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為什麼。」
「哦。」
「跟你說你也不懂。」周從文瞥了沈浪一眼，「別遇到什麼事兒就鬼呀神呀的，沒意義。」
……
正說著，沈浪換了衣服走進來。
「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肖凱道，「腦子一根筋，做什麼事兒都認死理。」
「哦，然後呢？」沈浪假裝沒聽到。
「從文，患者送去急診科了。」沈浪道，「你還沒跟我講為什麼。」
肖凱點了點頭，周從文說的的確是。
真是很苦惱啊，說話、聊天都要小心謹慎，如履薄冰。
「薛主任，咱國內介入手術做的最好的就是您了。」產品經理賠笑說道，「您看能不能試一試。」
沈浪嘆了口氣，他知道周從文的意思——自己要是想知道更多的八卦，要一語中的，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牛逼閃閃的登場，告訴大家真相只有一個，需要做到的是讓自己的基礎知識更紮實。
「哦？」肖凱凝神，想了想，小聲問道，「周教ｍ.heｔｕbook.ｃoｍ.ｃｏｍ授，是鈷元素導致的中毒么？」
周從文不是干骨科的，對髖關節置換這個術式的前因後果了解的並不多。他忽然想起現在是2003年……
「嗯。」周從文笑了笑，「跨國公司想要強行推，畢竟這是掙錢，毫無阻力的掙錢。」
「薛主任，這台手術您看……」
「回家去看書，先往厚了讀，再讀薄，最後幾個循環，你就知道為什麼了。」
「換做我和老闆做的那台手術，成本太高，哪怕是批量生產也絕對不可能被大多數人用。」周從文道，「一個術式，沒有普遍性，那就沒有任何意義。」
肖凱沉默，這些東西他想不懂。在肖凱的腦海里只有一件事——要是每天做的都是瓣膜手術，怕是自己半年後就能財務自由了吧。
「我首先考慮的是交感神經興奮，比如心慌、手抖、意識障礙、精神異常、顳葉癲癇。」周從文瞪了沈浪一眼，「和這些https://m.hetubook.com.com有關係的，尤其是顳葉癲癇，要考慮疾病！而不是什麼鬼上身！！」
肖凱一怔，FDA是高大上的存在，可什麼是501K流程？
「什麼病？」沈浪好奇的問道。
深深的嘆了口氣，周從文開始找補，「老闆也沒辦法，他在骨科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老闆認為會出現鈷元素中毒。」
「這不就是相聲里說的那種直接跟你說，怕你理解不深刻么。」沈浪抱怨道。
「患者一副鬼上身的樣子，為什麼你要做全腹CT，最後查到胰腺有問題。」沈浪道。
周從文前後說的有些不貼邊，但肖凱沒注意到。
如果不是漸漸對周從文有了解，肖凱肯定認為這人腦子有病。
肖凱對此一頭露水。
「顳葉癲癇要不是很重，可以用安定壓下去。」周從文繼續說道，「但只有那個進修的護士推葯可以做到這一點，就比較古怪了，肯定和她的某種習慣有關係。」
「是和圖書。」肖凱認可，點了點頭。
要自己說什麼？薛主任什麼都說不出來。
「簡單講，後來很多患者做完金屬的髖關節置換手術后出現了一系列的併發症。」
「之所以要查全腹CT，是還要排查幾個罕見病。」
肖凱仔細品咂周從文說的這番話。
肖凱聽的直撓頭。
「……」肖凱沉默，說到這裏，他已經插不上話。
「比如說心衰，比如說類似於老年痴獃的癥狀，比如說帕金森。」
幾天後，帝都。
「但推10ml10%的葡萄糖就有效果，這比較罕見，所以我最開始也沒想到。」周從文道，「最後仔細想，還是覺得胰島素瘤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當然。」周從文很坦然說道，「的確是這樣。」
複雜的讓薛主任看了一遍都沒看懂，第三遍的時候他才覺得稍微明白了一些。
「不管是手術難度還是耗材太貴，都是無法解決的問題。」
……
「所以黃老和您不光是要解決手術難度的問m.ｈｅtuｂｏok•coｍ.cｏm題，還要解決耗材的問題？」肖凱問道。
這種場景的確炫酷，可是好難。
「是。」周從文點頭，「內植入物必須經過嚴格的篩選，因為FDA有501K流程，所以老闆並不看好。」
「這是老闆說的。」周從文道，「很多大道理說出來好聽，但老闆要灌輸的絕對不是那些大道理。」
「鬼上……」沈浪剛說了兩個字便抱頭鼠竄，躲開周從文的巴掌。
這應該不是一名臨床醫生要關注的，可是黃老與周從文竟然有這種想法，這讓肖凱感覺無法接受。
薛主任沒說話，而是默默的看著光碟里播放的手術過程。
黃老和周從文心心念的要堵死這條路，肖凱本能上對此很不理解。
「你看患者的情況，想到什麼了。」周從文問道。
「老闆可不是書獃子。」周從文笑了，「所以那個術式雖然成功了，但對於他來講其實是失敗的。手術過程太複雜，需要的耗材性能太高，以至於會做的人肯定極為有限，和-圖-書就別說產品價格居高不下這類的實際問題。」
「要是用鈦之類的金屬，實在是用不起，咱們一根導絲、一個支架多少錢？算算重量，即便是合金也太貴了，就知道那玩意絕大多數的人無法消費。」周從文道。
東西賣多少錢，和臨床醫生真心沒有太大的關係，可是黃老的宏觀敘事角度來看竟然這麼複雜。
周從文說話的聲音提高了10個分貝。
奧利達公司帝都的銷售經理站在心血管病醫院介入科薛主任的身邊，態度很是恭敬。
這是什麼神仙手術？
「老闆不是書獃子，也不可能是一名單純的臨床醫生。」周從文道，「肖院長你知道什麼是書獃子么？」
「什麼叫書獃子氣？就是掌握了一堆漂亮的原則，並試圖讓現實世界遷就這些原則。
這些原則雖然精緻，但距離解決現實問題，還有很長的距離。有知識而無智慧，或者有知識、但並不知道適用的邊界在哪。」
「後來研究室選擇了金屬鈷，生產了相關的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