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記憶

霍格沃茨禮堂一角,在鄧布利多講完歡迎辭后,年輕的菲利克斯不緊不慢地戴上手套,他的兩邊座位沒有人,這使得他很容易地站起身,從容地走到一個金髮男生面前。
尼克·勒梅不斷往前走,在一間辦公室里,他看到鄧布利多雙手交叉,面容嚴肅地問:「你為什麼執著于要來霍格沃茨任教呢?」
距離這裏不算遠,尼克·勒梅聽完菲利克斯在七年級課堂上說的話,他咂咂嘴:「奇迹的種子……」他琢磨了好半天。
菲利克斯一邊緩慢地摘下手套,一邊慢條斯理地說:「神聖28純血家族之一的沙菲克?高貴,榮耀……或許只是一坨渣滓,只會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偷襲,我猜,你們的血管里每一寸都流著骯髒的血液,我很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他把手套丟到金髮男生的臉上。
男巫出離地憤怒了,「你在搞什麼把戲?鄧布利多在哪兒,他想對純血家族下手了?」
一些話像是蠕蟲一般,不斷鑽進尼克·勒梅的耳朵里。
那是一間裝飾得富麗堂皇的房間,亮麗的綠色和銀色條紋的單人沙發上,坐著一個黑髮藍眸的年輕人。
「不,我享受這段經歷。」菲利克斯說。
……
甬道上——
老人笑著說:「你的膽子可真大,怪不得那個傲羅要抓你。」
「就到這裏吧,菲利克斯。」尼克·勒梅輕聲說,兩人回到了現實中。
「教授,」菲利克斯微微欠身,「如您所見,我想看看,這個家族的血是紅色的還是黑色的。」
……
但遺憾的是,他看不到結局,也看不清前路,只能寄希望於後來者。
斯內普的手因為憤怒而顫抖,他低聲說:「停止你無聊的復讎遊戲,鄧布利多已經插手了,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相信我,他會讓沙菲克家族付出代價。」
菲利克斯眨眨眼,同樣伸出了手,兩人的手彷彿握在了一起。
菲利克斯板著臉,就像是迎接一位惡客,他站在一塊深綠色的帷幕前,帷幕高高捲起,露出後面的高大門戶。
那是一封棕色的、用羊皮紙製作的信,一邊用墨綠色墨水寫著地址,另一邊上面有一塊蠟封和一個盾牌紋章,紋章中央是大寫的「H」字母,周圍圈著一頭獅子、一隻鷹、一隻獾和一條蛇。
「藍色代表著憂傷?」尼克盯著藍色的、泛著光點的雲團問。
菲利克斯表情高深莫測地說:「你會看到的,這不是你來的目的嗎。」
「索命咒……」
尼克微笑著說:「我不可能把鼻子貼在你的臉上,事無巨細地觀察你。儘管沒有說服力,但我還是想挽回你心中的一部分形象。」
「你趕上好時候了,要我說,早上兩年,你會被當做練習魔法的材料,我認識一位大人物,他有這個癖好。」
短髮男孩抬了抬手上的書,「等我看完這兩頁——」他突然抬起頭,眼睛發亮地看著前方,彷彿是在和尼克·勒梅對視。
「費力不討好,無需我做什麼,也堅持不了多少年了。」
「你還有這樣的魔法?真是令我驚訝。」他微笑著說,「我的準備用不上了。」
「很明顯,我被錄用了。」
天空彷彿被拉到了腳下,濃雲低垂——他們如同置身雲海,兩側是暗金色的雲團,從兩人站著的位置一直向前延伸、鋪疊,消失在不可知的盡hetubook.com.com頭裡。
「我持悲觀論調。」
「骯髒的泥巴種!斯萊特林的恥辱,別讓我看見你,我會一根一根捏碎你的骨頭……」
「但要是我忍不住主動朝高年級學生動手,就不在保護範圍內了,總要允許人家自保,對吧?所以很長一段時間他們一直在我耳邊喋喋不休,幼稚的很,只會耍嘴皮子,就像是嘮嘮叨叨、胡亂嚼舌的蒼蠅——其實對我沒什麼影響。」
「菲利克斯·海普!」斯內普大步從教授席上走過來,他低吼著:「你想做什麼?」
