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八十四章 混亂

他絕對超水平發揮了,僅僅過去十五分鐘,他就把車開進了四號車道。
魔法杖?他激動地想,不過似乎比他從漫畫書上看到的小了不少……
不知不覺間,他來到曼哈頓區,站在伍爾沃斯大樓前。當地的工作人員向他推薦了附近比較知名的建築,除了那些耳熟能詳的劇院,這座摩天大廈也榜上有名。
幾秒鐘后,畫面重新恢復正常,那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伸出手幫忙把鏡頭扶正,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你們是記者嗎?應該是吧?我可以接受採訪——請允許我自我介紹,我是一名巫師,畢業於伊法魔尼魔法學校,身後的龍捲風是我造出來的——我的同伴也出了力,我們在學校里學過組合魔法——」
弗朗索瓦反覆思考後認為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因為治好了他手臂的人後來還出現在他的演奏會上——真正的神靈應該不會那麼閑吧?
「他們在看什麼?」她的同事不解地問。
「聽你的。」
接下來的十分鐘完全淪為他的個人表演時間。拜他所賜,不少英國民眾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是巫師,什麼是保密法,還知道了格林德沃、鄧布利多、石化咒、組合魔法、魔法學校等一系列魔法名詞。
麗塔·斯基特整個人傻了,電視機前的格蘭傑夫婦也傻眼了,那些恰好守在電視機前的觀眾同樣呆若木雞。
格蘭傑夫人眼睛死死盯著電視,說不出話來。格蘭傑先生望向電視畫面,鏡頭不斷搖晃,只收錄進播報的女記者的半個腦袋,她有著一頭誇張的金色捲髮,但格蘭傑先生的注意力全被記者身後的龍捲風吸引了。
從他們頭頂掠過的人似乎聽到了這番話,他折返回來,懸在半空中,俯視下方街道上的麻瓜。那人手臂一揚,阿芒迪娜看到他手裡拿著一支小木棍,一道白光閃過。
……
巴黎一大附近的咖啡廳里,阿芒迪娜·佐伊和同事付完錢從裏面出來,驚訝地看到街上的行人齊刷刷朝塞納河南岸的方向張望。
客廳里,佩妮和達力坐在沙發上,佩妮似乎想把達力摟進懷裡,但達力拚命抗拒,兩人的眼睛都死死盯著站在他們對面的瘦高男人——很不幸,這個男人身上穿著費農最討厭的袍www.hetubook.com.com子和斗篷。
「麗塔!快看,龍捲風裡有人——你看到了嗎?還有之前騎著掃帚飛過去的那兩個傢伙?」
「我寧願——我最好翻翻日曆!」吉姆不確定地說。
就在他們說話的幾秒鐘,那六七個小點突然散開,快速地向四面八方掠去。其中一個黑點正好靠近她們,黑點越來越清晰,現在兩人已經能看清他身上穿著的黑色袍子了。
「我個人認為伊法魔尼是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學校,但我今天剛認識的那群英國佬不這麼想,哦,抱歉,忘了我現在在英國——」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客觀地講,霍格沃茨也不錯……」
……
……
「二英鎊五十便士?你怎麼不去搶?」費農吼道。
「——魔法!」
費農罵罵咧咧地付了錢,拿出一個甜甜圈塞進嘴裏,一邊看著吊在天花板上的電視,嘴裏嘟嘟囔囔:「物價上漲……坐在白廳里的囊蟲都是幹什麼吃的……今天漲五便士,明天漲十便士,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漸漸地,他停止了說話,似乎被電視上的新聞吸引了。
……
售貨員聳了聳肩。
「他坐著什麼東西?某種飛行器?」旁邊有人問。
阿芒迪娜默不作聲地仰起頭,她的視線最先落在幾公裡外的埃菲爾鐵塔上,一切正常,似乎什麼也沒發生,緊接著她捕捉到六七個黑色的小點,是某種鳥嗎?但她馬上自我否決了,有兩個小點兒懸在半空中一動不動,應該沒有哪種鳥可以做到這種事吧?
