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八十八章 人心難測

菲利克斯如此大費周章的目的有三,完成時間循環,解決赫敏的時間反噬,以及帶回哈利三人。至於之外的事情,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他剛剛經歷了……不,直到現在還在持續進行著種種神奇的變化,首先是魔力,就像是燒開的沸水,狀態變得極不穩定,遠遠超出了他所經歷過的魔力暴動,即便是現在,魔力也像是淙淙溪流,不斷流淌著;其次是身體,魔力在身體里的每一個角落涌動,並促使他的血肉、皮膚、骨骼發生異變。
他有一股強烈的衝動,命令傲羅強行衝進去把人帶出來,但他有些不敢,鄧布利多就在不遠處……何況就算他成功了,大張旗鼓地把人抓走,最後調查結果顯示他抓錯人了,他怎麼向公眾交代?
多比還是那身打扮,不過身上卻背了一個大口袋。
他瞪著空氣,不去看鄧布利多的眼睛,沖傲羅發號施令:「逮捕菲利克斯·海普,有阻攔的……視為阻礙執法,一併帶走。」
「你有吃的嗎?」羅恩問。
福吉挺著大肚子在空地上走來走去。距離他不到一百英尺,樹立著兩個臨時帳篷,一個被當做臨時醫院;另一個,那裡有他此行的目標,但卻被人擋住了。
福吉茫然地看著從四面八方指向他的魔杖,因為傲羅聚集起的勇氣像陽光下的肥皂泡一樣被戳破了,他一陣頭暈目眩,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康奈利,」鄧布利多沉聲說:「我並沒有拒絕你這個要求,只是——就像格蘭傑小姐說的,需要你們等待一段時間,菲利克斯才經歷了一場嚴酷的戰鬥,他需要時間處理傷勢。」
杖尖迸濺出紅色的火花,比夜晚的星空更明亮。
「我奶奶說,要堅持做對的事情。你做的就不對。」納威渾身顫抖地說,同時舉起魔杖。他的話引來一片格蘭芬多學生的贊同。
菲利克斯目光深邃地凝視著多比消失的地方。
「這麼說,伏地魔和食死徒都離開了?」
一直以來,他和鄧布利多的默契源自他們有著共同的利益——消滅伏地魔。但這一次,菲利克斯的「利益」改變了,變得很小,伏地魔在他眼中可有可無,但他不能肯定鄧布利多會做出什麼判斷。
「福吉……」
「我怎麼從來沒見過……」羅恩小聲嘟囔,他撕開包裝袋,拿起一片薯片端詳半天,送入口中,隨後眼睛一亮。
福吉瞪大了眼睛。
「原來魔文之書應該配合蛻變后的身體使用。」菲利克斯思考著,以後找機會可以試試。他將魔文之書收入左手的手心,融入身體m.hetubook.com•com里——此前魔文之書無處安放的麻煩意外地解決了。
「你這個傻瓜!」麥格教授喊道,「我從報紙上讀到的消息都能感到風雨欲來!想想克勞奇,想想火焰杯的手腳,想想哈利所說的一切!」
「你說教授還要保持這種狀態多久?」赫敏擔憂地問,此刻的菲利克斯就像是一座會發光的雕像。
赫敏氣沖沖地翻出串珠小包,從裏面拿出一些零食丟給羅恩,做完這一切后,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莫名其妙地發了脾氣。
「唔……不知道,一會兒鄧布利多就來了,你可以問問他……咔嚓咔嚓……」
一些選修了古代魔文課程的學生也走了出來;
「很好,」福吉說,「很好!」他又大聲說了一遍,彷彿平添了無數勇氣。
帳篷里空無一人。
「薯片和巧克力。」赫敏說。
赫敏仔細翻了翻,「剩下的都是壓縮餅乾了,沒什麼味道——」
究竟是他的三個目標更重要,還是找機會毀掉伏地魔的肉身、提前消弭一場戰爭更重要?
