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嚇了一跳，問：「怎麼可能？上海那地方，現在就是演滬劇也坐不滿，何況是婺劇，上海人有幾個知道婺劇的？你以為是周立波的海派清口？」
「變色龍！」孫晉罵道。
「什麼人都有，全國各地的都有，當然是以上海和附近的居多，反正杭城和蘇州坐高鐵去的也不少。」雯雯說。
「清唱，清唱，清唱一段。」
張晨說漂亮，確實漂亮，對了，你請的明星呢？
張晨笑笑，沒有吱聲。
譚淑珍趕緊說：「好好，媽媽不說了，南南，你放鬆一點。」
「媽，我原來一點也不緊張的，結果被你說緊張了。」
下面的觀眾這才大笑，鼓掌，算是放過了她們。
在坐的專家也納悶了，大家都在嘀嘀咕咕說，怎麼有這麼多的年輕人會來看戲？
「現在呢，現在不怕了？」孫晉氣惱地說。
北京的媒體，南方的媒體，上海的媒體，加上許文輝動員了杭城本地的媒體，都會到現場進行報道。
他聽到許老師的的鼓響了，知道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了。
丁百苟說，不用加，火已經燒起來了，現在媒體上都是這次演出的報道，有好幾個，原來推脫有事，不能來參加研討會的人，都說可以來了。
孫晉和丁百苟，一個代表永城市政府，一個代表永城市文廣旅體局，一桌桌地給大家敬酒，敬完酒回來坐下，丁百苟問譚淑珍：
柳青抿著嘴，也笑了一下，明白了。
丁百苟笑道：「現在知道這次研討會，肯定是媒體矚目，這是給他們自己長臉和-圖-書
的時候，還怕什麼。」
張晨想想有道理，和慧娟說，算了，你們酒店就算了。
只有坐在前排的白先勇先生微微笑著，他說，我們《牡丹亭》演出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張晨哈哈大笑。
張晨坐在那裡，雖然對這樣的狀況很滿意，但心裏還是很忐忑的，他知道年輕人喜歡湊熱鬧，喜歡追星，追得還有點瘋狂，但年輕人也是最不會買賬的，他擔心看到一半的時候，他們會不會一個個站起來離場了。
劉芸和張晨說，我公司的人也可以連看三天。
隨著演出的進行，張晨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他朝後面看看，所有的觀眾都聚精會神地盯著台上，津津有味地看著，張晨懸著的一顆心，慢慢放了下來。
大幕拉開，下面觀眾席就是一片驚嘆，記者們都拿起相機，咔嚓咔嚓拍著，吳老師和馮老貴互相看看，點了點頭，他們知道觀眾這是被台上的舞美震驚到了。
這部戲和其他的戲不同，那就是沒有幕間休息，導演認為，幕間休息是最破壞一部戲的氣氛的，上半場好不容易渲染起來的氛圍，到了中間幕間休息，就散了，下半場要重新開始醞釀。
譚淑珍在後台，她也看到了下面的情況，她比自己上台還要緊張，一個個演員交待過去，特別是向南，她是叮囑了又叮囑，向南笑著和她說：
柳青悄聲問張晨：「張哥，這是你設計的？」
慧娟有點為難，她說：「張大哥，那個時候，正是晚餐最忙的時候，人抽不開啊，https://m.hetubook.com.com要是等晚餐結束過去，大概只能看到下半場了。」
小芳問他們：「姐夫、珍珍姐，人還夠不夠，不夠的話，我請我合作的工廠幫幫忙，讓他們派工人過去。」
時間定在了十一月三、四、五三天，永城婺劇團的《莎士比亞與湯顯祖》，將在上海人民廣場邊上的上海大劇院公演。
張晨覺得有道理，同意一試，看看今天現場的反應，也確實不錯，年輕人本來看戲就不多，不習慣還要什麼幕間休息，最主要的還是他們的前列腺好，三個多小時的電影，不是也一樣沒有幕間休息嗎，上什麼廁所啊？
「譚淑珍，要麼你自己上。」徐建梅說。
老譚其實也很緊張，外孫女今天第一次登上這麼大的舞台，他比自己當年要登上人民大會堂的舞台還要緊張，那時他還是一個小孩，初生的牛犢，會怕誰？沒想到臨到老了，臨到自己的外孫女要上台了，他卻緊張了起來。
「真的嗎？」張晨問，「都是些什麼人來看啊？」
張晨還是不相信，上了向南和永城婺劇團的微博看看，果然上面討論得很熱烈，還有很多人在詢問有沒有票。
「哪裡用得了裝卸工，逼養的，我讓他們租倉庫的，每個單位派兩個人，不就夠了。」二貨說。
明天，整個團就要回永城了，而馮老貴和向南、殷桃他們幾個主要演員，會和孫晉、丁百苟他們在杭城留下，參加後天由永城市政府在杭城舉辦的，《莎士比亞與湯顯祖》的研討會https://www.hetubook.com.com。
