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國內好，什麼都可以走捷徑開後門，我一下都還不適應。」小芳笑道。

壽司店的門面很小，他們走進去的時候，店老闆是個亞洲人，馬上迎了過來，用中文和小芳打招呼：

「給我看看。」

小芳說是呀，到了夏威夷，還叫夏威夷貝呢，很多東西，換個名稱，身價就不一樣了，在金融領域，這種花招玩得更多，你讀完一年的書就知道了。

老闆和張向北說：「我和你阿姨，還是同一年畢業的，不過她是研究生，我是本科。」

張向北分別嘗了嘗，腥腥的，覺得也沒有多少好吃，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等到他們的當家菜帆立貝貝柱天婦羅上來的時候，張向北越吃越疑惑，他說：

張向北不響，小芳和他擁抱，叮囑道：「學校里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我可以直接找校長，和你們的院長。」

……

「喜歡嗎？」張晨問。

張向北打開冰箱看看，冰箱是空的，他在餐桌前坐下，從包里拿出一本本子寫了起來，在他寫著的時候，小芳正每個房間查看著，她在這房子里住了兩年，太知道這裏面缺什麼了。

小芳摘下一把鑰匙，和一張門禁卡一起交還給張晨，和他說：「姐夫你來上海的時候，可以自己直接回來。」

所幸的是小芳提前一個多月，從紐約打電話給自己原來在紐黑文的房東，房東告訴她，她原來住過的房子，兩位租客今年畢業，正好空出來，小芳就把這房子租了下來，這樣，等他們到紐黑文的時候，不慌不忙，感覺就像回到自己家，房東連面都沒有見過，也不用見。

小芳走出房間，看到張向北已經站在和*圖*書客廳里等她，小芳問：

小芳笑道：「你在這裏要住四年，你準備對付四年？」

小芳本來想說不用，直接回杭城就可以，但想到這房子是張晨和小樹的心意，她不能掃了他們的興，小芳說好，我們去看看。

張晨接到小芳的電話，和他說，已經把張向北在耶魯安排好了，她可能會比原計劃提前，九月份就回國。

張向北說好了。

小芳點著頭說：「嗯嗯，學到了，看樣子我要儘快入鄉隨俗，對了，姐夫，這個小米，好像能量很大。」

「還有，不要和人鬧矛盾，紐黑文這裏，還是美國槍擊案件高發的地區之一，人在外面，吃點虧沒事，不要逞強，好嗎？」

小芳在紐黑文待了兩天，帶著張向北，把這個小城幾乎都轉遍了，臨走的時候，小芳問張向北，沒問題吧，可以適應了？

再說下去，小芳覺得自己就要哭了，她趕緊說了一句「阿姨走了，北北你不要送」，轉身就開門出去，到了下面大街，深吸口氣，又抬頭朝樓上看看，這才往前走，她準備走到耶魯大學的門口，乘212路公交車去聯合車站。

