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疼就告訴我。」瞿北辰對夏曦道。
兩人一直磨磨蹭蹭，到了九點多，都覺得肚子餓了，才正經起床。
夏曦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心動了動，微笑，跟他一起去換泳衣。
瞿北辰給夏曦戴好潛水鏡和呼吸管，穿上救生衣，又套上腳蹼，覺得沒問題了，自己也戴上。
她走上船舷，沒有了水的浮力，身上的裝備特別沉重。瞿北辰走過來，幫她把氧氣瓶脫下。夏曦看他把已經把腳蹼和潛水鏡都卸了，訝然，「你不潛了么？」
瞿北辰的衣服簡單，脫掉外衣，換上泳褲就出來了。
「這你放心，我以他斗地主的名聲擔保，他絕對不會因為我們不在就自覺起床。」瞿北辰說著，把T恤套上，拉好。
龍少反駁：「我可沒壞規矩啊。」
再換，還是撞。
兩個俄羅斯女孩招呼他下去，龍少戴好器具，以一個漂亮的后翻入水，引得女孩們和船上的格子頭巾小哥一陣喝彩。
最終，夏曦是趴在瞿北辰背上回到船上的。
重新接觸到空氣和海風，是一種奇異的感覺。海水很咸，夏曦伸手把臉上的水珠擦掉。
海上的風很大，夏曦的頭髮被吹得飛起來。她攏了攏，把外套的拉鏈拉上。
瞿北辰沒說話，低頭。
夏曦：「不冷。」
夏曦知道他喜歡逞強，沒多說。
夏曦眨眨眼：「不是有你么？」
瞿北辰看著他，饒有興味。
夏曦點點頭，瞿北辰套上呼吸管，帶著她一起潛入水下。
瞿北辰啼笑皆非。
瞿北辰：「……」
瞿北辰抱著她，雙腿悠哉地打著水，沒放手。
「好了么？」他在外面問。
夏曦忍不住笑起來。
瞿北辰看著她，仍然把手搭過來。夏曦也不推卻，往他懷裡靠了靠。
龍少忙道：「我可沒說曦曦的事啊，女朋友什麼的是海哥之前自己瞎猜的。」
兩人誰也沒說話，夏曦的和_圖_書手掛在瞿北辰的肩膀上，將目光從周圍收回來，再看向瞿北辰，忽然覺得這樣浪漫得很。
他低頭去看，呼吸噴在夏曦的腰間，微微的麻。
夏曦站在裏面，頭髮扎了起來，潛水服已經套好，還差後面的拉鏈沒拉上，露出一片光潔的背。
夏曦知道剛才那點水深，對他而言根本是皮毛。龍少和他一樣有潛水執照，現在連影子都不見。
「不潛了。」瞿北辰說著，也把自己的氧氣瓶卸下來。
「在想什麼？」他問。
瞿北辰不以為然：「婦女之友么。」
她驚喜不已，轉頭看向瞿北辰，他顯然也看到了，加快速度，和她一起游過去。可惜那幾隻海豚晃了晃就沒影了，他們趕不上，只好作罷。
瞿北辰不以為忤，看著鏡子，唇角彎起。
「龍少怎麼沒動靜？」夏曦一邊梳著頭一邊問，「他不餓？」
龍少正待開口，回過味來，目光變得意味深長。
瞿北辰愣了愣。
「別睡了。」瞿北辰拿起一個枕頭扔他身上，把手機接上充電器，「等會跟我下樓問問出海的事。」
他和瞿北辰一樣，只穿了泳褲。身量雖然不如瞿北辰高大，但看上去也頗為養眼。身上的皮膚比瞿北辰要白許多，卻並不單薄，肌肉有型。
天空和大海之間，只有自己和喜歡的人。心底有些隱隱的希翼，要是可以一直這樣待下去就好了，無憂無慮。
船上的遊客有十多個，都是同個酒店裡的。夏曦和瞿北辰走到二層甲板去觀景，忽然發現龍少不見了，兩人四下里望了望，發現他正在船尾和兩個俄羅斯女孩聊著天。
龍少被吵醒，不滿地眯著眼睛，抱著被子側過身。
「要你管。」
龍少微笑：「昨晚我認識了幾個妞，她們約我今晚去酒吧。」
夏曦莞爾，和他一起出去。
