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混亂的愛(一)

「不是來刺|激她的嗎?那就來點更刺|激的呀。」魏三眨眨眼,純良無辜得好像小白兔。
安心腦子裡這會兒轉的不再是小莫了,而是沈墨口中「幫傭」那兩個字,它們像蒼蠅似的在她腦子裡叫囂。她忽然從心底躥起一陣惱怒來,剛才不還是廚娘嗎?一轉眼她就變成傭人了?
沈墨有些挫敗地瞪她一眼,腳下油門踩到底,在高架橋上將車子開得幾乎要飛起來。
沈墨沉默地抿緊薄唇,緩緩鬆了手。
剛開口,魏三已經將房門拉開了一條縫兒,不會讓人看見屋裡真正的情形,卻又能讓人清楚地聽見屋裡的動靜,「親愛的,不要這麼著急嘛……哎呀,不要脫人家的衣服啦……」
回去的路上,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車子平穩地行駛在主幹道上,車外的景色勻速不緊不慢地從視野中倒退。
「為了你好。」沈墨簡潔地說。
沈墨覺得很悲哀,他總是會輕易地因為她的可憐而心軟。察覺到這一點,沈墨便顯得很不耐煩:「有什麼好傷心的?又不是見不到了。」
安斯莫的臉色更難看了:「所以你真的打算趁我不在欺負她?」
沈墨輕咳一聲,視線瞬間漂移。他微垂眼皮,濃長的睫毛低垂著,那光影遮住了眼中的深邃,看不清其中神色。他說:「你想太多了,我怎麼會欺負她?」
沈墨卻沒有立刻發動車子離開,一直見她似憤怒的小牛一樣衝進公寓里才收回視線,「也不知道有所求的人是誰?居然還發脾氣。」
她想親眼看看溫言,親眼看著他安好才能放心。
沈墨被她問得心煩意亂,擺擺手不耐煩地道:「這有什麼好說的?到時候她自然也就知道了。」
沈墨下意識地又按了按額角,終於抬起頭來,瞪她一眼:「給我收斂點。」
沈墨讚賞地笑了笑:「好,我期待你比我更有出息,比我更強。」
「這可不是我主動要管的。」魏三不正經地拉長語調,「不是某些人求我來幫忙的嗎?哎,程槿楓說你兒子跟你長得很像呢,什麼時候讓我見見唄。」
安心將自己環得更緊了些,聲音小得像是嘟囔:「我可以去看他嗎?」
她嘆口氣,幽幽說道:「你不會懂的。」
魏三「撲哧」笑出來,又揚高了音量,甜膩膩地說:「親愛的……都說了沒有那個就不要啦……」
「你真忍心送他走了?不怕外頭那位恨你嗎?要人家母子倆分開,很殘忍的好不好?」魏三不贊同地瞪他一眼。
沈墨只看了一眼她微垂的嘴角,便換了衣裳,不似在外邊一樣西裝革履,穿著非常居家非常柔軟的純棉的家居服,淺灰色,襯出乾淨清爽來。安心偏頭看他一眼,覺得他似乎更挺拔英俊了。
安心欲哭無淚,抬眼,眼角緋紅,哀怨地看他一眼,隨即別開視線:「我怎麼知道要怎樣你才會感到愉快?」
安心慢慢抬頭,轉動著僵硬的頸脖,眯著眼睛努力地看了沈墨半天,似終於認出了他,獃獃www•hetubook•com•com地繼續看著他。
來的是一個十分嬌巧纖細的女子,純白色裙裝非常公主,裙角鑲著如雲的絲綢蕾絲,一雙水樣的杏仁眼異常明亮,視線在安心系著圍裙的身上停留了好幾秒,最後目光定在安心慘白無神的臉上,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你是?」
沈墨承認,他在自虐。他明明白白地知道為了那個男人她真的肯捨棄一切,卻還是要聽她親口說出來,這不是自虐是什麼?
