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十章 高台愁解山河恨

讀書之餘,我也是摘桃弄李,踏草採花,四處遊盪。
讓他御駕親征當然只是屁話,君羽唯一能讓宇文昭動心的,無非是他皇室嫡系血親身份。只要有君羽,那些對朝廷有著感恩之心的大臣,卻那些對宇文氏搖擺不定心有不滿的大臣,依舊會臣服於他。
我將雙臂張開,緩緩在周圍劃過,再次發問:「徐大人,今日之天下,所應難道是吉兆?」
「她已經許配給三公子了!她是你的三弟妹啊,你欺負了她,以後怎麼見你弟弟!」夕姑姑爬在地上,扯著宇文弘的衣裳。
我大是歡喜,笑問夕姑姑:「這裡是什麼地方?以前沒來過呢。」
他平常時寵愛我和母親,但危急關頭,利字第一,君羽卻比我們重要得多!
宇文弘明顯一震,動作緩慢下來。
「不用了。」宇文弘的聲音忽然怪異地平靜,忽然整個人撲了下來,貪婪的舔上我的臉,粗重的熱氣撲到我臉上,帶了濃重的異味,讓我幾乎無法呼吸:「我不想找她了。找到她的人,找不到她的心。你……早已是和你母親一樣的尤物,比她漂亮多了。我何必再找她?何必?」
母親那麼輕,我很輕易地把她扳到我的懷裡。那瘦弱的身軀就倚著我顫抖著,抽搐著,悲痛著。
此時我年紀已長,睡在暖閣之中,宇文昭雖是無恥,到底有些顧忌,自然無法盡興,想來心裏必定不痛快。
我可以想像得出,母親如何像老鳥一樣翼護我的弟弟,而宇文昭派來的使者又多麼無情地將母親推倒于地,將弟弟強行帶走。
母親說著,已是嚶嚶哭了。
唯獨不提他是好皇帝。
他送我衣襟時,手指觸著我的胸部,我尋常用布緊緊束住的胸部,此時正鬆散在輕薄的衣衫下。
惜夢蜷在一角哭得泣不成聲。
我醒過來時已在母親的寢宮中。
這樣發展下去,未來,我也必是宇文氏的玩物。
「為什麼不通知侍衛?」我咬牙切齒。
我快要迸出眼淚來,慢慢退了一步,指住徐敬天道:「夕姑姑,去叫人來!我要砍掉妖言惑眾者的人頭!」
他冰冷的眼神正從我半敞的領口向下探著,漸漸焚起烈烈的火焰,卻不是因為怒火。
「母后,母后!」我哭著抱我的母親。
估計母親也就希望逼得他不痛快,才能激起他的怒火來,好好教訓宇文弘一頓,以便為我出氣。
我茫然不知。這個問題,似乎太過深奧。
他只怕在為他的無能哭泣吧!縱然他恨我入骨,以他那樣自以為仁俠的個性,眼見我受辱卻不敢出面相救,心裏必定鬱悶得快瘋了。
我聽了這話,卻差點笑出來了。
那麼,這滿宮柳風輕拂,百花飄香的昇平世界里,究竟已潛伏了多少我們所不知的危險?
為什麼會這樣?
我點點頭,扶了漢白玉的欄杆,緩步拾階而上,那台階久不曾有人踩踏,已有厚厚一層灰塵和-圖-書,一路迤邐而上,便踩了長長一串腳印,連粉色的裙邊都卷上了昏黃的塵埃。
「徐大人,您老人家安好?」夕姑姑已走上前來,和那老人見禮。
我不服地抬起頭,想綻開一個滿不在乎的笑容,淚水卻已更快地傾瀉下來,完全阻擋住我的視線。
可我那般驕傲地施捨他逃命的衣裳,他一定打死也不肯穿。
到得高台之上,三月的天空便更顯澄澈了,如藍藍的水琉璃,泛著清而淡的柔光。
但連母親也不會想到,她的這一安排,正好把我救安亦辰的嫌疑,洗涮得乾乾淨淨。
他?會差點哭出來?
