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鋪老闆賠笑，不料，笑容剛出，陡然凝固。
噴滿充斥著器官污穢之言的塗鴉，布滿周圍牆壁。
思緒流轉間，他忽然洒然一笑道：「你確定？到地方可就不能反悔了。」
寧修遠一屁股坐在吱吱亂叫的鐵架床上，從懷中掏出一支雪茄點上。
只見一名身材消瘦的少年，正蹲在他住所門前的台階上，捧著下巴發獃。
在機械亡靈神國，植入體型號種類十分複雜。
撒托古亞語氣中藏著幾分揶揄，在不經意間點破寧修遠的疑惑。
後者質量雖然遠遠不如前者，但對於一些買不起機械植入體的不朽者來說，購買一些器官作為臨時替代品，也是不錯的選擇。
偌大黑市驟然一靜，繼而倉皇大亂。
此時，他已經流竄多個城市，隨機抓捕五名不朽者，送往地球。
寧修遠眼睛眯了起來。
商鋪老闆正坐在鋪子前維修著機械，突然發現燈光被擋，抬首間，表情驟然燦爛起來，加裝高倍鏡的機械左眼，不停伸縮變焦，顯得頗為滑稽。
「易萊哲先生！」少年驚喜抬頭，雀躍道：「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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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爸就讓你來賣了？」
商鋪老闆動作很快。
「找我有什麼事，親愛的律師大人？」
至於他為什麼知道少年叫康納？又想成為律師？
他不再追問，折身返回吉爾伯特。
「嘿嘿，我的刀工，你還信不過？」
易萊哲的臨時住所十分簡陋，大概為了防盜的緣故，屋裡堪稱家徒四壁，半點值錢物件也無。
這裏似乎只是作為臨時歇腳點，或者商業門頭。
——野性狩獵。
「以仆神為信使，有趣有趣！」
「呀，易萊哲先生，瞧您說的，我會虧待他嗎？」商鋪老闆滿臉賠笑。
「呼嚕嚕……每一位外神的誕生都會匯聚神性，多餘的神性往往會形成仆神！」
少年腦袋低得越來越沉。
在那開口說話的剎那間，他眺望時間長河，已經通過數十次對話，摸出了少年的底細。
……
此時已至後半夜，街道愈發空曠，寂寥無人。
「永恆的沉睡！」
「嗯，我爸說，他的不值錢，他說，反正等我成為不朽者，這些也和-圖-書要銷毀，不如……不如先換錢。」
也知道，易萊哲認識這位少年。
他只是一個過客。
「那恐怕也會喪失自我吧？」
「咳咳……」寧修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領頭不朽者一臉難堪的掃過商鋪，語氣冰冷。
無數人爭先恐後的尋找掩體。
寧修遠沒有搭理，反而將錢袋子丟給少年康納，這才轉身笑道：「尼克爾先生，他毀了我的商譽，我毀了他的店鋪，這很公平，不是嗎？」
二，器官捐贈，或者說器官買賣。
扮演好當下角色，成為螳螂之後黃雀，才是關鍵。
寧修遠催催道，又抽出一根雪茄，靠在店鋪門框上吞雲吐霧起來。
精準描邊槍法，在他身後瞄出一個人形輪廓，價值數萬的機械造物毀於一旦。
但本質上，只分兩種。
「都是先生的照顧！」
說著，在風衣遮擋下的胸口亮起了微弱藍光。
少年不敢看寧修遠的眼睛，小臉憋得通紅道：「爸爸說，傑佛理答應他，只要再湊出兩枚金幣，他就把不朽者名額讓給我爸爸……」
……
「易萊哲，我現在https://wｗw.heｔｕboｏk•ｃｏm.com需要一個解釋。」
「快點整！」
撒托古亞的反問，令寧修遠一怔，臉上浮現出幾分所有所思之色。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不朽者都被他通過暴君力量無損拆解，防止其還有反抗力量，產生誤會。
不料，尚未走到臨時住所，他眼睛一眯。
「哦，未來的律師大人，康納先生，什麼事情能讓你在此久等？」
寧修遠走進，模仿著易萊哲的說話方式。
——詭譎的隱身能力！
「仆神？」寧修遠好奇問道。
「運氣好，接了個單子。」寧修遠側身，讓出身後的少年康納：「是個大活，給我整好點，壞了我的聲譽，我擰了你的腦袋！」
在他的視野中，蟾之神撒托古亞彷彿一直處於半睡半醒之間，腫脹半球形眼睛微闔，怪異舌頭垂在肥碩嘴巴下。
只見寧修遠猛然抬起左臂指向老闆，手腕摺疊間，一根粗碩槍管露出，對準商鋪老闆，瘋狂宣洩起來！
很簡單。
尼克爾盯著寧修遠胸口藍光，機械瞳孔瘋狂變焦，最終一臉難看道：「但你打擾了我的客人。」
「兩千八銀子。」少年康m.hｅｔubｏｏk•com•cｏm納抿了抿唇道。
在一陣機簧收縮聲中，寧修遠左臂槍管倏爾熄火，縮回體內。
「呦，很會做生意嘛！」
「可是禰現在蘇醒著啊？」
「進來吧，律師大人。」
少年的遭遇與他無關。
一些在身體上進行大量機械改造，酷似不朽者的皈依者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目光兇殘的盯著往來行人。
寧修遠笑了。
少年臉色忽然漲紅起來。
店鋪老闆一臉驚喜的看著少年，連忙湊過去打量起來。
對面商鋪老闆，臉色蒼白，渾身發抖。
「噠噠噠！」
「嗞——」
商鋪老闆笑眯眯的遞上一個錢袋子。
一，機械造物；
刺眼火光在手腕處閃耀，照亮整間商鋪。
寧修遠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
他猶豫半晌道：「我……我想……我想賣了下面那玩意兒！」
「我、我確定！」
「易萊哲先生，您的訂金。」
但當穿過一條巷子，抵達一座被院牆和街道層層包圍的筒子樓時，寂靜立馬倉皇逃去。
寧修遠面無表情的長驅直入，通過電梯，在四通八達的地下世界，找到一間收售植入體商鋪。
因為這個少年堪稱孩子王，經和_圖_書常會來他這裏銷贓。
大約一刻鐘，少年康納便一臉慘白，猶如割了香蕉皮般，扭扭捏捏走了出來。
「這是一位仆神隕落本質所化，殺了祂，獲取神性的禰，或許可以成為某位外神的仆神！禰要試試嗎？」
看著寧修遠送走「害羞之人」，蹲坐肩頭的蟾之神撒托古亞忍不住評價道。
「哦？禰認為的自我是什麼？」
「走吧，我的律師大人。」
「禰怎麼肯定禰所見，即是真實？」
一陣急促腳步聲趕來，一群機械改造人簇擁著一名不朽者，臉色陰沉的走了過來。
為了掩蓋出門目的，寧修遠頂著易萊哲面孔，去了一趟附近黑市，查看一番二手植入體之後，這才返回臨時住所。
「呦，我的易萊哲先生，怎麼又轉回來了？」
「那要看自我的定義！」
寧修遠伸手掂量一下，看向少年道：「他給你多少錢？」
寧修遠微微一笑，餘光下意識瞥了一眼肩頭的蟾之神。
寧修遠起身，帶著少年康納前往黑市。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少年顯然沒看到蟾之神。
「嘩啦啦——」
不過，當他們看到寧修遠時，一個個連忙偏移目光，宛如老鼠見到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