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就這樣失去了你

無法相信!
我還記得,十二歲的阿汐,答應以後每年夏天送我最新最漂亮的衣裳,送我一捧百合花。
「你是喜歡上許薇了,是不是?」我壓制著歇斯底里的衝動。
我是女孩子好不好,我有一顆愛美和其他女孩子比美的心。
「張雪婭,你太過分!」
他是長得那麼好看的一個男生,而且不像其他人總是對女生很不客氣。
我還對他心存希望。
我知道他的每一件往事了解他心中的每一個期盼懂得他哪怕一個眼神的意義,
奶奶甘之如飴。只要想一想媽媽在那邊生下的一對雙胞胎孫子,她就覺得欣慰,並以此安慰我,要為父母分擔壓力。
他說,馮樂,你這樣,我怎麼放心你呢?
「你怎麼在這裏?」他自顧自地走上台階,掏出鑰匙開門,並沒有留意到我臉上還沒有完全乾涸的淚痕。
我只是可惜,漸漸長大的阿汐,已經不再慢慢與我分享他的心事了。
馮樂
他從來都是這樣,對每個女孩子,無論你找他什麼事,他都以微笑的表情面對你。
阿汐很不耐煩地打開我的手。我們什麼關係?不是姐弟,勝似姐弟。你對我那麼好,送你衣服是應該的。以後,每年你生日,我都會送你一套你喜歡的衣服,一束你最喜歡的百合花。
「叫你去就去!」奶奶氣呼呼地擰我的耳朵,「你個死丫頭,一天就知道往外跑,弟弟們的學習也不管,帶出去吃個東西還這麼不情願,小心我告訴你老媽。」
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個角落裡突然衝出來的,手上拎著一隻大冰淇淋,很自然地就挽上了我的胳膊:「嗨,姐弟倆又一起去哪裡?」
我瞪她一眼:「有什麼事嗎?」不著痕迹地把手抽了出來。
只要他對我表現出一絲憐憫,我就有把握找回他!
你知道嗎?
我要阿汐看見我受到的欺辱,我要他親手幫我把眼淚擦拭掉。
我竊喜了兩年,現在不過因為一個許薇,他就把我打入冷宮?!
路過淑女屋的時候,他突然一把拽住我,把我推進淑女屋的大門。我很喜歡淑女屋的衣服,那種精緻的細節設計,契合我對少女心事的所有理解。但直到現在,它們在我眼中,依然過於昂貴。
級花?A級花的縮寫么?
這句話轟地炸進我的耳朵,我所有的喜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難道這麼多年,他都認為我把自卑掛在臉上當招牌嗎?
上次,我不過是去給許薇幾句警告,而且還錯找了霍莎,他就擲地有聲地警告我,不要管他的事。
我為自己找了很多理由,我不斷地給自己加油鼓氣,可我的大腦依然很清醒地知道,我真的失去了你。
相信他對我的心,不會那麼輕易就改變。
「那我要和你們一起去吃!」顯然張雪婭並不打算就此放棄。
我將把他的照片一一收藏配合簡短的文字世代留傳……
那麼,他一定不會忘記,今天是我的生日,不會忘記,他曾經許下的一生一世不變的諾言。
「去就去!」我不情願地拉著兩個小混蛋的手下樓去坐公交車,完全沒有想到,第和*圖*書二天,我就在那裡遇見許薇,而且把這一天鬱結在心的所有憤怒完全發泄在她身上。
然後,我經歷了我這一生都將銘記於心的一幕。阿汐他,居然摸我的頭,說,你可真是敏感,我不過是隨便發句牢騷而已,你還真記心裏去了。
我想,此刻,他一定在家睡大覺!
