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伊西絲(下)

夏曦彎彎嘴角。
「我覺得,因為你自己就是個文物。」
「遠處那一片就是神廟的原址,現在水面以上只能看到一點遺迹。」瞿北辰說。
「世界最大?這麼厲害?」夏曦道。
瞿北辰:「……」
夏曦正要詢問,這時,看到前方的路障。
「就是你在船上說的希臘時期法老?」
瞿北辰:「……」
夏曦順著瞿北辰指的地方望過去。只見柱廊開頭的地方,有一片建築,也有好些柱子,但看上去比柱廊里的破舊一些,前面一排只剩下半截。
「那是因為埃及本身乾旱少雨,除了尼羅河沿岸,其他都是沙漠,連屍體都不會腐壞。」
「他也不算遺腹子。」片刻,瞿北辰說。
夏曦看著他的表情,笑嘻嘻地包里拿出自|拍桿:「你跟這神廟也算有緣了,我們來拍合個影吧。 」
「但戰國的建築,並沒有留下來。」
他睨著她:「我發現你的關注點真挺奇怪的。」
夏曦看著牆壁上的荷魯斯和伊西絲,好一會,開口,「這麼說,荷魯斯是個遺腹子?」
瞿北辰把她的話翻譯了,司機一臉自豪。
「真漂亮。」她仰頭,扶著帽子,「每根柱子頂上的雕刻都不一樣。」
兩個軍人打扮的人和*圖*書,身上背著槍,一邊示意司機停車,一邊朝他們走過來。
夏曦走到柱廊里,仔細看那些柱子和牆壁。
「那伊西絲的兒子是誰?」
瞿北辰:「……」
夏曦仔細看了看:「身材倒是好。」
「荷魯斯又有什麼典故?」夏曦問。
「那當然,我們還沒付錢呢。」瞿北辰一臉老奸巨猾。
瞿北辰扭開頭:「不拍。」
瞿北辰拍了兩張照片,說,「你看那邊那些柱子,覺不覺得有什麼區別?」
午後的太陽依舊熱烈,柱廊上方沒有遮擋,太陽燦燦曬在幾千年的雕刻和兩人的身上。夏曦從包里拿出帽子戴上,一邊拍照一邊聽瞿北辰講解壁畫上的古埃及神靈故事。
夏曦正跟瞿北辰討論著明天的行程,忽然,司機踩剎車,放慢了車速。
「不拍!」
「婆媳?」夏曦忍俊不禁,「誰是婆婆?伊西絲?」
忽然,她發現不遠處的牆壁上有一個窗口。她走過去看,只見外面是樹叢和湖景,風從湖面那邊吹來,涼涼的。
這個時間,公路上的車不多,司機開得飛快。
瞿北辰笑笑:「遠古神話差不多都很惡趣味。」
「這是環境決定的。中國有豐富的木材資源,並且很和_圖_書早就發明了版築技術,所以對石頭沒什麼執著。」
「對。那些每個柱頭都不一樣的柱子,是希臘風格,而涅克塔尼布涼亭的才是埃及本土風格。」
「荷魯斯。」瞿北辰往牆壁上的浮雕找了找,指著一個鷹頭人身的神說,「就是他。」
公路外面,沙漠和一片片的棕櫚樹綠地相互交錯,頗有中東風情。夏曦不停拍照,偶爾能看到路邊有裝甲車和軍人崗哨。這些她在開羅也見過,據說自從革命以後,為了穩定國內秩序和安保,許多重要的場所都有軍事守衛。
「但埃及不是也有幾千年的泥磚牆保存下來么?」
「他就一直等在這裏?」夏曦驚訝。
「大壩剖面是三角形的,用的石料是胡夫金字塔的十幾倍。」
夏曦想了想:「你之前說,這個神廟供奉的事伊西絲,那為什麼也會有哈托爾?」
夏曦瞭然,微微點頭,看向他的目光卻變得有點意味深長。
「怎麼說是『現存最古老』?」她問。
「對。」
「塞特把奧西里斯的屍體分成了許多塊扔掉了,伊西絲找遍世界才把它們找回來。但奧西里斯的生殖器被鱷魚吃掉了,伊西斯在眾神的幫助下,用神力做了一隻生殖器安和_圖_書在了奧西里斯的身上,從而懷上了荷魯斯。」
