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銀鑰之門

但因為位格不夠,他甚至看不到銀鑰之門,只能瞥見那無窮可憎怪物。
——他要趁著力量尚未完全消散,徹底解決掉野獸之心之後患!
那剪影用一種無以名狀的方式,向寧修遠傳達著信息。
「如何補全?」
「你認識黎明之神嗎?」
「徹底淪為那徜徉在黑暗中的事物,那玷污舊印的邪惡,那守望秘密大門的畜群。」【注1】
寧修遠沉默了。
「呼哧……呼哧……」
他方一出去,石門轟然出現在面前,但寧修遠並不擔心撞上,因為他的位格已經不足以觸及。
旋即,他臉色大變,解讀這一枚符號,消耗他無數力量,令他位格大跌。
寧修遠沉默許久,問道:「禰說,禰一直在等我,是什麼意思?真實之人又是什麼意思?」
烏姆爾的話,戳破寧修遠的外強中乾,令他錯愕不已。
黑暗中令人毛骨悚然的吠叫低噥,不知為何,閉口藏舌,萬籟俱靜,宛如蛙落幽池,萬蟲死寂。
其實他更想問:『你知道地球嗎?生我養我的地球?』
「禰是誰?」
這是當初回答他「這是哪裡」的「門」之聲音!
他曾數次穿梭黑暗,如果烏姆爾欲毀滅於他,無需等到現在。
也只有他現https://m.hetubook•com.com在媲美於神的力量,才能看清它的全貌。
而猶格的化身之一烏姆爾,正是守門人。
「然後呢?」寧修遠試探問道。
「有人在嗎?」寧修遠呼喊。
烏姆爾沉默,不予回答。
但他忍住了。
無論這真理是對是錯,都能看出猶格化身之一烏姆爾的位格。
黑暗再也無法遮掩寧修遠的雙眸。
寧修遠漲紅臉龐,拼儘力量,勉強推開一道縫隙,旋即錯位時空,閃了出去。
寧修遠幾乎下意識想逃。
因為了解得越多,越恐懼。
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超乎想象的存在,一個不起眼的憎惡血肉說毀了世界,便毀了世界。
瘟疫所化的瀆神儀式,再也反饋不來瀆神力量。
——終於回到了弗朗西斯!
祂,竟然是外神猶格·索托斯的化身之一!
他再也不敢流連此地,猛然轉身,雙手按在石門之上。
「超越一切維度的外延、通向萬物歸一者的唯一途徑,銀鑰之門。」
以人類男女之性別,來定義神之屬性,無疑是荒謬的、褻瀆的、可憐的。
他試圖早點衝出這「超越一切維度的外延」之地。
寧修遠不是在追逐銀鑰之門!
https://m.hetubook.com.com瀚無邊的冥色,仿如暗夜潮水,淹沒孑然一身的寧修遠。
寧修遠心中一動,一步向前踏出,身影驀然出現在前方那扇無法用語言描述的門扉上。
烏姆爾的話,信息量極大,即便是配合橫紋羊瞳的超凡知識,也難以理解,僅僅觸及些許皮毛。
所以他選擇沉默,並決定從今以後,永遠忘掉地球二字,除非擁有絕對力量。
寧修遠喘著粗氣,一抬手,馬燈落於掌中,他疾步向前狂奔而去。
基座上,空蕩蕩一片,只有在巨石之央浮起一尊石質王座!
「終極之門已經為你敞開!但你的位格,是如此的虛幻,甚至在衰弱,要不了多久,你連銀鑰之門也無法推開。」
「這是哪裡?」
果然,石門始終在他前方,約十餘步,無法觸及!
「咔咔——」
但眾多強大舊日支配者,血脈和知識源於莎布和猶格,乃是橫紋羊瞳認為的真理。
「補全自身,成為完美生物。」
知道自己無法繼續前進的寧修遠,收拾心情,果斷抓住機會,詢問起其他疑惑。
只見這片沒有三維尺度的黑暗中,不見怪物,不見低噥,不見驚悚。
逐漸化為抽象扭曲之存在,在這無盡黑暗混和_圖_書沌中,失去具體邊沿和輪廓。
這一刻,無窮思緒和瀆神念頭,在他腦海中瘋狂滋生!