「我想都不是。」阿芒迪娜小聲說。
弗朗索瓦轉身背對他們,同時豎起耳朵,一些單詞飄進他的耳朵里:
「沒錯——哦,等等,」溫妮抓著頭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改了主意,「還是去查令十字街吧。」
與此同時,矗立在哈德遜自由島上的自由女神像頭頂,一名聖徒輕盈地轉動魔杖,自由女神手裡高舉的火炬上突然燃燒起熊熊火焰。
弗朗索瓦·克魯托伊走在著名的百老匯大道上,這裡是美國戲劇和音樂劇的重要發揚地,他受邀來此演出,不過演出時間安排在明天,因此他在接受記者的採訪后,就婉拒工作人員的邀請一個人溜出來和*圖*書透透氣。
弗朗索瓦聽過它的名字。伍爾沃斯大樓建成於本世紀初,作為當時世界第一高樓,極富傳奇色彩。即便拋開高度,其新哥特式風格也極具美學價值。思索間,一群身穿黑色正裝的男人從人工拉門裡走了出來。
……
遙遠的地方傳來驚呼聲。
「不用你提醒我!」女記者生氣地大喊,接著她做著深呼吸平靜自己的情緒,然後對著鏡頭說:「各位觀眾——儘管有些不可思議,但倫敦市中心突然出現了龍捲風,呃——尚不清楚原因,可能是這兩天氣溫溫差太大了?相信氣象學家會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請大家不要輕信謠言——哦,梅林的鬍子啊!」
「名字叫『未來世界』的那個?」司機問。
他不可思議地揉揉眼睛,嘴巴誇張地張大,這讓他的雙層下巴更加凸出了,那雙小眼睛直勾勾地。接著他大吼一聲,衝出商店,呼哧帶喘地跑回公司,取了車往家趕去。
憂思天使……魔法女神……弗朗索瓦不知道治好自己的力量是什麼,可能來自宗教,或者是魔法師的魔法,他從不少幻想小說里了解到那些魔法師都崇拜魔法女神……
「危險?什麼危險?我們一家又不會、不會那該死的——」費農漲紅了臉,顯得憤怒無比,他咬牙切齒地說出讓自己無比痛恨的詞兒:
費農固執地認為這是他那個怪胎外甥的陰謀,是對他們的報復。他將一袋甜甜圈和一瓶水丟在櫃檯上。
「龍、龍捲風?」溫妮結結巴巴地說。
「去街角那個很有名的金銀首飾和工藝品店。」不等司機詢問,她就趕忙說。
「我的腦子很正常,」自稱畢業於『伊法魔尼』的巫師說:「再說一遍,我的身份是巫師。我們可以聊聊——別擔心身後的龍捲風,它不會再變大了,也不用擔心這個女記者,一個簡單的石化咒。咦?她看起來氣壞了……」
「想必這位就是家裡的男主人了。你好,我是魔法部的工作人員,在魔法事故和災害司部門工作,你可以叫我達力。」那個男人說。
「今天是愚人節嗎,親愛的?」紅頭髮的瑞貝卡獃獃地盯著電視機問。
這位記者驚慌地叫道。但格蘭傑先生無法責怪https://m•hetubook.com.com她的口不擇言,任誰看到這一幕都會嚇壞的——一個年輕男人突然從空氣中擠出來,鏡頭瞬間黑了一下,格蘭傑夫婦只能聽到聲音。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現在,魔法真的出現了!
最後他甚至主動解開了麗塔·斯基特身上的咒語,讓表情僵硬的她提了幾個問題,他似乎有著很強的表現欲,要不是警車到來、他的同伴招呼他離開,估計他能喋喋不休說上幾個小時。
「我記得呢,我訂了你最喜歡的餐廳。」格蘭傑先生清洗著雙手說。突然格蘭傑夫人發出一聲尖叫,他慌慌張張地衝出來,兩隻手往下滴著水滴。
費農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佩妮一般不在工作時打電話過來,不過很快他就釋然了,應該是提醒他下班後去城裡接那個怪胎外甥,一想到這件事他的心情頓時惡劣起來,尤其是達力放假回來的第一件事不是給他這個老父親一個擁抱,而是衝進卧室確認他的漫畫書還在不在。他氣不打一處來。
如果不是背景里的議會大廈太過顯眼,他根本不會意識到災難發生在倫敦。他不確定地望了一眼窗外,天氣好得出奇,他沒感覺到一點兒風。電視機里傳來急迫的聲音——
街上人潮湧動,但沒有他想找的人。他當然不知道幻影移形,更不知道距此不遠的曼哈頓西42街與百老匯大道交匯處的時代廣場上,即將發生一場巫師間的戰鬥。
弗朗索瓦站在大樓邊緣做了幾次深呼吸,在腦海里構思要怎麼做自我介紹,不如以「我認識一個會魔法的朋友」作為開頭怎麼樣?他覺得準備好了后就衝進陰影里。
格蘭傑先生如往常一般在自己的牙科診所工作,格蘭傑夫人也過來幫忙。他們剛送走一位客人,格蘭傑夫人一邊打開診所的電視,一邊和丈夫說話。
溫妮·瓦倫汀急匆匆跑出律師事務所,招手攔下一輛計程車。
英國,倫敦。
「別說傻話了,」男巫憐憫地看著他,「在其他麻瓜眼裡,你跟我們是一夥兒的。」
他一邊開車一邊小心翼翼地盯著道路兩旁,生怕竄出某個穿著奇身異服和斗篷的傢伙。前面似乎堵車了,他猛地一砸方向盤,拚命按著喇叭。「該死的!」
