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星空

「別煩我,你打亂我的思路了!」羅恩皺著眉頭說,他又一次勾畫失敗,半個魔文閃爍著消失不見。
「還能怎麼辦!」德拉科橫了羅恩一眼,冷冷地說:「當然是趕緊跑,等著被抓?警告你,要是被抓住了,別把我供出去——」
又是短暫的沉默,德拉科開口了,他的一雙眼睛閃閃發亮,「別裝了,韋斯萊。我們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誰也別說誰,你不想惹來麻煩吧?」
「這是馬爾福的回敬!」他惡狠狠地說。
「成了!」羅恩興奮地喊道,把一枚閃亮的魔文烙印在門上,門無聲地開了,可以看到裏面的光亮傾瀉出一條縫。他轉過頭,怒氣沖沖地說:「馬爾福,你要是再用命令的語氣跟我說話,我就——」
德拉科不耐煩地守在一邊,時不時打量周圍,側耳傾聽。
「你走吧,」羅恩低聲重複道,又像是剛剛驅趕洛麗絲夫人那樣,厭煩地沖德拉科連連擺手,另一隻手死死地攥著懷裡的瓶子,「快點兒,還等什麼!」
幾分鐘后——
再之後的景象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他看到了明亮的漩渦、密密麻麻由光點組成的大網……隨後他就掉了下來,比來時的速度快得多,之前看到的一切都在回溯,漩渦、星雲、星座、藍色星球、陸地和海洋,視線不斷拉近,直到他一頭栽進霍格沃茨古老的城堡里。
他不著調地想著,終於穿過這片亂石灘。在一塊平台上,一道金色的光圈熠熠生輝。
他竟然看到了海洋,羅恩瞪著眼睛,感覺自己在做夢,但這場夢是如此的清晰,想忘都忘不掉。他還看到了燈火通明的聚集區,心裏猜測是不是麻瓜們的城市,聽哈利說,hetubook.com.com像倫敦這種大城市,即便是在夜晚也亮著很多燈……
德拉科輕蔑地回過頭,臉上正中一拳,「你瘋了!?」他叫喊起來,舉起魔杖,但羅恩早瞄著呢,一個衝撞把他帶到地上,摔得德拉科眼冒金星。羅恩趁機又朝他可惡的臉上掄了兩拳,德拉科痛叫著,一腳把羅恩踢開。
他還看到了星座,他以前一直不理解這些星座的名字,覺得「大犬座」這類名字都是在胡扯,但他真的看到了宇宙深空中的一隻大犬,由無數顆星星組成,他甚至看到了大犬座最明亮的那顆——小天狼星。
「你給我等著,韋斯萊!」
一隻貓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它蹲在窗台上,沐浴著月光,用黃色的眼睛盯著他們。
羅恩心裏發慌,揣在懷裡的半瓶藥水一個勁兒地晃蕩,汗水立刻冒了出來。
「那是英國嗎?」
「該死的白鼬!」他怒聲說,轉過身大步朝七號教室的門走去,身後的德拉科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拖著長腔,用支使的口吻說:「快點,韋斯萊!你不會以為自己在上魔葯課吧?」
另一邊,羅恩把懷裡的藥水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朝德拉科猛撲了上去。
「什麼?」
「你不敢,馬爾福。」羅恩說,他緊張地瞥了一眼黑漆漆的走廊,那裡靜悄悄的,但他知道,費爾奇最多三分鐘就會出現,也許他現在已經被叫醒了,正呼哧帶喘地提著一隻煤油燈,滿面猙獰地趕過來。
「看什麼,韋斯萊?你想讓我給你念惡咒嗎?」德拉科說。
羅恩悶著頭再次衝過去,兩人扭打起來。手上的魔杖都掉了。
他看到了不斷變小的霍格莫德村莊,零星地hetubook.com•com亮著幾個光點,可能是用了海普教授的魔法燈?羅恩想著,但它們立刻消失了,他還在不斷地上升,下面的世界變成了大片大片的色塊,他努力分辨著,墨綠色的是森林,深褐色的是丘陵,藍色的……是海洋!
「按照俱樂部里的規矩,合作的時候不能使絆子。」
羅恩叫出聲來,氣喘吁吁,手裡握著一張金色的卡片。
「該死的馬爾福!竟然踢我,我忍你好久了!」
德拉科臉上的表情變得驚恐起來,忍不住後退兩步,把自己藏在陰影里。聲音越來越近了,他望望走廊,又望望全神貫注勾勒魔文的羅恩,思索著是不是要獨自開溜——
羅恩第一次審視著腳下的世界,審視著……一個藍色為主體的標準球體,它的一小半藏在陰影里,應該是黑夜,另一半十分明亮,可以看到陸地、海洋,以及輕飄飄的雲,這是白天。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點什麼,但他只是不斷遠離。
羅恩皺著眉毛,看到了很小的一塊陸地,或者說——島嶼,隔著一條狹長的海峽,才是龐大廣闊的土地。他感覺自己的某種思想被觸動了,但又不知道是什麼。只是繼續往上升——
「你走吧!」羅恩說。
「費爾奇?」羅恩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量不自覺地弱了下來,德拉科趁機掙脫束縛,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羅恩氣急敗壞地看著他。
時間過去了多久,十秒,還是三十秒?
