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什麼我的大總管，灰豆芽你在說什麼你自己真的明白？

耳中還嗡嗡迴響，高德放下電話，心頭一個勁的打鼓，女皇要召見他？

找來鋼針插入縫隙，將錶盤撬出來，錶盤之下的景象讓高德眼瞳緊縮。

你這啥邏輯，該安撫的不是我妹么？

「好了，就為了叫他過來，把我整整一個月的火氣都勾出來了！」

戶民證等於大明的身份證，只是各地形制名稱都不一樣。上面的姓名住址必然是洗白了的，高德就懶得查證了。

高德沒多大興趣，抱著看個究竟的心態打開錶殼。錶盤果然是遠海計時制，還在咔噠咔噠走著。看錶殼和錶盤沒多少特殊標識，就是塊普通的遠海懷錶。

這懷錶的厚度跟重量有些不協調，似乎輕了許多，而且拿在手上還有隱隱熱度。從沈澤身上撿起懷錶那會還很燙，當時以為是惡魔之力的影響，不至於到現在還沒消退吧？

「魂魄當然是能燒的啊，尤其是擁有純粹凡人之力的魂魄。」老古搖頭笑著高德的無知，「歷代皇帝坐在社稷之座上，就是在燒他們的魂魄。皇帝起碼都是傳奇，若是安安生生過日子，活到兩百歲都沒問題。可大多數皇帝都是五六十歲壽終，先皇能活到九十多和-圖-書，已經極為罕見。」

一堆零碎擺在卧室的桌子上，有一塊偽裝成手鏡的混沌之鱗，一塊懷錶，一支手電筒，還有個錢包，裏面是戶民證、金盛惠的存票以及若干張面值不等的金龍票。

現在只有在王子赫和沈澤的記憶碎片里去翻，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東西。找不到的話，要麼獲得暗手的進一步信任了解這些事情，要麼只能設法抓個高階塔下人來審問了。

正準備放一邊，手又停下了。

「給我滾到乾明殿來！馬上！」

「可身子一樣啊，」女皇還在講歪理，「而且都做過了，不是說做過的男女會有默契，哪怕變了模樣都會彼此感應到嗎？」

說起來高德領著兩份俸祿還有份爵金，到現在手裡卻沒多少金龍。他陞官太快，百戶的薪俸才領兩個月，馬上又要領千戶乃至鎮撫使的薪俸了。因為馴象所緊急擴充，撥款沒那麼快到賬上，高德不得不自掏腰包周轉，剛領到的薪俸變成了一張張借條還塞在他的口袋裡。在羽林衛四家分贓的時候，別看他面上大度，其實腸子都絞得快出血了。

「當然啦，現在的女皇應該不只活到先皇那歲數，她要強大得多。只要不是長時間坐在社稷之座和圖書上燒魂魄，損耗並不是太明顯，說不定女皇在位能超過百年呢。」

「是魔石在現世存在的另一種狀態，」看著還在冉冉冒煙的黑灰，老古得出了比較清晰的結論。「比之前的魔石更接近灰境里的形態，還在暗燃，應該是這種形態正在瓦解。」

抽離感知進入超脫視野，最初沒發現什麼。打開錶殼再看，高德心中咯噔一跳，隱隱的漆黑煙氣正從錶殼與錶盤的縫隙間溢出，極為稀薄，不仔細看壓根注意不到。

高德將其他東西嘩啦掃進抽屜鎖好，帶著懷錶直奔老古的倉庫。

還要跟老古討論，通話器響了，毛絨絨在那頭用末日降臨的驚恐腔調大叫：「遠坂總管把辦公室電話打爆了都沒人接，氣得把你妹罵了個狗血淋頭，你還不趕緊回來安撫你的大總管！」

「會不會是在現世里用什麼方法點燃了魂魄，然後靠著魂魄的關聯，用那種火焰打通灰境與現世的隔閡，讓魔石流入到現世里？」

手電筒跟何老頭曾經用過的光劍差不多，高德也沒貿然激活，準備等用王無敵身份活動時再做嘗試。

老古開起了腦洞，「再用這樣的魂焰裹住另一個被魔石束縛的魂魄，只要燒的是其他人的魔石，另一個魂魄就和*圖*書不會被燒灼。同時這樣的魂焰會隔絕被封印在魔石中的魂魄，即便損傷甚至銷毀，也傷不到本體，禁制也就失去了意義。」

