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五十九章 說服

「海普先生,我不太明白——『與眾賓客見證一種新型治療手法的誕生,兼討論部分困擾巫師的疾病成因』……」他讀出一段話,然後問道:「聽起來像是嚴肅的學術報告。」
「哦,謝謝你,海普先生。」唐克斯夫人語氣不太自然地說,她在門口聽了好一會兒。她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把杯子放下,「那麼,狼人問題能被治愈嗎?」
「這位是菲利克斯·海普先生。」唐克斯先生介紹說。
他們來到庭院里的花園。
毫無疑問,這個女人是安多米達·唐克斯,出身自布萊克家族,和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納西莎·馬爾福同為姐妹,但她現在是唐克斯的母親。
「我想不是,現在還早,離朵拉下班還有一個多小時……真奇怪。」唐克斯先生說著,朝屋子走去。他們隱隱聽到了說話聲。
於是菲利克斯又把「記錯時間」的借口拿出來搪塞。
報紙上做出了一些猜測,認為最大一種可能和專屬魔杖的法律有關,也許幾年內有望成為現實。報紙上還掛著一張照片,十幾個呆板的身影站在一起,新任主席巴巴吉德·阿金巴德一臉倦容。
晚飯後,他們告辭離開。盧平腳步輕飄飄地走出唐克斯的家,臉上半是不可思議半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看起來就像是個伴郎。
唐克斯夫人抿了抿嘴唇,好半天,她冷冰冰地說:「你可真是一個好說客,海普先生——我樂意洗耳恭聽。」
但菲利克斯不確定這幅裝扮是不是起到了反效果,還是小天狼星越來越露骨的暗示的原因。因為唐克斯夫人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手指死死攥著熬湯的勺子,似乎隨時準備舉起來敲在自己堂弟的頭上。
「解剖學。」菲利克斯輕聲說:「這門學科並沒有在治療領域獲得應用,因為對巫師而言,讓麻瓜困擾的問題只需要一個簡單的魔法就能解決……反倒是魔藥學領域留有一些應用,他們在研究新的魔藥材料時會進行詳細的繪圖和藥劑測試。」
「碰掉了幾片葉子。」他看了一眼小聲說,坐下來,「那麼——呃——」
「哦,沒關係,」唐克斯先生說著,把腳邊的斯科爾夫人牌萬能神奇去污劑拿起來,放在桌上的盆栽植物旁,「朵拉他們要晚上七點才到,她是傲羅,責任重大。」
菲利克斯越過https://m.hetubook.com.com唐克斯先生的肩膀,看到小天狼星笑嘻嘻地說著話,他今天打扮得很正式,穿著筆挺的西裝,胸前的口袋裡裝著一條鑲銀線的綠色手帕,手帕一角綉有布萊克家族的紋章圖案。
半小時后,菲利克斯在唐克斯先生的陪同下,參觀了屋子裡的房間。
小天狼星止住話頭,愕然地回過頭來。
「……但這種病變對巫師無疑是有害的,有些紋路雜亂無章,結果就是危及生命,比如龍痘瘡;有些與巫師達成了詭異的共存,有影響,但不至於致命,就比如狼人。」
「我是泰德·唐克斯,朵拉的父親。」
幾分鐘后,唐克斯先生垂頭喪氣地回來了,表情竟然和報紙上的巴巴吉德有些像。他走過來時撞到了桌子,忍不住痛叫一聲,盆栽搖搖晃晃,他趕緊扶住。
唐克斯先生接過請柬,小聲嘀咕:「發布會?那應該是在『未來世界』公司總部了?我想……嗯,可能有點問題,不太方便。」他的聲音低了下去,開始聚精會神地閱讀上面的簡介。
當一個多小時后,心情忐忑的唐克斯帶著一臉拘謹的盧平回來時,兩人驚奇地發現,他們受到了不算熱烈、但也絕對稱不上冷落的待遇,甚至在小天狼星有意提起童年往事時,唐克斯夫人嘴角流露出一絲笑容。
男人站在客廳里朝一條過道喊道,隨後他望著菲利克斯,友善地伸出手。
「……堂姐,說到萊姆斯,他是少數幾個讓我感到佩服的人,既勇敢又善良,總是優先考慮別人,我敢發誓,這些年受過他照顧的人絕對遠超想象,哪怕他自己都窮困潦倒,呃,我的意思是,曾經,他現在挺有錢的,完全可以在對角巷買房子……」
唐克斯先生盡職地介紹著各種植物,「粉色你已經見過了,紫色在這裏——我們種了不少紫羅蘭,各式各樣的都有。看到中間那塊凹地了嗎?現在不太好看,有點兒丑,但一到雨季那裡會灌滿水,我們會選擇種一些水生植物,比如鳳眼蓮,天吶,又是紫色的,我才意識到……」
「隱蔽的傷口?」
唐克斯先生吸了一口氣。
菲利克斯用帶著點兒愉快的語氣說,似乎在他看來,一切進展順利。
