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做……」在校外住的那段時間，基本上是我做飯。老婆怕點煤氣，看著煤氣灶嘭的一聲點燃，她就渾身一哆嗦。即使有點火器，她也舉著一直抖抖抖，不敢伸到火頭前面。所以，後來，我要出差之前，特意從師姐那裡借了個微波爐，怕她不好好吃飯，到時候屋裡連熱水都沒有，方便麵都泡不開。在我家，老婆一進廚房就手忙腳亂，破壞我媽種種的廚房規矩。我媽跟她說，別做了，還是我來吧。直到老婆要和圖書出國了，我媽才仔細教她怎麼做飯。每天，兩人都在廚房裡鏘鏘鏘鏘。

「你喜歡她什麼？」女社員的手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我沒那個意思，頓時覺得自己受了侮辱。

她說：「走吧。反正什麼也不能做。」

女社員做菜放很多醬油，不知道這是不是社長同學在飲食方面的特殊品位。我爸媽都是南方人，吃飯是清淡為主。老婆的爸媽都是搞醫務工作的，覺得吃太咸對身體不好，也很淡和*圖*書。這頓飯，雖然我很餓，但還是吃得很慢很費勁，累得要命。

「她現在做啊，一禮拜做一次，做七天的飯。」

我洗了碗，把廚房整理好（怎麼她們用過的廚房都是這麼亂呢），覺得任務完成了。我說：「我……」她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我。我撓撓腦袋。

「因為人好？」她問。

「你老婆做飯么？」

我笑著說：「挺好。」

「是么？」我說，「……也許吧。」

我出門，她也跟著走出來。

「和_圖_書你……」她想了想，「我……」

求我啊，說點什麼。

我們躺在床上。即使此情此景，我還是「不知道」。好久沒跟另一個人躺在一張床上了。

樓道里的燈亮了。我說：「回去吧。」她茫然地看看我，又看看門。我走下去，聽見她鎖門，聽見她踢踢踏踏跑下來，穿著拖鞋。我停下，她也停下，我仰頭看她，她低頭看我。她不願意再求我了。我雙手插兜，一直走下去。她追到樓下，才說：「哎，你…和_圖_書…」

「我發現懷孕了，第一個想到的人是你，我知道你結婚了，但是你……你是那種心軟的、能被利用的人。我想你要是還喜歡我呢，說不定……所以我才去找你，而且想讓別人都知道……如果你們離婚了……要是跟你上床了，我就騙你說孩子是你的……你明知道不是你的，也會跟我結婚。」她嘆了口氣，「可你說你只想跟她一起生活……我信了。」她笑了，很輕很短。她說，她後來也去找過別的男人，他們都說願意跟ｈｔｔps://wｗw.ｈｅtuｂoｏk.cｏm.cｏｍ她好，但是知道她懷孕了，就——她做了一個拉長了臉的手勢。「我想清楚了，自己想要孩子的那種念頭，只是為了報復，絕對不是因為想到『那也是個小生命』才想把孩子生下來的。還是打了好，對吧？」

「人好吧。」至少實驗室的師弟都是因為這個喜歡她。

「她不給你做？」

「這麼難吃？」她看著我。

我穿上大衣，她也穿上大衣。

女社員白我一眼：「流氓。」我其實還沒想到那些呢。

「還有……呵呵……」我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