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娟想了一下，她說：「那我做我們老家的土菜。」
「太好了，那個一級廚師本來就是個假貨，菜很難吃，我上次只是不好意思說，今天就吃你做的。」張晨說。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張晨心想，你倒是坦誠，張晨說：「我就是客人，就是生意啊。」
慧娟哼了一聲。
張晨明白了。
張晨笑道，這就好，看樣子什麼新東西，大家都有個適應的過程，適應了，就好了。
「其實還可以。」慧娟說。
這可是他們定點的餐館。
張晨說好：「你想做什麼，你做去就是，不用總是發表聲明的。」
「太好了，不吃白不吃，那我再來溫點酒。」慧娟說。
張晨說好，等你推出來了，我也經常來點菜吃。
去「慧娟飯店」，可能會碰到葛會計他們村裡的人，不過，既然拆遷的事，劉立桿他們都談好了，他也就不害怕碰到他們了，萬一碰到，自己正好回請他們，以示感謝。
現在，煤氣灶上的兩隻砂鍋，一隻燉著豆腐，一隻燉著雞，她拿了一塊生薑拍扁，放進了雞里，又加了一點鹽，嘗嘗鹹淡正好。
張晨轉過身，看到了坐在櫃檯裏面的慧娟，張晨說：「我想來吃飯啊，怎麼，你這裏不營業了？」
「我們現在不是都包吃嗎，有爐灶空，你食堂里，是不是可以搞小炒？小炒的話，工人自己付錢，這樣，嘴饞的，他一個月也可以點幾個小炒，換換口味，你們食堂，也增加了收入，大家可以多和-圖-書發點獎金。」
張晨說是。
張晨覺得這樣問可能不好，但他實在是忍不住，還是問了：「村裡的那些人，現在不來這裏吃飯了？」
老傅看到了張晨和趙志剛，也走了過來，張晨問他：「傅師傅，現在這樣，怎麼樣？」
張晨大笑，他說：「那我在邊上看看可以吧？」
「不給，你自己吃不起？」張晨罵道。
慧娟看了看他，笑道：「你是不是很餓了？」
「那我可以蹭了？」趙志剛問。
最後是把肉片在油鍋里炒老，炒到表皮有一點焦，這才把鍋子拿開，放上一隻砂鍋，把肉倒進去，把整棵的青菜也倒進去。
張晨跟著慧娟進了廚房，問：「要不要幫忙？」
張晨還沒到店門口，就覺得異樣，六點鐘，天已經有點暗下來了，「慧娟飯店」門口的燈箱沒有打開，門裡面也是光線昏暗，張晨走到門口，看到店堂里的四盞日光燈，只亮了一盞，廚房那裡也是漆黑一片，張晨正詫異間，就聽到有人問：
接著開始清洗魚頭，切姜蔥蒜，這才點開爐灶，又坐上了一隻砂鍋，把魚頭放進了砂鍋里。
慧娟說可以。
「什麼想法？」老傅問。
「很快，十分鐘之內就可以吃了。」慧娟說，「等會在包廂里吃，包廂暖和一點。」
「門口的自行車是你的？」
張晨走回到外面的店堂里，看到慧娟從菜場買菜回來了，慧娟提著幾個馬甲袋走進來，她問：
「好好，全部不打折。」張晨說，「等會你定價格就是。」
慧娟也笑了：「我管你，愛吃不吃，不吃我就不去買了。」
張晨看了看她說：「又來？」
「老闆，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去做，現在裏面的爐灶都有空出來了。」老傅說。
慧娟說著，又拿過了兩瓶酒，把四瓶酒都倒到了一個鋁水壺裡，又切了薑絲進去，她指了指青菜煲說，沒灶頭了，等會這個，會先好，放這裏燉。
趙志剛和老傅都笑了。
「有一點，但香也是真香。」張晨說。
慧娟點點頭：「不聲明我自己心裏怕怕嘛。」
慧娟這才笑了起來，她說好，你想吃什麼？
張晨站在那裡看著，他發現慧娟的手腳很麻利，做事也很有條理，她先把一隻土雞清洗乾淨后，放到高壓鍋里打，接著把一塊豆腐，放進了砂鍋里燉上，然後開始洗青菜，切肉，青菜洗好，肉切好，那邊雞也差不多了，她把雞倒進了砂鍋里。
切了火腿絲和干辣椒，扔進了豆腐里。
張晨大笑：「你這個老闆娘厲害的，不僅要客人等你去菜場買菜，還要客人幫你看店？」
「隨便，你做什麼，我就吃什麼。」
「可以，不過，還是不打折。」慧娟說，「我缺錢。」
「好，那你等我買菜回來，可以嗎？」
「沒辦法，沒有生意，浪費不起。」慧娟還是冷冷地說。
「把車拿進來，別被偷走了。」慧娟說。
張晨不能和她說和圖書停這裏，怕被村裡人看到，只能說：「一點點路，還不如騎車方便。」
張晨說好，我就想吃土菜。