「你好,請問找誰——」男人問道,他突然怔了一下,「www.hetubook•com.com哦,你是海普先生,菲利克斯·海普?」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后,他領著菲利克斯走進屋子,來到客廳。
「菲利克斯?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對了,我無意中聽唐克斯提起,你對麻瓜醫術有所了解?」
「埃德里奇·迪戈里,他帶病工作,最後死在了辦公室里。這種疾病在老年人群中比較常見,而且患病時更隱蔽,因此也更危險。一部分治療師認為龍痘瘡最初與秘魯毒牙龍有關。」
「比如——」
半晌,他抬起頭。
會議的具體細節尚未對外公布。
「抱歉,沒認出來!我得說——和巨大的名望相比,你本人顯得過於低調了,我就沒在報紙上見過幾次……是的,朵拉跟我說你會來,不過我沒想到提前了兩個小時——多米達?有客人來了。」
這位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師一副找到共同話題的表情。
「我懷疑晚期的龍痘瘡患者體內存在諸多隱蔽的傷口,事實上,那些巫師身體內部可能已經千瘡百孔了。」菲利克斯緩緩說道。
菲利克斯輕輕點頭,目送他們消失在走廊過道里,俯身拿起身邊的報紙,豎起耳朵傾聽。不出所料,房間的某個角落裡——可能是廚房,或是卧室——傳來一陣小小的爭執。
「龍痘瘡,這種疾病僅在巫師之間傳播,有致命風險。早期癥狀是腳趾間長出綠色和紫色的皮疹,並在打噴嚏時從鼻孔中噴出火花。如果能及時治療,一般都能痊癒,頂多留下一些難看的疤痕或是皮膚淤青。」
「這是朵拉小時候的玩具。」唐克斯先生指著架子上一排毛絨玩偶說:「原本有不少人形玩偶,不過當我們意識到她有意模仿玩偶的人物表情時,就全換成了小動物,以兔子和小熊居多。但她的審美還是發生了一些偏差,她明顯更喜歡紫羅蘭或是粉紅色的頭髮,而不是本身的灰褐色。」他有些受傷地說。
「秘魯毒牙龍的牙齒可是劇毒。」唐克斯先生提醒道。
這時,他們身後的屋子傳來一陣騷亂。
唐克斯夫人朝菲利克斯笑笑,然後和唐克斯先生交換了一個眼神。
「原來是這樣。」唐克斯先生恍然道。
「我找到了比較類似的例子。神奇動物的身體構造就和巫師不同,它們的魔法能力更多的是依託身體內的特殊紋路,這些紋路和-圖-書與血肉肌理融為一體,難以被察覺,但是卻是魔力流動時的通道,或者說……魔力迴路。也因此,神奇動物不需要像小巫師一樣通過學習獲得施法能力。」
「可是這樣做真的會有用嗎?」唐克斯先生好奇地問,「我是說,在治療上?我和一些巫師聊過這個話題,他們覺得麻瓜醫生是一群……」
開門的是一個有著金色頭髮、大肚子的男人,他用疑惑的目光看著菲利克斯。
「我同意,唐克斯夫人。」
三月十日下午,菲利克斯拿著一張寫著地址的小紙條出現。面前是一幢漂亮的小房子,他站在台階上左右張望,四周環境十分空曠,菲利克斯嗅到了淡淡的花香,他估計房子後面一定有一個漂亮的花園。
「你好,唐克斯先生,菲利克斯·海普。」菲利克斯握了握手,環顧客廳里的掃除工具,帶著一絲尷尬地說:「我想可能是我記錯了時間……」
即便對話接近核心,雙方心知肚明,但他們誰也沒有提及那個名字。
門口處傳來一聲驚叫,是唐克斯夫人,她手上的茶壺掉落下來。菲利克斯揮揮手,讓茶壺落在座子上。
唐克斯夫人勉強點了點頭,「快請坐。」她說,「我去準備茶——泰德,泰德,你來幫幫我。」「哦,哦,好的。」唐克斯先生轉頭看向菲利克斯,嘟囔說:「我記得確實收藏了一些茶葉……馬上回來!你可以先看看報紙,就在桌上。」
菲利克斯早有準備地說。
「是唐克斯他們嗎?」菲利克斯問。
「那個人一定很痛苦。」唐克斯先生喃喃地說。
「哎呀,我也這麼想過!上學時我一直以為龐弗雷夫人只能處理小傷小病,還是後來畢業後去過幾次聖芒戈,我才意識到巫師就沒有這個概念。當然,我想是因為魔法太方便了,用不著……」
唐克斯先生帶著點困惑點頭。
接著他們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
「差不多,我邀請了不少在各自領域頗負盛名的藥劑師和治療師,甚至還有一部分鍊金師。」菲利克斯微笑著說:「但本質上還是一場派對,因為我沒指望這些人能在短期內弄懂我說的內容,發布會將持續一周,當然啦,你們參加的是第一天的晚宴,主要目的是社交。」
「沒錯,它——」唐克斯先生的話被腳步聲打斷了,菲利克斯和唐克斯先生同時回和_圖_書頭,一個陌生女人出現在客廳門口,冷不丁看上去和貝拉特里克斯·布萊克有幾分相像,不過她的頭髮是柔和的淺褐色而不是黑色,眼睛也更大、更慈祥。