他把球撿起來,夾在腋下,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我。
「中午許薇要來吃飯,我不想你不高興!」他索性把鑰匙裝進褲兜,轉身下了台階。
他沒理我。我問他怎麼半個月沒去上學,他也不說話,手插在褲兜里,踢著腿往前走。我跑兩步跟上他。他垮著眉眼的表情很凝重,我知道他心裏埋著太多的苦,想要伸手幫助他把眉頭舒展開來,可手指顫動了一下,我終究只是抓住自己的書包帶。
一雙大腳卻站到了我面前。我收回視線,看見提著菜的阿汐。
我爸媽,在深圳打工,一去好多年,但每兩個月才寄回來一千塊錢。
無數人都抱定了我下台的心看好戲。
我尷尬地抱著服務員塞進我懷裡的衣服鑽進試衣間,扭捏著走到他面前,他半天也沒有從遊戲里回過神來,我搖搖他,他抬起頭來,無奈的眼神倏忽消失,眼睛里像是閃著光。
當男生們路過的時候,那些異樣的眼光落在她身上,她就覺得十分得意。也不知道哪個男生瞎了眼,居然說她是我們年級的級花,可把我們給噁心壞了。
我以為我會陪伴在他身邊一輩子。
「這件事我現在不想追究,你最好祈禱許薇她沒事。」
很快,全市的高中生都知道了這個事實。再沒有人騷擾阿汐了,膽子大一點會來找我核實的,我一句話就可以把他們打發。
「你?」張雪婭吃驚地看著我,「為什麼她做主?」
我相信阿汐,相信我們十多年的友情,固若金湯!
換到現在,奶奶天天在我耳朵邊說,阿汐最近怎麼沒來了呢?那麼好個孩子,一直都把我當他的親奶奶的,最近怎麼不來看我了呢?
淑女屋的店就開在距離我們學校200米的十字路口,每次路過的時候,我都貪心地望一眼玻璃櫥窗里模特們穿在身上的衣服,那些黑色粉紅色的花朵,在陽光中肆意地昂揚,誘惑著我走得近一些,更近一些。
即使在他爸爸不認他的那些年裡,歆姐依然可以令他生活優渥,而我呢?
我鼓起勇氣說。
當然,更不可思議的,是體育老師!
我穿著運動服一路小跑出了校門,打車去了他家。
阿汐……
那時候的阿汐,已經到處混了,身邊總是跟著幾個男生,上廁所都一起,走過身邊的時候,許多女生都會小心翼翼地避讓開。
惱怒。羞憤。委屈。難過。
說起來都好笑,三班的一個女生,張雪婭。長得很嬌小玲瓏,家底也不錯。因為我經常看見她穿著最流行的英倫風短裙彎腰松胯翹臀地趴在走廊欄杆上。你們要是去翻一下夢露的照片,就會找到那個POSE的明星版,只不過還說不上經典而已。太經典的POSE,她還欠缺些膽量。
我多想陪在你身邊,你知道嗎?
爸爸在那www.hetubook.com.com個製鞋廠終於熬出點頭來,做了車間管理員,兩個弟弟也被送回家來上學了,因為我的學習還算可以,在他們眼中,能夠擔負起輔導弟弟們功課的重任,於是,每個月寄回家來的錢就變得綽綽有餘,我再不用自卑得抬不起頭來。
他沒有正面回答我,而是以沉思的口吻說:「嗯,或許,我可以考慮去問問心理醫生,我是不是有這個心理癖好。」
滿城的男孩女孩爭相穿牛仔褲的時候,我只能眼巴巴地望著,身上依然套著我奶奶用的確良布料為我做的旁邊帶扣子的褲子。我跟她說過很多次,現在流行當中縫條拉鏈,可她瞪我一眼,翻出縫紉機小匣子里裝的一大口袋扣子,斥責我不懂事。拉鏈一塊錢一根,可扣子到批發市場買一大袋子才五塊錢,可以用好久。我穿著土得掉渣的衣服,聽到別人並不介意我聽到的嘲諷的笑聲,自卑得只能把眼淚往肚子里吞。
他的臉嚴肅地板著,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走。我一直站在原地等他,但他始終沒有回來過。然後我終於相信他真的是生氣了。
我告訴小七,我和阿汐在一起了。
他送我花,送我衣服,送我各種各樣的禮物,和我一起上學放學,和我一起吃飯做作業,哪一件不是有目共睹?
