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弗立維支支吾吾地說，「你也是決鬥俱樂部的常規教授之一，不是嗎？你應該知道，黑魔法防禦術一向是學生們的短板，幸虧有決鬥俱樂部可以補上一部分的缺失。」
……
哈利來不及思考城堡里為什麼突然出現攝魂怪，他充滿期待地看著自己的守護神，無比確信它會像以往那樣，再一次為他立功。
學校禮堂。
一個七年級學生喊道，一隻銀色的豹子沖了上來，被『攝魂怪』一巴掌扇飛，獲得自由的皮皮鬼立刻鑽進牆裡，消失不見。
「我這就離開。」幽靈趕忙說，他可不想招惹盛怒中的獅子，這種狀態下的麥格，連鄧布利多也是照訓不誤，他「嗖」的一聲消失不見了。
「對了，」一個幽靈問，「皮皮鬼的照片你們誰還留著？」
「皮皮鬼被拎在手裡？天哪！」
他補充道：「考核的目的不是為了打分，而是讓他們能真正掌握這些咒語，所以我認為，考核時間要儘可能地靈活，而且不能有次數的限制。」
「呼神護衛！」
「看上去是個狠角色。」赫奇帕奇的幽靈胖修士歡快地說，「真好，就得有人治治皮皮鬼。」
學生們走進洞穴般深邃的門廳里，藉助高高掛在牆壁上的火把，甩著身上的雨水。
麥格教授匆匆跑了過來，頭上的尖頂帽都歪了，她憤怒地喊道：「皮皮鬼，你又在搗什麼鬼？」但是眼前的景象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她眨了眨眼，看著現場。
「魔咒課和黑魔法防禦術，雖然都教咒語，但側重完全不同。我教的是一般實用型魔法，當然也包括各種基本功，而那些決鬥上能用上的攻擊性咒語和防禦性咒語，基本都歸在黑魔法防禦術的範疇……」
「天哪，」羅恩說道，使勁晃了晃腦袋，把水珠灑得到處都是，「簡直是落湯雞。」
所以有的學生七年下來，會驚奇地發現，自己聽過七堂相同內容的課——來自七
和_圖_書個不同的教授。
腦子呢？
菲利克斯輕輕點頭，「我的想法是，將這些咒語打散，分到各個年級。比如繳械咒，三年級學習、四年級考核就比較合適，而幻影移形，可能需要六年級學習、七年級考核。」
「盧平去年教得不錯。」麥格教授插話道。
「可是米勒娃，如果我們打算做點什麼，就必須考慮怎麼才能讓學生們接受。」弗立維尖聲說道。
「不對，那、那是攝、攝魂怪！」一個眼神特別差的學生尖叫道。
「是惡作劇雙胞胎、用扇子吹著皮皮鬼滿城堡跑的那張？」差點沒頭的尼克很感興趣地問，他露出滿足的笑容，「我有，用五個秘密換來的。」
空氣瞬間凝固了，學生們倒吸一口涼氣，身體顫抖著，亂作一團。
麥格教授停了下來，頭疼地說，很難想象這些學生中，會出現代表霍格沃茨的勇士，在一個多月後參加爭霸賽，為學校爭光。
菲利克斯也思考著自己接觸過的教授——既包括上學時遇到的，也包括工作時遇到的，坦白說，像洛哈特那種，已經是各種意義上的底線了。大部分人只是平庸，或者說不擅長教學生，他們往往把一個簡單的問題描述得雲里霧裡，讓小巫師們摸不著頭腦；或是完全從自身的經驗出發，自說自話，根本無法有效解決學生們遇到的麻煩。
「大人，這邊請——」皮皮鬼在空中翻著跟頭，點頭哈腰地引著一位陌生的幽靈來到禮堂，這個身材高大的幽靈把自己擋得嚴嚴實實，從斗篷下，只能看到一對銀色的、不帶感情的眼睛。
「如果我是你們，就會試著用咒語把身上的水分烘乾。」
「舉行一次觀賞會怎麼樣？」那個幽靈建議道。
弗立維思考一番，說道：「這主意倒是不錯，如果集中到最後一年考試，可能大部分學生都會一直拖著。西弗勒斯，你覺得呢？」
門廳m.hetubook.com.com里傳來一陣喧嘩聲，學生們的馬車停在門口，他們頂著大雨跑進城堡，嘰嘰喳喳鬧個不停，學校里立刻充滿了活潑的氣氛。