「啊——」
過了差不多兩分鐘,遠處傳來爬樓梯的聲音,有人用興奮得發顫的口吻說話:「快到了嗎,我親愛的?他們來不及跑掉,我向你保證——」
霍格沃茨已經變成了指甲蓋那麼大,就連黑湖也m.hetubook.com.com十分渺小,彷彿他一口就能喝光,連綿的黑色群山映入眼帘,充斥著他的視野。
德拉科都走出幾步了,此刻卻停下來,用一種很驚奇的眼神看著他,灰色的眼珠轉動,一個奇怪的念頭浮上心頭。
羅恩吐出一口綠色粘稠的液體,把掛著肩膀上的蜘蛛腿撇到一邊,一個勁兒地嘟囔,「第十七撥……我倒想看看,還有幾次……為什麼會有十二條腿的蜘蛛……我敢打賭,海普教授的保護神奇生物課一定不及格……」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韋斯萊?」德拉科漫不經心地說道。
隨後,他穿過了厚厚的雲層,擔心自己會被凍死。突然眼前一亮,金色的曦光照耀在潔白的雲團上,映出一片金燦燦的霞光。這是日出嗎?
他的視野無限拔高,好像變成了一隻幽靈,最先看到了黑色懸空大門,然後是馬爾福,最後看清了整個寬敞的七號教室。但這不是終點,他看到了城堡里縱橫交錯的走廊,隨後他穿過一層層天花板,不斷上升,很快,整個霍格沃茨城堡在他眼中變成了一隻火柴盒。
羅恩一把推開德拉科,讓他的魔杖偏開,咒語打在牆上——
羅恩滿臉痴迷地看著平台上的金色光芒,裏面似乎有什麼東西。他忍不住伸出手,在觸碰到卡片的一瞬間,他整個人變得呆呆傻傻起來——
「走開——快走開,你這隻蠢貓!」羅恩立刻急了,他低聲驅趕著,朝它不停揮手。
等了一會兒,德拉科坐不住了,湊過來催促他,「你在耍什麼把戲,等著費爾奇或者巡夜的教授把我們一鍋端嗎?」
「你幹什麼?」羅恩生氣地說。
「不知道早飯有沒有雞腿?我可不想喝粥和*圖*書……」
羅恩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不顧一切,對準馬爾福那張臉念惡咒,但他忍住了,魔杖在空氣中比劃,試圖勾勒出一枚魔文。但他現在根本靜不下心來,接連失敗了兩次。
一根魔杖探了出來,杖尖閃爍著紅光。
七號教室內明亮的光線一時間照得他有點兒眼暈,他把耳朵貼在冰冷的門上,努力聽著外面的動靜。不知道是不是施了法的緣故,他此時聽不到一點聲音。
德拉科冷笑一聲,走過來幾步,倚靠在洛麗絲夫人剛剛站著的那個窗沿上,慢條斯理地說:「那我們就這麼等著,等費爾奇過來,怎麼樣?」
然而洛麗絲夫人高傲地瞥了他一眼,它柔順光滑的灰色皮毛在月光下泛著銀光,視線越過羅恩,看到了他身後的德拉科·馬爾福。
「你竟然夜遊,馬爾福!」羅恩搶先譴責他說。
羅恩笑出了聲,他用愉快的聲音說:「這件袍子和你可真配,馬爾福。」
「你才蠢!」羅恩低低罵了一句,回過頭看向窗戶,那裡空空蕩蕩,他又望向走廊,勉強分辨出黑暗的走廊里有一道銀灰色的影子消失在拐角處。
「你想留下來,」他斜了一眼兩人身後的七號教室的門,又回過頭,似乎在心裏掂量著什麼,隨即他慢慢地說,「你想留下來,藏在七號教室,費爾奇那個老飯桶可打不開門。」
「韋斯——」
他必須做出決定——
德拉科翻著白眼,拚命掙扎:「我不是故意的……是費、費爾奇來了……」
又經歷了兩次蜘蛛海,但羅恩已經能準確地判斷位置,他踩著一塊塊凸起的岩石,選擇最優的路線,在蜘蛛爬上來之前,提早離開。
很快,羅恩依仗體型佔據了上風,兩隻手臂鎖著www.hetubook.com.com德拉科的脖子,他們的臉一樣紅,只不過德拉科是憋氣憋的。羅恩大聲吼道:「馬爾福,我告訴你,我也是有脾氣的!」
雖然他的樣子也很糟糕,但現在心情格外舒爽。
而他已經置身在黑色的夜空中,不斷攀升,周圍是凜冽的寒風和雲霧。
兩人遠遠地分開,警惕地用魔杖指著對方,臉上都是鼻青臉腫。羅恩嘿嘿笑著,馬爾福的兩隻眼睛都被他打青了,精心梳理的頭髮亂七八糟的,華麗的袍子裂開了幾個長條口子,一副狼狽相。
那個藍色的球體變成了小點,更多的星體出現了,「月亮、火星、金星、木星……梅林的鬍子啊!」羅恩張大了嘴,他看到了完整的太陽系,就像是對角巷賣的星座模型,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它們的位置了。
「該怎麼辦?」他呻|吟著說,心裏暗暗後悔,要是今晚帶上哈利的隱形衣就好了,還可以裝鬼嚇唬一番馬爾福,或者活點地圖也行,但這兩樣東西都被哈利壓在的箱子底下。
羅恩和德拉科大眼瞪小眼,陷入詭異的寂靜中。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他只能看到海洋和陸地。
……
德拉科恨恨地瞪了羅恩一眼,走上黑色台階,深呼吸了幾次,伸手觸摸著黑色懸空大門,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了。
黑色懸空門內。
德拉科一腳踢在羅恩的屁股上,把他踢進門裡,自己也擠進去,匆匆關上門。
「你想多了,我這就走。」羅恩說,但他的腳沒有一點要動的意思。
「我只想讓它睡一會兒,你想讓它招來費爾奇?」德拉科冷靜地說,「倒是你——愚蠢的韋斯萊,讓它給跑了。」
「喵嗷~」
羅恩摸了摸懷裡的藥水瓶,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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