她能有什麼事?我不過是把豆漿潑在她身上,又不是一顆炮彈一把鋼刀。
好啦,好啦,我操心!我操心!就算你七老八十了,我每年還是送你衣服送你花,成了吧?你們女人,就是麻煩!
「老師,我要求換人!她失戀了,沒心思練習,還把火發到我身上!」
這就是女人間的戰爭,永遠以男人為主題,以嘲諷為武器。
說句真心話,我其實挺害怕阿汐的,當他表明了不屬於我的時候。
他終於對我說出了那一句,以後他不再欠我什麼了!
「沒什麼,想請你們吃冰淇淋!給,阿汐,你先拿著!馮樂,你要吃什麼?我去給你拿!」
排球打到我臉上!
——打完折216。
我不服!
「啪——」
明白這一點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是阿汐不用再接濟我新衣服了。說實在的,每次他送我衣服,我的心裏都特不好受,感覺他像在施捨我似的。
「跟你沒關係!」他說話的樣子很欠揍,我的指甲狠狠地掐進了掌心,手握成拳,我害怕下一秒,我就會抑制不住地扇他一巴掌。
我沒敢告訴他,阿汐談戀愛了,他再也不會來了,而且他還說要和我絕交。
戀愛的慾望,熱切的期盼,無奈的等待催生滿腔的怨恨。
「我真的想不明白,你們青梅竹馬的感情怎麼會敵不過一個平板身材的小丫頭!」那一天她穿了一件網球裙,體育老師看得眼都發直了,戳著她的腦門兒要她回去換,她抬起下巴,假笑得甜兮兮的:「老師,我的運動褲洗了沒幹!這也算運動衣嘛!」
而正在上高二的許薇今天還在補課。
我沒說話,只給了她一個輕鬆釋然的表情。況且,她問的也不是我。因為我比阿汐大的緣故,他也總在學校開玩笑叫我姐,所以,我想,沒幾個女孩子會把我當成情敵吧?
夏天又來了,日光越來越明亮www.hetubook.com.com,曬到身上熱烘烘的,各種花熱烈地開放,空氣里密集地夾雜著各種濃烈的味道。是種令人異常心癢的濃香。帶著陽光的味道,蠱惑著人有奔跑、飛翔的慾望。
——太過拒絕別人的好意,小心別人覺得你在把自卑二字掛成招牌。
「如果阿汐是看重身材的人,早就選身材第一的你了,不是嗎?」
夏天來了,我的生日也到了。
我的耳朵里,只來回地盤旋著阿汐最後的話:
「我怎麼過分?」
如果說阿汐的痛苦在於沒有父母,我的自卑則源於貧窮。
後來我也傻眼了,當阿汐抱起狼狽的她時,阿汐的眼神像是要殺了我,我在他的目光里連打了幾個寒戰。
我跟小七打聽過。許薇和霍莎都是安洛的好朋友,傳說安洛必定和其中一個在談戀愛。只有我知道,那個人只有可能是許薇。我有理由相信,阿汐和許薇的關係,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即使你喜歡她,阿汐!我也可以肯定地說,世界上最想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不是她!
我的確比阿汐大幾天的。不多不少,剛好一周。
他居然趕我走。
上樓的時候,我突然想到我該去見見許薇的,上次霍莎打亂了我的計劃,這一次,我一定要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生。
雖然他並沒有肯定,現在更是直接否認,但在我,在所有人眼中,都由此認定,我馮樂和顧汐是一對,我們在談戀愛。
我的心也充滿慾望。
還有什麼可說的呢?我轉身朝自己家走去,把我當姐姐當恩人,他就從未看見過我的真心嗎?
我不相信!