哈利默不作聲地擰著自己的袖子，擠出一大灘積水。他的鞋子、褲子也都浸滿了水，沉甸甸的拖著往下墜，頭髮濕噠噠地粘在頭上。
而他的老對頭——韋斯萊雙胞胎，趁機變出兩把扇子，輪流帶著皮皮鬼四處展覽，還差點成功舉辦一次晚會，可惜中途被麥格教授叫停了，不少小巫師和全體幽靈都對此表示十分遺憾。
身邊的幾人抬起頭，望著通向禮堂的大理石台階，在入口處，火光搖曳中，一個高大的身影背著禮堂的亮光，懸在半空，披著一件長斗篷，衣袂翻飛，銀色的眼睛十分冷漠。
「呃這是一個意外，抱歉，米勒娃，他們把我當做攝魂怪了……」
教授們都沉默了，心裏冒出一大串這些年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名字，一個個對號入座。
臨走前還誇張地大喊：「新幽靈和學生打起來了！新幽靈和學生打起來了！」
哈利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但是那個高大的『攝魂怪』伸出空閑的那隻手，一下子撐住了牡鹿角，他的守護神被迫停了下來。
麥格教授抿著嘴唇，鼻翼開闔，發出沉重的呼吸聲，這是她要爆發的前兆，一般伴隨著訓斥和扣分，二十分打底，外加數額不等的留堂，不過鑒於菲利克斯本身是教授，後面的就用不到了。
他遲疑了一下，試著組織語言說，「但我們都知道這門課是什麼樣子——每位教授的教學時間只有一年，我不否認鄧布利多已經儘可能地去找優秀的巫師來教這門課，但是優秀的巫師和優秀的教授是兩碼事。」
而且每個年級應該教什麼，教多少，大體上有什麼反饋，也都十分清晰。
而到了黑魔法防禦術……能照本宣科就已經算不錯了，像盧平這種為學生考慮
和*圖*書，並試著補足他們欠缺功課的教授，可謂少之又少。
「米勒娃，是我。」幽靈不得不開口，一個溫和的聲音說。眼見著攝魂怪竟然開口說話，這幅場景嚇得附近幾個學生抱成一團。
「他手裡拎著的是什麼？」更遠處，有人注意到了這裏的動靜。
「又來新人了嗎？」格蘭芬多學院的常駐幽靈——差點沒頭的尼克多愁善感地說。
「那、那是什麼——」跟他們坐同一輛馬車過來的納威喊道，一臉震驚。
大部分人還是按照自己的習慣，這裏講講，那裡講講。東一榔頭，西一棒槌。
「滋滋~」
「一個新生？」有人猜測著，可未免也太矮了吧，像是一個小蘿蔔頭。
麥格教授聽出了他的聲音，憋著火氣朝幽靈小聲嚷嚷：「菲利克斯·海普，假扮幽靈嚇唬學生，簡直不像話，我告訴你——」
「恰恰這門課的教授是最不穩定的，遇到一位好老師，就能多學點東西，要是碰到不合適的，或是不擅長教學的，就會把課堂弄得一團糟。」
斯內普在旁邊不屑地哼了一聲，這不是事實嗎，有什麼好討論的，他蜻蜓點水般地瞥了幾次角落裡的新幽靈，覺得和菲利克斯脫不開關係，那身光亮的斗篷看著實在眼熟。
菲利克斯尷尬地說，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有人指幽靈為攝魂怪，更離譜的是，哈利立刻就釋放守護神攻擊他。
「是啊，這話沒錯。」差點沒頭的尼克說，「自從血人巴羅走後……」他意味深長地看向四周，引來一片附和聲和對皮皮鬼劣跡斑斑的聲討。
皮皮鬼掙扎了兩下，沒掙脫，反而有節奏地搖搖晃晃，飄飄蕩蕩，一臉的無奈。
羅恩結結巴巴地說：「這、這難道是攝魂怪的首領？看它的身高，不是沒可能……」
而且這個幽靈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擺出一副高冷的姿態，讓飄過來搭話的差點沒頭的尼克訕訕而歸。
