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天底下獨一無二的蘇雲卿】

狂風暴雨拍打著窗戶沙沙作響。
他突然恨自己為什麼不是生活在古代,這樣自己就不用再受這些世俗的拘禮了。
兩勺紅糖,幾粒枸杞,半塊生薑。
……
原本婊婊是個可以很好的傾述對象。
可是這一刻簫逸卻覺得這個人很陌生。
彷彿在一瞬間從地獄回到了天堂一般。
簫逸不知道。
他很無奈,明明自己已經經過了系統的多番體質加成,竟然也會生病。
是啊。
聽了這話,簫逸心裏更加不是滋味,只覺得心裏面發堵,堵的他渾身都沒了力氣。
清漪的溫柔,婊婊的洒脫……
低頭看著簫逸那沒有焦距的瞳孔,蘇雲卿淺淺一笑,隨後點火啟動,紅色跑車在轟鳴聲中緩緩對著山谷外駛去。
「你沒必要自責,也沒必要糾結。」
雖然身體已經沒有了力氣,可是簫逸的腦子卻很靈活。
小學弟卧病在床,高燒不退,她忙前忙后著一遍遍用溫水擦拭他的身體。
客廳里很安靜,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在空氣中瀰漫。
更別說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孿生妹妹。
這一夜同樣辛苦了姜清漪。
她知道簫逸必然是遇到什麼事了。
天底下獨一無二的蘇雲卿。
聽著這熟悉而又安寧的聲音,簫逸苦澀的笑了笑,這笑容落在姜清漪眼裡不由讓她心裏一緊。
來到虎丘所在的小區,蘇雲卿將車子停在簫逸的家門口和-圖-書
車子內開了暖氣,徐徐的熱風從簫逸的鼻翼飄過,冷熱交加之下,簫逸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噴嚏。
經過今晚的這一夜,簫逸突然發覺自己好像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身邊的女人了。
……
……
「雲卿,昨晚的電影沒有看成,明天還要去看么?」
嗯了一聲,簫逸軟綿綿的直起身子,他看著近在咫尺,伸手可觸的這張俏臉,在內心中醞釀好的措辭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這一路上她不止一次的想直接把車子開回自己的公寓,可到了最後還是沒有這樣做。
一場大雨似乎將天地徹底的洗刷了一遍。
姜清漪,蘇允卿,蘇雲卿,趙雅欣,一團團,一縷縷,一樁樁,如同亂麻,如同纏絲,把他束縛在一張大網之中,讓他窒息,讓他溺亡。
她有錯嗎?
說完,便不由分說的將簫逸推出了車外,似乎並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窘迫的一幕。
客廳里姜清漪沒有說話,只是抱著簫逸坐在沙發上,將他的腦袋埋在自己的胸口,輕輕的用小手拍打著他的後背。
「不然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都是我心甘情願。」
她端著湯碗小心翼翼的走到簫逸的身邊,將湯碗放在茶几上,隨後坐在他的頭頂,動作輕柔的將他摟在懷裡,輕聲道。
如果他沒有錯,就不會hetubook.com.com一次次的和蘇雲卿品嘗禁果,若他真的不願意,蘇雲卿還能把他綁了不成?
陌生到他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皺著眉頭,蘇雲卿強硬的把簫逸的腦袋挪到自己的大腿上,取過褪下的風衣輕柔的擦拭著他頭髮上的雨水。
可歡愉之後帶來的除了是自責外,似乎並沒有其他任何意義。
「看姐姐心情。」
更多還是因為見色起意,這一點簫逸從來不曾否認。
聽見開門的聲音,本就無心睡眠的姜清漪被驚醒,她披著外套走出卧室,隨即便看見了那個沙發上一動不動的人影。
「喝點薑茶,去去寒。」
他有著太多的話想要找個人傾訴,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向誰訴說。
遲疑了好一會才看似隨意道。
她可是蘇雲卿。
蘇雲卿的小手很暖和,動作輕柔,從頭髮到面頰,直到將簫逸臉上的雨水徹底拭凈,蘇雲卿這才捧起他的臉龐輕聲道。
於心而論,說到底還是他自己貪心罷了。
回程之際兩人都沒有怎麼說話。
艱難的挪動著腳步,簫逸頭重腳輕的一頭栽在了沙發上,許久都沒有動彈。
他喜歡蘇雲卿嗎?
