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淑珍看到，坐在副駕座的向南睜大了雙眼，驚恐地看著她，譚淑珍猛然想到，向南昨天說的，杆子叔叔怕你的話，譚淑珍放緩了口氣，不耐煩地叫道：

「去買泳衣，杆子叔叔說，到了三亞海邊，就可以游泳了，媽媽，我還幫你挑了一件。」

飛機是兩點十分的，現在乘機，要去蕭山國際機場，從這裏過去，開車需要四、五十分鐘，不像是原來的筧橋機場，十幾二十分鐘就可以到了，雖然是頭等艙，那也還要辦登機手續和安檢什麼的，時間已經很緊張了。

「對，還可以，反正很忙，人很充實。」譚淑珍說。

譚淑珍啟動了車子，把車開到了停車場的口子上，劉立桿從樓上跑了下來，剛坐進車子，車門都還沒有關緊，譚淑珍就一腳油門，車往前躥了出去。

譚淑珍哦哦地應著，鎮定了一下，她問，團里現在好嗎？

譚淑珍說謝謝謝謝，你幫我把上面的那一個包和一隻箱子拿下來。

「那你們注意安全。」

譚淑珍和向南說，我們先上車。

譚淑珍將信將疑，把車鑰匙給了男工作人員，心想，這服務升級，升得也太快了吧？

「啊！」向南一聽，就急了起來，問道：「媽媽，你說的是真的嗎？」

「真是多事，游泳衣到了三亞也可以買啊。」譚淑珍罵道。

過了半個小時，兩個人還沒有回來，譚淑珍又撥了劉立桿的電話，心裏罵道，你是有翅膀，可以飛去機場啊？

劉立桿趕緊朝樓上跑去。

如果電話通了，譚淑珍肯定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可電話又被劉立桿按掉和*圖*書了。

「拿行李啊。」劉立桿說。

包很沉，包袋勒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來，她走到了樓梯口，要想再這樣下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譚淑珍點點頭說對。

「就是，就是……哎呀，你知道的。」向南急了。

「張晨的錢，你們就當工資發了，那不便宜了文化局？」譚淑珍說。

譚淑珍心裏有點起疑，她聽到劉立桿的電話里很吵，不像是在車上的樣子，不過他既然說已經回來了，譚淑珍也就算了。

「那個什麼，謝謝你送的煙，還有酒。」馮老貴說。

譚淑珍等了十幾分鐘，兩個人還是連影子也沒有看到，譚淑珍急了，又撥了劉立桿的電話，這一次，電話響了幾下，就被劉立桿按掉了。

保安趕緊說小意思。

「你說。」譚淑珍點點頭。

譚淑珍噗嗤一聲笑起來，她問：「你想說什麼？」

馮老貴說好，你們是下午回杭城嗎？

譚淑珍也擺了一下手。

劉立桿大笑，他說：「對對，我已經說好了，我們不到，它就不飛。」

等他們快到蕭山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一點五十了，譚淑珍罵道：「今天要是趕不上，我就不去了。」

「我還真不知道。」譚淑珍說，「杆子叔叔是媽媽的老闆，媽媽是他手下的員工，員工是沒有權利選老闆的，就好像你們學生，沒有權利選班主任和校長一樣，明白嗎？你怎麼會把他拿來和你爸爸比？」

關上尾箱，譚淑珍和保安說謝謝！

向南扁著嘴，都快哭了，劉立桿朝後視鏡里看看，和向南說：

譚淑珍說好，把尾箱打開，三ｍ•hｅｔｕｂｏｏk.com.com個人下了車，有一個男的工作人員，已經從尾箱里往行李車上搬行李了。

劉立桿和向南下了車，劉立桿走了兩步，譚淑珍問，你去哪裡？

更讓譚淑珍疑惑的是，明明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但這幾個人，好像還不慌不忙的。

保安走了開去，譚淑珍看了看手錶，心裏一陣的哀嘆，完了完了，已經是一點了，怎麼也趕不上了。

她看了看向南手裡杭城大廈的袋子，問：「你們去買什麼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你的腦子、手錶和手機都壞了？電話不接，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一路上，譚淑珍一邊不停地看著手錶，一邊猛踩油門，劉立桿叫道：「慢點慢點，來得及。」

「杆子叔叔不像是你的老闆，他……他有點怕你，就像，就像爸爸有點怕你一樣，我們班主任，才不會怕我們。」

「你別聽他胡說。」譚淑珍說，「南南，坐好了。」

譚淑珍點了點頭說：「這還差不多。」

「杆子叔叔說，三亞是鄉下，那裡的泳衣很醜的。」向南說。

「沒有什麼，一點小意思，再說，也是南南送給你的。」譚淑珍說。

譚淑珍有些著急了，已經是十二點多鍾，劉立桿帶著向南，不知道去了哪裡，還沒有回來。

「你現在好嗎？」馮老貴問，話一出口，馬上就改口說：「噢噢，肯定是很好的。」

譚淑珍說對，我開回到杭城大廈，讓你們再買三天三夜。

「那就好。」馮老貴說，「還是忙好。」

「譚小姐，麻煩能把尾箱打開嗎和-圖-書？」對方說。

向南坐好了，嘆了口氣，譚淑珍轉頭看了看她，看到她的眼眶紅紅的，譚淑珍不響，只能由她。

譚淑珍心裏疑惑，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不過還是從機場的引橋開上去，開到了C號門，看到路邊上站著兩男一女三位機場工作人員，盯著他們的車開過來。

