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個時代
第0502章 翰林宴

許敬宗稍有遲疑時,長孫無忌已經連連開口。
這是狀元都難進入之處,別提他這個榜眼,即便是朝廷大儒,也有諸多人並無進入的資格。
許敬宗和長孫無忌相互對話時,一個面容枯槁的醜陋老者也加入了進來。
對方果然開始了趁機的慫恿。
見得李鴻儒一臉的年輕模樣,一些人思索之時又恍然,也有一些人稍有迷茫,顯然是不認識李鴻儒。
只要過了唐皇那一關,公孫舉就能標註到參与這道榜文任務中,將事情穩穩妥妥的辦成。
許敬宗不說還好,一說下來,李鴻儒覺得歐陽詢確實像只瘦弱的老猴子。
「我求了許久,才從歐陽大人這兒取了《陰符經》」許敬宗心疼道。
對方的琴藝確實有獨到之處,只是宴會之音,靠近之時便讓李鴻儒承受了一些影響。
唐皇辦詩文宴的地點在翰林院。
「長孫大人剛剛做了一首好馬詩,何不以馬為名,讓李錄事再作詩一首,看看榜眼郎的本事」許敬宗笑道。
這一點連李鴻儒都難於掌控,難知乾坤袋去了哪裡。
唐皇點頭之時,許敬宗已經拿起草地上那副字帖,讓人遞交了過來。
許敬宗慫恿人,長孫無忌顯然也是見機想讓對方虧上一筆。
這便是劉仁景曾經舉薦過的樂師裴神符。
侍官念了唐皇的口諭,隨即一臉笑意迎了上來。
「讀的書越多,心裏的鬼主意就越多,這幫人都是一群壞胚子。」
作為一個擁有自我思考力的司命,長孫無忌陷入了一個自行推測的怪圈,也離事實越來越遠。
這讓看似重傷的楊素只能倉惶逃遁。
長孫無忌連連扼腕惋惜。
「這寶貝怎麼到了楊素手上。」
若是從初始之處傾聽,承受的影響顯然會更猛烈。
一時之間,長孫無忌還挺滿意李鴻儒做的這首詩詞,只覺這首詩詞就是專業為他量身www.hetubook.com.com打造。
尉遲恭當初都沒追上楊素的白骨鵬王身,不能指望公孫舉等人將楊素留下來。
唐皇點頭。
中年人長得身材挺拔,相貌俊朗,腰背筆直,身著一襲白衣,周身整潔而利落,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神色恭敬而溫和,有著儒生的雅緻和斯文。
終於有人見到了楊素,知曉了對方的方位。
這處院是皇室專程為各種藝能人士舉行宴會和觀樂賞戲的地方。
這讓李鴻儒都不由低罵了一句。
李鴻儒慶幸自己沒上朝廷,不用面對這些門門道道。
他看過江湖司第四道榜文,寶珠中的人物形象確實和榜文上的畫像接近。
連續將寶珠觀看數遍,見得裏面的影像都有些模糊感,長孫無忌才止下觀看,轉而在步軒殿來回踱步。
司空府前往皇城的距離更為近,李鴻儒剛走到觀星樓處,便見得前方的城門口有侍官在來回踱步等待。
「楊素明明跑到了西涼國,怎麼又跑回來了」長孫無忌思索道:「他到底需求什麼?莫非文帝奪舍的新肉身缺乏天材地寶,才讓他四處亂跑?」
若非長孫無忌提及,李鴻儒覺得自己沒法來這種地方。
見得李鴻儒前來,頓時一陣小跑了上來。
給予對方考慮的時間越短,顯然贏的概率便會越大。
「李大人,請!」
「歐陽詢還說我胖成麵糰團呢」長孫無忌憤憤不平道:「我就是身體發了點福,也沒到『縮頭連背暖,俒襠畏肚寒。只由心溷溷,所以麵糰團』的地步。」
「明明是你捧歐陽詢的臭腳,才乘機取了這份《陰符經》字帖」長孫無忌笑道。
許敬宗應下的痛快,隨即取出一份字帖,攤放在前方的草地上。
「好!」
想要在詩文之間拿捏尺度的難度會極大。