安心莫名覺得胸膛簡直都要炸了,可那一腔不知道是怨氣還是怒氣的東西又發不出,最終憋得她心口都隱隱作痛了起來,抓著菜刀對準菜板上無辜的蘿蔔又切又砍。
沈墨卻從不會被她騙到,保持謹慎的態度:「你……」
安心也急急地往前走,卻因為腿腳發軟而向前栽倒,沈墨眼疾手快地半扶半抱住她。安心的眼淚終於落下來,又快又急但是很安靜,沒有沈墨預料中的傷心欲絕號啕大哭。安靜的淚水安靜地滾落。
沈墨伸手揉了揉眼角:「不會很久的。如果順利的話,暑假過後就接他回來;萬一不太順利,我們大概就在加州定居了。」
她想,她一輩子也不會喜歡機場這個地方。
安心抬起兩條沉重的像是灌了鉛的腿往廚房走去,恍惚間聽見那好看的女子用輕軟綿甜的聲音問沈墨:「親愛的,她是誰啊?」
沈墨拉了椅子徑直坐下,也沒有方才在外頭的熱絡親昵,淡淡地點了點頭,不欲多談。
這般威脅的話語,他也說得雲淡風輕,彷彿只是隨口那麼一說,然而安心卻知道其中的分量,自然什麼都不敢說。
「跟學校沒關係。」沈墨低頭掃了眼手裡的文件,剛好安斯莫也被老師帶了過來。
沈墨一怔,隨即冷笑:「那真是抱歉,我的母親沒給過我這樣的機會。」
沈墨卻不耐煩地看著她:「我還要去公司,你待在家裡別亂跑。」
沈墨卻忽然伸手扣住她的下巴,看她激動的表情和在眼眶裡打著圈兒卻不肯落下來的眼淚,冰冷一笑:「還真行,為了一個溫言,連自己的兒子都能舍。告訴我,你到底有多愛那個男人?」昨天還說什麼都可以不要卻決不能失去小莫的人,今天就乾脆地為了溫言而捨棄了。
安心微怔,又聽見他說:「C市有個工程需要我親自去一趟,後天一早的班機,明天就送小莫走。你答應我的條件,最好都做到了,否則,我有千百種手段令溫言死也翻不了身,你最好要有這樣的覺悟。」
他的手扣得很緊,安心越是掙扎越覺得痛,下巴都似要脫臼了一般,只能僵硬地任他扣著,噝噝吸氣,淚光盈盈的眼睛再怎麼瞪也沒有任何氣勢,反倒像是被欺負得毫無招架之力的可憐小動物。
安心沒理他,淚眼模糊地瞧著小莫鎮定從容地準備過安檢。
安心站在門口,她的手裡還可笑地舉著鍋鏟,美麗的女孩兒問她是誰時,她有和-圖-書些蒙。她想她是誰呢,在這個房子里,她以什麼身份存在呢?安心莫名其妙地有點想哭。
沈墨打開門,迎接他的是一室黑暗,忍不住心慌了下,「啪」的一聲按下牆上的開關。在明亮的光線下他看到幾乎變成石雕的安心團在沙發上睜著眼睛靈魂出竅。
她這邊頭暈眼花,沈墨的房裡卻並沒有任何引人遐思的事情發生。那女子一反方才的乖巧溫柔,大大咧咧地坐在他的床沿上,「沈,就是她啊?」
魏三又搖頭:「攤上你這個彆扭的男人,她也挺辛苦的。」
「你……」這不知是揶揄還是嘲諷的話,氣得安心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安心只覺得耳邊跟打了個炸雷似的,半天腦子裡都嗡嗡作響。
沈墨也沒多作停留,攬過安靜無聲的安心走出機場。
安心這回終於搖了搖頭,沈墨又看了眼她雪白的沒有顏色的臉,「還不去做飯?我有客人來。」
沈墨起身,伸手牽了安斯莫,淡淡道:「走吧。」
