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輝說對，干到頭了，沒意思。
「沒勁。」許文輝說，「年輕的時候，還覺得當記者很有派頭，可以到處招搖，現在，越來越覺得沒有意思了，整天就寫那些連自己都不信的東西，老子今年都三十三了，總不能寫一輩子吧。」
幾個人繞著工地走了一圈，譚淑珍問老譚，梅雨季節前，這室外工程，趕得下來嗎，老譚說可以，現在工人分成了兩班，晚上在扎鋼筋，釘模板，白天澆水泥。
劉立桿大笑，他站起來，問許文輝，我現在要去張晨那裡，你是跟我去還是回報社寫辭職報告？
許文輝搖了搖頭，他說：「不是，我不想干記者了。」
慧娟看到小昭，裝作是不經意，但仔細地打量了。
「算了，我將就一下吧。」許文輝說。
「算，算。」許文輝說，「到時讓我小師妹來寫。」
劉立桿站起來，正準備出去，許文輝從外面走了進來。
「嗯。」慧娟點了點頭。
張晨走到隔壁，問小昭，我們現在去下沙，你是和我們一起去，還是等會和譚淑珍來？
慧娟嗯嗯地點著頭說，每天都可以做兩千多，最多的時候，我做過三千二。
劉立桿吃了一驚，問：「去哪裡？《錢江晚報》？」
「那真不錯，我就知道你行的。」張晨說。
張晨看到車間里，來了一批新的工人，在安裝水管，走近一看，是做消防設施的公司，在安裝自動噴淋系統。
老譚說著，就和*圖*書走去一邊打電話，張晨在邊上聽著，暗暗為慧娟高興，看樣子她這個酒店，是做起來了。
張晨走出了廚房，走回裡間坐下，過了一會，老唐和林淑婉也到了，兩張拼在一起的方桌，八個人坐著正好，老唐和老譚各佔兩頭，譚淑珍和小昭、林淑婉坐在一邊，張晨、劉立桿和許文輝，坐在她們對面的一邊。
「這個好，到時看兩分她們一幫大媽，讓這些官老爺們輸得滿地找牙。」許文輝說。
他們到了慧娟土菜館，裏面果然已經坐滿了，看到他們來了，阿巧把他們讓進裡間，裏面留了兩張方桌，拼在了一起。
兩個人走回辦公室，張晨和劉立桿說：「杆子，你打譚淑珍電話，讓她自己過去。」
老譚看看時間快五點了，問，等會是去吃那個土菜？
張晨點點頭說：「對，就是這樣，那你忙，我過去了。」
「這個，有什麼好嫖你的。」劉立桿說，「你要是想好了，現在就可以上班，對面就是你辦公室，自己去打掃。」
大家坐下來，點好了菜，張晨借故去看看林淑婉他們到了沒有，走了出去，他走到門口看看，走回來，走進了廚房，慧娟見他進來，朝他笑了一下，看了看他身後，悄聲問：
「卿本佳人，奈何從賊。」
張晨說，到時候真的有一篇很好的報道可以寫。
許文輝看著他笑道：「牛逼啊，現在不僅不接受採訪和圖書，還往外轟記者了，怎麼說老子也是個大記者，信不信我給你來兩篇負面報道，讓你公司的房價跌兩千？」
張晨笑笑，問：「你這裏現在生意不錯？」
張晨說對。
「你要出去？」許文輝問。
林淑婉說好，我們馬上過來，我正有事，要和哥商量。
「我的意見？簡單，這記者，想干就干，不想干就別干，有什麼好忸怩的。」劉立桿說，「對了，你要是沒找到地方去，就到我這來，給我當助理，我這裏正缺人，能派上用場的，都被派到外地去了。」
劉立桿指了指不遠處在搞衛生的大姐說，她頭髮長，要麼讓她坐這裏，我坐尾箱？
大家大笑著舉起了杯，張晨和許文輝碰杯的時候，嘆了口氣，許文輝見他一臉的一本正經，問：「怎麼了，張總？」
「做外牆的呢？」劉立桿問。
慧娟在後面廚房，聽阿巧說他們來了，也走過來，和他們打招呼，張晨看到慧娟的人黑了一點，臉上的皮膚有些浮腫，大概是每天做夜宵所致，但整個人的精神是飽滿的。
慧娟嘆了口氣，輕輕地笑道：
「沒有。」許文輝說，「就是沒想好，所以來聽聽你的意見。」
「張大哥你說的對，還真是走出來了，才知道外面有多麼大，現在想想，天天在三堡受那個氣，有什麼意思，也不知道當初我姐姐怎麼想的，會把店開在那裡，就現在這樣，真的很好，好說的客人，www.hetubook.com.com我就和他多說兩句，那些不三不四的，我理都不用理他，你愛來不來。」
「我準備辭職，到劉總這裏，給他當助理。」許文輝說。
許文輝和張晨大笑，張晨說，那現在走，我去工地看看？