一個穿著儒服的中年人開腔,隨即又和-圖-書引得數人連聲附和。
「那就是許敬宗!」
在閻立本之旁,有一人在宣紙上落筆,引得陣陣藍色微光灑落。
若將許敬宗等人比喻成江花邊草,也並無不妥。
「對對對,來得晚,那必然要罰酒三杯。」
「來這邊!」
這讓李鴻儒不得不再做一首以馬為題的詩詞。
「他們去那兒做什麼?」
「這是幹活的人,在笑咱們這批不幹活的人啊」歐陽詢率先開口自嘆道。
長孫無忌只是走了一步昏棋,邀他來翰林宴,便引發了難堪。
依長孫無忌喜開玩笑的性格,做出這種詩詞來太正常了。
只是歐陽詢削瘦得太過於厲害,仿若一陣風便能刮跑。
長孫無忌這一關過掉了。
「快走快走,我已經轉告了陛下,讓人在皇宮門口領你前去,這一次不會讓你四處亂跑了」長孫無忌催促道。
「您的分身真是了不起!」
江湖司第四道榜文,直到現在,終於開始顯露出成效。
一些人元神實力不濟,沉醉在音韻中不可自拔,待到聲音停下,這才從沉醉中恢復。
李鴻儒靠近時,只聽一曲琴聲傳來,又有琵琶在其中伴奏。
長孫無忌說上一句,頓時讓李鴻儒的感覺就不好了。
李鴻儒說上一聲,這是要開口吟詩了,便是遠處的唐皇都豎起了耳朵傾聽。
簡短的詩詞,並不遜色于長孫無忌此前的《義馬》詩,李鴻儒同樣向唐皇拍了一道合適的馬屁詩。
這兩人搞事的概率很低。
「宣,召新晉榜眼李鴻儒參与翰林宴。」
「壞胚!」
……
李鴻儒還在翰林宴上見得了較為熟悉的閻立本,對方此時正在揮灑筆墨,專註于畫畫。
「本司命,哎呀,我當時要是在那邊就好了!」
「南北驅馳報主情,江花邊草笑平生。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橫戈馬上行。」
長孫無忌和歐陽詢各做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首諷刺詩嘲諷對方,算是半斤八兩。
低語聲響起,一曲琴音與琵琶聲已經落下。
「裴神符之音真是妙不可言!」
在詩詞之中屬於什麼人,解讀時便帶來了什麼感覺,也有著不同的感受。
人到了這把年齡,大都已經沒了年輕時的神俊,難言好看。
李鴻儒也慶幸自己在步軒殿給長孫無忌作了弊,前後詩詞都歸自己,長孫無忌心中也沒什麼刺。
「即興詩太過於費腦,許大人何不拿些助興之物,也方便我這麾下提提神!」
諸人顯出了本事,也不時有人做低聲的探討,便是中央主位置的唐皇和太子也是連連低聲交流。
長孫無忌思索了數分鐘,神情一呆時,將寶珠還給了李鴻儒,隨即揮手開始趕人。
一個大隋文帝入了地府秘境,一個楊素還在悶頭髮展。
詩文提及轉戰南北是為了報答皇上對我的信任,南北江畔和邊關的花草都笑我這一生總在奔波,一年三百六十日,我都是帶著兵器騎著戰馬在疆場上度過的。
「你們還撈了兩件寶貝。」
……
待得長孫無忌補上一句,又捅了捅李鴻儒。
待得李鴻儒晃晃頭,這才清醒過來走近,只是讓音樂入耳。
做的詩詞不行,那便是讓主動邀請過來的長孫無忌丟臉。
這讓李鴻儒抿了抿嘴。
這算是他一些舊題材拿來頂用。
寶珠中,長孫無忌見到了幾人暴起的反擊。
但這種衝突來得太快也太猛烈了。
這又是藉著一些規矩在慫恿人。
「你剛剛拿了歐陽詢的《陰符經》字帖,何不拿出來賞賜後輩!」
這是在太子那邊見風使舵的人,這種人心思透徹,又喜歡趁機下黑手,諸多行動幾乎屬於潛意識中的本能。
他這句話是解釋,又帶了片殺性質,也只敢低語入耳交流。
許敬宗最終一口應下。
