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高德提議讓小麗帶著他飛到西嶺，小麗說做就做，當時就拎著他上了天。當然大多數時候還是高德把小麗當做人形飛劍，抱著飛的。結果傍晚就到了地頭，算起來時速超過了兩倍音速。
「為什麼不阻止我呢？」高德又問，他真正好奇的是這個。姚婆婆和聖山長老既然認定這條路是錯誤的，就該攔住他啊。
金屬柱仍然是渾然一體，看不到任何縫隙，更找不到門。在挖掘的過程中又跳出了十來部戰甲傀儡，靠著控制了戰甲的紫綃，倒沒再出任何問題，盡數變作失去了活力的機械。
「所以就騎虎難下了，乾脆讓我在扶桑那邊折騰。」高德明了的失笑，凡人眼裡的聖山是無比神聖的，沒想到其實也是幫……棒槌。
高德前來讓老古鬆了口長氣，不僅戰甲，控制室的秘密應該也能徹底揭曉。不過想到自己過來后一事無成，做的也就是個工頭的事情，還是愧疚不已。
目光轉到銀白金屬柱，她微微點頭：「果然是仙洲人的遺存。」
正尋思著，纖纖柔手握住了他的手，小麗關切的問：「又在琢磨什麼事？我也就這幾天空閑，有什麼事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幫幫你。」
跟著老古出了大坑，走向鐵架山下用石磚建起的倉庫，小麗又在向高德遞眼色。
「呃……」
當然不是那方面的主意，高德還沒作死到那個程度。
「我也挺奇怪的。」高德苦笑：「仙洲人就是聖山的前身，搞清楚仙洲人的由來，發掘出更強大或者更有價值的技術，不是更有利於我們抵禦混沌嗎？怎麼感覺你們對仙洲人的事情有些忌諱，都不願深究的樣子。」
見高德滿臉懵逼完全沒領會的樣子，小麗湊近了咬耳朵：「那個叫紫綃的小妹妹呢？」
這時候是傍晚，晚霞還沒散盡，月亮已經升空，老古即便穿著全套的防護服，也在瑟瑟發抖。等他感覺這股讓他發抖的力量不只是灰器噪音和不安內心的時候，兩個身m.hetubook.com.com影自天而降，輕飄飄的落在他身前。其中那個素白身影盪出的波動，讓他抖得更厲害，乾脆跪在了地上。
「倒是莫離……女皇那邊，朝堂上是沒什麼反對之聲，就是軍方、地方還有民眾想法很多，當然想法最多的就是血塔會海塔會那些魔人了。尤其是軍方，朱大都督就對化魂衛要在各衛設化魂所不滿，認為這是化魂衛在侵奪兵權。」
「那麼麗德號是意外呢，還是計劃中的呢？」高德舉一反三，想到了自己挖出來的上古戰艦。
這話出口才拍拍額頭，之前小麗說過了，從姚婆婆到聖山長老，其實是反對深挖仙洲人遺迹的。按聖山的說法，即便是強大到擁有上古戰艦那種神器的仙洲人，最終還是覆滅了。如果深挖仙洲人的事迹和遺物，只會招致禍患。
遠坂愛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她接受了聖山的冰雪神靈之力，卻還是點燃了魂火，以神靈之力為燃燒，轉變成了提燈人。
小麗微微蹙眉：「你為什麼會對仙洲人的事情那麼上心呢？」
看向錯愕的高德，小麗掩嘴低笑：「至於你在西嶺那邊挖出來的東西，那麼大個頭的廣播塔已經挖出來了，總不成還填回去。別說我和師傅，就連長老們也都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來歷，有什麼用處。等到搞清楚了，就能知道凡人能不能用，不能用的話就順手收回去唄。」
蓋興老將的請求在朝堂上引發了新的爭議，不過老將軍願意交卸朝廷軍職，空出了靖海衛都指揮使這個炙手可熱的位置，朝臣們很快達成了一致。女皇也順水推舟，把蓋興轄下的大將軍府一併交給了高德，讓化魂衛的真正總部麗德號有了充足的人力資源。
「阻止得了你，卻阻止不住天下的魔人啊。」小麗悠悠的道：「而且聖山主動做這些是錯的，但是其他人做，不管是魔人還是凡人，就與聖山無關了。你看魔人每年挖出那麼多模械，不少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與仙洲人有關，聖山不就假裝看不出來，當做尋常模械回收了么。」