沈墨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如此說來,你是同意我提的所有條件了?」
小莫從安檢門通過,快步走了兩步,卻還是停下來,慢慢回過頭。
沈墨輕咳一聲,避開那打探的目光,「就是吃飯這麼簡單,哪有什麼計劃?」
沈墨安靜地坐在客廳里,捧著水杯麵無表情地盯著電視畫面。
安心回到公寓里,頭一件事就是上網查詢A城飛加州大概需要多少時間,估摸著小莫到了那邊也該是明天早上了,又想著他第一次坐那麼久的飛機,也不知道習不習慣?他又那麼挑嘴,飛機餐也不知道合不合他口味……
「你來了,快進來吧!」沈墨沖那女子溫柔地笑了笑,親自過來,牽起她的手目不斜視地從安心身邊經過。
安斯莫的目光閃了閃,睜大眼睛和沈墨的視線相對,「是為了我好,還是為了更方便地欺負安安?」
小莫的眼睛很快也濕潤起來,但他很倔強地抿住唇,沒有讓眼淚掉下來。他只是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安心,然後又無聲地望了沈墨一眼,終於轉過身,大步地往候機室走去。
「為什麼要送我走?」最後,安斯莫終於忍不住。
沈墨覺得自己找魏三過來這事兒從根本上來說就是錯的,他當初怎麼就蒙了心找這麼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
魏三卻還是沖他眨巴著眼睛,知道衝到他身邊動手動腳是不可能的,於是雙手環著胸,倚著牆繼續軟綿綿地叫喚著:「親愛的……別這麼急啊,沒有那個呀,要不你先去買嘛……」
沈墨眉頭一跳,連帶著太陽穴的位置也跟著突突跳個不停,壓低聲音咬牙:「不帶你這麼玩兒的。」
沈墨耐不住就要發作,他請她來可不是為了聽她奚落他的。
他走近安心身邊,蹲在她腳邊,默默地和她一起收拾。
沈墨有些惱,連耳尖都有些紅了,卻又不能反駁,只好冷硬地說道:「你心裏知道就行了,還說出來做和-圖-書什麼?」
安心覺得氣很不順,「親愛的」那三個字尤其刺耳。
這個沒節操的死男人,多年前如此,多年後還是如此……哎喲,胸口好痛好痛;哎喲,腦袋好暈好暈。
沈墨說完后便回房去換衣服了,邊走邊道:「去煮飯。」
「別管她了,先進來再說。」安心聽見沈墨這樣說,語氣明顯很急迫。她從廚房裡探出腦袋小心地掃描,果見沈墨將人帶進了他的房間里。
安斯莫的退學手續並不難,不過片刻,就有人將辦好的手續遞到沈墨手裡。小莫的班主任一頭冷汗地站在他身旁,戰戰兢兢地問:「沈總,是不是安同學他對學校不滿意還是……」
安心不理他,淚濕的長睫毛安靜地垂著,如果不是經常輕顫著,沈墨都要以為她睡著了。
安斯莫漂亮的小臉很凝重,十足地表示出捍衛母親的決心,或者可以這麼說,他這也算是警告。
最令人吃不消的就是她這動不動就撲啊抱啊的舉動。沈墨不喜歡與人有肢體上過分親密的接觸,魏三明明知道,卻屢屢冒犯,當然是故意的。
魏三想了想,點頭道:「那也不錯,反正你在加州有的是房子。事業什麼的,也不需要重新起步,咱們直接合作豈不更好?不過你的想法,肯定也沒有跟人家說過吧?」