「另一個,滿身銀白色血液的那個。」
尼克·勒梅沒有說話,兩邊的黑色雲團還在折磨著他的耳朵——
浮雲匯聚,一個帶著幾分典雅感覺的男子,揚了揚手裡巴掌大的紙片,信誓旦旦地說:「菲利克斯,我會一直盯著的……」
尼克問:「這是你的面試?」
「西弗勒斯,我們都應該往前看。」畫面里的菲利克斯勸慰道。
「行行好,我都這麼說了,別讓我失望。」菲利克斯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嘲諷地說:「你可是沙菲克啊。」
「你想動手?我只是教給你做人的道理,渣滓在哪裡都是渣滓,泥巴種就是泥巴種,我有說錯嗎?大家來聽聽,我哪句話說錯了……」
「請進。」菲利克斯簡短而彬彬有禮地說,「我們從最近日子的記憶開始,如何?」
「唔,那我需要仔細數一數了。」菲利克斯不確定地說。
尼克·勒梅不作評述,點點頭,繼續往前走,他對細枝末節沒有興趣,而是把注意力放在那些能牽動情緒的翻湧的雲團上。
小巫師們瑟縮地躲在一旁,斯萊特林的學生冷眼旁觀,其他三個學院的人竊竊私語,嘈嘈雜雜。
對面的年輕人結結巴巴地說:「埃弗——埃弗里。」
一個家養小精靈突兀出現,下一秒一道紅光閃過,小精靈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
「很隱蔽的咒語,是不是?我從禁書區里翻到的……我今天過來,是正式地做一下自我介紹,雖然在去年暑假里就已經打過交道了,那個帕金森叫什麼來著?我記不太清了,他的臉腫成了南瓜,唔,咒語反彈。」
他囁嚅著說:「菲利克斯……」
整個四年級的記憶都是一片慘白色,無比地單調,到處都可以看到菲利克斯在各種無人角落裡練習咒語,千百個畫面共同構成了這一年的全部記憶。
菲利克斯慢悠悠追了上來,「您的動作可真不慢,咦?這是……」他看著畫面上的男孩,男孩淺藍色的眼睛眨啊眨,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朝他伸出手。
隨後他看著雲團中的菲利克斯,那個菲利克斯不客氣地說:「你是什麼家族來著?」
尼克·勒梅大步往前走,把各種惱人的聲音甩在後面,菲利克斯不緊不慢地跟著,「走慢點,我突然發現,找個人分享一下過去,這感覺還不賴……說實話,我厭倦了編造謊言,不過,很難找到恰當的人選。」
尼克若有所思地說:「所以,臭名昭著的小天狼星·布萊克是無辜的,而小矮星彼得才是背叛者?阿尼瑪格斯……唯一的疑問是赤膽忠心咒,但保密人是可以轉移的,也或許波特夫婦從一開始就騙了所有人。」
尼克·勒梅四處張望著,他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屋子hetubook•com.com裡的陳設,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幾百歲。
「菲利克斯,你不在乎嗎?」
「哦,謝謝關心。」
「你能忘掉過去嗎?」中年人說:「你能忘掉切斯特頓·埃弗里嗎?卡羅呢,諾特、帕金森、塞爾溫……還有沙菲克家族?」
「這是……?」
「我、我接……我——」金髮的沙菲克從座位上掉下來,渾身癱軟。
……
「你叫什麼名字?」這是剛剛入學的菲利克斯,他警惕地說。
在禁林的一個陰暗山洞,一道耀眼的綠光照亮了狹窄、潮濕的空間,露出一張綳得緊緊的臉。
……
跪伏在地上的帕金森族長的臉漲成了紫紅色,從憎恨、不甘、再到頹廢、恐懼,只需要兩分鐘時間。
「我接到霍格沃茨錄取信的那天。」
「情況特殊,我沒考慮那麼多,而且你看漏了,我的一位幽靈朋友阻止了我。」
但是下一刻,尼克·勒梅就否定了這個猜測,他看到五年級結束時,菲利克斯逐一拜訪了一些純血家族。
