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實體結局篇 龍盤虎踞刀兵動

我低了頭,思忖著說道:「去打探打探,城外到底還有幾路人馬在幫助秦王。若是打聽得是當日秦王的兄弟,嗯,直接把我的名帖送去,讓他們和我聯繫。」
如今選擇了安亦淵,一則因為安亦淵看來勝算大些,二則未必不是因為夏侯明姬屢被拒婚之事。
宇文氏的南越已被大晉夷平,瀏州的東燕勢必獨力難支,更別提勢力相對最弱的肅州蕭氏了。
但安亦淵既已登基,名位已正,許多原來蛇鼠兩端的大臣,態度立時改變,完全倒向了安亦淵。蟲 安亦淵下旨討伐叛逆的親弟時,衛國大將軍曹朗、奉國大將軍夏侯嵐明確表示支持;
我望著安亦辰越發沉鬱堅毅的俊挺面龐,微笑道:「你回去吧,我知道你的夢想。何況,無恨也需要你。」
我接過披了,才發現也是件暗紫色綢面斗篷,不過是貂皮的裡子,衣緣滾著雪白的皮毛,正與當年我和安亦辰的那白狐斗篷相似。
身畔並未帶那些不慣騎馬的侍女們,一名貼身的侍衛取了件斗篷來,托到我跟前道:「公主,冬日夜涼,請保重身體!」
城外有好幾支支持安亦辰的軍隊,大約也有兩萬餘人,幾度試圖冒險解圍,都被安亦淵以壓倒性的人數打得狼狽而去,自顧不暇。
第二日一早,五百鳳衛,一齊奔赴中原;我在林翌、青颯護衛下,披了軟甲,雜于其中,縱馬馳騁。
我根本進不了城。
何況,還有個無恨,是我和他必須共同守護的珍寶。
安亦辰低了頭,說道:「你對我,當真……無愛亦無恨了么?一切的過往,真的已如煙雲消散了么了?」
本已失了先機,再不抓緊,定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這個時候,他該急急奔回大晉去了吧?
若是他失勢,首當其衝的,恐怕是他留在京中的家眷,包括我的無恨。

他從不在當年我曾是他秦王妃之事上糾纏,只是堅持著,是宇文清將我託付給了他。
夕姑姑忙問道:「王爺,王爺,怎麼了?」
夕姑姑滴汗道:「可公主也犯不著自己親自去啊!」
他已在安亦辰身邊,與安亦辰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默默在宇文清的靈柩前立了半天,然後傳令鳳衛,即刻預備,快馬奔往晉州。
據傳,安亦淵將親自帶了自己統屬的五萬兵馬,聯合衛國大將軍、奉國大將軍的六萬兵馬,圍剿晉州,平秦王之亂。
「宇文清……把你和孩子交給了我。」
我怔了怔,無法回答。
派出的探子,最後得到的消息是,安亦辰已經回到了晉州,領著他直系部屬和六萬余親兵,準備與安亦淵決戰。
也難為安亦辰,兄弟部屬為他已處於那等水深火熱之中,他還能有和我避世隱居的打算;
這一年多來,宇文清沒有白教我兵法,我知道什麼叫分散瓦解,逐個擊破。
我只要伴著宇文清,伴著無悔,就夠了,很夠了和圖書
安亦辰眉眼淡淡,雖是疲倦,神情不改溫雅從容。
而讓我大為驚訝的是,第三天的清晨,安亦辰居然回來了。
我當然記得。
聽他艱難地親口說一個「愛」字,我的心頭還是一跳,掠過一絲苦笑,只是目注著懷中嬌兒,默然無語。
安亦辰……好深沉的心機,可我自始至終,都不曾懷疑過他的情感,曾經讓我激動溫暖,如今讓我黯然無奈的情感。
