那名情報人員注意到這一幕，微皺眉頭道：
他穿著件藏青色的棉衣，戴著頂毛茸茸的皮革帽子，圍了條黑色的圍巾，略微佝僂著身體，低垂著腦袋，像是一個在寒風中顫顫巍巍的老者。
「我們都是公司的員工；
他的態度明顯熱情了一點：
那名情報人員的表情逐漸緩和了下來：
「盤古生物」的普通員工們平時過得也是物資較為緊缺的生活，只是比絕大部分荒野流浪者聚居點好。
因為有了「推理小丑」ｍ.hｅtｕｂｏok.ｃｏｍ•coｍ這層保險，哪怕對方之前確實不值得信任，現在也變得可以信任，所以蔣白棉不再猶豫，輕輕頷首道：
「有點。」那名情報人員如實點頭。
「沒什麼發現。」龍悅紅反覆確認后，給出了結論。
蔣白棉和商見曜不再說話，各自觀察一邊，注意來往的行人。
「不管是衣服的正反穿，還是帽子的增減、圍巾的戴法、行走的姿勢，都能讓你在夜晚變得像另外一個人，不過，這需要一點小技巧。」
確認對方是公司潛伏在野草城的情報人員后，蔣白棉露出笑容，閑聊般問道：
那是許多道嗚嗚咽咽的聲音。
商見曜緊閉著嘴巴，沒有胡亂髮言，跟隨組長，來到了壞掉的路燈另外一側，將身體藏入了陰影里。
「是啊。」
「前面那個壞掉的路燈旁邊等。」蔣白棉頭頂是黑色棉襖自帶的帽子，邊緣鑲嵌著一圈棕色的毛。
蔣白棉「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回答完，這人快速撿起自己的「徽章」，站了起來。
「也是。」情報員感受到了朋友的關懷。
——他們相信，「盤古生物」內部那些熄燈之後，頂著寒冷，也要在角落裡見面的男女朋友，是有代表性，地表肯定也存在類似的人，而越是野草城這種相對較好的地wｗｗ.ｈetuｂｏｏｋ.ｃoｍ.cｏｍ方，越是如此，對於這一點，白晨沒有否認。
龍悅紅看得一陣佩服，因為這個過程中，白晨還得分心穩定懷中的步槍。
說完，她拿出對講機，摁下按鈕道：
接著，他指了指巷子另外一頭：
「是不是有點捨不得？」
白晨回過腦袋，望向了對面巷子。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八點很快就到了。
「你看：
「你掉的是不是這個？」蔣白棉彎下腰，笑著將自己的紅底金字銘牌遞到了老者的眼前。
「你已經路過這裏四次了，對吧？」
那名情報人員愣了愣，下意識看了商見曜一眼，只見他滿臉的誠懇。
他和白晨隨即進入與南街奴隸市場相鄰的樓房，在昏黃的燈泡照射下，于陰冷的樓梯內，一路來到了頂層。
每一道聲音都不大，細弱得彷彿並不存在，可它們重疊在一起后，卻在漆黑的夜裡靜靜盪了開來，間或夾雜幾聲撕心裂肺的咳嗽和若有似無的痛哼。
「可惜我們只有四個人，救不了他們。」
「是……」說出第一個字后，龍悅紅啞住了。
「那邊好像有什麼聲音？」
「這裏不太方便交流，我帶你們去個地方。」
情報員對接頭地點有著本能的防備和很高的要求。
隔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
上了天台，虛掩住門，白晨
https://www.hetubook.com.com和龍悅紅在黯淡的月光下，來到了靠近南街奴隸市場那側。
不過，和「盤古生物」地下大樓內部沒法比，南街不少路燈早就已經壞掉，間隔幾十米才有一個完好的，許多地方只得微光浮動，什麼都看不清楚。
「這個季節，如果沒準備好足夠的物資，還不如讓他們留在這裏。」
這似乎自帶顯臉小的效果。
那名情報人員頓時恍然大悟。
每當有人靠近，他們就看向彼此，彷彿正在約會的情侶。
「確實，多餘的鞋不方便隨身攜帶，只能考慮把它弄髒。
龍悅紅毫無疑問有點緊張，但他第一次外出就經歷了太多事情，對類似的情況，也算有了點免疫力，不至於手腳發軟，心跳如擂。
「你是不是已經來這邊踩過點，觀察過環境了？」
很快，她和龍悅紅進入了路燈盲區，在昏暗的街邊彷彿兩道模糊的影子。
那老者看了一眼，抬起了腦袋：
就在這個時間，白晨突然轉身，來到相鄰那棟樓的院子入口處，一兩秒間就靈巧地攀爬過了鐵柵欄大門。
白晨在晚飯之前就帶著龍悅紅出來踩過點，對接下來要怎麼做已有好幾套方案，行走間自然沉穩無波，彷彿只是一個抱著大件器物的歸家女性。
平時都「是，組長」，這次他不知道該「是」什麼了，直接把白和*圖*書晨的名字加在後面，好像不夠好。
街上的光芒完全無法照到這邊，只兩側樓宇內，些許燈光溢出，讓各種事物的輪廓隱約呈現了出來。
他默默跟在白晨旁邊，時不時遮擋一下路人的視線，以免被布包著的「橘子」步槍太過顯眼。
「我們的家人都在公司內部；
「就是嘛，大家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我派到野草城快兩年了，再有一年，就能回去了。也不知道我家閨女，哈哈，還認不認得我，我出來時，她才五歲。」
經過蔣白棉和商見曜時，這老者一下腳滑，身體晃動，掉了件東西在地上。
那名情報人員愕然看向了蔣白棉。
「是那些奴隸在哭。」白晨面無表情地看著下方的市場道。
「好。」
那名情報人員點了下頭，隨口說道：
南街奴隸市場的門口有個崗哨，裏面兩名守衛端著相同制式的突擊步槍，不太專心地掃視著周圍，時坐時站。
又過了大概一兩分鐘，一道人影從南街入口走進了這條巷子。
他沒有多說，左右看了一眼道：
「所以……」
「可以撤離了。」
灰土上，除了那些自詡的貴族老爺們，哪有人捨得主動糟蹋自己的東西？
距離八點半的停電時間還有好一會兒，街上的路燈依舊在灑落光芒，為來往的行人照亮前方。
蔣白棉笑了笑，看著對方的雙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