「我已經在外面等一個小時了,一個小時!做出了讓步……你還要我等到什麼時候?」福吉叫嚷起來,「難道我還會虐待他嗎?肯定會請聖芒戈的治療師——」
這時,帳篷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福吉的臉漲成了紫紅色,「那都是——意外!米勒娃,我的情報告訴我,那孩子,」他指著哈利,「經常做噩夢,天啊,他還能和蛇說話!現在又說自己頂住了鑽心咒——」
幾分鐘前——
這時,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了,他聽到赫敏尖銳的聲音,哈利惱火的叫喊聲,鄧布利多沉穩的反駁聲,以及福吉氣急敗壞的嚷嚷聲,伴隨著不安的騷動,一切顯得亂糟糟的。
他必須真的死一次。
部分上過決鬥課的學生走了出來;
而憤怒會導致福吉的下台,不管他願不願意。
一個擔心順理成章地誕生:
赫敏回過頭看著他。
「太好了。」羅恩說。
「我去看看。」赫敏有些擔心,站起來朝帳篷的帘布走去。
「呃,部長先生,」羅恩舉起了手,「雖然不想打斷您,但其實我也中了一個鑽心咒,確實很難熬,恨不得馬上死掉,」他咧咧嘴,笑著說:「不過我現在看起來意識挺清醒的……」
他應該叫上鄧布利多的。這樣才更保險,但他最終還是否決了這個做法。無關私情——他和鄧布利多相處得一向不錯,而是他要儘可能地減少變數,把事情的節奏完全納入自己的掌控。所以他寧願用多比,也不想透露給鄧布hetubook.com.com利多。
在他的注視下,魔文之書憑空出現,「嘩啦啦」地翻頁,一道道魔法虛影出現,菲利克斯心中一動,他有種感覺,只要他想,身體里就會湧出無數的魔文,無需他主動凝聚,剎那間就能形成古代魔法。
「標準的謊言,」福吉揮揮手,「學生不可能承受鑽心咒的痛苦,更何況還是好幾個!」
在哈利承受鑽心咒的時候,菲利克斯遠遠地在墓地周圍布置了一些。因為墓地之戰對環境造成的巨大破壞,損失掉一些完全可以理解。
「別擔心,赫敏,教授都死而復活了,現在更不會有事了,」羅恩倒是理解她的想法,安慰她兩句后,打量著手裡的包裝袋,問道:「這是什麼?」
他勉強壓制住了身體里沸騰的魔力,讓它們不至於太過活躍。
「你、你們——」
「還有嗎,赫敏?」羅恩忍不住問。
「教授就是最出色的治療師,」赫敏說,她在夜晚中瑟瑟發抖,聲音發尖地說:「何況你真的確定聖芒戈的治療師能處理伏、伏地魔留下的傷勢?」她艱難地說出那個名字,周圍響起一片吸氣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菲利克斯睜開雙眼,緩緩掃視四周。
「你可以讓人檢查,」哈利誠懇地說,「我中了幾個鑽心咒,應該會留下痕迹?」
「我沒有,」赫敏冷靜地說,「傷害我的人是亞克斯利,是來自魔法部、奉命保護我們的守衛,所以我才拒絕你們進去,萬一你們中還有伏地魔的卧底怎麼辦?」
「吃、吃、吃,就知道吃。」
他俯身拿起一台完整的攝像機,擺弄幾下按鈕,低頭湊過去看,畫面的質量相當糟糕,不過他還是感到滿意,「伏地魔的光頭倒是挺顯眼的……多比,把它們藏起來,跟誰也不許透露。」
……
屆時福吉以『配合調查』的名義把自己帶走,菲利克斯一定會配合他,要是福吉還能想到利用阿茲卡班的攝魂怪除掉他這個威脅,那菲利克斯一定會拍手稱讚。
是啊,亞克斯利死了,他身後的勢力到底是誰?會不會是……不可能!
