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回頭：「她這種人，關起來更安全。」敢對時瑾潑硫酸，當她軟柿子嗎？
她把外套脫了，扔給他，語速很快，像是不耐煩：「尾號7988那張卡，我每個月會給你打飯錢，一分都不多隻夠你吃飯，你要是再賭，餓死了我都不會管，我說到做到。」
辦公室里，姜九笙一直蹙著眉頭沒鬆開，對時瑾說：「你先去洗漱。」她怕有硫酸殘留在他衣服上。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姜民海懂，魚與熊掌也不可兼得，這兒子女兒，保一個，就棄一個。
徐家處事坦蕩，卻不糊塗愚昧。
徐青久拍著她的背，他就是覺得，他女朋友真善良。
蘇傾吸了吸鼻子，跑出了徐青久的傘里，追著過去了。
蘇傾擺擺手，煞有介事地說：「去吧，我再隨便逛逛。」
另外，徐家處事素來正派磊落，她不好全然枉顧。
按規矩，是不能的，不過，湯正義想了想隊長和徐家的關係，以及和時瑾的勾當，爽快地開了個後門：「行，我去給你安排一下。」
她把下巴窩在他肩上，吸了吸鼻子，看著消失在雨里的背影，視線模糊，有淚盈于睫：「我就是覺得，蘇萬江很可憐。」
真會玩。
蘇傾張張嘴，失聲。
他將信將疑：「怎麼少判？」
姜民海顯然做過功課。
徐青久看了看蘇傾，她面無表情。
「姜九笙——」
他斬釘截鐵答得快：「聽。」
天氣不錯？
他千方百計，挖了萬丈深淵，等人自己跳。攻心攻計，他都不可否認，就是陰險狡詐心狠手辣，這是事實。
她嘴硬：「我氣還沒消呢。」
姜九笙卻面無表情。
「那個女人說得都是對的，我陰險狡詐報復心強，你和徐家人都是光明磊落的人，信的是法律，我不一樣。」他聲音沉得一塌糊塗，眼裡全是兢兢戰戰，一字一頓地向她坦白，重申，「笙笙，我不一樣。」
好半晌，才安靜下來。肖逸接到了時瑾的簡訊，去做善後處置。
不記得是哪年了，蘇萬江賭博輸了錢，被人打斷了一條腿，後來下雨天就會疼。
「錦禹，徐蓁蓁和她奶奶的通話了錄音還在不在？」為了引姜強出來，錦禹之前截了徐蓁蓁的手機，竊聽到了她與周氏的通話。
三言兩語，她能讓他死一回，再死裡逃生一回。
「笙笙。」
姜九笙動怒了，很少這樣，怒不可遏。
交代完，她拉著時瑾，進了辦公室。
「好。」
扔下這一句，她扭頭就要走。
徐平征沒有猶豫，簡明扼要地表了態：「她罪有應得。」
湯正義停下手上的活，接了句嘴：「現在該稱徐小姐了。」
手心緊了緊，有微微薄汗，時瑾似乎不安，目光追著姜九笙，不敢挪開。
姜民海神色防備。
徐家在江北的人脈與權勢，毋庸置疑，若是有心干涉判決，是輕而易舉的事。
應該是很冷，蘇萬江抱著手，也不敢靠得太近，就往前走了兩步：「傾傾，我回老家去和圖書了，你好好保重。」說完，他看徐青久，眼珠渾濁蒼老，爬著紅血絲，「我家傾傾以後就拜託你了。」
這還是姜九笙認回徐家后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好的，姜小姐。」
「我的理解跟你不一樣。」她心平氣和地看著時瑾，「你只是給了她最壞的選擇，卻沒有替她做決定，自甘墮落不是她自己選的嗎？」
姜九笙略作思考：「能黑警局的內網嗎？」
他身材矮小，從監獄出來，瘦了一圈，即便是穿著蘇傾的外套，也大了一截，他抱著身子，越跑越遠，遠遠看過去，像個腿腳不便的小老頭。
從鬼門關走一遭回來，心境就變了，人到底是老了。