有他的虎狼兄弟在,如果不能繼位為帝,以他的震主高功,部將如雲,只怕會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
我有把握,外公蕭融一定會派大將陳兵滄江,多半還會由我舅舅蕭況和大表哥蕭采絡親自率領。
那時,即便心底還有個宇文清,我和他的心,都還是熾熱的。
本已麻木的心,似被壓上了沉沉大石。我咬了唇,一字一字說道:「你這樣的情感太沉重,我受不起。」
我與安亦辰、宇文清之事,縱然他們有所耳聞,不明所以,但若見我親筆為安亦辰求援,自會放下心來,調兵應該不會有問題。
在那老頭了亮出一手和媲美宇文清的針灸功夫后,我略略放心,轉而問安亦辰:「你瘋了么?」
安亦辰臉色一白,再沒有說一句話,悄然而去。
夕姑姑大驚,急急問道:「公主,我知道你心急秦王安全。可是他們都是幾萬幾萬的軍隊,我們鳳衛才不過五百人,就是全部趕去,也不過杯水車薪啊!」
而夏侯明姬,安亦辰前後娶了好幾位側室夫人,始終不曾給她一點機會,我雖不知她心裏是怎麼想的,但想她早過了適婚年齡,卻執意不曾嫁人,甚至不惜以出家修行為借口,絕了當年訂下的那門親事,想來對安亦辰還是不曾死心吧?
曾經的擁有,歷盡滄海桑田,依舊不能一筆抹去,抹去我曾愛過他,很愛他。
他為我寧可棄了天下,淪到這樣不堪的局面,我也應該盡量幫他挽回,以不辜負……不辜負他曾經待我的那片心意。

秦王安亦辰,不能敗,也敗不起!
不知那以自己兒子們為傲的夏侯皇后,如今又該做何感想。
我再不知,這麼遠的路途,又帶了這麼個老頭,他是怎麼不眠不休趕過來的!
高大的城池周圍,隆隆不斷,檑木滾動聲,投石車發射時的呼嘯聲,撞車攻擊城門的咣當聲,士兵們的衝殺呼號聲,連同此起彼伏的慘叫,匯雜成一團。
「如果我帶了無恨到這裏來陪著你,你會不會開心一點?」
我與天下,他選擇我,而不是天下?
我不想聽到這個回答,這個我負荷不了的回答,以及回應不了的感情。
我淡然道:「無恨也在晉州。五百鳳衛雖少,卻是奔襲奇兵,當真無可挽回時,應該可以將無恨接應出晉州。」
激烈的大戰,已經在城外進行過好幾次。
腦中已浮現出當年的親密擁抱,溫存歡笑,以及數次生和*圖*書離死別時最繾綣悲傷的扶持和最深沉無私的愛戀。
他說著,壓低也嗓音道:「我讓人暗中告知夏侯公子公主回來的消息后,他當時便傳令他所部的兵馬就地休整,暫停攻擊,然後就讓人傳話,說要見公主呢。這會子,已被帶到營帳前了。」
這些武將,各有各的驕傲,沒有了安亦辰的統一籌劃,頓如群龍無首,未必能齊心協力共同應對戰事。
何況,安亦淵的那十一萬兵馬,並非無懈可擊。
他又那麼小心翼翼地問我。
欽利可汗對鳳衛已生猜忌,對中原內亂,又一向持了明哲保身態度,因而借兵一事,自是不可能。
難道說,他的天下和我之間,竟是我比天下重要麼?
他決定為我放棄他自小就擁有的最高夢想和野心?
如今,心已麻木,愛已奢侈。
唯一能讓我心動的,只有宇文清,宇文清的遺囑。

等安氏奪位之戰一停,不論最終得登大寶的人是誰,蕭氏都會即刻成為安氏的下一個目標,結束維持了七年的世外桃源生活。
「清……」
走到今日,我再也不知,這一切,到底算是誰的錯?