但安心仍是一絲不苟地將他慣穿的衣服整整齊齊地疊好,甚至連他慣用的紙筆也細心地裝進了行李箱中。安斯莫悄悄推門進來,便看見安心坐在床沿一邊收拾一邊默默地垂淚。
「你回加州自然就見到了,今天上午的飛機。」沈墨淡淡看她一眼,語氣稍微柔軟了一些,「你幫我照顧著點兒,他雖然聰明,到底還小。」
沈墨瞧一眼她宛如靈魂都跟著小莫去了的模樣,忍不住地心煩意亂:「他也是我兒子,我會讓他過去受苦嗎?」
「你這人啊,就是這麼彆扭。」魏三毫不委婉地數落道,「這麼大把年紀了,對著喜歡的人耍出這麼幼稚的手段,遜不遜啊你?」
安心的腳踩在沙發邊緣,雙手環著雙膝,縮成小小的一團,也不看他,只悶聲問道:「你打算要把小莫送哪兒去?」
「不行。」沈墨很乾脆地否決。
魏三的本名叫魏珊,在家排行第三,才得來這麼個稱呼。她是他在美國留學時認識的,那時候她像個小瘋子一樣整天纏著他,他被纏得煩了問她究竟想要怎麼樣,她理直氣壯地說:「想追你啊。」沈墨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冷冷說了句他有喜歡的女人,魏三於是明顯地鬆了口氣:「那就好,我也有喜歡的對象。」沈墨於是少見地好奇了:「那你還追我?」魏三一本正經地說:「我們班的同學說你又冷又傲沒人拿得下來,而且說不定喜歡的是男人,我不相信,就跟他們打賭一個月內拿下你。雖然沒拿下來,不過只要證實你喜歡的是女人,那這賭我也算贏了。」
他雖然素來冷靜,忍耐力也是一等一地好,但到底還只是個孩子hetubook.com.com,又在沈墨面前,在這種沉默的對峙中落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魏三拉長音量,斜睨著沈墨那居然開始泛紅的俊臉,更加得意:「你也想知道,她究竟能為那個男人做到什麼地步,是不是?」
「美國加州。」他在那邊有朋友,可以很好地照顧他。當然,他也會派人細心照顧小莫,畢竟,那也是他沈墨的兒子。
若可以,他真不願意招這精明得不像話的女人與他演這一出,但翻來覆去地想了半天,也只有這女人最合適:一來,他並沒有其他相熟的女人;二來,若隨便找個什麼女人,配合不好是一方面,日後有什麼麻煩也不好。
直到回到公寓樓下,他傾身過去替安心解開安全帶時,她才輕輕睜開眼,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沈墨,你也是有母親的人,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今天的小莫換成你……」
安心剛說「不是」他便截住她,冷冷嘲道:「我親自送過去,你總該放心了吧?」
安心灰溜溜地從沙發上下來,踱進廚房打開冰箱,專心地扮演他現在需要的廚娘角色。
溫言是親人,是在父母都拋棄了她時,還肯陪在她身邊的唯一的親人。
「我問你吃飯沒?」沈墨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我不會欺負她。」沈墨這樣說,心裏卻想著,即便是欺負,也是她心甘情願被他欺負。
「嗯。」她不同意又有什麼辦法?