她話剛落，徐蓁蓁便沖她吼：「時瑾他就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徐蓁蓁抱著手，撕心裂肺地慘叫，硫酸濃度不低，所觸的皮膚上有灼燙的刺痛感，她咬了咬牙，下意識就用外套的衣角去擦，反覆了幾遍，手背火辣辣的疼，紅了一大片。
姜九笙不疾不徐：「還請湯警官告知她一下，醫院監控壞了，不過，證人倒有幾個，就是證詞，可能和她說的有幾分出入。」她走到辦公桌前，「另外，能幫我立一下案嗎？有個瘋子潑我男朋友硫酸。」
姜九笙沒有再聽下去，轉身對趕來的醫院保安道：「這個女人神經錯亂，麻煩你們看緊一點。」
五十多歲，怎麼就老成了這樣。
她瞪著眼睛，瞳孔里倒映出姜九笙的臉，鋒芒畢露，咄咄逼人：「我這個人不怎麼喜歡斤斤計較，也不喜歡徒惹麻煩，所以，你就是用我的身份作威作福了九年，我也沒有對你惡意報復，不過，」姜九笙微頓了片刻，稍稍俯身，壓了壓聲音，「徐蓁蓁，這次你碰到我的底線了。」
啪嗒——
省去了周旋，姜九笙開門見山：「我只有十分鐘時間，所以，長話短說。」言簡意賅，她表明了來意，「我希望你指證你女兒教唆殺人。」
話已至此，姜九笙看了看時間，起身：「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
「好。」
醉酒殺人在主觀惡性上不如蓄謀殺人大，一般實踐中法官會予以考慮，並相對清醒時同等條件下的故意殺人來說，予以從輕處罰。
時瑾還牽著她的手，沒鬆開，眼裡醞著一片墨色，深不見底。
姜民海眼底的陰翳一閃而過，然後，神色平常地說：「她沒有教唆。」
話落，她毫不遲疑，拽住徐蓁蓁的手，瓶口朝下，將剩餘的硫酸一滴不落地倒在了徐蓁蓁的手背上。
「嗯，沒哭。」他一隻手拿著傘，用一隻手把她抱進懷裡。
雨越下越大，蘇萬江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我走了。」
徐平征一愣，然後激動地應了：「誒。」
姜九笙也不急，手肘擱在桌子上，是隨意放鬆的姿態：「我們來做個選擇題吧，如果你的女兒和你的兒子同時掉進水裡，你會救誰？」
姜民海的手打到了桌子，手銬被撞擊出刺和圖書耳的聲音，他站起來，穿著囚服，問了最後一句：「你為什麼非要蓁蓁坐牢？」
世人愚蠢，多以為時瑾良善紳士，可就是這個男人，不動聲色地，背地裡用盡了手段，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搖頭，一口否認：「誰說的，就是天氣不錯，隨便溜溜。」
姜九笙撐著傘走過去：「你來接你父親？」
「笙笙，這世上，沒有絕對的黑與白，我相信你的判斷力，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徐平征說，「就是別忘了，你身後還有徐家。」
徐蓁蓁微張著嘴，眼睛睜得很大：「你就真不在乎？他時瑾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抬頭，眼裡蘊著怒火和風暴，死死盯著時瑾，「明面上風度翩翩與人為善，背地裡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他陰險狡詐報復心強，連手無寸鐵的女人都要趕盡殺絕。」
她提步，旋身離開。
徐蓁蓁氣焰不減半分，每一個字都帶著咬牙切齒的憤懣：「時瑾他這種人，該死。」
「嗯。」
