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羅的景點，夏曦大多已經逛過了，並沒有什麼特別有興趣的。
雖然這話是她想要的，但她知道，未來並不會因為一兩句話就變得確定。
兩人也不勉強他，說好了回來的時間，出門打了車，直奔解放廣場。
「你敢。」他終於瞪起眼睛，撓她肋下。
瞿北辰收回視線，正待說話，手機忽然在外套里震了一下。
「收拾那麼早幹嘛啊，晚上的飛機……」
夏曦笑了笑，手指刮刮他的下巴。
夏曦望著牆上，窗帘的縫隙在上面投下一道白色的光。
「你手機借我。」他說。
夏曦覺得有道理，欣然同意。
「這哪叫長遠。」瞿北辰道，「你還沒跟家裡說起過我吧？」
瞿北辰心裏道，但看著夏曦欲言又止的樣子，覺得有意思得很。
「落地了給我電話。」他把夏曦的背包交給她。
夏曦啼笑皆非，瞪他，「他們會覺得我搞艷遇。」
夏曦結舌了一下，道，「還沒機會說。」
夏曦：「想通什麼？」
她看著他，思考著這番話，並沒有什麼錯。他的目光灼灼，卻坦蕩、平和，夏曦的心似乎被觸了一下，就像自己第一次意識到對他動心的時候那樣。
我們難道不是？
龍少手插到衣兜里，留下弔兒郎當的背影。
瞿北辰目光深深：「我覺得，有人似乎不想負責。」
兩人緊緊擁抱，唇舌糾纏，好一會，才分開。
不要臉。
夏曦抬眼，發現他注視著她。
瞿北辰不以為然：「就算分手，那也是我們兩個人到那時的決定，跟現在沒有關係。我不覺得我會後悔，所以我不會去想退路，沒什麼好想的。」
「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瞿北辰撓了撓後腦勺，道。
「想通了？」片刻，瞿北辰問。
夏曦反駁：「這怎麼叫開脫，如果有一天我們覺得其實不合適，分手了呢？」
「什麼負擔？」他問。
瞿北ｍ•ｈｅｔｕbooｋ.com.ｃｏm辰手指輕輕撥弄她的頭髮，道，「你是問要幾個孩子么？」
「還不是你，老給我發圖，我曬去朋友圈，那幾個打牌的都知道你出國了，老來問，哎喲可煩死了……」
兩人都沒說話。
心動了一下，他走過去，俯身，在她唇上又吻了一下。
夏曦笑起來，縮到一旁，瞿北辰卻不放手，纏了過去。
夏曦回復：登機了。
瞿北辰注視著她，目光仍帶著灼熱。
瞿北辰還想說點什麼，忽然聽到旁邊傳來抽泣的聲音。
陽光正好，透過窗紗，灑落一地。
夏曦無語，忙哄道，「沒笑啊，我聽著呢。」
「起床，嗯？」他低低道。
夏曦有些茫然。
夏曦將信將疑，卻也露出笑容，轉身往裡走。進了安檢口之後，再望出去，外面的一切已經被擋住，不見了他的人影。
兩人鬧了好一會，各自都覺得餓了，瞿北辰索性起床，穿上衣服。
因為工作的關係，瞿北辰對埃博很熟悉，走進大廳的時候，甚至有認識的工作人員朝他打招呼。和昨天遇到的人一樣，他們看到和瞿北辰手拉手的夏曦，露出心照不宣的笑。
「我是不是要說謝主隆恩？」他似笑非笑。
「這樣。」她說著，重新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深深呼吸一口氣，只覺心底有什麼緊攥的東西在慢慢鬆開。
「剛跟你說的都沒聽見哪？對了，你回頭到機場免稅店給我買點兒東西，我等會把清單發給你。」
夏曦也看著他。
夏曦在他腰上擰一下。
他掏出來，是龍少發的微信：注意控制一下接吻的時間，差不多得了，她快要登機了。
兩人一時無話。
「你在國內的號碼是不是還沒給我？」瞿北辰忽然問。
瞿北辰帶著夏曦從前廳開始，慢慢往裡走。他講東西一貫流暢有趣，夏曦跟著他轉了幾個廳，和圖書忽然意識到她上次和他一起看古迹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在一起。