當時的圍觀者里，有人和_圖_書拍下了這幅盛景，後來照片就開始流傳開，引得不少人瘋搶，不過皮皮鬼恢復過來后，惱羞成怒，把大部分照片都搶走了。
大概一年多前，那時候還是菲利克斯入職的第一年，面對皮皮鬼的挑釁，他施展了一個混淆咒，讓皮皮鬼弄混了時間概念，誤以為自己剛剛誕生，無法處理學生們各種混亂的、調皮搗蛋的念頭，變得渾渾噩噩的。
麥格教授哼了一聲，她當然知道這點，只不過她對學生的期望太高了。
他是從城堡里誕生的靈，和一般幽靈相比，他的能力更強。尋常的幽靈只能輕微地干涉現實，而他則不同，真要較起真來，完全可以和學生們比比誰的力氣更大，就連摔跤也不在話下。
那段時間，哭泣的桃金娘穿梭在每個樓層的女生盥洗室，對每一個學生講述皮皮鬼欺負自己的惡行。
教師席上，菲利克斯和麥格教授聊著在校長辦公室里未竟的話題，弗立維中途加入進來，一起討論有哪些咒語適合放進「必須要掌握的範疇」。
「呼——神——護——衛！」哈利抽出魔杖，大喊。
幽靈一言不發，皮皮鬼轉身剛要離開，一隻銀色的大手從斗篷下探了出來，迅疾地揪住皮皮鬼的后脖頸，使勁抖了抖。
能讓他忌憚的，一是學校里的教授——作為學生們情緒的聚合體，皮皮鬼對教授的畏懼刻進了骨子裡，但同時，他又是調皮學生的代表，一貫能言善辯，他怕的其實是充滿威嚴感和正直的教授；
二是強大的、能對他造成影響的巫師，比如鄧布利多校長和菲利克斯·海普；
麥格教授嚴肅地說：「如果有可能，我更希望小巫師們能掌握全部知識，每一節課都很重要。」
矮小的皮皮鬼看著眼前身材高大的冷漠幽靈，低聲咒罵著，幽靈斗篷下的銀色眼睛突然看向他，皮皮鬼立刻堆滿了憨態可掬的笑容，不斷搓著手指。
禮堂內的幽靈們議論紛紛——
……
皮皮鬼笑和_圖_書容可掬地說：「那我就先不打擾您了，我還有事……為新生們準備了不少灌了水的氣球，您難道不想看看水球在可愛的小傢伙們頭頂上炸開嗎？」
按照慣例，一年級新生由海格帶著從湖上擺渡過去，而其餘年級的學生乘坐馬車，沿著小道走學校的正門。
赫敏渾身顫抖著，掏出魔杖試圖自救，「呼~護~呼神——護身——」
「沒錯！」弗立維眼睛一亮，「就是這樣！一位好的教授需要豐富的經驗，能了解學生碰到的各種難題……這個過程可能持續好幾年，但是對於這門課的教授來說，根本無法做到。」
三是幽靈中的另類，比如血人巴羅，以及——
麥格教授胸膛不斷起伏，瞥了一眼門廳里記錄學院分的沙漏，半晌，她嚴厲地對淋成落湯雞的人群說，「你們還等什麼，進禮堂，快點兒！」
「怎麼可能，他們應該還在湖上飄著呢，等等——」一個高年級學生瞪大了眼睛，「那是皮皮鬼！」
她打頭走進禮堂，身後跟著垂頭喪氣的學生，走起路來發出哐當哐當的水聲，留下一個個濕乎乎的腳印。
「自己學得好，不代表就能教給別人。」菲利克斯總結道。
菲利克斯也不說話了，他眼睛微微發亮，靜靜站在禮堂一角的幽靈突然活動起來，抓著皮皮鬼朝著門廳飛去。
這背後還隱藏著一個問題，就是這門課一直沒有合理的規劃。像是弗立維、麥格這種經驗豐富的教授，他們從一年級開始，一直教到畢業，對每個學生的特點都了如指掌，會針對性地給出指導。
他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鏡片確實有些模糊，但那麼大的守護神總不會看錯。
「我沒有意見，你們又沒把魔藥包括進去。」斯內普冷冷地說。
「我明白，」弗立維說，「還有貝爾比，他們都非常不錯，但是……」
銀光灑落鋪在地面，從他的魔杖中飛出一道銀色的影子，那是一隻牡鹿，矯健而無畏地躍向『攝魂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