「那正確的超凡之路是什麼?」寧修遠渾身一震,連忙迫切問道。
無以名狀的銀鑰大門,始終遙遙在前,不曾錯位,不曾遠離,看似觸手可及,卻望塵莫及。
在王座上,漂浮著一道輪廓並不固定、仿如一道人形剪影、披著微光的淡灰色面紗般存在。
「銀鑰之門的指引者、大門的守護者——烏姆爾·亞特·塔維爾。」
寧修遠來不及歡喜,他循著野獸之心感應,一步踏出,遁入錯位虛空,向林恩繼承者方向趕去。
「神性!」
「三大超凡之路,哪一條是正確的?」寧修遠又問。
他不敢問。
這裏,極有可能是無數強大存在的魂牽夢繞之地,結果卻被他誤打誤撞闖了進來。
黑暗降臨,光明罹難。
應該說,他之前就已經在門外徘徊。
不!
永遠無法停止!
「皆為謬論。」
烏姆爾剪影飄幻不定:「踏足這裏之人,皆是窺探帷幕另側之人,無饜渴望知識之人,意圖篡奪神性之人,懷疑真實渴望幻覺之人,我一直在等待踏足這裏的真實之人、真理之人。」
「何為神性?」
甚至連石質大門這具體表象https://m•hetubook•com•com,也在消散彌失。
只有無邊黑暗,以及一座無以名狀、好似流淌無盡玄色、宛如門扉之物,恆亘在正前方。
寧修遠一步踏出,出現在巨石基座上,微微仰頭看著漂浮在王座上的人形剪影。
是的,從踏入黑暗開始,他的力量便在不停衰弱。
他無法保證。
「我一直在等你,真實之人。」
——瘟疫門徒乃是瘟疫之母、瀆神特性、無序災殃。
無法言喻的信息,以一種超越感官可以承受極限的方式,傳入寧修遠的意識世界。
來時輕鬆推開的石門,此時重逾萬鈞,竟紋絲不動。
不。
「咔!」
「她?一個很有想法的真理之人。」烏姆爾難以描述的信息傳來。
寧修遠微微一用力,石門緩緩打開。
那麼眼前這位外神化身,一旦知道地球,會不會給他的家鄉帶去災殃?
驀然,寧修遠神色一動,他頭也不回的踏入一片鋪著青石石板街道。
橫紋羊瞳血脈始祖「孕育萬千子孫的森之黑山羊」、「至高母神」莎布·尼古拉斯的正是外神猶格之妻。
但這話盤亘在他喉中,最終又被他生生咽下。
彷彿無處不在,其實是失去了三維空間定義。
寧修遠心中暗忖,這話前半句倒與拜倫主教「徘徊在時空和圖書之外的不潔之地」答案近似。
「然後呢?」寧修遠又問。
——這銀鑰之門疑似通向萬物歸一者·猶格之所,似乎抵達那裡,便能獲得難以想象的知識或力量。
一座龐大的巨石基座,沖入寧修遠的視界,龐大得宛如一座巨型棺槨。
寧修遠念頭閃爍間,伸手抓住。
他問出當初福如心至的問話。
他抬起雙眸,環顧四周,曾經讓他頭皮發麻的場景消失了。
無論寧修遠視線轉向哪裡,那門扉便恆亘在哪裡。
橫紋羊瞳突兀睜開,死死盯著那枚銜尾蛇符號。
瘟疫門徒上任主人評價得沒錯:
不是這方世界切斷的力量之源?而是死亡泯滅了地球,自然再也沒有生靈為他提供力量。
如今他借瘟疫門徒,攫取地球生靈之力,終於掌握銀鑰資格,推開石門,面見烏姆爾。
但他從未像現在這般坦然過。
源自橫紋羊瞳反饋而來的超凡知識,令寧修遠心臟一顫。
黎明前的黑夜,略帶幾分光明。
當他雙手按在上面,霎時,無形無質的門扉,化為一扇雕琢著玄奧符文的石門。
絕對黑暗,逐漸遠離。
烏姆爾不答,仿如剪影身軀倏爾飄蕩起來,一枚「銜尾蛇」符號,浮出祂的身體,飄向寧修遠。
想要擁有力量,必須散播痛苦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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