「菲利克斯·海普……你,你來做什麼!」他怒氣沖沖地吼道,「誰讓你進來的,這裏不歡迎你!」
菲利克斯不說話了,他跟著中年人碰杯。在將中年人帶回霍格沃茨的時候,菲利克斯盯著床上說著醉話的人,輕聲說:「所以我才感謝你,教授。」
尼克沒有回應這個不愉快的話題,繼續走了下去。他看到了四年級結束時,菲利克斯走出校門,頂著各種惡咒將襲擊他的人打翻在地。
鄧布利多走了過來,他沉聲說:「米勒娃,把沙菲克帶走,其他人——」他提高了音量,「由級長帶領,返回休息室。」
他們繼續往前走,一朵巨大的雲團不斷翻湧,帶出絲絲縷縷的朦朧雲霧,畫面逐漸清晰,那是五年級開學初,菲利克斯發起決鬥的記憶——
尼克在一處不斷涌動的地方停了下來,他好奇地問:「這裡是三把掃帚酒吧?」他看著畫面中的人,菲利克斯和一個鷹鉤鼻中年人坐在一起,中年人興味索然,一杯一杯地灌著自己,表情麻木。
菲利克斯解釋說:「碰巧趕上了,而且我確實想知道一位哲學教授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的。」
尼克·勒梅興趣盎然地看完了菲利克斯在巴黎大學公開課上發出的提問——當時菲利克斯用假設的方式,勾勒出魔法界的現狀,追問教授的看法。
「我很好,教授。」年輕的菲利克斯平靜地說,「比過往都好。」
菲利克斯有些尷尬,他說這話的時候可沒有想到會被正主抓住。
思維小屋。
「萬咒皆終,我也用過這個魔法……對不起,人老了,就是容易陷入無意義的回憶。」尼克感慨地說:「你怎麼看革新會這個組織?」
在另一個雲團前,尼克懷念地看著紐特·斯卡曼德,他的話變得多了起來:「我第一次見紐特的時候,他表現得十分木訥,不善言辭,可能現在也沒變……」他輕輕地說:「一轉眼過去了好多年。」
「是那位女士,我記得你叫她海蓮娜?」
尼克·勒梅不斷加快腳步,想越過這段道路,但這條路看起來格外地漫長,他回過頭,菲利克斯平靜地聽著,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這是?」
菲利克斯站起來,從男巫身邊經過,看著牆上掛著的畫像,「我來和圖書之前特意做了功課,你家裡還出過一位魔法部長,珀爾修斯·帕金森,執政期間試圖通過『與麻瓜通婚會被視為違法』這一議案,結果沒有成功。」
「年輕,有潛力,代表著未來。」
「你會去推動廢除保密法嗎?」
接下來道路兩旁的雲團再次變成了暗金色,他看到了更年輕的、上學期間的菲利克斯,六七年級的他走到哪裡都是一片敬畏的目光,人群中自動讓開一條道路,菲利克斯微笑著朝他們點頭。
「……詛咒你的名,詛咒你的血!」
「哦,天啊!」麥格教授匆匆跑過來,慌亂地說,斯萊特林餐桌上已經亂成一團。她憤怒地嚷嚷:「邪惡、卑鄙的、只會藏在陰溝里的傢伙!完全下作……無恥!」
「我想要的更多,」菲利克斯說,眼神中帶著奇異的光:「為什麼還要讓這個腐朽的家族繼續礙眼呢?」
幾十封吼叫信的聲音在禮堂里回蕩,交織在一起,反而讓人難以聽清,只能從隻言片語中聽到一些惡劣的詞語。
他們繼續往前走,聽到記憶中的菲利克斯對一個滿臉雀斑的男孩說「這是老鼠中的尼克·勒梅呀」的時候,尼克忍不住笑了,「奇妙的比喻。」
「哦,我是你的級長,切斯特頓,切斯特頓·埃弗里,記住這個姓氏,我希望你能尊稱我埃弗里級長,我們至少要相處三年,如果你沒有退學的話。」
尼克·勒梅堅持說:「不管怎麼說,你都不應該學習黑魔法,尤其是這麼小的年紀……」
即便其中一個人的腦袋變成了原來的兩倍大,也很難讓人心生同情——因為那個咒語是他自己發出來的。
金色的、輕飄飄的雲團如同棉花糖般漂浮著,折射出彩色的光芒。尼克·勒梅痴痴地盯著上面的畫面:
菲利克斯把玩著魔杖,沒有說話。
金髮男生早已身體僵硬,汗如雨下,潔白的手套黏在他的脖子上,又因為他的身體不斷顫抖而落在地上,沾上了灰塵。
在之後在密室里,尼克忍不住抱怨鄧布利多:「他的一些做法我不是很同意,不過……我不是他,不知道他是基於什麼理由做出的這個決定。」
尼克·勒梅問道:「這是誰?」
尼克·勒梅看著暗金雲團上的畫面,一邊是隆巴頓夫婦抱著納威,一邊是不敢置信的菲利克斯,他停止了說話。
兩人踏進去,站在一條長長的過道上,兩側是高大矗立的書架。書架上的每一件物品——書籍、手札、記憶球和零碎的雜物,都代表最真實的自己。
尼克瞭然地說:「是我狹隘了,人都是複雜的。」
「有些遺憾,是不是?這種思想只能保留在家族裡,無法被大眾所接受。」他的魔杖點在男巫的頭上。
「看起來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傑姆!」這個姓帕金森的男人低吼。
「呃……好吧。」
「是啊,據說挺好用,我花了不少心思才找到的。」菲利克斯語氣輕鬆地說。
所有信件被炸成了灰燼,菲利克斯面無表情地站起來,人群中自動分開一條道路。
……
「撲稜稜!」
接下來是一段比較長的道路,尼克除了對金色魔文球說了一句「有趣」,並沒有再作停留,直到他看到暑假里麻瓜會議上發生的一切。
菲利克斯注視著這扇門,它自動打開了,裏面影影綽綽,完和_圖_書全看不清楚內里的東西。門后是他的內心世界,藏著最深處的一切秘密和記憶。
幾十隻貓頭鷹盤旋在空空的長條餐桌上,只有年輕的菲利克斯背對著他們坐著,貓頭鷹丟下一封封紅色的信件,信件扭曲著張開大嘴,說著惡毒的話。
老人對菲利克斯的嘮叨置之不理,終於,他穿過了這片區域,淺淺的金色陽光出現了,一股巨大的喜悅包裹著他。
「乖一點,別再跳來跳去了,我答應過鄧布利多校長不追究。」
尼克·勒梅快步走過這一段,在一處不斷翻湧的暗金色雲團前停了下來,仔細端詳。畫面中只有菲利克斯一個人,他正安靜地坐在辦公室里,翻看著一疊羊皮紙,紙上的圖片讓他忍不住一陣皺眉。
「砰!」
他們繼續往前,一路走走停停,尼克·勒梅在菲利克斯追逐小天狼星、守護神驅逐攝魂怪上短暫停留,反而完整看完了菲利克斯在魔法部發表的演說。
甬道上,尼克·勒梅深深皺起了眉毛,數次開口,想說點什麼,但他什麼也沒說,接下來是漫長的灰色雲霧,一團團低矮的烏雲盤旋舞動,他們彷彿進入了一片深海,黑色礁石連著一個個漩渦,捲起大片海水和水霧。
尼克·勒梅心情惡劣地站在一朵龐大的黑雲前,黑雲散發著深沉的黑霧,如一隻張牙舞爪的巨獸,他似乎能聽到巨獸在咆哮,但一切都是他的錯覺,這是四年級開學初的畫面——
尼克嘆息地說:「我的想法和你一致,魔法界封閉得太久了,而外面日新月異……」
「不過之前發生了什麼?你看起來受到一些打擊……哦,我看到了,魔力暴動,這種方法……有些欠妥,但是……」
「是啊,年輕有潛力,代表著未來。」尼克喃喃地說。
「……可能不算。」
「你把我弟弟打進了醫院,親弟弟,我想給你一個教訓……可惜,斯內普教授警告了我,真遺憾,誰讓我比你高四個年級呢,你不會想動手打我吧,小泥巴種?你知道我是哪個家族的嗎?」
「真是善解人意。」尼克看著赫敏把一盆綠植放在堆滿書的方桌上,讓昏暗的左半邊空間多了一抹生機,他讚歎地說。
尼克搖搖頭,不贊成他的話:「不可饒恕咒會腐蝕心靈,即便是傲羅,也必須要定期接受心理輔導,何況你當時還是一個孩子。」
「薩拉查·斯萊特林放棄的道路,我撿起來看看。」
裝飾著金紋的壁爐發出一聲輕響,一個中年男巫從裏面走了出來,他看到了菲利克斯,眼神中露出驚訝和慌亂。
老人板著臉說:「我聽得出來,這是假話。」
「您需要我做什麼,海普先生?」