「哥哥姐姐們，總要有結束的時候吧？求放過，求放過。」
統計之後，來的嘉賓還真的是不少，有雯雯請的，有柳青幫助請的，柳青他們也會來做現場報道，並對張晨進行專訪。
雯雯和向南、殷桃說，兩個人恍悟，返回台上，一人清唱了一段，贏得一片掌聲，不過還不放過，又上台，又唱，如是三次，最後向南朝台下鞠躬，笑著和大家說：
張晨翻到最前面發布的那條微博，發現雯雯寫的是全國今年只公演三天，錯過就沒有了，怪不得粉絲會這麼踴躍。
譚淑珍說：「他看了兩天，大概放心了，今天和老楊已經回去了。」
但老譚克制住了自己的這種緊張，他沒有和譚淑珍一樣，把自己的緊張化成不停的嘮叨，而是和自己以前臨上台一樣，背靠著椅子，手裡捧著一個搪瓷杯，閉上了眼睛，不時地，就喝上一口。
「瞎操心！」邊上老譚罵了一句。
二貨和張晨說：「指導員，不用那麼麻煩，我這裏帶三百個人過去沒有問題，只要你一聲令下。」
譚淑珍讓老萬做好準備，到時就讓他們公司所有的人都去看戲，連那些建築工人也都請去，張晨和小米說，到時讓公司里的人都去，還讓小米想辦法再動員一些人，又打電話問慧娟，三個酒店，能不能湊出來一些人。
「知道了，媽。」向南說。
雖然最後能決定向南他們能不能去北京的，是省文化廳，但那些評委和領導人在杭城本地，杭城本地媒體鋪天蓋地的報m.ｈeｔｕboｏｋ•ｃｏm.cｏm道，對他們也會形成壓力。
第三天晚上演出結束，張晨特意讓慧娟，安排淮海中路土香園大酒店加班，在那裡舉行了慶祝晚宴，張晨和譚淑珍，給每一位趕赴上海的演職員，頒發了兩千八百元的大紅包。
到了演出那天，張晨坐在下面觀眾席里，陪著專家和領導，張晨朝整個劇場看看，暗暗吃了一驚，他發現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觀眾都是年輕人。
張晨和譚淑珍，都擔心票賣不出去，沒有人看，到時候整個劇場空空蕩蕩，只有前面幾排，請來的那些專家學者和媒體記者，那是多麼難看的場面。
邊上馬上有人接過話茬，嘆道，看樣子不是戲劇沒落了，沒有人看戲，是我們沒有合適的戲給他們看。
張晨和譚淑珍算算，這樣人怎麼應該也差不多了，場面不會太難看。
散場了，孫晉走過來激動地和張晨說：「可以了，老同學，哪怕是不能進京，也值得了，就今天這個場面，哪裡見過。」
譚淑珍不說向南了，一轉身又去說殷桃，殷桃趕緊說：「阿姨，阿姨，我知道了，我就是在讓自己放鬆。」
整台戲八幕，一氣呵成地演完，觀眾們起立鼓掌，意猶未盡，向南和殷桃他們出來謝了幾次幕，下面一直在叫「再來一個」，也不知道再來什麼，總不能把整齣戲再演一遍吧？
「我威脅她們，不給我面子的話，我派集裝箱車子，堵到她們家門口去。」雯雯說，「我現在可以雯總，集裝箱車可以調一個連。」
孫晉和丁百苟說，我們的研討會，也要加把火httｐs://m•ｈeｔｕbooｋ•com.ｃｏｍ。
「你威脅什麼了？」張晨問。
丁百苟說：「他們是怕得罪浙婺，不敢來給我們抬轎。」
「什麼出場費，讓他們蹭我們南南的熱度，是給他們面子了，還要出場費？我告訴他們有哪些哪些媒體會來報道，還有哪些哪些人會出席，他們屁顛屁顛就來了，當然，我也威脅了幾個。」雯雯說。
「譚老師呢？怎麼沒有看到譚老師？」
雯雯把三天，每天會來的哪幾個明星告訴了張晨，張晨又吃了一驚，問，這麼多，一共需要多少出場費？
向南自己打電話，邀請了這段時間在蘇州的白先勇老師，白先勇老師三號那天，也會蒞臨。
雯雯白了他一眼，說：「老大，你也太官僚，太那個什麼，就是自己看不起自己的那個什麼成語了。你以為我們的粉絲都是假人，是數字？告訴你，演出的消息在網上一發布，當天就賣掉一半的票了。」
沒有想到，離演出還有三天，雯雯告訴張晨，票已經全部賣光了，一張不剩，還不夠賣。
譚淑珍苦笑著說：「要是能上，我還真的就自己上了。」
「怎麼樣，老大，幹得漂不漂亮？」雯雯得意地問。
連著三天的演出，盛況空前，網上熱熱鬧鬧，惹得網下，上海大劇院門口，每天居然都出現了很多等退票的人，向南他們準備上大巴回酒店的時候，也被人團團圍住，拿著節目單索要簽名，那情景還真的和大明星一樣。
「你那裡哪裡來這麼多人？」張晨問，「你那些裝卸工不用裝卸貨物了？」
研討會放在艮山電廠，張晨他們的會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