瞿北辰氣結，繼續撓她。
太陽在天邊搖搖欲墜，下方的雲層已經燒灼出金紅色的邊緣。
夏曦：「……」
二人看去，只見是一對歐美長相的小青年正在擁抱，離開的似乎是男孩，女孩不舍地抱著他，一邊接吻一邊小聲說著話，眼淚汪汪。
「你媽讓你帶東西？」瞿北辰在旁邊看著她，問道。
「你還笑？我可是跟你說正經的。」葉萍不滿道。
瞿北辰看著夏曦，深吸一口氣，忽然把她攬過來，覆上她的嘴唇。
「你想得倒是長遠。」她看著他大咧咧的樣子，忍俊不禁，在他胳膊上捏一下。
早上，夏曦是被葉萍的電話吵醒的。
鬧了一會，夏曦的頭靠在他的胸膛上，蹭了一個舒服的位置。
「你這孩子真是……你是不是還沒起床？」她疑惑地問。
夏曦訝然，把手機點開，遞給他。
室內光線很暗，外面，傳來小孩在樓下玩耍的笑聲。
夏曦笑笑：「好。」
「我回國就找你。」
夏曦這才想起來，拿出手機。
夏曦一怔，語塞。
夏曦心裏明白，他們走在一起的條件和時機都太特殊，以至於很少去思考以後的事。
夏曦：「……」
「各種意義上。」夏曦道，「感情上，生活上。」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以後會怎麼樣？」過了會，夏曦輕聲問。
「我會誇你有眼光。」瞿北辰道。
瞿北辰：「……」
沒多久，瞿北辰在被子里伸個懶腰，手摟過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沒什麼。」瞿北辰笑笑，「去吧，路上小心。」
這時，瞿北辰又發來一條信息：登機沒？
「我不去。」龍少立刻道，「我在家打遊戲。」
想到剛才他那番鬼鬼祟祟的操作，夏曦啼笑皆非。
登機廣播已經響起，夏曦走出安檢，匆匆忙忙找到ｈtｔps://ｗww•hｅtｕbｏoｋ.cｏm.com登機口，跟著排隊的旅客一起登機。
瞿北辰饒有興味：「你媽平時都喜歡幹什麼？看電視機？打牌？」
「怎麼了？」夏曦問。
夏曦的行李在出門前就已經收拾好，龍少已經拉出了客廳。瞿北辰看沒什麼漏的，提起箱子下樓。
瞿北辰訝然，看著她。
「其他的呢？愛出去吃飯逛街么？」
取了票辦了託運，瞿北辰送著夏曦走到安檢口前，停住腳步。
鼻子一酸，眼淚忽然漫上了眼圈。
「你也該起床了，早點收拾東西。」
「放心好了。」她摸著他毛茬茬的下巴，低低道，「你跟了我，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他看著夏曦。
眼看著時間臨近，兩人才依依不捨分開。夏曦拉著箱子朝安檢口走去，沒出兩步，瞿北辰又把她叫住。
夏曦的飛機是晚上十一點半的，兩人一邊吃東西一邊商量，決定下午在開羅逛一逛，晚上再回來取行李去機場。
瞿北辰不滿：「這還要機會？」
「記得每天給我發信息。」他低低道。
夏曦和他額頭相抵，只覺得喉嚨里卡著什麼東西，點點頭。
瞿北辰回頭，見她抱著被子躺在床上，靜靜地注視著自己。
「嗯。」
瞿北辰一愣。
聽著她又抱怨又得瑟的語氣，夏曦啼笑皆非，再哄兩句，葉萍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
她在電話里叮囑了一通，什麼最近新聞里說中東又鬧亂子了，讓夏曦提前準備好，別誤了飛機。
瞿北辰低低笑起來，聲音在寬厚的胸腔里回蕩。
葉萍：「嘖，有備無患。昨晚我跟你爸看新聞，敘利亞打仗打得房子都跟篩子似的。我再一看地圖，哎喲我的天哪，原來那地方離埃及那麼近，擱中國都沒出省啊，早知道就不讓你去了……」
「怎麼不說話？」夏曦問。
「先想好開脫的理由叫什麼負責。」
他走到窗邊，把窗帘拉開。hｔtｐs://ｍ.heｔubｏｏｋ•com.ｃｏｍ
她在電話那頭滔滔不絕地說著新聞里的事，夏曦只得洗耳恭聽。