蕭采繹,宇文清,兩個最優秀的男子,都已因我而死。
將凍紅的手用力地搓了一搓,我又向青颯道:「再去打聽下,奉國大將軍夏侯嵐的營帳扎在哪裡,他的兒子夏侯英,女兒夏侯明姬有沒有隨軍前來。」
事實證明,塞外的好大夫確實不多,明明只說是偶染風寒,但隔了五六天,小無悔還是白天退燒,至晚上又發燒,反反覆復,燒得雙頰通紅,不但瘦下去一圈,連哭聲都無力起來。

忽而又見一道銀光閃過,本來已快爬到城頭的雲梯被城頭甩下的飛鉤拉落,頓時傾倒而下,一個個的人影,如水餃下鍋般掉下,再不知有幾人會死,幾人能活。
此時不同彼時,手握天下兵馬的四位大將軍,兩位緘默自保,衛國大將軍曹朗是安亦淵的妻弟,自然力挺安亦淵;
晉州城,竟成安氏兄弟相爭的血腥戰場了。
偶爾抬頭時,安亦辰已不見了。
外公和舅舅都不是一昧愚鈍盲忠之人,自然會看得明白。
而宇文清,他早就料到,有朝一日,我也會面對男人的世界,參与男人的戰爭么?
正感慨時,青颯匆匆走來,帶了幾分激動回稟:「公主,夏侯英夏侯公子求見。」
李叔、李嬸身負武功,就讓他們也留下,保護無悔,並看護宇文清的靈柩,免得我走了,他一個親近的人也見不到,太過寂寞了。
我遙遙望向晉州上空不斷升起的烽煙,悵然道:「就臨時用……秦王正妃下帖吧!橫豎沒並沒有撤封的正式旨意頒下。」蟲 時至今日,我不知道這個正妃的名義,對安亦辰部屬還有多大約束力,也不知道我的事情已在民間傳成了什麼樣子。
我又是害怕,又是心疼,忙將他抱到懷裡,撫了他的www.hetubook.com.com胸背,努力哼著歌安撫著他的哭泣,而大顆大顆的淚珠已掉落下來。

我悵惘地望向冬日蒼白的天空,哽咽道:「他不放心我,總認為我不能照顧好自己。甚至幫我建了那樣精悍的鳳衛,還是不放心。他就是太多心了。秦王,你不必將他的話放在心上,我早已知道怎麼照顧自己,照顧無悔。我會如他所願,快快樂樂活下去……」
他的面龐,浮現著從不曾出現過的蒼涼和憂傷:「或者,我該為我曾經做過的事後悔。可如果還能再來一次,也許我還會把原來所做的事,重新做一遍,重新錯一遍。一切只是因為……我愛你。」
我一驚,丟了參湯,叫道:「那你還不趕快回去?」
我嘆道:「若我不親自去,只怕蕭氏不肯發兵了!」
我怔了怔。
夢境中,我獨立疏桐下,緬懷那許多從指縫間悄然飛逝的快樂與悲傷,卻無法再展顏一笑,給自己一個光華奪目的桃源夢想。
安亦辰人在晉州,那麼無恨多半會隨在晉州,一旦秦王落敗,他豈不成了父輩奪位的殉葬品?