夏曦好奇地望著四周，吐著和_圖_書一串串泡泡，覺得自己好像一條魚。
夏曦道：「來都來了么。」
「會不會太涼了？」她問。
雖然從前也看過許多人拍的浮潛照片，但親身置於其中，感受還是很不一樣。夏曦讚歎著，下意識地想跟瞿北辰說話，卻發現沒法開口。
未幾，一件更衣室打開，裏面的人走出來。
龍少和瞿北辰都是熟門熟路的樣子，很快挑選好了各自的用具。夏曦站在旁邊看著，一臉糾結。
夏曦應了一聲，未幾，門上的鎖打開。
夏曦看著他，知道他是想陪著自己，心裏軟軟的。
瞿北辰就知道是這樣。
「她說什麼了？」
「你可以穿那身連體的潛水服。」瞿北辰道。
「沒事，我帶你。」瞿北辰道，說著，按照她的尺寸挑了浮潛和深潛的器具，拿上船。
「她可能從海哥那兒聽說你找了女朋友，問我什麼樣的。」
遊艇開動，破開海水，朝遠方深藍色的海面駛去。
「冷么？給你。」夏曦把毛巾遞給他。
「說得好像你昨晚一個人乖乖按時作息了一樣。」他說。
船開出淺海，在一片長滿了珊瑚礁的海域停下。
「龍少真是太牛了。」她說。
「我們又不是做賊。」瞿北辰不屑，「你怎麼回答？」
忽然，她的背上被點了一下，瞿北辰正在旁邊看著她，指了指前方。
「去吧？」瞿北辰問夏曦。
夏曦划著水，東張西望，覺得怎麼也看不夠。但游出一段以後，她覺得，身體漸漸累了，動作也慢了下來。
夏曦往裡面瞅了瞅，覺得不太窄，道，「我們可以一起換。」
「不知道。」夏曦道，「我沒學過潛水。」
船上教練給遊客做了簡單的培訓，下餃子一樣進了海里。瞿北辰和龍少都有潛水執照，龍少早就惦記著這個項目，下水之後，很快不見了。
他到甲板上適應了一下氣溫，活動活
和_圖_書動四肢，夏曦還沒出來。
夏曦莞爾。
瞿北辰嫌棄地把他扔在自己床上的衣服丟開，走到窗邊，拉開窗帘。
酒店的包車帶著三人，一路送到海邊的碼頭。幾艘小型遊船停靠在岸上，工作人員給每個人分發毛巾，帶他們租潛水設備。
瞿北辰在她臉上親一口，約了等會見面的時間，開門出去。
夏曦微笑，正把下巴抬起，忽然，兩人的潛水鏡撞到了一塊。
瞿北辰在前面游著，眼看離自己越來越遠，忽然，他回頭，遊了回來。
瞿北辰心情似乎很好，刷牙洗臉颳了鬍子，脫下衣服，從包里翻等會出門的衣服，挑得頗為仔細。
龍少聽到出海，來了精神。
龍少伸個懶腰，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兩人一起下水，果然，有潛水服，夏曦並不覺得太冷。瞿北辰教她用呼吸管呼吸，適應下來以後，帶著她像別人那樣，把頭埋到海水裡面，往前游。
瞿北辰瞥他一眼。
「嗯……我拉不上拉鏈。」夏曦在裏面道。
回到房間里，果然，龍少在床上躺得四仰八叉，還在熟睡。
瞿北辰推門進去。
「累了？」他拿下呼吸管，問道。
夏曦伸手試了試風，有些猶豫。
夏曦穿著潛水服，並不太冷。瞿北辰卻只穿著泳褲，身上披著一條毛巾。
水底的景色和岸上所見，是兩樣世界。
陽光透過玻璃一般的水面，在白沙和礁石上粼粼漾動。
「嗯哪。」
「出海？」他問，「潛水么？」
瞿北辰道：「你先換。」
瞿北辰：「你不是游不動了么？」
「你想要哪種？」瞿北辰問她。
腰被抱住，瞿北辰和她一起浮出水面。
「還能怎麼說，說不知道唄。」龍少狗腿道，「她還想跟你聊聊，虧我機智，沒跟她說你夜不歸宿的事，只說你睡覺去了。」
「昨晚？」瞿北辰一邊對著鏡子弄頭和-圖-書髮，一邊問，「她又出門旅遊了？」
「套夠用么？」過了會，龍少又問。
