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柳沁的故人阿紫

而我可以確定的一點時,那天我見到的人,絕對不會是柳沁了。
柳沁隨了紫罌粟入了水閣,在侍女指引下在一畔木榻上坐了,卻緊抓了我不放我離他半步,只拉了我,緊挨著他擠在一張榻上坐了,方才笑道:「這可怪不得我,是玄水宮的人把我的人給抓進來了。我聽說了,只能進來找找了。」
他們的口吻,分明已經分開至少六年了。
柳沁顯然覺出我的不悅,將手搭到我肩上,暗中安撫著我,口中只是淡淡笑道:「彼此彼此。罌粟花的肥料,還是那些你看厭了的面首么?」
心下想著,我懶懶起身道:「我知道了。」
雖然她艷麗如花,可配上這樣近乎惡毒的眼神,我怎麼也感覺不出她的可愛來了。
輕拈的蘭花指,飄動的頭髮,冰冷的棋子,梨花木的案幾,都成了施蠱放毒的絕好中介,更別說隨和圖書後的鴻門宴了。
柳沁也不在意她的盤問,只是再笑道:「你去告訴阿紫,就是故人柳沁來了,問她見還是不見吧!」
紫罌粟比我想象得還要焦急不安,正在水閣的廊下不安地踱來踱去,不時往我們這個方向張望,神情之間,全不見了前兩次見面時的慵懶自在,倒多了幾分二八少女初見情郎般的嬌俏忐忑。
而從下棋開始,我終於知道柳沁為什麼不讓我離他半步了。
我相信,如果眼睛可以施展巫蠱之術,只怕她已將我變成一攤膿血了。
「楚晗,天朝的慶王殿下。」
仂下人送來的只是我一個人的早點,好在量還算充盈,兩人吃了,雖不是很夠,倒也差不多了。
紫罌粟似也知道柳沁在防備她,臉色並不好看,連粉色的胭脂都不能蓋去面頰的蒼白。
而柳沁並無懼色,www.hetubook.com.com只是再三地將我拉得離他更近些,悄然用內力在我們身周架起一道氣牆,阻止著毒物的侵襲。
「沒問題。」柳沁答得很快,只是搭著我肩膀的手緊了一緊。
小蚊笑道:「聖女只說要見那位不會笑的漂亮男子,沒說要見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難道是他們剛抓來的?」
若是細論起來,柳沁這般神秘出現,小蚊多少有些疑心,早就該叫人來細細查問了,居然還能保持了笑意盤問,多半是衝著柳沁那付既漂亮又會笑的討喜面孔了。
「打聽一個人。」
柳沁由著小蚊在一旁跳著腳,又不敢催,居然還剔了剔牙,才說道:「影兒,若是你沒飽,呆會我們到宮外再買些點心吃。阿紫那裡的東西,你可別嘴饞!」
南詔像籠子?
紫罌粟恨恨般盯著柳沁,良久,才舒緩了神色,說道:「m.hetubook.com.com我不想和你爭吵。」
「你回來,到底有什麼事?」
蒼山雪、洱海月、上關花、下關風,都是南詔勝景,風光遼闊而秀麗,甚至有中原的文人雅士特地前來游賞,哪裡會像是籠子?
「你很護他,如果是以前你那些所謂的愛人,應付得如此吃力,只怕早將他推到我跟前喂蠱了。」她嘆息著喝了口酒,道:「自然,他生得好,武功應該也不錯,但若我是男子,未必比他差。」
「阿紫,好久不見了!」
紫罌粟盯著他的面龐,看了半晌,才喟然嘆道:「阿沁,我以為,你守著你的雪柳宮,再也不會回南詔了。六年前我去雁陵山探你,你還說很討厭這個像籠子一樣的地方呢!」
連那個小蚊都曾暗中對我下蠱,有其仆必有其主,可以想見,那個以用蠱聞名的紫罌粟,也不是什麼善主兒,若是心存暗算,必和*圖*書定更難應付。
柳沁笑得甚是恬淡,但恬淡之中,另有一種歷經滄海桑田般的蒼涼,不經意地滲出。
柳沁點一點頭,道:「知道了,我們吃了就去。」
飯罷之時,紫罌粟輕描淡寫說了一句:「那位慶王,在不老窟,你也準備去救人么?」
「誰?」
忽回頭終於見到我們時,她來回走動的步伐霎時頓住,扶了闌干,安靜地望向我們,等我們走到近前時,她已恢復了原來的慵懶悠閑,正扶了叢杜鵑,輕輕地嗅著。
柳沁清淡一笑:「如果不是有了點麻煩,我是不想再踏回這裏半步!」
坊小蚊張了張嘴,一溜煙就往院外跑去。
柳沁面色緩和下來,笑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的影兒叫什麼么?罷了,你領我們去見聖女吧!」
「你的噁心嗜好,十幾年如一日,倒也不曾改變過。」紫罌粟終於正眼很仔細地打量著我了,卻是和-圖-書一臉的嫌棄和厭惡,比昨日的一眼掠過更讓人心頭不適。
「你的人……」
紫罌粟滿月般嫵媚而艷麗的臉,泛出自嘲來:「呃,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呢!不過你來見我的方式也太怪異了點,半夜闖進來,然後躲到一個小白臉懷裡睡一覺再來見我。」
不過一柱香工夫,我和柳沁匆匆洗漱了,下人送上的早餐還才吃了兩口,小蚊便已迴轉,氣喘吁吁靠住門框,說道:「快去,快去,聖女急召!」
紫罌粟又望我一眼,眸中已不知看不出是什麼樣的色彩了。
紫罌粟抬了抬眉,一道銳光從眸中閃過,然後說道:「陪我下盤棋,吃頓飯吧。」
柳沁臉色微微一變,瞬而笑道:「有何不可?」
柳沁微笑:「我也不想。」
我不敢大意,也將自己的內力全部催動,和柳沁的氣牆相互應和,連肉眼所看不到的蠱蟲和毒素都摒棄在兩人氣牆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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