福吉的身體畏縮地抖了抖,「鄧布利多,你也看到了,三個學生和一個有著良好信譽的紳士的證詞,我該相信哪個?何況亞克斯利都死了……」他的心裏浮上一片陰霾。
「不過、不過……」他小心翼翼地看了菲利克斯一眼,把背後的口袋打開了,「有幾個不幸損壞了。」
「人心難測……」他喃喃道。
沒過一會兒,他就吃完了。
「赫敏,我晚飯都沒怎麼吃。」羅恩攤攤手,委屈地說,「再不吃https://www•hetubook.com•com東西,不等龐弗雷夫人過來,我就要餓死了。」
「多比。」他輕聲說。
「哦……好吧。」多比打了一個響指,從帳篷里消失了。
「抱歉,不能讓你們這麼帶走教授。」赫敏瑟瑟發抖地舉起魔杖。
「荒謬!荒謬!」福吉大聲說,氣喘吁吁,「我再說一遍,真相還沒查清,你們不能把猜想當做事實說出來。」他看向鄧布利多,用祈求的語氣說,「鄧布利多,你為我考慮考慮,我總得做點什麼……」
他的話捅了馬蜂窩,麥格教授大聲訓斥,海格和穆迪粗野的聲音回蕩在夜空,學生們瞪著眼睛,他們聽到了什麼,福吉在詆毀他們的校長?
「有人來了。」赫敏說。
民眾的口水會把他淹死的。
當只有一兩個人站出來的時候,魔法部的傲羅還能鎮定地往前推進;當指著他們的人數達到了三分之一時,他們停下了腳步;當更多的人被悲壯肅穆的氣氛感染,在同伴的帶動下默默舉起魔杖、用滿是怒火的眼神看著他們,並且這個數量超過一半時,傲羅們只想立刻逃離這裏。
「遵命,海普先生!」多比喜氣洋洋地說,為自己獲得菲利克斯的信任感到高興,他重新背起大口袋,「先生,如果盧平先生,或者哈利·波特先生問起來——」
接著又一個學生站了出來。
福吉終於失去了理智,他大聲咆哮地喊:「你們要對抗魔法部嗎?」
除非他想看其他人死……
「沒關係!」
其實菲利克斯現在拿出證據也有可能一舉翻盤,但他始終覺得不算保險,民眾對福吉的觀感一向是「軟弱」和「平庸」,但這個評價距離「親手把迎戰黑魔王的英雄關進大牢」的印象還差不少——前者還可以忍受,後者就讓人憤怒了。
帳篷外傳來一片低沉的喧鬧聲,他還聽到了幾百人凌亂的腳步聲,但菲利克斯完全沒有理會的意思,他被自己的變化吸引了全部的注意,他舉起左手,掌間的每一絲紋路都流動著晶瑩剔透的亮光。
等到決定性的證據出來,福吉就在劫難逃了。
福吉忍不住後退半步,但他依然固執地不去看他,「你也應該想想你在做什麼,鄧布利多!」他反嗆一句,揮揮手,黑壓壓的傲羅和打擊手們舉起魔杖一步步前進。
「那取決於你們怎麼定義『對抗魔法部』和『反對暴政』了。」人群中,一個聲音幽幽地說。弗雷德和喬治站了出來,抽出魔杖指著福吉。
「哦,可憐的小羅尼!可憐的哈利!你們到底承受了什麼?」韋斯萊夫人泣不成聲地說,比爾和韋斯萊先生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左一右地抱著她。
菲利克斯揮手取消了帳篷里的聲音魔法,外面的喧囂和雜訊一股腦鑽進來,他恰巧聽到福吉瘋狂的咆哮聲——
菲利克斯表情一怔,放在帘布上的手縮了回來。
菲利克斯目光閃爍,他預料到會有這一幕,遲早都會發生——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後天,只要福吉不承認伏地魔的存在,他就一定會找鄧布利多和自己的麻煩,為了避免這種日子繼續下去,菲利克斯提前做了一些準備。
「味道真不錯,」羅恩滿足地嘆息一聲,「你小時候就是吃這個的?我再試試巧克力……咦,也不錯,不過我還是覺得巧克力蛙的口味更棒。」
「福吉啊福吉,」鄧布利多嚴厲地說:「你最大的問題是,之前做的太少,現在想做的又太多,朝著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把傲羅們都撤出去,我向你保證,明天一早你就會得到全部真相。」
他完蛋了。
「我們也過去。」德拉科·馬爾福眼神閃爍,看著不斷匯聚的人群,對他的兩個跟班說。
還有在更多的場合下,接受過菲利克斯隨口指點的學生走了出來;
福吉很可能把「擅闖魔法部」和今晚發生的事情聯繫起來。
福吉依然固執地盯著他們,他看向赫敏,「你不會也說自己中了鑽心咒吧?」
魔文俱樂部的成員們走了出來;
這種異變似乎觸及了生命的本質、魔力的本質。菲利克斯認為,他的身體本身就是巨大的寶藏,等待他去挖掘。
