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人造靈魂
04

……
#全國各地傍晚天空驚現海市蜃樓#
第二世界對於第一世界的滲透剛開始並不明顯。
市中心的科技大廈,港口的探照燈和燈塔,海邊擁擠的集裝箱碼頭……她在圖片中尋找熟悉的幻影,以驗證自己的猜測。
出現黑海市幻影的地方是外省沿海地區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小漁村,名叫「黑沙角」。
黑海市是隗辛在第二世界最熟悉的城市,這座城市的標誌性建築她一眼就能認出來。
嘩啦一下,各種照片冒了出來。很明顯,注意到傍晚天空異象的不止隗辛一人。全國各地的人紛紛在社交媒體上發出了自己的拍照片,還有營銷號帶起了一個熱度不低的話題。
在路上她打開手機,在社交軟體上搜索關鍵詞「海市蜃樓」和「傍晚天空」之類的關鍵詞,點擊實時發布里查看。
之前雖然有人把超凡能力帶回了現實世界,也有秘密教團在現實世界殺人,但是這些事情只是造成了小範圍的影響,玩家們依然好好地隱藏著。
隗辛表情立刻沉了下來。
電光石火間,迪倫注意到了嫌疑人被磕出血的牙床——他堅韌的只有皮膚,身體內部還是柔軟的!
「你說的有道理。」電話那邊的元潞煩躁地錘了鎚頭,「我們面對這樣的局面像傻子一樣,整天提心弔膽,生怕世界又發生什麼未知的變化。」
這說明,只有被探索出來的規則,才會被遊戲官方匯總發布。這遊戲內一定還有很多沒有被發掘的隱藏規則!
狹窄擁擠的貧民窟街道被封鎖線封鎖了起來,警察舉著喇叭進行人員疏散,還有很多警察舉著槍把車門當成掩體,緊張地注視著一棟破房子。
那些模糊的海市蜃樓所顯和*圖*書示的是一座又一座城市,不同的是這些城市是倒扣過來的,地為天,天為地,詭異如大樹倒逆生長。幻影城市中的高樓大廈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在光的折射下有些微扭曲。
隗辛有種兩個世界在掰腕子的感覺,一方世界上要壓倒另一方世界,它們相互融合又相互對抗。
海市蜃樓只持續了不到二十秒,跟手機時間誤差不大。
就像頭頂的天花板正在漸漸下降,她的站立空間被壓縮得越來越小,最終只能彎著腰、蹲下身,乃至於趴在地上。
「今天傍晚的海市蜃樓,你知……」
隗辛接著電話,走到窗邊仰望無垠的夜空。
他罵出了一串F開頭的單詞,由於他過於震驚,罵人的速度比開槍的速度還要快,更讓他崩潰的是這個貌似擁有超能力的嫌疑人正提著槍朝他衝過來,想要強行突破封鎖線。
第一世界對第二世界的滲透是體現在玩家的入侵上,第一世界的人取代了第二世界的土著,佔據了他們的軀殼。
隗辛瞠目結舌,內心遭受的衝擊比上一次在地鐵中收到了「教徒殺人案」的調查任務還要大,堪比她在克拉肯號的貨艙里上直視繭中之眼。
她話剛說一半,元潞就說:「我知道。」
她抿唇,打開論壇看帖。
隗辛不得不停止搜集圖片,轉而研究圖片的細節。
同一時刻,遊戲論壇內,一則新的官方帖子標紅置頂了。
此刻再看向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顏色艷麗的火燒雲消失不見,天空由深藍到深紫漸變。天空空蕩蕩的,沒有什麼海市蜃樓,沒有什麼城市的幻影,可是不斷爬升的熱搜和網友們熱情的討論卻赤|裸裸地昭示了一個殘酷的https://m.hetubook.com.com事實。
但是黑海市的幻影出現在了黑沙角的上空,二者都是沿海城市,這其中一定有著特殊的聯繫……說不定,第一世界的每座城市都與第二世界的某個城市相對應,相聯結。
迪倫站起來,被同事攙扶到車裡。
……
「最起碼我們對變化是知情的,那些普通人什麼都不知道呢,要是將來真的有危險降臨了,他們恐怕會無知無覺……」隗辛輕聲說。
為了節省手機儲存空間,隗辛挑的圖片都是比較清晰比較有代表性的,儘管如此,她的手機內存還是很快就滿了。
警方在跟房子里藏的嫌疑人對峙。
「目前沒發現。」元潞貌似正為此心煩意亂,她說,「最開始是郁奇文發現的,他發現了他城市的地標建築。靠,我已經搞不懂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隗辛的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給哽住了,她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
十五分鐘后,嫌疑人似乎失去了耐心,他破門而出,想要奪路而逃。而就在這一刻,警察們集體開火,子彈打在嫌疑人身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他的皮膚比鋼鐵還要堅韌,攔住了致命的子彈。
正在瀏覽論壇的隗辛看到這個帖子的一瞬間,想起上一個介紹遊戲規則的官方帖子,最後一句話也是「其餘規則,請玩家繼續探索。」
這一摔,迪倫判斷出嫌疑人力量基礎不強,沒有格鬥經驗,之所以能毫髮無損要得益於他刀槍不入的能力。
血液飛濺,一片混亂。
營銷號帶起來的話題已經衝上了熱搜,越來越多的人發出了自己拍的照片。
第一世界和第二世界的大陸形狀不盡相同,有些大陸形狀相似,地區文化https://www.hetubook.com.com相似,有些大陸的地理狀況和第一世界天差地別,文化上也有很大的不同。
現在是清晨,但是昨晚這兒發生了不止一起流血事件,最開始警方得到的消息是貧民窟幫派火拚,但是當他們趕到現場,卻發現情況並非如此,造成這起流血事件的僅有一人!
