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張向北說。
張向北大笑，罵道：「我看你也是個滑頭。」
「你要想生存，第一步就是裁員，我估計現在已經開始了，那邊在這方面，從來不會耽擱，只要你養不活自己，就繼續裁，一直裁，自下而上裁，直到裁別人的人，最後把自己也裁掉，公司就剩下一個空殼。」吳歡苦笑著說。
「張總，有什麼事，你下命令就可以……」
馬建穿過中間的停車場，走到那幢樓前，看到二貨蹲在大門口，一邊抽煙，一邊和裝卸隊長在聊天，馬建走過去，叫了一聲「二司令。」
吳歡笑笑，她說：「我不評論我的前老闆。」
張向北看著馬建，和他認真地說：
「自生自滅。」吳歡說，「反正夠慘的，就看你自己爭不爭氣。」
開完早會，張向北和吳歡走到吳歡的辦公室，吳歡在辦公桌後面坐下，張向北在她對面也坐下來，吳歡嘆了口氣說：
二貨辦公室在走廊最裡面一間，馬建走到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裏面傳出一個聲音：「進來。」
張向北點點頭，他說好，「那我們就把他留下來，不過他不會繼續在上海，會去其他的城市，上海的總經理由你接任，你回去吧，幫我把丁勉力叫過來。」
馬建離開「宅鮮送」上海分公司，朝物流基地的辦公樓走去，基地的辦公樓已經很舊，還是那幢當年最早建起來的三層建築，馬建幾次和二貨說，該考慮建個新辦公樓了。
電話打出去，那m.hetubook.com.com邊樓里的老老少少沒有吵醒，不過過了一會，樓下的門鈴響了，劉立桿笑道：
「當初決定要上『每日鮮』，不是姓馬的決定的嗎，既然是你拍板定下來的事情，你就要概括承受，公司辦不下去的時候，第一個要打屁股要反省的就是你。
張向北趕緊從床上起來，打開電腦，登陸「每日鮮」的網站，一看果然如此，張向北禁不住大喊一聲。
「馬老妖投降了，他們的菜價也調了。」劉立桿說。
「我覺得值得留，不留是我們公司的損失。」馬建說。
「怎麼你還自己先溜了，把戰場丟給其他人，然後回過頭來，又指責別人作戰不力，有這樣的將軍？這將軍也太好當了吧？這就是個無賴和滑頭，你說對嗎？」
劉立桿嘻嘻笑著。
「接下來會怎麼樣？」張向北問。
……
張向北擺擺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張向北說：
「真的？！」譚淑珍喊了一聲，這一喊，把自己都喊清醒了。
張向北說對。
樓下劉立桿還沒有睡，正在看一本《雷蒙德·卡佛短篇小說自選集》，看到《你們為什麼不跳個舞？》的時候，聽到樓上張向北的大喊，劉立桿趕緊走到樓梯口，衝著樓上問。
他學著二貨的口吻，二貨站起身就一腳飛過來，好在馬建早有提防，逃進了走廊里，沒被踢到。
從上午八點多鍾開始，「宅鮮送」上海和杭城兩地的的訂單突然暴增，從他們這裏和_圖_書的暴增，就可以反襯出「每日鮮」那裡的慘烈。
劉立桿已經拿出筆記本電腦，打開「每日鮮」的網站，兩個人看到上面的價格果然已經調整，劉立桿脫下睡衣，準備換衣服。
吳歡笑道：「老闆下令，我巴不得發。」
「我怎麼就很討厭這樣的人，看起來是很有決斷力，有行動力和執行力，其實就是無情，是在霸凌別人，憑什麼公司好的時候就你一個人四處張揚，夸夸其談，公司不好的時候，就是別人，下面人遭殃？
張向北嘻嘻笑著：「『每日鮮』調價了，他們的價格調上去了。」
「張總，我們贏了！」
「那我以後，就到處說你的不是。」
大半夜的從那邊跑過來，還有什麼可以說的，不就是因為那邊有四個老人，動靜不能太大，知道這裏只有他和譚淑珍嘛。
「這事情很要緊，我很認真地對待了，我想請你也認真對待，好嗎？」
張向北回到房間，匆匆穿好衣服，拿起車鑰匙下樓，劉立桿還站在樓梯口，張向北和他說，我要去公司。
馬建想了一下，他說：「說老實話，丁總這個人的工作能力還是很強的，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他不管是處理外部還是內部的關係，都比我……」
「毛病，你想把那樓里老老少少都吵醒？」譚淑珍問，「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在打了一個月的價格戰，燒掉二十幾個億之後，馬老師終於決定不玩了，「每日鮮」現在的菜價，和「宅鮮送」差不多，hetubook.com.com但他們怎麼可能和「宅鮮送」競爭，不僅進價比他們貴，菜的品質還參差不一。
「誰呀？」馬建問，二貨瞪了他一眼，馬建趕緊說：