安亦辰沉默良久,才道:「棲情,你還記得,我們在滄北行館的那天清晨,我說什麼嗎?」
我怔了怔,忙道:「快請!」
他和以往一樣的聰明,明白經了這許多事,這段御賜的婚姻在我眼裡已是事過境遷,絲毫沒有了束縛力,就如當年一離開宇文氏,我就將與宇文清的婚約置之腦後一樣。
我咬了咬唇,望向宇文清的靈柩,輕輕一笑。
恍惚記得,賀之彥、仇瀾他們阻攔安亦辰送我回黑赫時,曾提到始元帝安世遠病重的消息。
七日後,無悔終於完全康復,小臉又開始漾出和他父親一樣好看的清淺微笑來。
如果安亦辰與安亦辰兄弟勢均力敵,或者實力相距不大,他們一定會率兵相援;
而鎮國大將軍端木適則自請前往幽州鎮守邊境,輔國大將軍程去非正帶兵在明州平息宇文氏殘餘勢力,稱餘孽眾多,一時無法抽身。
我一邊讓那位青州大夫繼續幫無悔治著病,一邊讓人即刻前往大晉,打聽目前瑞都動向,並修書一封,讓人晝夜兼程,送往肅州的外公靖遠侯蕭融、大將軍蕭況處,提及無恨現為秦王世子之事,請他們暗中調集兵馬,集於滄江附近,若見安氏內亂,則助安亦辰一臂之力。
只要覺得安亦辰勝算越大,他們出兵的可能性就越大。
那天,他說過很多話,有很多情意綿綿的誓言和未曾實現的雄心壯志。
這日傍晚,安亦辰拿過夕姑姑的葯碗,看夕姑姑換過尿布,又從侍女手中接了參湯來,拍拍我肩道:「喝了吧!若你也跟著病了,誰來照顧無悔?」
若是我去了,憑我和外祖家那麼親近的血親關係,舅舅他們即便覺得沒有把握,大約還是會慎重考慮一下吧?
但奉國大將軍夏侯氏與安氏兄弟都是表兄弟關係,一年多前,夏和-圖-書侯英終於娶了永樂公主安亦柔為妻,又多了層子舅關係,卻不見得與安亦淵特別親近;
但我相信,只要是秦王部屬,都該知道我這個名存實亡的秦王妃,對安亦辰所能產生的影響力吧!
又或者,廝殺才是真實,而現在只是夢境。
經了喪夫之痛,又已連著數晚不曾睡好,我也知自己精神極差,連略站得久些,都有些頭暈眼花,遂謝了他,低了頭正要喝時,外面又有大晉信使來,遞入一封信函。
安亦辰心心念念,從不曾放棄過他欲得天下的夢想與野心。
也不知宇文清送走我時是怎麼吩咐的,一轉眼,青颯居然也偏向安亦辰了。
棲梧,那處我們隱居了一年的綠州,只剩了夕姑姑和一些侍女,照顧著一個半月的無悔。
我再不想多一個人,放逐了所有的夢想,在這冰冷的大漠中枯寂老死。
但若實力懸殊,認定安亦辰必敗,則多半會袖手旁觀,坐山視虎鬥了。
無恨作為蕭氏一族的血親,又有我的關係,安亦辰無疑將是他們最明智的選擇。
情兒這麼久還不能讓無悔好起來,很難過,很難過……
才抵青州邊境,我又寫了封信,派兩名侍衛,到滄江邊去找蕭氏軍隊,告知我已向黑赫借兵兩萬餘人,正在趕往晉州馳援的途中,讓他們也發兵前來接應。
看他神思恍惚,我正要再勸他時,忽聽得無悔那裡傳來動靜,忙奔過去看時,卻是把剛吃的葯全吐了出來,連小小的鼻孔里都不斷汪出褐黃的葯汁。
更難為他,這樣天大的事,他居然一字不在我跟前提起,自是不想讓我操心了。
第二日清晨,安亦辰帶了他自己的隨從,全部撤出棲梧,趕往中原。
早就滅了的大燕公主,哪裡能震懾人心?
安亦淵十一萬兵馬,已把晉州城圍得結結實實,如鐵桶般困住了整座城池!