看來溫柔的女子偶爾發一次脾氣,效果要比溫言婉述有用得多。
徐敬天再問:「公主可知生民流離,戰亂連連的根源何在?」
「棲情,宇文昭叫人把你弟弟帶走了。君羽被他帶走了!」母親說,忽然如全身骨骼都碎了一般,撲倒在地上,失聲慟哭。
我忙探頭看時,卻是母親宮中的一名黃衣內侍,正倉皇地沖我大叫。
二月底,我悶得也夠了,遂說自己病勢已痊,母親早知我病情不重,由著我搬回了自己的宮室。
「滾開!」宇文弘騰出一隻腳來,已將夕姑姑踢倒,繼續著他的瘋狂。沉重的軀體和巨大的恐慌壓迫得我透不過氣來,只能徒勞地踢著腿,驚恐地迴避著陌生而可怕的進襲。
夕姑姑看我一眼,勉強爬起來,踉踉蹌蹌將他送出去,衝過去關門。
我暈了過去。
時至今日,我早在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我頓時怒氣勃發,差點要將拳頭砸到這老頭的臉上:「你是說,我生為大燕王朝的公主,卻去興別人的邦,旺別人的國!」
到了這一地步,母親只怕也只得見好就收了。
這日和夕姑姑走得遠了,忽見前方有一石砌高台,高可十丈,巍峨壯麗;四周俱是闊朗,碧草茵茵,野花絢爛,千萬隻的蝴蝶四下翻飛,如彩雨鋪地般招搖,蔚為奇觀。
因為他和我同樣的驕傲,驕傲到連性命都可以用來拼博。
冰涼光滑的身體,在下一刻被人擁住,隔了有些冷的衣物,對方的體溫漸次傳來。
徐敬天避而不答,只道:「先皇是位好父皇。」
「我救不了君羽,我護不了君羽!我不惜千夫所指,只為護著你和他!可我還是做不到……」母親喑啞地哭泣。
天降鳳瑞,可興邦國?
最高貴的皇甫姓氏,已被玷辱到如同腳下塵埃,微賤無比。
是晚宇文昭留宿于母親寢宮。而我因母親不放心的緣故,則由夕姑姑伴著,睡在母親寢宮內的暖閣里,與宇文昭和母親的房間只一牆之隔,打個噴嚏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六歲之前,我便睡在那裡,為的是方便母親時時照拂探望;後來父親到底嫌我小人家礙事,叫人將我搬了出去。
顏遠風來得很快,甚至比我預料得還要快許多。
www.hetubook.com.com敬天接過寶玉,眯了眼向陽而看,嘆道:「不錯,天降鳳瑞,可興邦國。這紫鳳一飛衝天,更當是吉兆無疑。」
我再顧不得理會那個妖言惑眾的老頭了,提了裙子向昭陽殿飛奔而去。
夕姑姑微笑道:「這裡是欽天台啊。以前有重要祭典、卜卦問天之事,都在欽天台舉行典禮。因老祖宗的規矩,女子不得入內,因此公主一直不曾來過。近年宮中變故連連,宇文昭得勢后說欽天監一干人都是吃乾飯的,便將欽天監撤了,這高台才荒涼下來。」
宇文昭父子均不在京,母親也閑了,親自教我和君羽弟弟彈琴弄笛,寫字讀書,倒也其樂融融,十分自在。
而宇文昭突然劫去君羽,為的又是什麼?
夕姑姑猶豫著提醒道:「公主,這裏並無外人,徐大人……只是給我們念叨些心裡話吧?」
我想推,推開他的擁抱,可我的手腳越來越軟,連自己的哭泣聲也顯得那麼遙遠。
「母后,母后!」我輕聲喚著,眼淚止不住便掉下來。
除夕之夜來搜查刺客的侍衛不敢看我,更不敢碰我。而此刻,我面對的,是權傾天下的宇文家大公子,宇文弘。
「生民流離,戰亂連連。」我簡潔地回答。
如此說來,宇文昭一定認為目前京城已經陷入險境,隨時可能失去這張王牌!