瞿北辰沒想到她突然問起這個,看著她,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瞿北辰知道他這麼推薦的目的無非是加錢,不過他們自己也想去,反正要出路費。討價還價一番之後,雙方成交,司機一踩油門,往大壩的方向駛去。
「因為其他同時期及以前的建築,都被後來的托勒密二世改造了。」
夏曦點點頭,兩相比較片刻,說,「埃及式的多了一個人臉。」
「是不太一樣……」夏曦走過去看了看,「這有什麼說法么?」
「那當然,小瞿專業的。」大叔說,「我們要是也跟著你們好了,都怪這三個熊孩子,到處跑……」
夏曦:「……」
來時的那輛計程車,仍然在景區外面等著他們。司機正跟人坐在陰影底下聊天,瞿北辰朝他打個招呼,司機也招招手,走過來上車。
「瞿北辰,」夏曦道,「你為什麼喜歡考古?」
「那的確是了不起啊。」她由衷地說。
一路上,司機似乎挺高興,跟瞿北辰嘰里呱啦說了許多。瞿北辰一邊跟他聊一邊給夏曦翻譯,說他在介紹阿斯旺大壩,說這是世界上最大的大壩,是埃及第一金字塔。
「那要看和_圖_書說什麼大了。」瞿北辰說,「如果是指裝機容量,09年它的排名已經被三峽幹掉了。」
「來吧……」
「你們想去阿斯旺大壩?」司機眼睛閃閃,「阿斯旺大壩很棒,現在去正是時候,還可以在天黑前回到城裡。」
時間還早,兩人看看地圖,發現阿斯旺大壩離這裏不遠。問司機,司機也說就在附近。
「這是埃及最後一個本土法老修建的,叫涅克塔尼布涼亭。」瞿北辰說,「這部分是整個神廟裡現存最古老的建築。」
「那是豐饒女神哈托爾。」瞿北辰說。
瞿北辰想了一下,答道,「大約戰國吧。」
眾人說說笑笑,回到渡口,各自告別。
菲萊神廟前的廣場上,兩排柱廊整齊排列,雖然屋頂和一些柱子已經殘缺不全,上面滿滿當當的雕刻也仍然精美,別有一番滄桑的韻味。
「小瞿小夏,你們真能逛。」回程的時候,大媽笑著對他們說,「不像我們,走馬觀花,看也看不懂。」
「荷魯斯的父親奧西里斯是九柱神之一,也是神話中的第一位法老。」瞿北辰繼續說:「奧西里斯被兄弟塞特殺死,篡奪了王位。後來,伊西絲生下荷魯斯,想盡辦法保護他不被塞特殺害,撫養他長大。最後,和_圖_書荷魯斯打敗了塞特,奪回了王位。荷魯斯是法老之神,所有的法老都是他的化身,伊西絲生育並保護了他,也就成為了法老的母親和王位的守護神,所以每一任法老都很重視伊西絲的祭祀,尤其是後來的希臘羅馬羅馬時期,對伊西斯的推崇達到頂峰。」
「古埃及人真是惡趣味。」她說。
夏曦看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玩。

自從把瞿北辰定位為出土百科全書,夏曦就完全打開了好奇心,對遍布每個角落的浮雕著迷不已,向瞿北辰問這問那。瞿北辰也不抗拒,解說得盡職盡責,跟她一起把神廟的里裡外外走了個遍。
夏曦:「那第一金字塔怎麼說?」
菲萊神廟不算很大,兩人卻逛了很久。
「哈托爾和伊西絲其實關係很密切。古埃及歷史很長,神靈的定義也一直在變,甚至同一時代,不同地方供奉的神系也不一樣。就拿伊西絲和哈托爾來說,有時她們是重疊的,有時又是婆媳關係。」
「怎麼說?」
夏曦望了望,忽然問,「托勒密二世的時候,中國是哪個朝代?」
下午四點,按照約定的時間,他們在入口處跟那一家人會合,回到了船上。
夏曦看過胡夫金字塔,想了想,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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