地鐵報站聲響起,隗辛該下車了。
迪倫的同事跑過來扶住他,心有餘悸地說:「真險啊,兄弟。我們遇到了一個怪物。」
第二世界對第一世界的影響越來越大了,或者說,兩個世界在互相滲透。
這是玩家和第二世界土著的戰爭,也是第一世界和第二世界間的戰爭。
因為郵件的標題是:「恭喜你獲得了《深紅之土》內測資格。」
隗辛鬱結地盯著手機屏幕,沉思了一會兒主動給元潞打了電話。
那個燈塔的幻影隗辛十分眼熟,她還非常熟悉燈塔的構造和高度,因為她親自去過,在她準備殺死球蟒的那天,她就扛著狙擊槍在這座燈塔上埋伏著。
現在有人觸發了這個規則,也就是說……有一個普通人,殺死了玩家?
她獃獃地放下手機,盯著圖片上的燈塔發愣。
警方牽著警犬,順著氣味的蹤跡找到了嫌疑人的藏身之處,他們已經包圍了這裏。
這次海市蜃樓降臨,造成的影響不亞於一枚核彈。它不隻影響了玩家,還影響著普通人。
隗辛在一張又一張海市蜃樓的圖片中尋找熟悉的城市幻影——黑海市。
隗辛所能尋找到的最初的徵兆是方治,這位秘密教團的成員是古神的忠實信徒,在克拉肯號上看過繭中之眼后,隗辛深刻地懷疑第二世界確實存在神明,真正的神明,方治這類教徒則是神的爪和-圖-書牙。
城市幻影出現了,接下來會出現什麼?
其餘規則,請玩家繼續探索。
在場警察心裏都有一個疑問:嫌疑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那十五個人不是溫順無害的小綿羊,他們都是兇猛的豺狼,手上拿著刀槍!他怎麼可能面對十五個人的圍攻成功逃走?
她一一查看網友們發布的圖片,一直向下翻找,發現各地出現海市蜃樓景象的時間不是一致的。隗辛剛剛看到海市蜃樓的時候低頭看了一下手機,時間顯示是十八點三十九分。
嫌疑人把手移向了后腰,好像想要掏出另一把武器,而迪倫比他更快,他以最快速度拿出備用槍,將槍口塞進嫌疑人的嘴裏,扣下了扳機。
眼看子彈無用,迪倫心一橫,跨步衝刺身體下蹲抱住嫌疑人的腰,憑藉格鬥經驗把他撂倒在地,嫌疑人的槍摔到了一邊。
與此同時,美洲某國。
從今天開始,第二世界開始了對第一世界的正式入侵,天空中的城市幻影就是先兆。
隗辛挨個翻看網友們發的圖片,接著點進他們的主頁,看他們的所在地。然後再把那些圖片保存下來,打算等回家摳細節分析分析。
和同事一起開槍的警察迪倫一邊開槍一邊震驚地說:「F**K!F**K!」
如果黑海市的幻影也出現在了第一世界的城市上空,那麼情況就相當嚴峻了。
隗辛壓下焦躁的情緒,恢復到冷靜狀態。
元潞頓了頓,艱難地說:「那些都是第二世界真實存在的城市,我看見了我所在城市的幻影……郁奇文和謝甘青也是。」
他臉上逐漸浮現出古怪的神色。
但是有的網友發出的照片最早是在五點多,隗辛甚至看到一位在國外的留學生也發了圖片,她那裡並不是m.hetubook.com.com傍晚,而是大白天。隗辛有意搜索定位在國外的網友發布的圖片,最後發現了一個無比驚悚的事實——全球各個地區差不多在兩個半小時內先後出現了海市蜃樓的幻影。
他坐下想喘口氣,這時衣服口袋裡發出輕微的震動聲,他以為是女兒要他報平安,就拿出了手機,結果看到手機上收到了一條郵件。
隗辛感受到了壓迫感。
「遊戲規則更新。」
那些灰黑色的建築幻影中纏繞著霓虹燈,絢麗如北極光,可惜圖片拍攝的時候是傍晚,有些色彩難以分辨。不過從現有的圖片來看,海市蜃樓中的幻影城市的確是第二世界的風格。
他一個人殺了在貧民窟盤踞多年的十五人幫派,最後逃走了。
砰的一聲槍響,嫌疑人應聲倒地。
果不其然,論壇已經炸開鍋了,不斷有人發帖認出了自己所在的城市,城市幻影的降臨是全球性的,影響範圍大到不可思議,連普通人都看到了這些幻影。
首樓:第一世界的普通人可以通過殺死玩家,強制獲得進入第二世界的資格。
她收起手機快步跑回家,一回到家就掏出手機繼續對比圖片。
終於,隗辛找到了。
「有什麼規律嗎?」隗辛連忙追問。
在第二世界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天,她已經學會了如何控制情緒,就好比她的腦袋裡面有一個隱形的開關,在她強制自己保持鎮定的時候,情緒開關就會生效,將不該出現的情緒關回腦海深處。
「我覺得……是融合,互相滲透,或者說入侵?」隗辛說,「可以預見到不久的將來,兩個世界間的相互影響作用將越來越大。」
隗辛跑進地鐵,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趕。
現在她頭頂壓下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一座城市……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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