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那紫衣少女很仔細地打量了我片刻，才悉索著上香磕拜。

「夜。」

「我沒事。」我一時屏氣，驚慌從額上拉下她的手。

她略略一福，迅速帶了那個小雪離去。

紫衣少女立起身來，緩緩走到墓碑前，撫過那些名字，然後頓在「蘇影」二字上，慢慢說道：「他們本該是我的親人。我和蘇影訂過親。」

「你怎麼了？又頭疼了？」紫衣少女急急扶住我，很緊張地摸我的額。

我勉強將情緒克制住了和-圖-書，轉身回到墓碑前，在那丫環小雪的瞪眼中，拿了他們的紙錢，一張一張地燒著。

小雪發出了不屑的哧笑聲，而紫衣少女立刻回過身來，給了小雪一個警告的目光。

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看著紙錢全燒光了，那少女才道：「我不記得蘇家的親威中，有人叫夜的。是遠房親戚么？」

抬頭望她，她的眸中亦是火花一跳，迅捷抽出了手，道：「我還要到前面鎮上去有事，先走了。和-圖-書公子，您請便。」

「你叫什麼名字？」

我點了點頭，以示謝意，然後將那紙錢抓到手中，慢慢化著。

「是。但小影哥哥已經死了……」紫衣少女咬住唇，道：「那時候他才十歲，那樣……聰明漂亮的男孩，居然也給害死了。」

「是，我家受過蘇家大恩。」我只得順口說著，又問。「你是蘇家的親戚么？」

「別哭了。」那少女忽然說著，遞給我一塊帕子。

是這樣么？是這樣么？

「小和_圖_書雪！」少女已喝止了那丫環，遲疑片刻，將手中的一把香，分了一半給我，退到一旁。

「啊！」我禁不住又抱住了頭，彎下腰，按著不住頭部不斷凸起般的疼痛。

「影兒，乖，把這劍拿著，今天只學一招，一招好不好？」是誰在耳邊很溫軟好聽地哄著自己？是一個白衣的男子么？

我上了香，端端正正磕了三個響頭，立刻走到一邊去，背過身子，絕不讓兩個陌生的少女看到了抑不住的淚珠。

我心裏和-圖-書咯噔跳了一下，幾乎一瞬間差點失態驚呼。

可我身邊連香燭都沒帶，又怎會帶我一沾就醉的酒？

「是啊！」紫衣少女笑容如春花明媚：「蘇情大哥喜歡穿白衣，小影哥哥什麼都學著哥哥，也喜歡穿著白衣。琴棋書畫，什麼都學得快，就是不肯練武功，說是怕血。蘇大哥急壞了，又拿他沒辦法。」

紫衣少女卻沒有說話，反而將提藍中的紙錢全取了出來，放到我手邊。

很小的手，極軟，極纖長，撫在手中，竟有種酥和圖書麻心悸的感覺。

「你是蘇家的親戚？」紫衣少女又問我。

我沒有離去，默默在墳前坐了一夜，平生第一次有了借酒買醉的衝動。

「你……和蘇影訂過親？」

「我記得蘇影。」我順了她的話，輕輕道：「他是不是很喜歡穿白色的小衣裳？」

「大概……是吧？」

吞吐的煙氣太過嗆人，我的眼睛似又給熏得直掉眼淚。

接著是紙灰飄舞，微微的熱力傳來。

「我沒哭。」我沒接帕子，盡量平靜地回答：「煙氣熏著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