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張晨問。
「怎麼會？」張晨問。
「是什麼，老大？」吳歡趕緊問。
張晨愣了一下，自知失言，趕緊說：
吳歡說對，明明很困，但躺到床上，頭一沾到枕頭，馬上就清醒了。
「小芳，你不用說了。」張晨已經不寒而慄，他擺了擺手說。
「你聽我分析給你聽。」小芳說著，張晨也坐直了，他說：「好，好，你說。」
「不用管賺不賺錢？」吳歡問。
「不難做。」小芳說，「我已經做好了，但是，我覺得我們錯了。」
「不可能，那麼多人看著呢，誰敢做這樣的事情？」張晨說。
小芳問，張晨點了點頭。
譚淑珍搖了搖頭：「反正我下面的公司，要是只會花錢不會掙錢，我肯定把總經理開了，對了，張晨什麼時候回來？」
「對，我們錯了，大錯特錯，我敢保證，要是我們這麼做了，可能要不了三五年，你的公司就會完蛋了。」小芳說。
「會，不過，節約成本還不好嗎？」張晨說。
「還有，利潤最大化的途徑是不要投資，任何投資，都會減少公司的利潤，越大的投資項目，對公司利潤的影響就越大，想一想，這會造成什麼結果，那就是很有可能，從你以下，大家都會反對任何投資，即使你拍板投資，下面不是消極響應，就是積極地阻撓。
「明天。」小芳說。
「特別，特別是你的制度，在縱容大家成為壞人的時候，你都還不能怪大家，只能怪你自己，想一想，要是我們這個制度，會鼓勵大家和_圖_書偷工減料、以次充好，那就一定會發生，即使昨天沒有發生，今天沒有發生，明天也一定會發生。」
張晨是和柳青他們，一起從巴黎先回到北京，然後從北京飛回杭城，小芳去蕭山機場接的他，兩個人久別重逢，乍一見面，都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到了停車場，上了車，馬上就擁抱在一起。
「親愛的，你忘了，那麼多看著的人，他們可都是參与利潤分配的人，節約下來的每一塊錢，他們每個人都是有份的，你以為還不會嗎？到時候，就怕是下面早就這麼做了，只有你一個人不知道，大家都瞞著你，你一個人盯得過來嗎？」
小芳明白了，她和吳歡說：「這個不是你應該考慮的事情，錢要是花完，還可以進行B輪，你現在要考慮的，就是一條。」
小芳說好。
「珍珍姐懷南南的時候，怎麼樣了？」小芳問。
「好吧，好吧，我認他了。」小芳偎依在張晨的懷裡說。
小芳搖了搖頭：「我和我姐說了，姐笑話我了，我還沒有和爸媽說。」
張晨問：「家裡好嗎？」
「我相信我們的人，不會這麼做。」
小芳坐直了身子，還站起來，坐到了側面的沙發上，這才看著張晨，認真地說：「你的事。」
「很難做嗎？」張晨問。
「還有，為了利潤最大化，他們會不會想辦法偷稅漏稅，要知道，偷稅漏稅即使被發現，違法了，承擔責任，去坐牢的也是法人，也就是你，他們偷稅漏稅，都可以偷到自己口和-圖-書袋裡，而又不用承擔責任，這樣的便宜，誰不會撿？
兩個人開車到了「錦繡家園」，連張晨爸媽家也沒有去，而是直接去了自己家，進了門，張晨就叫：
小芳和譚淑珍走出去，譚淑珍笑道：「我算是開眼了，還有公司只管花錢，不用考慮掙錢的，你們的錢都是天上掉下來的？」
小芳說：「不用管，你就管流量。」
吳歡長長地吁了口氣，她說：「這樣就簡單了，我有幾個計劃，晚上想清楚了，明天再找你彙報。」
小芳笑笑說：「不是不掙，是留著以後賺大錢，我讓他們一門心思把流量做起來，流量其實就是錢，流量做大之後，只要找個轉化的方式就能來錢，沒有流量，才什麼都不是。」
張晨說：「你要是和他們說了，就更會感覺到這個小傢伙，來的真是時候。」
小芳嘆了口氣：「親愛的，所有的制度，包括國家法律，之所以要制定，是以人人都是壞人為前提的，而不是假設人人都是好人，要是那樣，就不必制定製度和法律了，而且，在利益面前，人也是會變的，他今天是好人，你不能保證他一輩子都是好人。
張晨說大的。
「不好。」小芳說。
張晨笑道：「什麼時候來，都是好時候，你姐懷張向北的時候，還是我們剛剛自己開始創業的時候，你姐挺著大肚子，每天還要騎著自行車去開攤位門，自行車後面的書包架上，還綁著山一樣高的衣服，怎麼辦，我們只有兩個人，想不這麼做都不行。
「對，和*圖*書親愛的，你還記不記得，我和你說的，幫你做那個利潤分配的模型？」
「我懷孕了。」小芳看著張晨說。
「不會是我沒有把你們一點五億賣掉，心裏捨不得吧？」小芳笑笑。