「現在決定權在你手裡，你來決定。」
「啰嗦，逼養的，你到了就知道了。」二貨罵道，「怎麼，還要我八抬大轎來抬你？」
終於，應該是馬老師下決心了，「每日鮮」突然無預警地，在今天晚上過了十二點，全面上調了他們網站上的菜價，張向北在家裡已經睡著了，今天在公司值夜班的李薇，打電話給張向北。
張向北皺了皺眉頭，他說：
「幾千個人呢，它怎麼消失不見？」張向北問。
「馬建，我今天來見你，公司里沒有其他人知道，我來見你的目的，是我有事情要向你諮詢。」
「對。反正集團是不可能再有資源給他們了，他們要是有本事，能先把自己養活，那就暫且活著，要是不能，就漸漸式微，最後消失不見。」
「現在？有什麼急事？」劉立桿問。
同時，這也是對馬建的考驗，考驗他是不是一個大氣的人，剛剛馬建就通過了這個考驗。
兩個人鬥著嘴，心裏是開心和放鬆的，這麼多的日夜熬過去，終於到了撥雲見日的這一天。
「大半夜的，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上一次丁勉力出事情的時候，我給了他一個月的留公司查看期，現在，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到了，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出出主意，就是，丁勉力這個人還值不值得留，我就要聽和圖書你一個答案，你說值得，我就把他留下來，說不值得，我們就歡送他走。」
幸好張向北他們在對方調價的第一時間，就預感到他們上海和杭城的訂單會井噴式增長，張向北和吳歡，匆匆地從家裡趕到公司，就是明白，他們要馬上調整計劃，加大採購量，並且把這些訂單，緊急發出去，讓各地凌晨就組織人收割。
馬建心裏一凜，推門進去，他看到裏面坐著的果然是張向北。
「真的？那太好了！」劉立桿也叫道，「好好，你去吧，路上小心一點。」
「去我辦公室，裏面有人等你。」二貨說。
馬建心裏覺得奇怪，為什麼張總到上海都沒有提前通知，為什麼到了這裏，又不直接去公司？
張向北走到樓梯口，朝樓下說：「沒事，杆子叔叔。」
「你幹嘛？」譚淑珍問。
劉立桿下去開門，門外站著張晨和小芳，還沒等他們開口，劉立桿就叫道：「慶祝慶祝！」
「明白明白，逼養的不啰嗦。」
「你是說『每日鮮』的團隊？」
「你出錢？」二貨斜了馬建一眼，繼續說：「你懂個屁，別看這幢樓舊，我在這裏面已經待出感情，逼養的，連牆壁都有情人身上的味道。」
「不敢不敢，二司令招呼，我十一路車肯定馬上到。」馬建說。
張向北禁不住握緊拳頭，朝聲音傳過來的方向揮了兩揮，大家都鼓起了掌。
張向北到了公司，一走進去，馬上就感覺氣氛不一樣，大辦公區域里上夜班的員工，大家都喜氣洋洋的，看到張向和_圖_書北上來，有人叫道：
「看樣子，『每日鮮』已經被老馬當棄子了。」
看著馬建離開的背影，張向北微微點了點頭，他之所以要唱這一出，是要同時考察這兩個人，丁勉力和馬建關係一直不合，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還有什麼，從你的對手那裡了解你，會更清楚的。
「看到沒有，就是有按捺不住的人。」
現在，運送這部分蔬菜的車，都已經在路上了。
「你是說『每日鮮』？」
「去找張晨啊。」劉立桿說。
整個「宅鮮送」，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我們贏了，真的贏了，大家怎麼能夠不高興？
李薇聽到外面的動靜，從辦公室里跑出來，看到張向北，笑道：「你怎麼也來了？吳歡已經到了。」
張向北說好，從劉立桿的身邊經過下樓，劉立桿走回房間，譚淑珍也已經從床上起來，睡意惺忪地問他：
馬建接到了二貨的電話，二貨讓他去他辦公室一趟，馬建說好，我馬上來，二司令，不過，你能不能先透露一下什麼事？
吳歡伸手一抓，把桌上的一張紙揉成一團，丟了過來，說：
「可以，我無所謂，功過任人評說，我又不喜歡當人導師，頭頂不需要光環。」張向北說，「不對，不對，吳歡，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想把我變成前老闆？」
馬建說好。
張向北招呼馬建坐，馬建過去坐下，張向北開門見山地說：
「是不是該考慮發紅包慶祝一下了？」張向北問吳歡。
「懶得理你！」吳歡哼了一聲。
「北北，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