hetubook.com.com麗塔·斯基特咽了口唾沫,絞盡腦汁地說道:
「很顯然,這是一個神秘學愛好者,或者他的腦子不正常,採訪到此結束,龍捲風馬上要過來了,我們必須儘快撤離——」她突然說不出話來,身體僵硬,像塊石頭一動不動。
「二英鎊五十便士。」售貨員說。
頭髮稀疏的邋遢男人不受控制地漂浮起來,他驚慌地大喊大叫,拚命掙扎。
「……魔法世界暴露等級異常……一定和格林德沃有關……去了英國,參加葬禮……獲得了安全主管的授權,必要時可以使用武力……」
司機啟動汽車。
「可能要繞點兒路——前面出現了交通擁堵,據說是因為罕見的龍捲風肆虐,視野很低。」
「哦,我也發現了這個有趣的巧合,」男人高興地說:「你們的孩子也叫這個名字,是嗎?不過還是有區別的,『達力』是我的姓……」男人自顧自地說,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羊皮紙,「唉,也許你們已經知道了,魔法界徹底暴露在世人眼中,整個國家陷入混亂。為了預防可能發生的危險,我受魔法部的委派前來徵求你們的意見——」
弗朗索瓦好奇地轉過頭,他似乎聽到了魔法?弗朗索瓦心裏一陣激動,他迅速跟上那群人,但不敢靠得太緊,只能遠遠地綴在後面,那些人拐進兩座大樓之間的空隙里,他加快腳步,看到最後一個人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根小木棍。
可惜他沒能說上話,也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領會到他創作曲目的含義。
費農·德思禮在這家公司做銷售主管,負責賣出更多的鑽機。他今天上午顯得格外暴躁,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先後對九名下屬發了脾氣,他的吼叫聲甚至從九樓傳到了上下兩層。這就使得他忽略了公司里某些不合時宜的喧嘩聲。在把最後一個下屬罵得狗血噴頭,讓原本就不算和諧的同事關係更加雪上加霜后,他心滿意足地關上辦公室的門。
「我猜是路況播報員一大早喝多了,市中心怎麼可能有龍捲風。」司機隨口道,「但交通堵塞應該是真的。」
一眨眼的工夫,其中一隻靜止的鳥突然張開翅膀——阿芒迪娜覺得奇怪,因為它只是探出左邊的翅膀——下一秒,一個巨大的綠色標誌懸挂在高www.hetubook.com•com空中,久久不散,像凝固的煙花。
就在所有人詫異的時候,鏡頭被強行掰到另一側,那個年輕人的臉佔據了大半個畫面。
薩里郡,格朗寧公司。
弗朗索瓦茫然地環顧四周,那些人全都消失了,放眼望去,只有十幾輛東倒西歪的自行車。他不信邪地來回走了兩遍,結果什麼也沒發生,他再次回到了百老匯大道上。
「赫敏今天回來,我們最好早點關門。」格蘭傑夫人說。
弗朗索瓦驚奇地朝他們看了一眼,他之前的注意都被恢弘的旋轉門吸引了,沒留意那個小門。這些人腳步匆匆,表情凝重,領頭的男人嚴肅地下著命令。
「是人!」她的同事喊道,死死抓住她的胳膊,激動地說:「天吶!天吶!快看——阿芒迪娜,是某種大型的室外魔術嗎?我們能不能邀請他們?他們是怎麼做到的?鋼絲、纜繩、鋼化玻璃?」
毫無疑問,他那段堪稱神奇的經歷再一次被記者翻出來詢問,而他一如既往地守口如瓶,把在薩里郡『魔法之家』那晚發生的事情當做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秘密。不過這幾年他一直搜集神秘學的信息。他的想法是:如果那個讓他重獲新生的神秘男子不是『神靈』的話,這個世界上就一定存在一群擁有特殊才能的人類。
「不要讓任何人打攪我,我有幾個重要電話要打。」他朝自己的助理吼道。
「這是魔法!」坐在掃帚上的男人嘎嘎大笑。
「嘿,小心點兒,需要幫忙嗎?」
費農瞪大眼睛,看看男人,又看看自己的兒子。
「是掃帚!那是女巫的妖術!」一個頭髮稀疏、模樣邋遢的男人大喊。
「佩妮,佩妮!」費農進了屋子,「我從電視上看到——你是誰!?」他一臉警惕地望著家裡的不速之客。
美國,紐約。
阿芒迪娜神情恍惚,她腦海中隱約浮現出一段回憶,那還是在她上學的時候,她聽到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生在公開課上用認真的語氣詢問老師:「如果有一天,魔法真的出現在現實中呢?」
接近中午的時候,他的心情好了起來,在辦公室里舒展了一下肥胖的身體,決定到馬路對面買兩個甜甜圈。走出公司大門時費農碰到了自己的助理,助理小心翼翼地告訴他,他的太太不久前打過電話。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