接下來一段時間里,帳篷里只剩下羅恩吃東西的聲音。
絕對不能被擊中,這是求生本能告訴他的。但那時他必須這麼做,沒有其它選擇。魔法傀儡、思維小屋打造的幻影不可能騙過像伏地魔那樣本領高強的巫師。
「部長先生,我們希望您能慎重考慮。」塞德里克說,他和柯林斯、羅傑擋在哈利前面。其它三個學院的部分學生在三位勇士的帶領下走了出來,他們站在哈利他們前面,用魔杖指著福吉和一眾傲羅。
「這不是你的錯,我早就有這個準備。」菲利克斯說。
「管管他們!」福吉把頭扭向一旁,看著鄧布利多,「他們在公然對抗魔法部,對抗我——我說過了,我只是請菲利克斯·海普配合調查,不是定罪,只是一種預防措施。」
「他們不知道這件事。」菲利克斯面無表情地說。
福吉臉色蒼白,神情惶恐地看著鄧布利多。「明天……?是誰的真相?你想要的那個真相?」話一說出來,他就後悔了。
「是啊。」赫敏心不在焉地說。
直到這時候,他的心才徹底https://m.hetubook.com.com放下。
「你可能中了混淆咒,老克勞奇有段時間還說自己的兒子是無辜的呢。」福吉不耐煩地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部長先生,」哈利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可以向你保證,伏地魔真的回來了。」
「聽我說,福吉!想想你在做什麼!」鄧布利多上前一步,周身散發出難以言喻的力量。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我做出了選擇,簡女士,再見。」菲利克斯輕聲說。
袋子里是一些小型手持式攝像機和它們的碎片,嗯,麻瓜製品,沒有任何魔法的痕迹,『未來世界』公司為了研究批量採購了一批,因為量大還獲得了折扣。
「你們要對抗魔法部嗎?」
「……你做得很好,多比。」菲利克斯瞄了一眼袋子里碎得很徹底的磁帶,他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魔法修好。
不受控制的,就要排除在計劃之外。這是菲利克斯布局時的真實想法,做減法。
「部長,所有部里的傲羅和打擊手都來了,不過……」德力士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圍說。
這時,大片腳步聲從遠處靠近,人群中讓開空隙,是魔法部趕過來增援的傲羅。
福吉瞪著赫敏,低吼道:「別提那個名字!現在還不確定神秘人——」
一記很響的爆裂聲被拘束在狹小的空間里,聲音回蕩在臨時帳篷,無法擴散出去。菲利克斯收回手,平靜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家養小精靈。
他盯著守衛在門口的哈利、羅恩和赫敏,心情煩躁得厲害。
菲利克斯平靜地想,即便不願承認,他還是在和伏地魔的戰鬥中弱了一絲,其實兩人應該是勢均力敵,但伏地魔的索命咒威力大得出奇,每一次直面咒語的綠光時都讓他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人群中傳來一聲響亮的抽泣聲。
「是麻瓜零食。」赫敏解釋說。
「那麼接下來,出去面對福吉。」菲利克斯自語,他猜福吉為了轉移公眾視線,一定會炮製一些似是而非的證據,把注意力的焦點放到他身上,沒辦法,他的嫌疑確實很大。
「是、是的,海普先生!您猜得真准!」多比聽到這個名字時畏縮地哆嗦了一下,隨後他的大眼睛閃閃發光,眼神里止不住崇拜地看著他,「真沒想到,多比竟然能參与到這樣偉大的事情中,多比、多比實在太榮幸了。」
「多比把能找到的碎片都搜集起來了,也許可以修好。」多比挺起胸膛說。
「咔嚓咔嚓。」
臨時帳篷里,羅恩掂著腳坐在椅子上,長舒了一口氣,「這一晚上過得可真漫長。」
「部長先生,我過去挺敬重你的,沒想到——」哈利搖搖頭,往前跨出一步,羅恩站在他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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