安心待在屋子裡,就為這些瑣碎小事發了一天的呆,不知不覺錯過午飯,不知不覺連天黑了都不知道。
這一晚,三人誰都沒有睡好。
安斯莫冷哼了一聲:「別拿我當小孩子哄。我雖然不知道你跟安安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她是我母親的事實誰也改變不了。我現在是小孩子沒錯,但我會很快長大,會比你更有出息,比你更強,所以,你最好不要欺負她。」
安心下車,咬著牙似泄憤一樣狠狠摔上車門。
沈墨又看了半天:「你不相信我?」
「魏三。」沈墨沉了臉。
她在這裏,萬般無奈地送走了她生命里最愛的人。
「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菜都做好了嗎?」沈墨回頭見她直愣愣地站在門口,口氣極度不耐煩。
三人沉默地吃完晚飯,安心壓抑著滿心不舍與酸楚,溜進安斯莫的房間里幫他整理行李。其實要帶走的東西並不多,衣物什麼的過去那邊再添置也是一樣。
沈墨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你吃飯了嗎?」
於是魏三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地走了。程槿楓當時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直說好有趣的丫頭,於是招惹之,三人常常待一塊兒,居然就莫名其妙地成了他唯一的女性朋友。
「騙程槿楓那傻瓜還差不多。」那女子毫不客氣地揭穿他,威脅道,「你要不說,我到時候不配合你可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
沈墨叫司機領著小莫去託運行李,辦理登機牌。他站在安心身邊,隔著不遠的距離,能感覺到她瑟瑟發抖的寒意,眼角發紅,眼淚要和*圖*書掉不掉地聚在眼眶裡。
「當然。」沈墨挑眉,有些似笑非笑,嘴角卻有著微妙的、不可言說的邪惡意味,「如果你……能令我感到愉快。」
魏三卻吊著眼睛威脅地睨著他,壓低聲音道:「你不配合是不是?那就玩更大的哦!」
魏三養成這樣爽利性子,大概跟她的家族脫不了關係。沒錯,魏家是黑道世家,曾企圖籠絡過沈墨與程槿楓,不過並未成功,最後他們卻與魏家三兄妹發展出了非常詭異的友誼來。
沒多久就聽到門鈴聲,安心打開門將來人迎進來時,茫然的神色浮上一絲驚愕。
安心於是暈暈乎乎地轉到廚房,拉開冰箱,站了半天,才被冰箱里的茫茫冷氣徹底喚回神來。
第二天,他們集體頂著黑眼圈,早早地到了機場。分離的時間越來越近,一直恍惚的安心似乎更恍惚了,站在明晃晃的機場大廳,連腳都邁不動了,一直握著小莫的手也越來越緊,滿手心都是冷汗。
沈墨眉頭突突直跳,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門沖廚房的方向喊道:「安心,去幫我們買安全套。」他用的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口吻。
安心將腦袋擱在膝頭上:「你什麼時候把錢給我?我可不可以親自給溫言送去?我保證,只一次,我以後再不見他。」
「哦,她啊,我請的幫傭。」沈墨這樣回答。
那被稱為魏三的女子顯然並不怕他的冷臉,依然悠然自得地架著二郎腿,晃著腳尖:「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猜上一猜。你叫我來,第一呢,就想看看人家的反應,對不對?這第二嘛……」
魏三那雙大眼睛一轉,狐狸似的不知道又有了什麼要人命的損點子,只見她興高采烈地撲過來,沈墨倏地起身,讓她撲了個空,警惕地瞪她:「你要幹什麼?」
安心使勁擦一把臉,伸手開車門,遲疑了下,用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說道:「我可不可以去花店?」
天氣很好,凈透的天空是安心從未見過的藍。她只來得及看了一眼,就被沈墨有些粗魯地塞進了車裡。她垂著通紅的眼,安靜地坐好。
沈墨的臉色更沉了,卻找不到話反駁她,只冷冷道:「要你多管閑事。」
「是啦是啦,還有什麼條件你乾脆一次性說完算了。」安心不耐煩地嚷了出來。
「包括再也不見溫言,並且從此以後對我言聽計從?」沈墨又問。
廚房裡的安心氣得眼睛都紅了,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啪」的一聲扔了菜刀,一邊按摩著胸口順氣,嘀咕著不氣不氣之類自我安慰的話,一邊卻還是眼前直冒火,盯著菜板上泛著冷冷銀光的菜刀,要很努力才能控制住不拿著菜刀衝進去砍人的衝動……
「長相嘛,說不上國色天香,但挺耐看,倒也不是程槿楓那傢伙形容的醜小鴨模樣。」那女子摸著下巴,含笑點評,漂亮的杏眸滴溜溜一轉,「欸,你找我來,不會真的打算請我吃飯這麼簡單吧?把你的計劃說出來,我才能更好地配合呀,你說是吧?」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