略微怔神之後,姜清漪也沒有打擾他,而是悄聲的走進了廚房。
直到黎明漸蘇之際,簫逸才在沉沉的睏倦之中緩緩睡去。
藉著這幾秒鐘的光亮,簫逸看見了車www•hetubook.com•com窗上自己倒影出來的面孔。
屋外的雨勢依舊不絕,反而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
包括簫逸。
「轟隆。」
因為簫逸清楚,如果再有下一次,他依舊不可能無動於衷。
……
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在天際炸響,帶著閃電將黑夜照亮成白晝。
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何等的殘忍?
婊婊已然成了局中之人。
他本來就是個俗人,一個爛到底的庸俗之人,蘇雲卿這樣一個女人投懷送抱,相信這世上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的了。
「簫逸,到家了。」
蘇雲卿的聲音在車內響起,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來絲毫的情緒波動。
高燒的厲害。
她強忍住落淚的衝動,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
哪怕這個人是簫逸,也不可以。
「你還要在外面站多久?」
看著睡夢之中的小學弟依舊緊緊凝結起的眉頭,姜清漪很心疼。
「不要命了么?」
語氣竟是那麼罕見的溫柔。
應該是有的,但絕對沒有到愛的程度。
可是如今……
無窮無盡的話語積壓在他的心頭,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愛情是很自私的,自私到為了它可以放棄任何東西。
「若是生病了,擔心的還是別人。」
相比于那肆虐的夜風以及寒冷的春雨,此時簫逸的內心要更加煎熬。
「就算是自責,也不應該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
她沉hetubook.com.com默了許久之後,才輕聲道。
她也沒有出聲詢問,只是看著簫逸那乾裂的嘴唇,輕輕嘆了一聲,隨後端起湯碗放在嘴邊吹了吹,這才舉著湯勺遞到他的嘴邊。
以她的性格也不屑於和別的女人搶男人,就算是搶這世上又有幾個女人能做她的對手?
蘇雲卿認真開車,簫逸則是安靜的枕在她的大腿上。
端莊,高貴,艷麗,又豈會將自己的脆弱輕易示人?
聲色動情之時,他無情的抽身離去,將她一個人拋棄在這黑暗的山谷里,冰冷的鋼鐵機器里。
蘇雲卿這句話已經將話說的很明白了。
「我已經看到了生活中另一種色彩,它讓人痴迷,讓人瘋狂,讓我覺得乏味無聊的生活中竟然還有這樣一種癲狂的快樂,我已經很滿足了。」
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白霧繚繞在山巒之間。
「我不會破壞你和妹妹的感情,也從來沒有想過。」
蘇雲卿有沒有錯他不知道,但是簫逸知道自己錯了。
哪怕狼狽至極卻依然看得出模樣帥氣十足。
他對蘇允卿有愧於心,可如今走到了這輛在大雨中搖搖欲墜的跑車前,簫逸心裏免不了又對車內的那個女人生出了一絲愧疚之情。
窗外已經破曉,院子里搖碎了一地的落花。
這一夜簫逸生了一場大病。
「因此,你沒必要苦惱這件事。」
十分鐘內,一碗熱氣騰騰的薑茶便已和-圖-書經被姜清漪做了出來。
可如今羈絆已經種下,該如何處理兩人之間的關係,簫逸卻沒了章法。
是啊,到家了,可卻不是她的家。
……
不然以往那個不羈放蕩的小學弟又怎會露出這般模樣?
聽了這話,蘇雲卿忽然就笑了起來,笑容很美,美的像雨夜裡幽然綻放的曼陀羅花,妖艷而又嫵媚絕倫,可笑著笑著,清眸中又克制不住的氤氳起層層的水霧。
聞言,簫逸無奈一笑,這才推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嬌嫩的鮮花被風雨摧殘,碾落成泥。
她知道簫逸有很多心事,也知道他因為疼愛自己從來不願意讓自己知道,在自己面前永遠是那副沒有煩惱沒有憂愁的孩子模樣。
稜角分明,雨水順著面頰簌簌而下。
「怎麼弄成這副模樣了?」
「下這麼大的雨,怎麼也不知道躲著一點?」
人間煥然一新。
允卿的善良,雲卿的痴狂……
簫逸不知道,蘇雲卿這半個小時內的心理活動是怎樣的。
雖然他在大雨中淋了很久,可是簫逸他也知道,他這場病並不是因為他的體質太弱,而是他的心病。
約莫半個小時左右,車子駛進了蘇州。
他獃滯的站在車窗前,久久沒有推門進去,任由那猛烈的雨水從頭頂一直澆築到腳,整個人已然成了落湯雞。
聽了這話,簫逸沒有回應,他枕著柔軟的大腿,看著窗外紛亂的雨簾,突然感覺很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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