「你一個人想做的事情，要是下面所有人都反對，你還做得下去嗎……」
「我遇到麻煩了。」小芳說，「而且，還是兩個，都是大麻煩。」
「對了，你有沒有和爸爸媽媽說？」張晨問。
「這兩天你不在家，我晚上都在做。」
譚淑珍和小芳走進隔壁的「女人街」，幾天不見，小芳看到吳歡滿臉都是痘痘，嚇了一跳，問：「你沒睡好？」
「你先坐下。」小芳說。
「我們錯了？錯在哪裡？」張晨奇怪了，問。
張晨迷糊了，什麼第一件第二件，你都沒有告訴我，我怎麼知道哪個是第一哪個是第二？
「我的意思是，女人懷小孩的時候，什麼時候都是辛苦的，但又都是最好的時候，再說，你的工作，又不是跟著兩個墾荒戰士去墾荒，每天需要拿著鋤頭挖地，而是坐在那裡和人說話，孕婦就不能和人說話了？誰不是孕婦生的，還敢歧視孕婦？
「我們現在，不管怎麼樣，都比那時條件好吧，還有向南，譚淑珍懷向南的時候，也一樣……」
「很焦慮？」小芳繼續問。
就是姚芬，姚芬那樣的人，也都會在各種外力的因素壓迫下，做出那樣出格的事情，把希望寄托在大家都是好人，確實是太不靠譜了，反過來說，如果自己過於放縱，倒反可和_圖_書能，讓好人變成了壞人，縱容成了壞人。
小芳點點頭，用手推開了他，小芳說：「還不是麻煩，你說，我肚子要是大起來，我還怎麼工作？我手上有好幾個項目要忙，大肚子了怎麼辦啊，這個小傢伙，來的真不是時候。」
張晨嚇了一跳，趕緊問：「什麼大麻煩？」
「我的事？」
「你就考慮怎麼把流量做起來，明白沒有，什麼時候『女人街』的註冊用戶能到一個億，你的任務就出色地完成了。」小芳說。
「對了，你說的第二件，是什麼？」張晨問。
張晨「啊哈」一聲大叫起來，一把就抱住了小芳，笑道：「這個是什麼麻煩，這個是好事啊，真的嗎？」
張晨倒吸了一口涼氣，確實，從邏輯上來說，是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
小芳說著的時候，張晨就想到了趙志龍，是啊，趙志龍在自己手下，不是也那麼多年了嗎，在自己手下的時候，自己想過，有一天他會背叛自己，甚至想斷了自己的路嗎？最後的結果怎麼樣？
「很多時候，有一個好的願望，最後得到的，往往會是一個最壞的結果，這件事情就是這樣，我們說百分之八十的利潤拿出來分配，利潤怎麼來的，是不是收入減去支出？」
「支出包括經營和生產成本、稅收、公司運營的支出，還有最大頭的，是投資。」小芳說，「只要我們把這個方案公布出去，實行一年，到第二年就會亂了套。」
張晨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小芳也在他身邊坐下，小芳問張晨：「你想先聽第m.hetubook.com.com一件，還是第二件？」
「好好，我們快回家。」張晨趕緊說。
吳歡點點頭。
張晨不在，小芳就和譚淑珍兩個人，每天都在譚淑珍家裡吃晚飯，偶爾也會去張晨爸媽家蹭飯，或者去酒店裡吃。
「你要是挺著大肚子去和老外談判，老外都要讓讓你，當年李鴻章和日本談判的時候，挨了日本刺客一槍，李鴻章還就是用紗布包著腦袋去和日本人談，日本人都讓他了。」
張晨點了點頭。
張晨想問，又連忙把嘴巴閉上了。
張晨開著車，不時地轉頭看看小芳，小芳一臉嚴肅看著外面，到了後來，小芳說：「不要看我，好好開車。」
張晨說：「都可以。」
「有些成本是可以節約的，有些是不可以的，要是因為節約成本，結果偷工減料、以次充好呢？」
「想聽大的還是小的？」小芳問。
吃完了飯，兩個人要麼逛街，要麼就在米市河邊散步，有時候也會去隔壁的「女人街」看看。
「怎麼不會，你想想，大家為了多創造利潤，多分錢，會不會使勁地節約成本？」
「小芳，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啊！」張晨大吃一驚：「怎麼會？」
張晨不響了，小芳看著他說：
「你可真會扯，親愛的。」小芳說著笑了起來，張晨也跟著嘿嘿地笑。
小芳忍住笑，搖了搖頭說：「還是回家再說。」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老大。」吳歡說，「我是在想，看著賬上的錢，每天都這麼燒，但進來的一分也沒有，這才心裏著急，我每天都在想怎麼能夠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