「軍方這邊就暫緩吧，先只管扶桑那邊的靖海衛。」高德也沒想過馬上就讓化魂衛「布火天下」，阻力明顯的方向就先放放。
那股帶來了如凜冽寒潮之聲的波動驟然消失，甚至連著日光月光的噪音都消去了大半，老古如釋重負的長嘆，趕緊行禮道謝。
高德背心出汗，走之前他悄悄給紫綃傳了信息，讓她暫時避開，這會應該躲起來了。
小麗雖與遠坂愛不同，但本質上該是相通的。據遠坂愛說，到現在小麗、女皇還有姚婆婆都還沒有察覺她的變化，或者是知道了但裝作不知道，這說明聖山對自高德而起的這股魂火併不是特別警惕和忌諱。
本以為小麗提到紫綃只是開開玩笑，沒想到她還真的想見見紫綃。至於見面之後的發展，不管是看出自己跟紫綃的異常關聯，還是追問紫綃跟自己的關聯，結果都讓高德不敢細想。
現在扶桑和西嶺兩地，都由女皇宣布為魔事禁地，由化魂衛主掌軍政，限時平定，而後再交還給朝廷。
「你便是老古吧？」脆亮嗓音說著，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忘了你的情況特殊，沒注意收斂力量。」
「還想金屋藏嬌嗎？」
「前不久不是說當了東海總督，再是東海提督嗎？」大個頭對狂飆般的形勢還沒什麼認知，「怎麼現在又成閻王……哦，燕王了，還建了個化魂衛。化魂衛……哎，這是要跟刑天的廟陵衛看齊呢。還讓我當什麼千戶，我哪管得了什麼事啊。」
紫綃縮在房間里瑟瑟發抖，老古則在大坑前撓頭不解。
高德雖然說得委婉隱晦，她卻聽了出來，麗對自己恐怕沒什麼好感，最好還是找借口躲起來。至於高德跟自己之間的特殊關聯，更是絕對不能告訴麗。
「之前聖山知道了戰艦的真正來歷，也很意外。」她接著說：「這可是樁絕大的秘辛，和-圖-書巴托的義思達戰艦，竟然還是仙洲人所制。看來巴托跟震旦的起源，並不像長老們想的那樣並沒多少關聯。」
「本來是計劃中的，結果卻有些意外。」小麗嘆氣：「長老們抱著的心思也是看看當年郭瑞德留在震旦的東西，到現在還有沒有變化，沒想到你竟然把它激活了，還跟它綁定了。」
「先等等……」
「跟麗德號的艦橋柱子差不多呢。」原來她是拿麗德號比較。
遠坂愛去高家小院傳旨之前，高德建化魂衛的消息就已經廣傳天下。如高德所料，只要他退出朝堂，去管了人人皆道晦氣的死事，人們就不再把他算作大明臣子，而是近於廟陵衛的聖山勢力。而後女皇封他為燕王的消息再傳出去，再扣了個「閻王」的諧音，更強化了這個印象，以至於朝堂沒有半點反對之聲。甚至有幾個年輕氣盛不知就裡的御史，反而上書替高德喊冤，說死事豈有讓天子近臣去管的道理，這不是朝堂善待功臣之道。
化魂衛面上的事務交給了邵皓，從總部各司所到地方分所的建立和運轉，這會是漫長而艱巨的任務。現在高德還沒定下決心，到底是趕回扶桑等著惡魔艦隊露面，還是趕去西嶺揭開仙洲人廣播塔的秘密。
這讓高德無比羡慕也無比期待，他現在缺的就是能日行萬里的工具，聖山不可能給他，若是在仙洲人遺迹里找出來，聖山就管不著了。
聖山雖然失落了許多資料，但必然還留了些東西。加上魔人數百年來挖出的東西，以及報告的遺存，讓她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本是異族們翹首仰望的紫綃，這會也難以言語。她匆匆忙忙找到老古，交代了高德要來的消息后，就帶著姐妹們回山腳下石堡營地躲起來了。
高德自然不在意什麼名聲，燕王也好閻王也好，能讓自己這波人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同時可以繼續在這條路上走下去，這才他真正的目的。靠著女皇、小麗跟姚婆婆的支持，目標終於實現，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oｍ•com他可以放開手腳幹下去了。當然遠坂愛也出了大力，而女皇順手把高苗封了個郡主，就讓高德有些不安了，只能歸於女皇對高苗的喜愛吧。