「為什麼？」劉立桿問。
許文輝看了看他，說：「這兩天，我陷入了哈姆雷特的掙扎。」
「為什麼？有什麼內幕？」許文輝問。
張晨說好。
許文輝第一次到這裏來，看到，讚歎了一聲，他說，張晨，我是不是應該寫完你們這個工廠開工的報道，再正式離職？
小昭聽到了，問許文輝：「你不想在杭報幹了？」
「我還以為柳成年當時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昨天嚴秘書打電話給我，說柳成年自己說了，我這裏落成的時候，他要來剪綵，就湊那天，再來一場籃球比賽。」
張晨又嘆了一口氣，大家都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張晨慢悠悠地和許文輝說：
「那個是你老婆？」
「噗」地一聲，好幾個人的酒，要不是頭轉得快，都噴到菜里了。
「滾，別抬高自己，你一個地方小報，每天看上面廣告比看報紙正文人還多，就你那一支破筆，還讓我跌兩千，只怕你寫了，我馬上就漲兩千。」劉立桿說，「什麼事？」
工地太大，就這麼隨便走走看看，不一會就近一個小時過去，他們正準備離開去吃飯，張晨的手機響了，是林淑婉，張晨接了起來，林淑婉問，哥和圖書
，你在哪裡？
許文輝坐到了阿斯頓馬丁的駕駛座，劉立桿坐到了副駕座，許文輝拍了拍方向盤，和劉立桿說，這車，真他媽的牛逼，再看看劉立桿說，可惜，你頭髮短了點。
小昭說，我和你們一起去，那房子起來后，我還沒有去過，我也去看看。
「當真？」許文輝問。
「不錯啊，那晚上要慶祝一下，給你接風。」張晨和許文輝說。
「那我要先打一個電話，等會位子都沒有，那裡很忙的。」
小昭點了點頭。
「我都要辭職了，還回屁的報社，當然是幫你拎包。」許文輝說。
「張晨，這個流氓記者，以後跟我混了。」劉立桿說。
走到了外面，看到劉立桿的車，許文輝說，來來，老闆，助理替你開車。
「那好，辭了！」許文輝一拍桌子，叫道。
「怎麼，紅包收太多，想著怎麼和組織交代？」
菜上來了，小昭和林淑婉、老唐、許文輝都沒來過這裏，看著這一個個煲很誘人，又聽張晨劉立桿他們說過有多好吃，他們幾個，急急地就想用筷子去夾菜，劉立桿叫道，哎哎，不要忘了主題，來來，先干一杯，祝賀許文輝上了我們的賊船。
劉立桿瞪了他一眼說，你那個傻傻的小師妹，就是她敢寫，你們主編敢登嗎，最後還不是，雙方在歡樂友好的氣氛中，結束了今天的比賽？
「他們不怕，他們是用鉚釘的，就是下雨天，也一樣可以施工，只要整個鋼架下來就可以和圖書，這個要用到電焊的，下雨天不好乾活，所以他們是追著我們屁股趕。」老譚說。
劉立桿說，到了下沙，當然就是去那裡。
「真漂亮！」
劉立桿白了他一眼說：「你沒聽古人說，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那他媽酒店，菜好吃就大？」
劉立桿說：「已經打了，讓我們在這裏等她一下，她也要過去看看，正好，老譚也在那邊，晚上，我們錦繡大地三巨頭，正式歡迎許文輝入夥。」
張晨看了看他們問：「什麼意思？」
許文輝奇怪了：「下沙有什麼大酒店？」
「那想好乾什麼了嗎？」劉立桿問。
下沙的工地上，第二層樓板也澆好了，正在往三樓攀升，外面的鋼架，也跟著一起上來。
張晨就把柳成年到時要帶隊，來和他們廠女子籃球隊比賽的事情，和他們說了，張晨說：
劉立桿說：「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也可以省幾個月的工資。」
「你不來我就去張晨那裡，你來我就不出去了。」劉立桿坐了下來，和許文輝說：「說吧，什麼事。」
劉立桿一看到他就罵道：「出去出去，忙都忙死了，你來湊什麼熱鬧？」
兩個人到了張晨那裡，張晨看了看進來的兩人，說，許文輝，好久不見。
「好，去下沙那個第一大酒店。」劉立桿說。
張晨和她說了在下沙，問她，我們正準備去吃飯，你們來嗎？
劉立桿說好。
「不是，我想離開杭報了。」許文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