風把雲層吹散，太陽又完全露出臉來。只見陽光下，能看到海床上淺淺長大片的珊瑚礁，藍色的海水覆蓋在上面，像一層藍色的啫喱。
「那多可惜，你有潛水執照呢，來一趟也不容易。」
「剛才有海豚，你們看到了么？」格子頭巾小哥在二層甲板上探出頭問他們。
她摸摸瞿北辰的臉，「我們繼續游好了。」
忽然，前方几個影子掠過，夏曦看去，發現像是海豚。
夏曦嘆為觀止。
瞿北辰發現她也看著自己，莞爾。
「不然你以為呢？」
這邊的世界與浮潛的地方完全不一樣，海水更深，光照隨著水深慢慢變暗。瞿北辰很小心，手一直放在夏曦的背帶上，慢慢試著改變深度。
「說吧，」他不緊不慢道，「這麼主動包庇我，有什麼要求？」
「你在想什麼？」夏曦不答卻問。
天空中有雲，太陽時隱時現，四周的海水也隨著陽光和深度的變化而呈現出不同的色調。遊客們紛紛拿出手機相機，在甲板和船舷邊上拍照。
瞿北辰換個角度，又撞了一下。
已經有人換好上了潛水服，躍躍欲試。但風還很涼，更多的人選擇留在船上。一個帶著格子頭巾的工作人員小哥不斷慫恿著眾人下水，龍少不用招呼，已經去換泳衣了。
「沒事，你披著。」瞿北辰道。
「冷么？」瞿北辰問。
瞿北辰對她的吹捧很滿意，揉了揉她濕漉漉的頭髮，去給她拿裝備。
夏曦追逐海豚花了太多力氣，已經筋疲力盡，回到船上。
兩人在水裡繼續觀看海底的礁石和小魚，沒多久，夏曦覺得耳膜壓得有些疼，伸手拉了拉瞿北辰，指指耳朵，瞿北辰會意，帶著她浮上去。
夏曦不容抗拒，伸手把他拉了進去。
「不潛也沒什麼，看得多了。」瞿和*圖*書北辰一臉無所謂。
龍少瞅著他，一臉不言而喻。
兩人下樓向前台詢問，果然，酒店裡就有遊艇出海的項目，並且十二點開船，現在也來得及。瞿北辰當機立斷，問清了條款和細節，又打電話問了夏曦的意見，預訂了位子。
夏曦點頭，也把呼吸管摘掉。
「他說是這麼說，未必能見到海豚。」他說。
夏曦看去，之前那是一群五彩斑斕的小魚，在眼前遊樂過去。兩人隨即往那邊游，魚群越來越多，在珊瑚礁之間時隱時現，好像在跟人捉迷藏。
瞿北辰轉回頭，繼續拾掇，「反正你一個人住我也管不著你。」
瞿北辰拉了拉，確實是卡住了。
海水被陽光曬著，身體已經適應了溫度，很溫暖。
瞿北辰：「我進去？」
海面上的風仍然大，兩人拿上毛巾，去換衣服。不料，船上只有兩間更衣室，裏面都有人，兩人只好等著。
「聽合適的。」瞿北辰說著，忍不住在她唇上吻一下。心裏覺得自己真著魔了，她穿著潛水服都覺性感。
遊客都回來之後，遊艇又開到另一個深潛的地點。瞿北辰以為夏曦不會再下水了，不料，夏曦興緻高漲，聽到游輪上的小哥說這裏經常能看到海豚，立刻表示要參加。
夏曦喘著氣，笑了笑，點頭。
「昨晚我媽問起你了。」他說。
瞿北辰應一聲，只得重新把呼吸管戴上。
沒多久，問題解決，他把拉鏈拉起來。夏曦低頭整理了一會，抬頭，問，「怎麼樣？」
回頭望去，他們居然已經游出了幾十米遠，把遊艇甩在了後面。而不遠處，龍少他們已經游向了另一個方向，方圓十米的海面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嘖嘖，你真是潑出去的水。」他揶揄道。
兩個俄羅斯女孩已經下到了水裡，但只穿了泳衣，哇哇地叫了幾聲。龍少正站在船舷邊上擺弄著泳鏡，轉頭見到夏曦，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