譚淑珍只能提著一隻行李箱，背著一個包下去，到了下面樓梯口，有保安看到，趕緊叫著譚總，走過來幫忙。

三個人，肯定是開譚淑珍的車去，譚淑珍到了自己的車邊上，打開尾箱，保安也提著包和箱子跑過來了。

譚淑珍嗯嗯地胡亂點著頭。

譚淑珍打了劉立桿手機，電話通了，劉立桿說了一聲，我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我……我……」向南猶豫了一會，最後鼓足勇氣說，「我喜歡杆子叔叔，但還是更喜歡爸爸一點點。」

譚淑珍和馮老貴在說話的時候，向南看著他們，她一隻手牽著馮老貴的手，一隻手牽著譚淑珍的手，小腦袋轉著看來看去，嘻嘻地笑著。

譚淑珍雙手叉著腰，站在那裡，等了一會，還沒看到車，就先聽到劉立桿的阿斯頓馬丁的轟鳴聲。

譚淑珍疑惑了，心想，什麼情況，今天是文明服務日嗎，現在頭等艙，都可以享受這種服務了？

另一個男工作人員說，譚淑珍看了看劉立桿，劉立桿說，給他，給他。

馬上就把電話掛了。

劉立桿把車停在了譚淑珍的車旁，譚淑珍氣極了，伸手一把拉開車門，破口大罵：

「噢噢」，馮老貴伸出了左手，和譚淑珍握了握，向南笑著，和-圖-書這才放開了他們。

譚淑珍打開車門，和馮老貴說：「那我們走了？」

「南南別怕，叔叔保證讓你，今天傍晚就可以到海里游泳……哎，上去上去，去C號門。」

……

向南的邊上還站著一個人，是馮老貴。

譚淑珍罵道：「來得及，你以為飛機還能等你？！」

譚淑珍趕緊坐了起來，開門下車，馮老貴站在那裡，臉稍稍有點紅，神情有些尷尬，見譚淑珍下車，他連忙解釋說，是向南牽著我的手不肯放，一定要我送她下來。

譚淑珍不知道在車裡睡了多久，她是被人敲著車窗玻璃叫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窗外站著的是向南，敲玻璃的就是她。

譚淑珍開出去很遠，向南頭還伸在外面，朝後看著。

譚淑珍愣了一下，趕緊點點頭說是。

馮老貴說著，牽著向南的手，走去了副駕座那邊，打開車門，讓向南坐進去。

譚淑珍一邊啟動車子，一邊按下了向南那邊的玻璃，向南朝車外招著手說：「爸爸再見！」

保安一邊幫譚淑珍把行李箱和包在尾箱放好，一邊問：「譚總回老家啊？」

搬行李的工作人員，推起了行李車，那個女的，伸手示意了一下，和他們說：「請。」

不問馮老貴個人，而是團里，這是最恰當的問法了。

「還那個樣。」馮老貴也暗暗鬆了口，說：「連工資都是張晨贊助，才能夠正常發放。」

馮老貴趕緊解釋：「文化局那裡，我們還是會去要，只是，你也知道，團里那些老人，要是工資不能每月發，生活費都沒有著落，文化局的錢，總是不能按時到https://www.hetubook.com.com位，等它到了，我們就拿去還小金庫里張晨的錢，然後給大家發點獎金。」

向南趁著兩個人在說話的時候不注意，把他們兩個人的手往中間牽，碰到了一起，兩個人一接觸到，馬上醒悟過來，趕緊往回縮，向南拉住了他們，叫道：

劉立桿說著話，見譚淑珍準備開車進停車場，趕緊叫道。

「媽媽，我可不可以和你說一件事情？」開出去很遠，向南問。

「爸爸，媽媽，你們握握手。」

「不像什麼？」譚淑珍問。

譚淑珍不停地看著手錶，在院子里走來走去，無名火都走出來了。

「不是不是，大家都封了口的，張晨的錢，他也要求到小金庫。」

「無聊！」譚淑珍瞪了他一眼。

馮老貴的臉脹得通紅，譚淑珍掙了一下，沒有掙脫向南的手，索性伸出了右手說：「好，老貴，我們握個手。」

譚淑珍剛把車停下，車門就被拉開了，那個女的問：「請問是譚小姐和劉先生嗎？」

「下來下來，快點下來。」

「我早就拿下來了，還用等你。」譚淑珍說。

「譚小姐，請把車鑰匙給我，我去幫你們停車。」

「我就是覺得你們不像。」向南說。

「那你有沒有拿我的電板和充電器？」劉立桿問，譚淑珍嘆了口氣。

譚淑珍叫道：「南南，頭不要伸到車外，注意安全。」

譚淑珍走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了自己和向南的行李，看到邊上劉立桿的房門開著，走進去，把他的行李箱也拉了出來，關上門，兩隻行李箱兩個包，譚淑珍只能把包一前一後掛在脖子里，然後拉起兩隻行李箱，朝樓梯那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