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

唐天霄苦笑：「莫非……莫非你還嫌朕來晚了不成？」

隔了尚在搖晃的薄帷，唐天霄也似能看得到她眼裡異樣的光彩。

他伸手拖過一條錦被，徑自抱到軟榻邊鋪好，揚臉向她笑道：「早了些，所以你再睡會兒吧！晚點朕帶你出宮。」

這女子……根本是截然不同的。

可淺媚擁著錦衾，向他仰臉而笑：「不晚，不晚，皇上來得很早，很早。看看，這日頭還沒從東方出來呢！和_圖_書」

唐天霄點頭，盯著屋頂上的金蓮水藻天花，出了片刻神，才道：「朕原來一早便要過來了。宇文貴妃總不吃東西，朕擔心她太弱了些，身子吃不消，晚上逼著她吃了點魚湯。誰知她忒不濟，卧在床上差點吐得人事不知，只得在那裡看了她這半天。」

唐天霄不覺揚角揚起。

唐天霄噗地笑出聲來，伸手揉一揉她亂蓬蓬的頭髮，道：「這滿宮裡，現在也只和-圖-書你這丫頭敢開口就損朕了！」

可淺媚疑心他是不是在別處耽擱了，或者壓根兒就忘了過來，只覺這般盛妝以待等得實在疲倦。

他又撐著榻沿半支起身，望了可淺媚一眼。

背著身後的燭光，他的面容大半浸在昏暗中，只有一雙眸子瑩亮含笑，甚是溫和。

可淺媚已經脫了外衣，重又鑽回被窩裡，見他望過去，又爬起身來，居然笑得竟有幾分諂媚：「皇上，如果我睡迷了，沒忘和_圖_書了叫我！」

有這個必要嗎？

唐天霄自覺睡到一邊不去擾她，已讓可淺媚一時鬆了口氣，心情便開朗不少；此時聽他調侃她與沈朝旭爭奪獵物之事，笑道：「我幹嘛要送給皇后燉湯喝？我給宇文姐姐送去，還可以讓她補補身體呢！」

忙抬頭看時，唐天霄正笑著站在床頭，說道：「怎麼就這樣睡了？也不怕著涼！快把外衣脫了罷！」

她本性活潑慧黠，此刻也不願刻意作偽，隨意卸了簪釵便和*圖*書和衣卧到床上睡下。

他話說完，忽然覺得自己倒像在特特地解釋遲來的原因一樣。

傳過來的話，是讓淑妃預備侍寢。

可淺媚驚訝，坐直了身。

她略略惶恐，揉著眼睛坐起身來，問道：「皇上過來了？什麼時辰了？」

他笑了笑：「你平時在草原上撒野慣了吧？正好朕也悶得慌了，明兒帶你去荊山玩玩吧！也許可以再打只大雁回來，送給咱們那位皇后燉湯喝。」

杜賢妃握著可淺媚的手，笑道：「我和_圖_書說什麼來著？就曉得皇上心裏還記掛著妹妹呢！」

睡得朦朧之際，只覺有人拍自己的肩。

但這天唐天霄遲遲未至，近子時尚不見蹤影。

可淺媚縮縮脖子，「啊，我不敢呀，我明明實話實說。現在難道不早嗎？」

唐天霄瞥一眼微微透白的窗戶，點頭道：「早，的確早！」

晚膳后，杜賢妃和可淺媚說了會兒話，正要各自去安寢時，內侍小跑過來摘下了瑤華宮的綾紗燈籠。

可淺媚紅了臉一笑，低了頭自去預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