「陛下！」遠坂愛氣結，「現在你是陛下不是麗，聲音都不一樣，哪會認得你？」

乾明殿後殿，遠坂愛丟了通話器，氣咻咻的盯著女皇，「陛下你說吧，該怎麼補償我？」

混沌之鱗自然是金錢龜那幫人所在的灰境鑰匙，鑒於沈澤死得明明白白，這把鑰匙不是進不去灰境，就是進去后掉進早布置好的陷阱里，高德決定暫時不理會。

這是高德從沈澤身上搜刮來的遺物，他可沒幹脆利落到不搜刮屍體就交給北山。

遠坂愛最後一句才提到正事，竟是要他去乾明殿！

「是魔石……」

「社稷之座本身就是件灰器，不僅直接連通了混沌，還能將皇帝的魂魄當做薪柴燃燒壓制混沌之力。」老古再道，「應該有其他的灰器，或者是黑器可以點燃魂魄，然後丟在這個偽裝成懷錶的容器里，以魔石為燃料長時間暗燒。」

「大人之前提到，魔人正式加入某種魔塔時，會將一部分魂魄通過魔石封印在魔塔里。」老古推測著，「這種禁制應該很有效，讓魔人沒辦法隨意跳槽。不過萬事也沒ｈｔｔｐs://m•hｅｔubook•ｃｏm•com有絕對，肯定有相應的方法消除……至少是暫時壓制這種禁制，現在我們看到的，應該就是這樣的方法。」

也罷，這筆錢依舊只能用王無敵的身份搞出來了。

跟高德猜想的一樣，沈澤就是靠這種辦法叛變了暗手，或者說是金錢龜就靠這個辦法脅迫沈澤叛變。

最後是那塊懷錶，這種必然是模械製造的計時器物在震旦很少，基本都是遠海那邊過來的舶來品。對高德來說並不珍稀，當初只是百戶的時候，隨著飛魚服發下來的賞賜物里就有金銀懷錶。不過御賜懷錶的錶盤按十二時辰和一百刻的震旦時制劃分，高德用著頗不習慣，又不是經常在外面跑，也就懶得揣身上。

還以為皇帝坐上社稷之座只是損耗壽命那麼簡單，原本真正的原因是在直接燒魂魄！

還缺乏很多細節，讓老古的腦洞難以完善成型，但大致的原理該是如此了。而要搞清楚細節，就得找到願意說清楚這些事情的魔人，還得是至少有何老頭那種位階的塔下人。

「再瞅瞅，」女皇卻沒理會她，還在擺弄掛了珠簾的鳳冠，「確定真的看不出來？」

高德滿腦子懵逼，趕回辦公室給遠坂愛打過去，自然被盛怒的對方咆哮了一番。

金盛惠的存單里和-圖-書有三千五百金龍，這可不是筆小數目，幾乎兩倍於他的月俸。由此高德對那十來張總值兩百多的金龍票失去了興趣，花了點心思琢磨怎麼取出來。可惜這是張記名存單，得沈澤親自去取。他即便能用偽殼易容成沈澤，身材卻偽裝不了。金盛惠的記名存單不僅有惟妙惟肖的人像識別，還有身材等細節的描述。

老古也很激動，戴著裝了放大鏡片的眼鏡，仔細觀察在他手裡宛如豌豆的懷錶。

這個腦洞聽起來合理，卻引出了更大的疑問，所謂的能點燃魂魄的東西是什麼？魂魄居然還能燒嗎？

高德不由深深抽了口涼氣，對歷代皇帝以及現在的女皇又多了絲尊敬與欽佩，坐上去燃燒自己魂魄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

沒錯，這種煙氣沒有任何味道，跟惡魔軀殼消散時冒出的黑煙幾乎是一樣的。

「你在聖山看了多少不該看的書啊？」遠坂愛撫額哀嘆。

高德又開始後悔了，當初對何老頭別下手那麼狠，留給他更多時間交代遺言的話，或許還能搞清楚一些細節。

高德覺得搞清楚這事至關重要，說不定就是破解灰境魔塔奧秘的關鍵一步。

下面還有層空間，散落著顆顆細小的黑灰，正散逸出稀薄煙氣，乍看跟何老頭從胸膛里挖出的魔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