林翌點頭道:「這事我去辦。我在秦王府呆過,不少將領有過數面之緣。……只不過,我們用什麼名帖送去?銜鳳公主,還是……」
若不趁此時削去秦王勢力,只怕他的皇位,不過徒有虛名而已。
夜幕降臨時,攻城的聲音漸漸疏落,然後歸於沉寂。晉州的上空,月色淡和,浮雲翩緲,彷彿白天那一場場的廝殺,只是南柯一夢。
一時他派人出去,我將鳳衛駐紮于相對隱蔽處休整,然後向遠方眺望。
到達晉州城下時,我才發現我對形勢的嚴峻還是低估了。
我仔仔細細地看著無悔和他父親相似的鼻眼,忍不住哭出了聲。
安亦辰展開只一看,便已蹙起濃黑的眉,無力般將雙手撐住桌子,閉上眼睛,淚水已從眼角滑落。
我們都盼著自己和自己所愛的人能幸福地活下去,可驀然回首,死的死,散的散,只有孤單和寂寥,如滿天的星辰,夜夜相伴。
如果安亦辰順利扳回局面,那麼無恨,也必成為大晉王朝的太子,受到父親最精密的保護和最周全的照顧,我便可以再無後顧https://www.hetubook.com.com之憂,守著我的宇文清,用我的一生,去緬懷我們的過去。
始元帝安世遠於半月前病逝,安亦淵繼位登基,即刻下令收回秦王安亦辰一枝所有部屬的兵權,並稱秦王明知先帝重病,不問病痛,遠走黑赫,是為不忠不孝,下旨奪其兵權,削去其秦王封號,改封成侯,令居幽州,終身不得返京。懶 他以這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大行鐵血政策,自然是因為秦王不在京中,他那麼些年苦心栽培的勢力雖大,卻群龍無首的緣故。
但蕭氏遠在西南肅州,並不了解極北的黑赫,卻知我在黑赫居住已久,多半不會猜疑這話的真實性。
當天晚上,無悔沒有發燒。
夏侯英曾與我有過交往,我記得他一直追逐我的目光,本能告訴我,這人對我並無惡意,危急之時,他或者還可以幫上些忙;
他們必須首先選擇自保,不會冒險犧牲掉自己太多的兵馬,削弱自己原本就不是太強的勢力。
青颯頗有幾分焦急,倒似給困住的,是他的主子宇文清一樣。
安亦辰很艱難地哽咽吐字:「我父皇……駕崩!」
而瑞都的消息也傳來了。
宇文清,清,你若是在,一定不會讓孩子病到這副模樣吧?
一邊已親身往外迎去。
「公主,怎麼辦?」
所以,我終究只能向著我往日的情懷,向著日漸憂鬱的安亦辰,輕輕說:「對不起。」
但我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樁。
青颯眼睛一亮,已道:「好,夏侯家……倒也有咱們以前的兄弟後來從軍跟在他們身邊。」
與其坐以待斃,自然不如早尋明主。
但賀之彥、杜子瑞、仇瀾等自安亦辰徘徊著未回瑞都時就已暗作了準備,竟將大半兵力悄悄轉移,在安亦淵聖旨下達前夕,盡數潛出瑞都,領兵入了晉州,然後以晉州為根據地,與安亦淵的瑞都朝廷對峙。
他到底把他想說的說出來了。
他帶回了一名老者,據說是青州最有名的兒科大夫。
我並沒有把握,此次前去定能幫到安亦辰或是救回無恨,安然回去,所以去了封信給昊則,說明眼前情勢,並請求他,如果我回不來,請他代為照顧無悔,並養我夕姑姑終老。

安亦辰將頭側向窗外,看著塞外寂寥蒼白的天空,說道:「當時,我說,我的心並不大,只有你,和天下而已。可你知道嗎?沒有你的天下,已經毫無意義。你走了,我才發現,我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盼得你能舒展以我為傲心滿意足的笑顏。我曾經得到,終究又失去……」
我那樣明白地拒絕了他,如果他再放棄與安亦淵爭位,那麼,他想要的美人與天下,將盡數落空。
這樣緊要的關頭,他不在瑞都,在與安亦淵的鬥爭中,能取得勝算的把握顯然會小很多。懶 安亦辰眼圈有些紅,側了頭低沉問我:「那麼,你告訴我,什麼才值得?」
而我,必須聚攏所有可能聚集的兵力,來幫助安亦辰。
這是他的選擇么?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