姜九笙也不拆穿她：「我先走了，時瑾在醫院等我。」
「快去洗漱，把衣服都換了。」
姜九笙冷冷睨著地上歇斯底里的人，手心微涼，被時瑾牽住了，她往後退一步，靠近他身邊站著。
湯正義打了OK的手勢：「好的，這就幫你立案。」
和姜九笙揮手作別後，蘇傾繼續閑庭信步地漫步，徐青久把傘朝她那邊傾，在蘇傾第三次路過這條路時，他蹙著眉拉住了她：「再往前逛，就是警局了。」
她回了兩個字，毫不掩飾她的慍怒：「不想。」
她甩手就要打人。
他臉色驟變：「你什麼意思？」
蘇傾轉過身去，冷著臉：「我不是來接你的，只是路過。」
徐青久也蹲下，給她撐傘，用手指給她擦了擦眼睛：「不哭了。」
與其由別人來說，他寧願親口承認，剖開心臟，讓她看一看他心口那隻野獸，它近乎病態的報復欲，它殘暴又骯髒，有強烈侵略性的毀滅欲。
她有點哽咽，沒往下說。
「如果我用不正當的手段讓徐蓁蓁去吃牢飯，你會反對嗎？」徐平徵到底養了徐蓁蓁九年，姜九笙覺得至少要知會一聲。
蘇萬江停下來，回過頭看她。
只可惜，量少，不解氣。
「在忙嗎？」姜九笙問，語氣不算親昵。
周邊的路人來來往往，視線停留，有人拿出手機，應該是想拍錄。
她停頓了片刻，補充了一句：「還有，我是徐家人。」
他沒有捏造人性的弱點，只是利用了。
湯正義嘿嘿笑：「你來是因為徐蓁蓁的事吧。」徐蓁蓁昨天被抓，潑硫酸那點事，還沒結呢，新仇加舊恨，誒，這徐蓁蓁是閑過得太逍遙快活了？
徐青久看了她一會兒，戳破了她的心思：「蘇傾，想去就去吧，他畢竟是你父親。」
姜九笙伸手，繞過他的腰環住：「時瑾，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踮了踮腳，目光纏著他的，她聲音很輕，帶m.hetubook.com.com著安撫，「你是很壞，可你所有的手段都是用來護著我的，你所有的陰險狡詐，也都是用來對付比你更壞的人，我不需要別人來告訴我你是怎樣的人，因為這世上最了解的你的人，是我。」她懂時瑾，不用猜忌，他的眼睛她能一眼看到他心裏。
姜九笙勾唇，笑了笑，她喜歡徐家，有世家的風度與大氣，不拘小節。那麼，為了時瑾，卑鄙無恥就卑鄙無恥吧。
小江瞧見人來，熱情地打招呼：「姜小姐來了。」
姜九笙氣定神閑：「比如醉酒。」
徐蓁蓁背部著地，手背和後背都痛得鑽心，癱坐在地上，身體麻木，一時起都起不來。她滿頭大汗，口罩掉了，五官扭曲在一起，恨恨地瞪著姜九笙：「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拿硫酸潑時瑾？」
姜九笙抓住她的手腕，轉了九十度方向，彎下腰，用了全力，一個過肩摔把人扔在了地上。
又擺擺手，他走了，小跑著，一跛一跛。
時瑾便站在她身後，不管不顧，目光只追著她。
登時，叫聲迭起。
時瑾目色深沉，垂著眼，長睫下落了一層暗影：「折磨她，是我授意。」
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殘暴，別人又怎麼知道，這個男人戴著一張溫柔解意的面具，迷惑了所有人，他披著那幅漂亮的皮囊，高高在上地裝著貴公子，內里就是個披著人皮的魔鬼。
她拍了拍他的手背，往前走了一步：「無冤無仇？」她睨著徐蓁蓁，微微內勾的桃花眼稍稍斂了一些，冷了三分，「你是不是忘了，你在我的位子上冒名頂替了九年。」
時瑾把濺到液體的白大褂脫下，身上沒沾到硫酸，只是心有餘悸，怕累及了她。
掛了電話后，姜九笙沉吟了良久，又撥了徐平征的號碼，響了一聲便通了，那頭徐平征連喊了她兩聲，語氣雀躍，心情很好。
