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活總是這樣的,快樂少於痛苦,笑顏少於愁郁,相聚少於別離
(2)

你又何苦
李婷著急地說:「我知道……我知道我只為自己考慮,我答應他,以後經常帶孩子回國,也讓他和孩子保持聯絡,可以以叔叔的身份聯繫……但是,請你轉告他,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為了孩子好,不要告訴他真相……」
要不幹脆向他低頭
瑩瑩說:「不用了,這點錢,我姐夫一定會借給我的……」
我默默點點頭,急忙追了出去。
蘇飛揚將車停在馬路邊上,將音樂聲音關小了點,說:「如意……你這樣下去不行的,我是男人我了解男人,男人比女人狠心,當他決定離開的時候往往不會回頭。也許他離開你,並不是因為他已經不再愛你,只是權衡利弊以後,你的愛會讓他付出太多,所以他必須要犧牲你。對於很多男人來說,愛情只是年輕時候的一件休閑用品,而他們更需要的,是保證生活質量的奢侈品,很明顯,你的那位同學可以讓他過這樣的理想生活。所以你被放棄了,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你不要等他了,你的好時光都浪費在一段不可能回頭的愛情里了。你明白嗎?」
他的身體向我傾斜過來,一隻手蓋住了我交握的手掌上:「我是說,不如我們嘗試著交往交往……」
我瀏覽下標價,有些咋舌,這種糕點在濱海算是比較高的消費了。
在她哀傷著急的眼神中,我走進了別墅區。
蘇飛揚說:「別瞞著我了,你喜歡的人半途而廢放棄你了,娶了你的同學,就是徐瑩瑩的姐姐吧,嘖嘖,不是我說你,換了是我,我也拋棄你娶你的朋友了,人家看上去就是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你這樣的……還是算了吧……」
蘇飛揚「嗤」地一聲冷笑:「不談錢,不現實?行,如果你可以對店裡的顧客說,今天買蛋糕不用付錢,我就承認你不愛錢不現實,如何?」
我想反駁,一個聲音卻在心底里告訴自己,蘇飛揚並沒有說錯,潛意識裡,我明明就是在等他,就是在等一份不會回頭不會開花的愛。我恨他,想盡辦法想要去遺忘他,而其實是恰恰是因為我還在愛他還在想念他。
他越說越激動,跳起來,衝著那些正在挑選蛋糕的顧客說:「你們別在這裏買了,這家店老闆不是好人……」
「那樣最好,什麼時候付清?和-圖-書」蘇飛揚乾脆地問。
我們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坐下來,徐瑩瑩讓人送來了一些糕點和三杯冰水。
李婷猶豫了片刻,終於下定決心般點點頭:「是的,他是畢宇的孩子。我是懷著哲明嫁給了我的日本丈夫,哲明生下來的時候我騙他孩子是早產。我知道我這樣做很自私,可是我真的沒有想要故意欺騙我的丈夫和畢宇,我只是想,我們既然已經分開了,又何必告訴給畢宇知道,給彼此的生活帶來麻煩呢?」
我的腦海里還是迷迷糊糊地,沒有聽明白他話語的含義:「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畢宇啊畢宇,你究竟是怎麼了?
徐瑩瑩委屈地說:「我沒有欠你們的錢,從一開始,齊總就說了,不收我的費用,純粹幫忙……你們現在出爾反爾,讓我怎麼辦?」
我的手機烏拉烏拉地響了起來,我接起一看,是畢宇。
「如意嗎?我……我現在很難過,你能不能來我家……」畢宇的聲音在顫抖,出什麼事了,他這個大男人平時沒有這麼脆弱的。
我點點頭:「行,我把你的意思轉告給他。那我先進去了。你還是先回去吧,等我的消息。」
蘇飛揚把合同塞到她手裡:「那就這樣,三天後我希望卡號上能看到你的錢。」
昏昏愕愕愛過又算什麼
「我還得和我姐夫去說呢,三天,好不好,給我三天時間。」瑩瑩的眼圈又紅了。看來她也是一個毫無經驗的丫頭。
原以為瑩瑩這次一定會暴跳如雷了,沒想到,她哭了半天,最後才怯怯地問:「那……你要多少……」
有一天,畢宇無意中從哲明的嘴裏知道了他的出生日期和年份,算了算,懷孕時間竟然是在他與李婷還沒有辦離婚手續的時候。於是,瞞著李婷,畢宇帶著哲明的頭髮去驗了DNA。這才發現,哲明果然是自己的孩子。
店內的生意還算不錯。
愛情麵包坊果然裝修得十分豪華,兩層門面,裝滿落地玻璃窗,燈影變幻,一盒盒精緻的西式糕點錯落有致地擺放在店內任意角落,穿著頗有俄羅斯風情的服務生笑容可掬地迎候著顧客。
「那是你們公司內部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徐瑩瑩尖叫起來。