夏曦苦笑。
牽著他的手，感覺的確不一樣啊……心中如同吹入春風，她看著面前的一具花崗岩石棺，忽然露出微笑。
夏曦笑起來。
夏曦：「媽，這邊才十點。」
誰說送別就要接吻，俗貨。瞿北辰心裏翻個白眼，把手機塞回兜里。
「你不覺得我就是負責才這麼說么？」她啼笑皆非。
兩人吃過飯，仍然牽著手，東一句西一句閑扯著，慢慢走過開羅的街道。
「要不要再去一趟埃博？」瞿北辰給她倒一杯牛奶，「你不是說上次去的時候沒做功課，看不太懂么？」
找到座位坐下來，她拿出手機，上面有好幾條微信，點開都是瞿北辰發來的。
夏曦：「您之前不是才讓人幫買么……」
夏曦：「……」
龍少看看時間，對瞿北辰說，「我在外頭等你。」說罷，笑眯眯地對夏曦道，「曦曦再見，回國找你玩。」
「埃博，是不是有木乃伊？」龍少問。
開羅的天空一改昨天灰濛濛的樣子，湛藍澄凈，陽光燦爛。從計程車上下來，夏曦就遠遠看到了埃博粉紅色的外牆和高高的棕櫚樹。庭院里擺著各式各樣的古埃及的石雕，方形的水池裡，生長著象徵上埃及的蓮花和下埃及的紙莎草。
但當目光落在對話框上方的名字，她愣住。
只見瞿北辰拿過去，快速地擺弄了幾下，還給她。
夏曦笑著縮了一下。
夏曦：「嗯，我也覺得。」
老公。
「提前準備什麼啊，又不是逃難……」夏曦無奈道。
「嗯。」她說。
夏曦：「嗯。」
他瞅了瞅夏曦的手機，看到自己在微信上的名字，辰辰。
瞿北辰：「……」
就像自己從前和顧弢那樣。
瞿北辰不置可否。
「艷不艷遇很重要麼？」他說，「誰說出來旅遊就遇不到正經人。你把我照片給你爸媽www.ｈｅｔｕｂook•cｏm.cｏm看，他們肯定不這麼想。」
瞿北辰在她肋下撓了撓。
「嗯，她那些牌友的。」夏曦道。
旁邊的車輛和行人匆匆路過，也有人好奇地瞅過來，兩人似無所覺，望著城市的風物在光陰中交錯，慢慢變得黯淡。
夏曦看著他自戀的表情，故意道，「當然重要，一般來說，如果算艷遇，我回國以後就不會聯繫你了。」
「瞿北辰。」她停了停，道，「如果你哪天覺得我們的關係變成了負擔，一定要告訴我。」
她把自己的號碼發過去，未幾，瞿北辰也把他的號碼發過來。
「當然要。」夏曦循循善誘，「你想想，你要是我爸媽，我出去旅遊一趟，在電話里說我在路上找了個男朋友……」
「都喜歡。」
這是她在埃及的最後一天，過了今天，他們兩人會走到哪一步，誰也說不清楚。
「你真管我叫這個？」他忍不住道。
夜晚的開羅喧囂依舊，汽車穿過明燈璀璨的夜色，直奔機場。
「曦曦，你等會打算逛什麼地方？」龍少問。
「還行吧。」夏曦看著他，「幹嘛問這些？」
她知道他在想什麼，也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我回國就去找你。」他說。
「有啊，挺多的。」瞿北辰道。
瞿北辰沒說話。
原來她真打算始亂終棄啊……
夏曦：「那倒不用客氣，你可以跪安。」
埃博很大，兩個人在裏面逛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工作人員通知閉館，才走出來。
瞿北辰莞爾，終於站起身，走出房間。
天色漸漸暗下，八點過後，瞿北辰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打的回公寓。
麵包是昨晚在超市買的，瞿北辰煎了雞蛋，又做了點意粉，端上餐桌。
「了解了解，」瞿北辰伸個懶腰，眨眨眼，「免得將來上門不知道帶點什麼。」
夏曦覺得他在哄小孩，囧了一下，心裏卻受用得很。
「不然呢？」夏曦道，「我們說好的。」
片刻，接著回復：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