慧娟冷冷地說：「營業，你等不等得住？」
這個飯店，到底發生了什麼？
慧娟手裡拿著袋子，騰不出手，她伸出腳，用腳勾著，把店門關了，張晨問：「真不營業了？」
「對，不來了。」慧娟坦然地說。
兩個人站在那裡，四隻砂鍋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陣陣誘人的香味不斷地飄來，張晨嘆了口氣說：「真香，聞著就好吃。」
「那也要你的口味，比街上的好。」趙志剛說。
張晨想起自己上次來的時候，裡面包廂是他們一桌，外麵店堂里，也還有不少的人在吃飯，這飯店，廚師也沒有，還要客人等著她去買菜，客人逃光了，張晨很理解，但是，連三堡村裡面的人也不來吃飯了嗎？
慧娟走了出去，張晨搖了搖頭，一個人在店裡轉了起來，越看就越奇怪，他看到廚房裡，水箱不僅是空的，裏面連一點水漬都沒有，顯然是已經很久沒有用了，再打開冰箱，門打開的時候，連燈都沒有亮，張晨往邊上看看，原來是電源插頭拔掉了。
張晨來了興趣，他說好，我等。
「這個肯定的，我們還干不過他們？口味比他們好，價格還可以比他們便宜一點，他們要房租，我們又沒有的。」老傅說，「等下我寫個菜單，明天就推出來。」
張晨笑道：「好好。」
老傅說：「剛開始的時候，食堂里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人腦子都轉不過來，覺得這樣一來，實際上班的時間變長了，現在沒問題了，原來吃飯的時候，外面像在打仗，裏面也在打仗，現在這樣，你看看，大家覺得，反倒比原來輕鬆了，要換回去，肯定還不願意了。」
冰箱里也是一點的冷氣都沒有，顯然已經很久沒有用了。
張晨本來想來個青椒肉片的，想到了什麼，他說不用了，我還有事，要先走，對了，老傅，你說爐灶空出來，我倒有一個想法。
張晨笑道：「好，我還真是餓了。」
慧娟走出了櫃檯，和張晨說：「那你幫我看著店。」
張晨說好。
「為什麼？」張晨繼續問。
「吃，吃。」張晨叫道，「你快去吧。」
張晨下了車，問趙志剛借了自行車，騎著自行車過去。
「太好了，那我又多賣了兩瓶酒。」
張晨笑著說：「這飯店要等客人上門，才去買菜的，我還是第一次碰到。」
「營業啊，今天就宰你這條大魚了。」慧娟說，「先聲明啊，今天沒有打折。」
「你怎麼來了？」
「我先聲明啊，等會要是不好吃，也不許說，我這是第一次做菜給客人吃。」慧娟說。
張晨說好，趕緊就跑出去，把自行車扛了進來。
張晨想到了，一定是連他們也不來吃飯了，這慧娟，才把那個冒牌貨辭退了。
慧娟一隻一隻用手指點著，和張晨說，今天全部是煲，土雞煲、豆腐煲、魚頭煲和青菜煲，飽死你。
「等多久？」
主意打定，和-圖-書張晨就上了車，啟動了汽車，他想起來，這葛會計他們要是不在那裡，自己這車停在那店門口，也太過招搖了，反倒會把他們招過來。
「聲明一下，那個一級廚師已經不在了，買回來是我做，你不要嫌棄。」慧娟看著張晨說。
張晨說著，趙志剛和老傅都眼睛一亮，老傅說對對，這個可以試試，我們廠里的工人，收入都不低，他們自己，還經常跑到街上飯店點菜吃，這食堂里有小炒，點的人肯定會多。
「等我去菜場買菜回來。」
張晨沒有讓老傅給他炒青椒肉片，是想到了「慧娟飯店」，張晨一直對那天晚上，慧娟問他拆遷的事，他死活不肯說，結果第二天拆遷公告就貼出來了，張晨心裏覺得挺抱歉的，就想去她的飯店吃飯，順便也問問，她那裡的拆遷怎麼樣了？
「他們喜歡喝花酒，我花不起來。」慧娟輕描淡寫地說，「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他們嫌我不夠花。」
慧娟拿了兩瓶古越龍山加飯酒，張晨問，你酒量怎麼樣？
「不要，你幫了忙，我不給你打折就不好意思了。」慧娟搖了搖頭。
慧娟說：「我們清了啊，這裏給你吃飯，還給你當停車場用了。」
張晨說好，不過這麼多，我一個人可吃不完，你陪我吃。
再轉到包廂里看看，裏面打掃得乾乾淨淨，張晨抽抽鼻翼，沒嗅到一點飯店包廂特有的，沉澱在包廂里的酒菜味，看樣子這包廂已經很久沒有用了。
慧娟奇道：「今天怎麼不開車了？」
張晨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