貪圖快樂等於墮落
他頓了一下,有些哀傷地說:「哲明和-圖-書現在在我家裡……你來了,就知道了……哲明,是我的兒子……」
他轉過頭來看著我,眼神里閃爍著一種迷離:「要不,如意……我們,試著交往交往,沒準能撞出一點火花來呢?讓人遺忘上一段愛情的最好良藥,就是馬上開始下一段戀愛。」
他收回手,依然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我:「或許我現在說的這些,你暫時無法接受,可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如意,或許我們戀愛,我能治療好你的傷口。」
「我知道你是畢宇的朋友,求你幫幫我,他不肯讓我進去,還接走了哲明。」
待服務生離開,她又再次迫不及待地問:「蘇飛揚,你約我到底是什麼事?」
瑩瑩說:「我也沒有說不給錢啊……這樣啊,我找我姐姐姐夫借,我姐夫有錢,他會借的……」
我驚訝極了:「李婷姐,難道這是真的嗎?哲明真的是畢宇的孩子?」
瑩瑩可憐巴巴地說:「你說得也對……可是,可是我現在真的沒有錢,我的錢都投入到店裡去了……」
徐瑩瑩好看的眉頭頓時皺在一起,眼裡漸漸凝聚了怒氣,誰都知道這任性的丫頭要發飆了:「蘇飛揚,你太過分了。」她抓起桌子上的一杯冰水,猛地潑到他的臉上。
「如果純粹是幫忙,你幹嘛叫上我,還讓我成立一個組特意來為你打造這麼個沒有錢的廣告。齊總開始也並沒有交代你這個廣告是不收費的,只說你是一個大客戶。現在我不管你是不是大客戶,該給公司的錢你必須要給,因為你不給錢,齊總也不打算給我那些兄弟們發獎金補助了,你讓我怎麼對那些兄弟們交代?你可以拖欠公司的錢,我不管,那是你和齊總的屁事,但你不可以不給我的兄弟們一個答覆。」
蘇飛揚啪地放下一份合同書:「這裏都寫了,你的錢我全部用來支付人工,廣告費你別管了,那是齊總的事情,就虧他一個人,虧公司,但人工不可以虧。」
我像被火燙了一般推開他的手:「蘇飛揚,你是不是被瑩瑩那杯冰水給潑壞了腦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當我是什麼人?我在可憐地求你一份愛的施捨嗎?」
我嘆了口氣,心想畢宇難過和憤怒都是應該的,明明有個兒子,卻一直不知道,不管孩子的父母是否還有感情,但孩子卻是兩個人一起擁有的,因為這個女人的自和_圖_書私,他被無辜剝奪了做父親的權利。
蘇飛揚急了:「徐瑩瑩,我真沒有見過你這樣自私的女人,還當老闆,你這麼沒有道德良心,你就別做蛋糕店老闆了,我懷疑你這是黑作坊。」
我惱了:「我這樣的怎麼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就不是賢妻良母了?我告訴你,徐玉啥家務都不會做,當年在寢室,像疊杯子洗衣服啊,很多都是我幫忙的呢……」說到這裏,我腦海里一閃,我又上這傢伙的當了,他這明顯是套我的話用激將法呢!我這不是默認了徐玉搶走了我的初戀情人了嗎?
李婷的臉色很憔悴:「其實,都是我的錯……嫁到日本以後,其實我生活得很寂寞,丈夫每天都工作得很晚,我除開照顧哲明以外,還要伺候公婆,在家裡沒有什麼地位。這次回國,遇到了畢宇,我承認我還是想多見見他,至少我們還像一對老朋友……」
我拿起合同書一看,上面寫的價格還是很合適的,並沒有敲詐之嫌。
「蘇飛揚!」我拉著他的衣袖,勸阻他,受了委屈的瑩瑩頓時嚎哭了起來:「我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麼害我?我告訴你……我家裡人就只相信我姐姐和我姐夫,根本不相信我能做成事,他們都在看我的笑話呢,我這麼累地撐著開店,你幹嘛禍害我啊你……」
蘇飛揚說:「我憑什麼跟一個無賴好好說話?你現在欠了我們公司的債,我是來追債的,我們為你忙得頭昏腦脹,你倒好,一個子都不給,你是故意耍我們的當我們『星海岸』的人好欺負是嗎?」
蘇飛揚根本不為所動,固執地說:「別給我裝可憐,我的兄弟們比你更可憐,白忙乎一場。」
辛辛苦苦不知道為了什麼
我又只得去勸瑩瑩,蘇飛揚說:「如意,你別被她給騙了,別以為你掉這幾滴鱷魚的眼淚就可以不用還錢。如意也參与了,她也等著發錢呢,你知道你開店賺錢不容易,那我的這些手下呢?他們就容易嗎?為了你那個破蛋糕,大家加班沒日沒夜的前後起草了多少設計和策劃,為了選模特,濱海都被我們翻找了一個遍,拍那些鏡頭,莫墨都暈倒了,徐瑩瑩,你今天不給我那些兄弟們一個交代,我告訴你,我就天天來,吵得你的店子非關門不可。齊總對你有非分之想那是他的事,我可不管,我https://m.hetubook•com.com只管找你要錢。」