「我們進屋裡談!」我執拗地不走開,擋在門邊,盯住他手中的鑰匙。
要分擔壓力,也不該剝奪屬於我的權利。
她狠狠地推我一把,然後舉起了手。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話嗎,不就是個許薇嗎,就算你喜歡上她了,也該有個先來後到吧,我怎麼的也算是……」
算算,我們談戀愛也有兩年了吧。即使我們並沒有做什麼,即使他對我一如從前,可我就是認定了,不容他否認,不容他改變。
可是阿汐說我幼稚,罵我蠢蛋,有人對我好還不領情,偏偏要去想那麼多。
所有的目光投射到我身上,鄙夷的火辣辣的目光。
「我想跟你談談!」
從來不下廚厭惡煙火味只吃現成的阿汐,居然會自己去買菜?
我不能讓別人看見我的軟弱,我不能屈服,不能!
他鄙夷地揚著手中那張農業銀行的金穗卡,漫不經心地拋出接住,再拋,再接,兩隻手一上一下,表演雜技似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彷彿那並不是存了多少以前我們想要而要不到的人民幣,只不過是小丑手上的一個玩具球,只是他從路邊撿來的小石子兒。
「我們要去吃辣不死土豆絲,害怕吃了冰淇淋會拉肚子。」
所以,當初他被歆姐寄放到我們家來,雖然有很好的奶粉,但大人們始終覺得,還是母乳更有營養。阿汐沒有媽媽,就一同來吃我媽的奶了。我媽還沒生下弟弟們的時候,天天拉著阿汐說,這簡直就跟我自己的親兒子似的。
我一把搶過來,指著路邊要錢的老婆婆,問他是不是真的不想要,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想要我送人。
動不動就直接沖臉和小肚子而來,還故意耍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再也忍不住了,許多年隱忍的悲傷,全部梗在胸口,叫囂著要衝出來,我抱著他的腰,把頭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偏偏,是她們輕敵了。
我憤恨地一腳踢過去。
除了我,你看他對誰像對我這麼好?
我覺得很委屈,我想要朝他大喊大叫,我想要他給我個解釋,為什麼這麼多年不給我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答案,可是歆姐回來了,我丟不起那個人!
於是,總有女生在放學後跟蹤他,小聲地叫他名字,或者直接出現在他面前,向他表白;當面或背地,把情書遞上,羞紅了臉,急急地跑開。再一連幾天,都以期盼的眼神,急切地望著他。
「什麼先來後到?馮樂,我一直把你當姐姐當恩人,但你明白嗎?你管得太寬了!別再來煩我!」
過路人的指指戳戳,我聽不到了;以前什麼風言風語都會擔心的我,此刻什麼都不在意了。
阿汐笑著說,拉了我就要走。
我敲了半天的門,沒有人應,於是抱著胳膊坐在台階上,腦子裡一片茫然。衝動之後,心裏只剩下隱隱的期待,而更多的,卻是忐忑、恐懼。我甚至在打退堂鼓了:要不先回去吧,如果他真的是為了他所謂的計劃,我只需要安靜地等待他回到我身邊就可以了,不是嗎?
看看她合適什麼衣服,統統拿給她試!阿汐一屁股坐在手掌形沙發上,從褲兜里掏出手機開始玩遊戲。
它們彷彿置身於另外一個階級,永遠也不會屬於我,還會在我注視它們的時候,以睥睨的眼神回贈我。
這天是星期六,除了這節體育課,我再沒有其他課程。而阿汐聰明地把體育課選在了周一,周六即使有課,他也不會來的。
不說話的阿汐尤其引人注目!
「你問馮樂吧。我的行動,她做主!」
那種感覺,就像我現在在瑞麗雜誌上看到心儀的衣服,就像看到巨大的GUGGI的服裝廣告牌。

「我不想說的事,千萬不要來自討沒趣!」他像是突然醒悟,把鑰匙又抽了出來,直視著我,「你想要談什麼?歆姐待會兒就要回來了。」
「其實也沒什麼。」我突然不知道怎麼說好。自從上次他生氣之後,對我的態度就生疏了許多,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瘋傳我們分手的謠言,攻都攻不破。
阿汐一直撫摸我的頭髮安慰我,說我想太多,說我心事太重放不過自己。
我願意賭一把!