菲利克斯敲了敲門。
「我這周末籌劃舉行一場小型發布會,派對性質的那種,如果你們沒事可以去看看。」
「好問題。我發現並分離出影響狼人的『病變紋路』,結合我前面所說,其實有很大希望取得突破性進展,當然,在這方面我不是專家,因此才有了這周末的派對。」
唐克斯先生激動地拍了一下大腿。
「對一般巫師而言,確實如此。」菲利克斯解釋說:「因此可能是稀釋的毒素,或是唾液,或是它們身上尚未發現的寄生蟲、致病菌……總之,目前還沒有定論。」接著他話鋒一轉,「不過我曾在聖芒戈發現一個龍痘瘡晚期患者,出於好奇,我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情況,很遺憾他當時已經無葯可醫。他渾身青腫——當然,這隻是小問題,真正致命的是他的魔力也變得一團糟,發生了某種未知的異變,這使得現有治療手段全部失效。」
菲利克斯心中瞭然,唐克斯的原始發色明顯繼承了父母雙方的特徵——在淺褐色和金色之間取得了一個平衡,不過她本人明顯不太滿意。
「啊,你說這個,」唐克斯先生高興地說:「我叔叔是一名外科醫生,我小時候經常去他家玩兒,」他興緻勃勃地說開了,「他家裡有一間書房,裏面放了各種手術模型,我當時可嚇得不輕……」
菲利克斯不動聲色地抖開報紙,值得關注的新聞是魔法部長博恩斯女士從國際巫師聯合會總部返回,期間跟世界各國代表一起參与了幾場重要會議。
「哎呀——別客氣,我親愛的堂姐。而且我和萊姆斯那麼熟,真不敢相信他竟然趕在我前面……」唐克斯先生突然放慢動作,甚至變得有些躡手躡腳的,他悄悄從後門拉開一條縫隙,讓小天狼星熱情得過分的聲音更加清晰。
「菲利克斯,這個生日是我——」
「你好,小天狼星。」剛一進門,他們就聽到唐克斯夫人有些惱火的聲音,「用不著送這麼多東西,客廳完全裝不下。」
菲利克斯含笑聽著,說道:「這就巧了,我提到的新型治療手法可能會引入麻瓜的手術概念,令我驚奇的是,巫師們似乎相當排斥給自hetubook.com.com己身上動刀子。」
「把人切開的瘋子。」菲利克斯點點頭說:「我個人認為是定位問題,鑒於兩個社會的不同,那些對普通人而言十分重要的外科知識,可能僅僅扮演著填充巫師治療手法的補充手段的角色。但有和沒有是不同的概念。」
「努力工作。」菲利克斯很破壞氣氛地說。一旁的小天狼星翻了個白眼。
……
「在治療領域,尤其是和魔葯相關的部分,我可能插不上手,也做不出什麼開拓性的成果。不過別忘了,我是一名古代魔文專家,我總是會從古代魔文角度來思考問題。而幸運的是,目前已經取得一些成果……雖然難度極高,不適合大規模推廣,但用在一兩個人身上、解決一些棘手問題還是可以的。你要聽聽嗎?」
「還能因為什麼,」唐克斯夫人板著臉,揶揄地說:「當然是跟你一個目的了。」
「哦,你好,海普先生,尼法朵拉提過好幾次……」唐克斯夫人說:「我剛剛在廚房做飯。不過,你來得可真夠早的。」
臨分別時,小天狼星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瞬間,盧平好像明白了什麼,他的眼眶濕潤了。他狠狠抱住小天狼星,許久才鬆開,然後轉向菲利克斯。
「有人來了。」唐克斯先生疑惑地說。
菲利克斯跟在後面,轉了轉眼珠,他大概猜到來的人是誰了。
菲利克斯很想假裝沒看見,從而報了小天狼星曾陷害自己的一箭之仇,不過考慮到『未來世界』公司今後幾十年的穩定,他還是清了清嗓子。
「我記得有個魔法部長就是死於龍痘瘡?」
「……我知道原因……充當說客,別跟我提戰爭,已經結束了……我警告你,泰德·唐克斯,你要是敢胡亂答應……」
「聽起來很有說服力,海普先生,我找不出漏洞。」半晌,唐克斯夫人語氣平平地說,「但你不能否認,這一切都只是理論,是空中樓閣……就算理論正確,要變成現實不知道過去多少年。」
「哦,唐克斯先生。」菲利克斯放下報紙說道:「有件事臨時才想起來。」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盆栽里兩片脫落的葉子變成兩張漂亮的請柬。
「這是一葉蘭嗎?」菲利克斯盯著盆栽問,這是一種多年生常綠草本植物,因為漿果的外形像蜘蛛卵,露出土面的地下根莖又與蜘蛛相似,所以它還有一個名字「蜘蛛抱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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