「等會把你的身份證、護照和美國駕照的複印件給小米，她會幫你約體檢和考試的時間，考試就考科目一，也就是理論考，考完就可以拿國內的駕照了。」

張晨轉頭看了看她，問：「你笑什麼？」

「小芳，你已經好久沒來了，在紐約還好嗎？」

房子是兩室一廳的套房，小芳和張向北說：「北北，拿本子記一下，看看還需要什麼，我們去一趟沃爾瑪。」

小芳給他們互相介紹，她和店老闆和-圖-書說：「這是我侄子，經濟學院的新生，以後你多關照。」

店老闆笑道：「那當然，都是中國人嘛。」

「你擔心他們跑到上海來接你？」張晨笑道。

小芳說好。

「還有，上海現在買汽車都要搖號，不過，小米已經幫你買好了一個車牌，等你從杭城回來，直接去買車就可以。」張晨和小芳說，小芳點點頭。

張向北點點頭說可以。

他們去了沃爾瑪超市，把尾箱和後座都塞滿了，坐進車裡的時候，也已經到了吃晚餐的時間。

小芳和張向北說，你在這裏，就安心學習，不要跑來跑去，我回紐約后，公司里的事情處理完，我就回國了，不過，我還是會經常來美國，來紐黑文的。

小芳坐在副駕座，「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張向北不停地點頭。

公交車開動的時候，小芳朝外面看看，心裏一凜，她看到張向北還是偷偷地跟來了，躲在一個門洞里，朝公交車看著，小芳趕緊把目光轉向了車裡，她害怕和張向北四目相對。

小芳笑了起來，說：「有見識，還就是扇貝。」

「我擔心連小樹都沒有清靜了，會被他們催著到上海來。」小芳說，「乾脆，我連小樹也不告訴了。」

他們要趕路，就不上樓去了，直接調頭出來走了。

小芳擔心等會到了車站，兩個人又會哭得一塌糊塗。

他們租的房子，離耶魯大學很近，就在漢弗萊街一幢五層樓房的三樓，從這裏步行到耶魯的大門菲爾普斯門，還用不了十分鐘。

「中國好啊，現在大家都在往中國跑。」店老闆說。

這一次是真的要告別了，走到門口，小芳和和-圖-書張向北說：「北北，來，阿姨抱抱，我們就在這裏告別，你不用送我了。」

「怎麼，這裏不也是你的家？」小芳看著他問，「還是這裏沒有你住的房間？有家在這裏，你還要去住酒店？」

小芳嗯嗯地點著頭，她說：「姐夫，等我回到杭城了，再告訴我爸媽他們吧，我擔心……」

張向北說好。

小芳和張向北說，老闆也是耶魯畢業的。

小芳坐下來，在本子上寫著，不一會就寫滿了兩頁，這才站起來說：「走，我們去大採購。」

「你不累？」張晨問。

兩個人下樓，張晨開著車到了金茂大廈，小米在大門口等他們，小芳把自己的身份證、護照和美國駕照的複印件給了小米，小米問，有沒有照片？有我就讓人直接把體檢表弄好，到時你不用體檢，直接去考試就可以。

小芳點了帆立貝外套膜和貝柱壽司，還有三文魚籽壽司，小芳和張向北說，他們這裏的帆立貝，都是從北海道空運過來的，特別好吃。

快開到松江的時候，小芳說：「姐夫，我想去物流基地看看。」

小芳沒有把車直接開回家，而是去了和他們家幾條馬路之隔的，豪夫街上的「宮壽司」，小芳和張向北說，這裡是被美食雜誌評比為全美最好吃的壽司。

張晨說：「你不知道有句話，是說前門把得緊，就是鼓勵大家走後門。」

張晨說好，你到時給我電話，我到上海來接你。

他們這次，是開著張向北的汽車來的，小芳自己的車，停在紐約家裡的車庫中，張向北在這裏也會用到車，他們就把他的車開了過來。

車開到前面街角拐過去，小芳的頭靠和圖書在車窗玻璃上，淚水禁不住地流了下來，小芳在心裏和小昭說：

張向北就讀的耶魯大學經濟學院，是耶魯大學的十二個寄宿制學院之一，有學生宿舍，但小芳認為，還是自己租住在學校外面比較方便。

小芳奇怪了，問：「這也可以？」

小芳搖搖頭說不累。

小芳說，張向北把本子遞給了她，小芳一看，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就寫了一冰箱的吃的？」

張向北說好。

小芳樓上樓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看著，張晨在沙發上坐下，掏出手機，打給了小米。

同時，心似乎也開始安穩了，有一種「到家了」的感覺。

小芳說不錯，不過我馬上要回中國了。

張向北晃著腦袋，嘿嘿地笑著。

張晨被小芳問得啞口無言，想說什麼又說不出，說多了反倒顯得自己小氣了，他只能接過了鑰匙和門禁卡。

「姐，我把北北送到耶魯了。」

張向北嘀咕道：「花頭還真多，扇貝、帆立貝、瑤柱、帶子、乾貝，其實不都是一樣的東西。」

小芳說好。

張向北撓撓頭說：「對啊，只要冰箱里有吃的，其他什麼不可以對付。」

張晨說可以，「給他們一個驚喜也很不錯。」

「寫好了？」

小芳找出照片，交給了小米，小米把一本《機動車駕駛人科目一理論學習資料》交給了小芳，和她說，及格分是九十分，到時沒有把握的話，我就讓人替你考。

小芳「嗯嗯」地點著頭，末了說：「謝謝姐夫……哦，還要謝謝小樹。」

兩個人上樓，小芳熟門熟路，走到了房間門口，從門口的腳墊底下，拿到了房東放在那裡的鑰匙，開門進去，把帶來和-圖-書的東西放下。

張晨趕緊說：「不用不用，我住酒店就可以。」

找位子坐下來后，小芳和張向北說，其實老闆只能算半個中國人，這店最早是他媽媽開的，他媽媽是日本人，他爸爸是中國人，這幾年耶魯大學中國學生多了起來，這老闆看到中國學生，就喜歡自稱是中國人。

張晨把手裡的那一串大門鑰匙，遞給了小芳，還有三張門禁卡，也交給了她，讓她收好。

到了小芳回來的那天，張晨去上海浦東機場接的她，接到她后，張晨問：「先去看看你的房子，然後再回杭城？」

等到小芳從樓上下來，張晨和小芳說：

「不是她能量大，是我們下面這些會員的老公，幹什麼的都有，這一個關係網，很厲害。」張晨說，「對了，你到時要辦執照什麼的，也讓小米幫你。」

從紐黑文回紐約，可以坐火車，也可以乘大巴，小芳還是喜歡去聯合車站，乘大巴到紐約的42街。

他們到了「世紀錦繡」，開門進去，小芳禁不住「呀」地一聲，她朝四周張望，說不清是因為什麼，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房子的裝修，裏面的傢具和擺設，似乎有一種定力，讓她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暈暈乎乎的腦袋頃刻清醒了過來。

小芳駕車帶著張向北去了紐黑文，直接開到耶魯大學，先到學生處去註冊，然後去張向北租住的房子。

張晨說好，「那我們就去物流基地吃中飯，我本來還想趕到下沙下高速，去土香園的。」

「可以可以，一句哎喔。」說完，小米笑了起來：「我忘了，考試你不要緊的呀。」

「這不就是扇貝肉嗎？」

小芳趕緊說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