就是撿垃圾的王嬸的女兒——比我高一年紀的吳默默,穿的都比我好看,比我入流。
我曾經很惡劣地想,他是不是想以微笑殺死所有女生懵懂純潔的感情,然後得意地看她們傷心失望,心滿意足。
那是我們第一次,也是迄今為止,惟一的一次擁抱。
張雪婭一定不了解我當時的心情,不了解我對她隱藏著的感激,要不是她,我和阿汐的關係怎麼可能會進一步呢?
好貴!我慌忙抓住他的手。現在看來,216可能也不算太貴,但在當年,在我眼中,這已經是天價了。
「沒什麼!」他很不正常地浮現出有些無奈的煩躁神色。
所有人轟然大和_圖_書笑,不知道是為她叫好,還是故意起鬨。
我昂著頭,不讓眼淚掉進衣領里,更不願意伸手擦乾它。
他們看上去並不好惹!
——馮樂
我已經嚴重地侵犯到了你的底線了嗎?你真的要和我絕交,從此形同陌路了嗎?
我收藏了他從1歲到20歲的調皮的耍酷的快樂的悲傷的照片,
我直著身子朝前走,心像是在被一雙巨大的手不斷撕扯著,痛得我不得不拿手抵靠在胸口,才能夠減輕我這身體不可承受之重的傷。
「你……你給我站住!」
奶奶沒想到我會突然回家,正要帶弟弟們出門去吃鐵板燒,看見我,就高興地把他們塞給我,要我帶他們去吃。她年紀大了,並不能吃太多辣,可兩個弟弟卻一個比一個能吃。
「歆姐回來了又怎麼樣?」我有些搞不明白。
那隻大冰淇淋,直直地戳向阿汐的嘴,我真擔心,一個不爽,她就直接塞他嘴裏去了。或者,拍他臉上,也挺可怕的。
生氣的阿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曾經因此抄起一根生鏽的鐵棍子把他們班一個男生和他在社會上混的哥哥追了三條街。他的生活信條里,從來沒有留情這一點。
那你就一輩子操心啊!誰叫你分享了我媽媽的奶呢?害得我身體這麼瘦這麼愛得病,你不操心哪個操心?我的臉上還有淚,可我笑得很開心。
阿汐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很不屑地把她推到路邊上站著:「那還用問嗎?」
老師的聲音里含著憤怒,可我不能站住,只要一站住,所有人都能看見我臉上的眼淚。
那天排球課上,女生分成兩組練習。我們大學的體育課是自由選的,我選了排球,上課的第一天,我就後悔了。有句話叫什麼,不是冤家不聚頭?不是仇人不相逢!張雪婭居然也報了排球。
「馮樂,她說的是真的嗎?」
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絲後悔。
——嗯,好,這套好!他圍著我看一圈,嘖嘖地稱讚,掏出錢包,問服務員,多少錢?
「你們去吧,我就回來換身衣服,待會兒還要出去了!」
我雙手交握,小心翼翼地盯著她的手,作好防禦準備。
我們十四歲,我們相識十四年。除了彼此,天下間再找不到如對方般了解自己的人。
我給小七發簡訊,讓他提醒阿汐給我買東西。
「沒有就趕快回家去!」
「樂樂——」
她抱著排球走過來站定了,看向我的表情讓我聯想到了童話里生性善嫉妒的惡毒巫婆。
想到這些,眼淚就刷刷地掉。
紅「苕」花還差不多!
在她心目中,我一直是小時候那個沉靜的乖女孩兒。
有一次,我們一起去小吃街吃土豆絲,就遇見一個一號大胆的。
我恨得牙痒痒,但拿她沒辦法。咱們這所師範院校里,我居然有25個同學,遇見熟人的比率為千分之一,而排球班有60個學生,女生40個,我和她對練的機會也不算太大,但我的命運就那麼不幸,跟她狹路相逢了。
「你認為是,那就是了!」想要我跟她道歉,拉倒吧!我揚了揚手,直接跟老師撒油那拉,「認為是,就放我一節課假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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