賊喊捉賊，臉皮也是夠厚。
「沒有，別擔心。」
姜錦禹也不問緣由：「能，一個小時就行。」
「傾傾你來了。」他好像很驚喜。
姜九笙點頭：「她招了嗎？」
時瑾抹了抹她額頭的汗，方才，千鈞一髮，她也不管會不會被殃及，跑過來拉了他一把。
停頓了片刻。
蘇萬江抱著她的外套，紅著眼睛套在身上，他說：「我以後不賭了。」擺擺手，「我走了，你回去吧，下雨呢。」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語氣像孤注一擲似的，小心翼翼著，也不管不顧著。
睫翼顫了顫，像雨後小心翼翼的蝶，一點一點地抬起來，目光漸亮，而後，灼灼光華，時瑾笑了，用力抱住了她。
蘇傾也看到了她，驚喜地招手：「笙笙。」
姜九笙神色依舊，三分冷冽，七分凌厲：「我男朋友是怎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用得著你來多嘴？」
蘇傾蹲下，抹了一把眼睛。
因為霍一寧的關係，刑偵一隊和姜九笙及徐家都很熟稔，相處很自在隨意。
虎毒不食子嘛，他自然護著親生女兒和_圖_書。
蘇萬江笑，兩鬢斑白，眼角都是皺紋：「能見到你就好，以後可能就見不到了。」
雨下得真溫柔呢，風很大。
他應該是在上課，聲音壓得很低：「姐。」
蘇傾一臉驚訝：「是嗎？」她目光似有若無地飄過不遠處，故作輕鬆，「我沒注意，怪不得狗仔不跟了，原來是到了警局門口。」
姜九笙眼底依舊雲淡風輕，接了下文：「醉酒的確不屬於法定免於處罰和減輕處罰的情形，但法官有一定的自由裁量權。」
他在她臉上胡亂地親，滿足又得意：「你怎麼這麼好。」
他神色冷了冷，眼裡的懷疑不減：「醉酒並不屬於法定免於處罰和減輕處罰的情形。」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微微沙啞的煙嗓，沉而冷。
姜九笙胸有成竹，語氣淡淡的：「故意殺人罪，有可能會判死刑，再不濟，也是終身監禁或者二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我可以讓你兒子少判幾年。」她看著姜民海，補充，「如果你肯指證你的女兒的話。」
姜九笙進去，姜民海一愣，沒有意想到是她。
姜九笙道了謝：「我能見一見姜民海嗎？」
外科醫生經常會沾到一身血污，是以，醫院有專門的盥洗消毒室，時瑾去后，姜九笙在辦公室里等他。
「刪了。」姜錦禹又說，「可以恢復。」
不為所動，一味偏袒。
姜九笙還拽著時瑾的手，手心全是汗，一開口，聲音發顫：「有沒有潑到？」要是再晚一步，要是她沒有拉住他……
虛驚一場，姜九笙長舒了一口氣，抬眸掠了一眼潑到牆上的液體，轉而，望向徐蓁蓁，桃花眼裡，瞬間凝結了一層冰凌。
他調查過姜九笙，不是趕盡殺絕的人。
蘇傾頓住。
次日上午，她一人，沒有和時瑾說，去了警局。
徐蓁蓁對周邊一切都置若罔聞，她尖聲怒斥著：「我同他無冤無仇，他卻讓一個變態來奸、污我，折磨我。」她捋起袖子，手臂上紅痕遍布，還有煙頭燙傷的黑點，橫抬著那隻手臂指著時瑾，「看見沒？這全是拜他所賜。」
湯正義說沒：「嘴硬著呢，不僅不招，還大言不慚地要告你潑她硫酸，說要去調醫院監控，順便驗傷。」
「你先恢復錄音，然後等我電話。」
徐蓁蓁咆哮，恨不得撕了她臉上的平靜：「姜九笙，你的枕邊人，是個心狠手辣的變態！」
徐蓁蓁瞠目結舌：「你——」