這便是與女皇同為聖山之女，如今大家都稱呼為「聖山冰女」的麗了。
高德打了個寒噤，趕緊轉移話題。「聖山那邊，真的對我主管死事沒什麼說法嗎？」
「帶你去西嶺？」
小麗仰望巨大的鐵架山，即便是見多識廣的聖山之女，也異常驚奇。
可惜，高德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麗跟著，聖山之女麗。
「試試吧。」高德也沒十成把握，雖然提示說了自己過來就能激活許可權，可誰知道還會不會有沒列出來的其他限制呢。
他是想試探下小麗對魂火的態度，看有沒有機會讓小麗也接受魂火。
老古仰望如山般的巨大鐵架，下方是像是高塔般的銀白金屬柱。現在已經挖到了上百米深，越往下挖，金屬柱越粗，現在有四五十米，都快成擎天之柱了。
「東西都放在這邊的倉庫里。」老古趕緊帶路。
「那麼……去嗎？」他再問小麗，「去瞅瞅沒什麼害處嘛，真有什麼問題，你提前發現，也可以早點讓聖山接手，我是不想再陷在西嶺那邊了。」
女皇和朝臣們是不明白，高德卻清楚，這是蓋興老將被麗德號征服，不願再與大明那些破爛戰艦為伍了。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只有跟著高德魂，才能繼續待在麗德號上，乃至爭取到成為提燈人，當上麗德號正式艦員的機會。
這段時間除了繼續挖該是廣播塔控制室的金屬柱之外，老古的精力都放在研究那些戰甲傀儡上面。可惜到現在他的研究都還沒超出高德給他的提示，而除了紫綃之外，也再沒有任何人能激活戰甲，這讓他頗為挫敗。
「沒有。」小麗很乾脆的說：「我師傅的態度就是聖山的態度，你別老是擔心這個。師傅還說了，其實聖山早該做這樣的事情了。全靠大明朝廷應對混沌對現世的滲https://www.hetubook.com.com
透，的確力有未逮。現在你這樣的跳出來，還並不牽扯聖山的根本力量，是最合適的。」
你們聖山還真是狡詐啊……
她再看高德，目光里滿是星星。「你真能打開？」
「賠償？」
「去啊，為什麼不去？」小麗握緊了他的手：「順帶看看你養在那裡的嬌娃。」
其間還有件事出乎朝堂所料，那就是東海大將軍蓋興通過特別渠道（其實就是灰境）得知此事，花了兩天一夜趕回中京，自請交卸大將軍之職，也加入化魂衛。
說到這個，小麗給高德遞了道眼神，含著明顯的親昵，自然是讚許他給上古戰艦取的這個名字。
小麗倒是很慎重，「先看看戰甲傀儡，說不定能跟聖山的收藏對照，搞清楚更多情況。」
高德齜牙，絕對不是那麼回事！
哎喲，都忘了身邊還有個萬里之遙轉瞬而至的仙子！
高德過來自然是大好消息，她已經很久沒跟這個引導自己走上人生新路的「導師」面對面相見了。雖然時不時的對方會降臨到身體里，那種心靈觸碰的感覺比當面相見還要親密，可凡人終究是靠皮囊認識和感受的，她總不可能把自己的手當高德的手緊緊相握。
西嶺，王鱗蜥族的領地里，多了座頂天立地的鋼鐵之山。夾在雪山之間的灰黑金屬山如道天牆，震懾得當地蜥族以及慕名來觀光的異族們難以言語。
小麗轉開臉，語氣變冷：「這事我不在乎真相，只在乎態度。」
……
問題是，知道這事的已經不只她和她的姐妹了，連老古和孟武都知道得很清楚。
小麗嫣然一笑，「好呀，這兩天我還有空閑。」
「喔……」
這絕對不是靠肉身力量辦到的，也不是單純的飛行器，否則這麼高的速度，高德跟小麗早就在天上燒成了飛灰。小麗身上有飛行器，那是只有她能驅動的特殊白器。不僅能讓她日行萬里，還帶有護盾保護飛行者安全。按小麗的說法，女皇身上也有，當初在麗水門把戰車卷上天撕成碎片，也是靠了特殊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