「菲利克斯·海普,」斯內普壓下心底的驚恐,他從自己年輕的學生眼中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我禁止你這樣做。」
「藉助其他人的智慧嗎?」老人說:「聰明的做法。」
「我上學時候的院長。」
他走過不算短的路,身上的衣服捲起了一絲雲霧,讓原本匯聚的畫面重新散落,「我只能告訴你,那個人的代號是大腳板……」
「你對保密法怎麼看?」老人問道。
尼克·勒梅輕聲說:「我就說帕金森家族這些年一直很消停,過去他們可是很激進的。」他好奇地問:「近些年突然消沉的家族,都和你有關?」
尼克點m.hetubook.com.com點頭,他面前的雲團已經悄無聲息地變成了海藍色,這是菲利克斯畢業三年裡的記憶,老人笑著說:「和我眼睛的顏色一樣。」在這裏,他看到了菲利克斯更真實的一面,像是一位真正的普通人在一家科技公司里工作,生活,「真是令我驚訝。」尼克說。
暗金色的雲團糾纏舒捲,一幅幅畫面和說話聲出現。
「你沒事吧,海普?」她小心翼翼地說,手搭在菲利克斯的肩膀上,像是觸電一般彈開了。
「他幫過你?」
……
他轉換話題、歡快地說:「別看我是老古董,我的一個安全屋就大搖大擺地放在麻瓜社區里,沒用任何魔法——那會讓各種現代化電器失靈,冰箱、空調、烤箱……還有家用遊戲機,你知道這個嗎,佩雷納爾很喜歡……我還有一個身份,神秘學研究專家!」
又一處雲團,尼克勒梅問:「這個小姑娘是誰?」
「沒錯。」
年輕人溫和地說:「我覺得有必要來拜訪一下,針對我們之間的分歧。」
「是嗎。」菲利克斯嘟囔著。
「是因為沙菲克家族離開英國?沒有後顧之憂?」老人心想。
「我其實還算幸運,」菲利克斯笑了起來,「和我同年級的打不過我,高年級的限於校規只能幹看著,畢竟,當時的懲罰還是蠻嚴厲的……」
「赫敏·格蘭傑,我在古代魔文課上的助手。」菲利克斯解釋說。
「我家裡有裝家養小精靈的罐子,大小剛剛好。」
一個黑色短髮的小男孩坐在院子里,安靜地看著一本書,院子里還有十幾個男孩、女孩,他們嬉笑打鬧著,四個半大孩子圍著一個簡易的籃球框揮灑汗水。
逆著光線,只能看到思維小屋的光亮,菲利克斯和尼克·勒梅的臉隱在黑暗裡,隨後,屬於菲利克斯的身影揮動手臂,過道上風起雲湧,書架扭曲著變成大量厚重的雲團,層層疊疊,佔據了原來的位置。
「菲利克斯……」尼克·勒梅搖搖頭,他是懷有愧疚心的,有些事他誰也沒有透露,連鄧布利多都沒有——他看到了半個預言,這個世界即將再一次面臨變革,比過往的一切都更具衝擊。
菲利克斯平靜地說:「你早該想到的,跳過了一些關鍵的內容。」
……
一隻貓頭鷹落在了男孩手上,嘴裏叼著一封信。
「嘿,小菲利克斯,跟我們一塊玩兒啊!」
在這之前的一年,是菲利克斯遊歷世界的經歷,尼克·勒梅眨眨眼,看著菲利克斯穿梭在不同國家的黑市裡,挑選、交換各種魔法物品和手札,和他打交道的大部分是遊走在灰色地帶的黑巫師,搶劫、戰鬥、反擊、布置陷阱……
「你聽過不可饒恕咒嗎?鑽心剜骨,鑽心剜骨!」接下來是一陣刺耳的笑聲。
尼克·勒梅盯著一副不斷翻湧的暗金色雲團,他猜測,如果雲團的顏色代表著情緒,那當時的菲利克斯一定是愉悅的,復讎的愉悅——
他只能看到那個年輕人的鞋子。
記憶甬道上,菲利克斯詢問道:「你有什麼見解嗎,尼克?覺得我很過分?」
尼克·勒梅好奇地問:「這是剛剛、剛剛那位教授提到的埃弗里?」看菲利克斯點頭,他忍不住問:「他做了什麼?」
但緊接著,他的身體僵硬了,如同一個傾斜的石像,他的視線不斷下移,直到最後,他發現自己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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