一旁肖逸目瞪口呆了好半晌，才愣愣地去摸手機。
「不忙不忙。」徐平征將聲調緩了又緩，語氣關切，「怎麼了，笙笙？」
說完，她抬起手，瓶口傾斜，意圖把玻璃瓶里剩餘的少許硫酸潑向時瑾。半空中，她的手被姜九笙截住了。
徐蓁蓁的話，十有八九，全是事實。
果然，只要誘餌夠大，沒有撬不開的嘴，手心手背，厚度總是不一樣。
外面下了很小的雨，姜九笙收了傘，放置在傘架上：「沒關係，我的藝名沒有改。」
姜九笙沉默著，四和-圖-書目相對，她眼裡還是安安靜靜的，映出來他的影子也是溫溫柔柔的，只是問：「那個折磨她的人，強迫她了嗎？」
肖逸與幾個醫護人員過去，制止。
「姜九笙！」
姜九笙一把奪了她手裡的瓶子：「你這種人，更該死。」
身後，蒼老的聲音喊：「傾傾！」
心外科，時瑾，鋁質的銘牌上，這五個字被腐蝕得稍稍模糊了紋路，無色無味，有腐蝕性，是硫酸。
徐家人心善，但不好欺。
她筆直地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痛得蜷成了一團的徐蓁蓁，冷聲扔了兩個字：「報警。」
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說了這麼多，他忌憚的，也無非就是一個她。
徐蓁蓁衝著緊閉的門，嘶聲怒罵，像個瘋子一樣撒潑尖叫，保安上前去，把人拖走。
雖然血濃於水，可到底才剛相認，急不來。
說完，他轉身，朝後擺了擺手，彎腰駝背地穿梭在雨里，雨珠落得密密麻麻，隔了水霧，將視線模糊。
姜九笙喊了一聲：「爸。」
他認了，手心淌著汗，攥著姜九笙的手，越握越緊，語速很快，沉而乾脆：「我只信我自己的手段，我只信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她搶了你的東西，你們可以大度，我不行，我就是個小人，在我這沒有底線和道德，千方百計，能報復就行，我表面上不動聲色，背地裡卻一直想著怎麼弄死她。她說得沒錯，我心狠手辣，她動你一厘，我就要她還一丈，那個折磨他的人是我安排，我就是要她生不如死，我就是要她把欠你的都還了。」
蘇萬江從警局門口小跑出來，他當時進警局的時候，沒有穿外套，就一件洗得陳舊的長袖，皺巴巴的，這兩天變了天，很冷，他瑟縮著，本來就駝，顯得更矮，雨不大，白茫茫得像霧氣，落在他花白的頭髮上。
時瑾微微一愣后，回答：「沒有。」
姜民海斂著眸，若有所思。
她大概弄清前因後果了，報復是報復，可攻的還是心計。
姜九笙回頭。
他一走一跛，走得很慢。
對話的內容姜九笙聽過，有談到徐蓁蓁慫恿其父姜民海殺人滅口的前因後果，這件事警方已經介入了，姜九笙本來不想再過多插手，也沒有確鑿且合法的證據，可徐蓁蓁還是學不會安分守己，她便做一回壞人，教教她惡有惡報。
坐了一會兒，她撥了姜錦禹的電話。
她坐下：「我是姜九笙。」
徐蓁蓁簡直難以置信。
徐蓁蓁被拘留的第二天，蘇萬江嫌疑排除，無罪釋放。姜九笙離開警局時，在門口碰到了蘇傾，她像是漫無目的，走來走去，徐青久跟著她，撐了把很大的黑傘，亦步亦趨。
會面室的門關上，剛好十分鐘，不多不少。
姜九笙抬頭，看著他問，眼裡帶笑：「那你聽不聽我的話？」
她抬頭，眼眶通紅：「我沒哭，是雨水進了眼睛。」
畢竟在警局，方便也不能行得太過，湯正義給姜九笙安排了十分鐘的會面時間，還特地善解人意地關了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