我的心怦怦直跳,慢慢捏緊了拳頭,問道:「難道說,我父皇是昏君?」
我走向那老人,笑道:「老人家,這裡是你在打理么?總算這高台之上,算是一方凈土了。」
徐敬天無視我的憤怒,繼續掃他的地,自語般嘆道:「大廈已傾,奈何逆天而行?作孽啊,作孽!」
一時兵荒馬亂,天下竟是前所未有的凌亂不堪。
我腦中又氣又恨,亂成一團,卻不敢去問母親,只和夕姑姑將母親扶起,送她回房歇著,直到她哭得迷迷糊糊睡著了,我才去找惜夢細問。
我瞥一眼,哼了一聲,道:「他不是倔,只是不肯示弱而已?」
宇文昭手足無措,只是陪笑,將母親擁在懷中,溫言安慰。
我沉吟,然後道:「佞臣弄權,小人作亂。」
模糊中,藍影一閃,安亦辰已站在眼前,眼神比方才更加幽深,完全是不可測的複雜,默默凝在我臉上。
劉隨知道事關重大,忙應了,匆匆跑開。
我聽到母親在憤怒地指責宇文昭。她的聲音由一貫的輕柔婉約已變成了尖利高亢:「宇文昭,如果你想我們母女的命,可以,你明說,犯不著這樣得逼我們!什麼太后,什麼公主,我知道我們早成了天下的笑話,可你真想你宇文家也是個笑話嗎?棲情和宇文清的婚約,當真只是廢紙嗎?如果是,你趁早把棲情賣青樓去,要丟臉,大家一起丟!」
宇文昭唯唯諾諾,低聲下氣只是求恕,答應著一定回去嚴懲不肖之子。
夕姑姑拉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笑道:「怎麼不認識?這是當日的欽天監主事徐敬天徐大人。當日你銜鳳而生,皇上大是驚異,出世當日便請了徐大人來瞧,那天降鳳瑞,可興邦國的預言,便是徐大人說出的。」
我暗叫夕姑姑去打聽具體情形,卻是安亦辰三更時分仗了自己才恢復了幾分的武功,暗潛出宮時被侍衛發覺,險些不敵被擒。此時皇宮中忽然擁入大量高手,拚死保護安亦辰,在丟下幾乎一半人的性命之後,終於成功將安亦辰救出,逃離京城。
「你放心。」安亦辰在我耳邊那般輕柔地說:「我會捉到他,把他碎屍萬段,為你出氣。」
宇文昭因安亦辰半夜突然在宮中出現,認定必是宮中暗中有人勾結安氏,救了安亦辰,一回來便命徹查此事,要求務必查出內應何人。
母親艱難地抬起頭,高髻凌亂,散發一綹綹掛下,面色慘白如紙,原本如一汪春|水的瞳仁,僵如死瀾。
宇文昭無奈,只得曲意奉承,甚至找來民間名醫為我診治,各類補藥,更是流水價送往昭陽殿來。
而宇文昭氣急敗壞,親自帶了人追擊出城,至午時方才回宮,卻是空手而返。
內侍慌裡慌張答道:「攝政王爺傳了話來,說前方吃緊,有請皇上御駕親征呢!」
「哼!好,我等著你乖乖做我三弟的媳婦,棲情公主!希望你別讓宇文家失望!」宇文弘說著,貪婪地在我胸口掃視一眼,拂袖而去。
而我的心都快揉碎了。
昭陽殿,那樣陽春三月的美好天氣,卻浮泛出頹喪悲靡地氣息。
徐敬天將紫鳳寶玉緩緩放回我的手中,乾乾笑著,許久才道:「夕姑娘,我說天降鳳瑞,可興邦國,卻沒有說興誰的邦,誰的國!」
我想笑,笑他不自量力,方才我給那樣了都不敢出頭,談什麼把宇文弘碎屍萬段?