還談什麼幸福
到最後反反覆覆忙忙碌碌
我愕然:「你毛病吧,我好好地有什麼要哭的,馬上要發獎金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這人,就是見不得人家高興。」
原來,自從跟畢宇見了幾面以後,表面上對畢宇冷淡的李婷,其實內心多少還是有些留戀。兩人後來又見了幾次面,都帶著哲明。
我說:「我知道你不會好心送我去他家的,可是現在我真的有急事要去畢宇那裡。蘇飛揚,我當你剛才的話是玩笑,但是我希望下回你說話前先用你的蘿蔔腦袋思考一下,現在潑出去的水都可以收回來,但是說出去的話卻永遠收不回來。我是沒有男朋友,我是遭遇過失敗的愛情,但我永遠不會乞求別人的憐愛,我不是愛情乞丐,請你明白這一點。」
真是自作自受自憐
別搪塞借口
蘇飛揚說:「楊如意,如果你想哭,我不介意借你一個肩膀。」
半途而廢你不後悔
我掛上電話,見蘇飛揚正一臉不屑的表情:「又是那開餐館的?人家是熟男,裝可憐欺騙你這樣的蠢情女人的,這招式我都用濫了。」

……
我冷著臉,沒有回答他的話。
的士將我送到別墅區的入口,在傳達室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李婷一見是我,急忙迎了過來。
蘇飛揚安靜地開著車,車裡放著王菲的一首老歌《半途而廢》:
我推開車門,不理睬他在身後的呼喊,急忙走了。
徐瑩瑩的眼裡明顯浮現出一縷失望,她攪動著咖啡,嘟著嘴說:「蘇飛揚,你別這麼現實好不好?可以不可以不要和我談錢,我最煩人家和我談錢了,你看上去不像這麼現實的人啊!」

你說一生不是為愛而活
周圍頓時安靜了,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我們三個人的身上,我感覺不自在,十分的不自在,這算什麼啊,兩個人對潑,旁邊還坐著一個我,別人不會猜疑我們在三角戀吧?
別再苦苦壓抑心裏的痛
李婷哀求著我:「我看得和圖書出來,畢宇很在意你,我求求你,畢宇他可以再結婚再生孩子,讓他把哲明還給我吧!求求你,沒有哲明,我,我怎麼回去對丈夫交代,我已經買好了後天回東京的飛機票……再說,哲明已經適應了在日本的生活,他以後會有很好的前程,如果這一切都改變,那會對哲明造成多大的影響啊!」
我有些急了:「畢宇,出什麼事了,你別慌,先告訴我出什麼事了?」
半途而廢你無所謂
蘇飛揚站起來,朝外走去,我對瑩瑩說:「要不,我再和他說說,時間寬限幾天……」
我帶著她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裡,問:「到底出什麼事了?」
少了自由怎麼海闊天空
我驚訝地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過了幾秒,方說:「我馬上來。」
義無反顧斷了退路
我想了想,答應她:「李婷姐,我答應你,替你勸勸畢宇……但是我也沒有十足把握。這畢竟是你們的私事,作為外人只能勸幾句而已,關鍵還是靠當事人自己拿主意。不過,我覺得你確實只為自己想得多,假如沒有孩子了,你想到的只是不能對日本丈夫有一個交代,可是你想過沒有,畢宇才是孩子的真正父親,他連聽孩子稱呼一句『爸爸』的機會都沒有……畢宇是一個好男人,你這麼對待他,是不是太殘忍了?」
要不痛快快地哭個夠
我尷尬地對周圍的人一笑,回頭低聲說:「你們一個是老闆,一個是總監,顧忌下自己的身份,有話拜託你們好好說。」
蘇飛揚說:「什麼事剛才上車的時候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嗎?請你付清楚愛情蛋糕的廣告費。公司可不能貼錢為你做事情,我手下那幫兄弟們還等著獎金呢!」
我愣住了,原來齊總和蘇飛揚那天爆發爭執是為了這件事情。我覺得,這件事情,做得不對的,分明就是齊總自己,他是想泡妞,卻將公司的職員當猴耍,公司雖然是他的,但職員付出了勞動就該取得應有的報酬,否則他就違反了勞動法。
我驚訝地張大嘴巴,徐瑩瑩的脾氣也太壞了吧?這麼聽不得諷刺嗎?可是接下來讓我更驚訝的事情發生了,蘇飛揚竟然毫不客氣地迅速回擊,也拿冰水潑到她的臉上……
我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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