母親急得不斷召御醫診治,等宇文昭來時,又責怪宇文昭教子不嚴。
我一晚上都在宇文昭的眼皮底下,半昏半睡,料他再多疑也不會疑到我身上來。
正要繼續責問時,忽聽得台上有人大叫:「公主!公主!」
我暗暗嘆氣,裝作睡著,不去聽母親凌厲的聲音慢慢低下去,漸漸化作細細的喘息。
三更之後,皇宮之中喊殺震天,宇文昭驚起,親去督戰,一直鬧到了四更天,方才安靜下來,只留下數十具屍體。有皇宮侍衛,有不明刺客。
「不肯示弱?」夕姑姑不解。
夕姑姑上前一步,誠懇問道:「夕顏再請教徐大人:既是吉兆,可興邦國,便是朝廷有些失德之處,也當可略有彌補,為何國事反而淪落至此?」
為什麼會這樣?
鎧甲鮮明,刀鋒寒冷,一隊侍衛,捷速開入昭陽殿中,為首那人神色凝重,濃眉深鎖,正是顏遠風。
安亦辰說得不錯,母親是宇文昭的玩物,她倚賴著這一點,才維繫了可憐的大燕王朝和我們可憐的和_圖_書姐弟。
我小心翼翼踏入殿中,已一眼看到我的母親,我那溫婉清雅舉世無雙的母親,癱坐于空蕩蕩的大殿中央。月白的衣裳,緊裹著她纖薄的身體,繁複的裙擺無力地耷拉垂曳在大紅纏金線繡的地毯上,如飛鳥斷折的翅翼,重羽離披鋪地。宮人都縮在遠遠的,只在牆角垂泣。
「什麼事?」夕姑姑問道:「怎生這樣大呼小叫?」
駝背老人咪起渾濁的眼睛,細細打量著我,忽然盯在我脖上,頓時笑得滿臉菊花:「原來是銜鳳公主來了!老朽失迎,失迎了!」
我也不能解釋我為什麼這麼說。但我相信,如果那天是夕姑姑拿給他這衣裳,溫言勸他換了逃跑,他一定是肯的。
這話蕭采繹也說過。父親是好父皇,好夫婿。
那老人細看夕姑姑一回,笑道:「原來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夕顏姑娘啊,一轉眼,額上也有皺紋了!你說我們又怎能不老?怎能不老啊?」
幾乎天下人皆知皇甫氏與宇文氏聯作一氣,皇室行動,更是完全順從著宇文昭的擺布,根本不必用君羽來威脅我們。那麼,他又有什麼道理將君羽劫去?
我趁機掙著手,吼道:「宇文叔叔一向說會對我好,就這樣對我好么?叫我嫁給他的小兒子,然後叫大兒子來欺負我!」
二月,被趕出京畿的李雙淮與明州白甫尉會合,由南向北進攻,另一方面,滄州的賈峒亦有調兵之像,分明欲為白甫尉側援。宇文頡苦戰良久,支撐不住,連潰三十里。宇文昭放心不下,於二月十六帶領京畿衛戍一萬三千餘人,直奔明州、越州一帶馳援。
夕姑姑整理著房間,居然找到了當日我給安亦辰的太監服飾,苦笑道:「那孩子也倔得可以,當日如果換上這衣裳,只怕給矇混過關的機率要高許多吧?」
「你認識我?」我一低頭,已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紫鳳寶玉。春日曛暖,我的粉色紗裳領口極低,那錯金鑲珠綴了精緻瓔珞的寶玉便一眼可見了。
最後的兩句反問,聽來痛楚無比,似壓抑了不知多少年的悲憤。可他的動作,卻隨著他痛楚的話語益發粗暴無禮。我掙扎著驚叫,閃避,卻怎麼也避不開他那張叫我噁心的嘴巴。我的雙手被他的左手緊按著壓在頭頂,一動也不能動彈,而他的右手,已在我剛剛發育的胸部用力揉捏,痛得我失聲尖叫。
「侍衛們想攔,可被那些人手起刀落,連斬二人,說是違抗攝政王命令者殺無赦,結果都猶豫了一時不敢攔。等娘娘衝過去下令時,那些人已飛馬馳出宮去了。」惜夢猶在驚悸之中,抬起眼問我:「公主,我們怎麼辦?」
宇文弘到底沒能找到杜茉兒,而他自己卻被宇文昭圈禁家中,直到過了正月,皇甫君卓又在瀏河陳兵,直逼京城,宇文弘方才被派出,與蔡稟德共抗瀏王軍隊。
而徐敬天的老眼已是異芒閃爍。他自顧答道:「自古君寵佞和-圖-書臣,則國政大亂;國政大亂則小人四起;因此亂自上作,而非亂自下作。」
宇文弘猛地將手一推,人已站起來,瞳孔已恢復了冰冷。
三月,正是滿園芬芳花枝招展的時候。
夕姑姑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公主,其實,安公子並不是壞人。那天你暈過去,他抱著你,差點就哭出來。後來我找人送你去皇后那裡,他一個人坐在你房裡,失魂落魄般坐了很久呢。」
「那些人,尋常對娘娘千依百順模樣,誰知這次跟瘋了一樣,也不管娘娘就在跟前,將皇上抱起就走,娘娘跟他們撕扯,結果給推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來。」
我冷冷看著宇文弘離去的背影,滿心通透的涼,一時也覺不出害怕來,只是止不住的渾身顫抖,而淚水,終於從眼中爬出。
我驚訝道:「夕姑姑,你認識這老人家?」
我想罵,罵他太過無禮,居然膽敢趁我虛弱無力時擁抱我,和宇文弘一樣玷污我的身體。
「大公子,你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夕姑姑焦急地呼喚著,用力去拉著宇文弘。
我匆忙掩著胸前衣衫,強笑道:「不然,我去幫宇文大哥找人吧,如果她真的還在皇宮,我一定幫大哥找出來。」
宇文昭這一著突然襲擊,必然早有準備,想來現在必然已經去得遠了,我們母女手下並無大隊軍馬,想追上去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我的身體原便不是很好,經不起風浪驚嚇,第二日又有些發燒,越性裝作病重,整日纏綿于病榻,飲食不思,懨懨欲睡。
末了,母親道:「你也別哄我什麼嚴懲什麼處罰。你自己的兒子,自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會為了清兒的媳婦就去罰弘兒。只是你記住了,棲情是我的女兒,也就是我的寶貝心肝,你們父子若敢再來傷她,便是拼了我這條命不要,我也不會饒了你!大不了,魚死網破,我蹬了腿去見先皇,也比活著受你們羞辱強!」
徐敬天一雙老眼在周圍掠過,忽然變得銳利:「公主在今日之天下,看到了什麼?」
我吹著那懶洋洋的春日曛風,眺著四周風景如畫,正覺心曠神怡之際,居然看到一個駝背老人在一角有一下沒一下地刷著高台的灰土落塵,再看石台中央的大理石的供案,也給收拾得乾乾淨淨,兩旁碩大的青龍銅爐里猶有香氣裊裊,吐縷不絕。
宇文昭要君羽上戰場?
我取下這枚寶玉,舉向徐敬天:「徐大人,天降鳳瑞,可興邦國么?」
他劫走君羽,一定是想保住這張王牌,保住自己的權勢。
徐敬天續問:「為何佞臣得以弄權,小人得以作亂?」
「劉公公,快去,去請顏大人來!立刻就去!」我手心裏攥了滿滿的汗,吩咐劉隨。
可他這心裡話,真的要把我氣得瘋了!
一個十歲的孩子,未經風雨,不解用兵,不會武功,把他拉戰場去做什麼?
今日逃過了宇文弘,來日逃不過宇文清。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