「請!」
m.hetubook.com.com詞之意各有心領神會。
這種眾人各有較藝的場合,遠較之他拜訪某位大儒要強。
擅畫者、擅書者、擅琴者、棋藝超群者、文采斐然者、擅道者等都能來翰林院。
這道榜文最大的意外便是文帝丟失的乾坤袋。
李鴻儒拍了一記馬屁,這才出了步軒殿。
隱約之間,李鴻儒只覺眼前仙鶴飛舞,鳳鳥呈祥,仿若踏進了某處洞天福地。
李鴻儒抬手請行,亦是跟隨在侍官身後。
「這地方是哪兒?」長孫無忌問道。
對方年歲沒八十也有七十歲,蒼老之態顯出,一頭的鬍鬚和頭髮都有了皺巴巴的模樣。
此時諸多人坐擁於水邊,或飲酒、或揮灑才能、或傾聽觀看。
「你現在隨我去皇宮參加翰林宴,待得宴會完畢后,咱們就這個事情問問皇上的意見!」
他慫恿人,但也輸得起。
「這詩真是不錯」長孫無忌喜道。
看似威脅力極強的兩人,但實際上而言,江湖司第四道榜文任務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李鴻儒還未開口解釋,長孫無忌已經自動完成了腦補。
「我也是幹活的人,我天天都在幹活呢」許敬宗悻悻道。
「這后入的是哪位才人?」
一時間也是連連開口誇讚。
這與酒桌上玩酒文化勸酒的那批人沒區別。
想讓他虧上一份字帖,那就要掏些真貨,具備真正的即興詩才。
又或對方具備用於打鬥的琴術,效果也會更加強大。
若是長孫無忌在渤海郡,那他們就不玩這一套了。
這讓李鴻儒頓時知曉了長孫無忌的賞賜。
不遠處,長孫無忌對著李鴻儒招了招手,頓時引得十餘人齊齊回頭看望。
而要化成白骨鵬王之身,這便只有楊素才能做到了。
李鴻儒正眼瞧去,見得了歐陽詢的模樣。
除此之外,這首詩也不無針對之意。
他隨著侍官而行,跨過太液池,才遠遠見得坐落在池水邊的翰林和-圖-書院。
李鴻儒只覺這些文人罵人太麻煩了一些,其中的彎彎曲曲道道也太多了。
「行!」
長孫無忌這是被歐陽詢說成胖得像個麵糰,還被嘲諷了心思不正。
長孫無忌剛剛躲過去,許敬宗轉眼間又盯上了李鴻儒。
只是具備入翰林院資格者不算多。
人怕被說丑,也怕被人嘲笑胖。
這人便是劉仁景曾經介紹過的歐陽詢。
李鴻儒也懶得管長孫無忌怎麼想。
這是帶他過來折騰許敬宗,想從對方身上摳些東西下來。
只是許敬宗再插入進來幫腔,也讓長孫無忌想著報復回去。
「聳髆成山字,埋肩不出頭。誰家麟閣上,畫此一獼猴?長孫大人說歐陽大人是只猴,這種詩詞太鋒銳傷人啊」許敬宗道。
做的詩詞上佳,那就是對長孫無忌的打臉,引發上下級的隔閡。
「長孫大人,你既然邀了新科榜眼,不如也讓李錄事隨口來兩句詩詞助助興!」
但最大的程度便是如此了。
「下官今日剛從渤海郡趕回長安城履職,如此,也恕下官斗膽放言。」
「許大人哪裡捧我,明明是長孫大人嫌老夫長得丑,許大人只是說了一些打抱不平的話語。」
「有皇上在這兒,你還怕我強行糾纏不成,詩詞行與不行,不僅諸位大儒有判斷,皇上也有定奪」長孫無忌笑道。
「您是不是和他有什麼仇?」李鴻儒低聲問道。
李鴻儒望去,只見一個中年文士模樣的人起身道謝。
長孫無忌低回了一句。
他就是那個幹活的人,留了一道身體在這兒享樂,還有兩具身體在幹活呢。
對正常人而言,做這種詩詞會很尷尬。
「也是,他伴隨大隋文帝東征西戰,是最親密的君臣,拿些寶貝也很有可能。」
「在渤海郡青陽鎮百裡外的板山。」
這是源於戚繼光的《馬上作》,詠馬,也屬於詠人。
三人相互說上數聲,許敬宗又在那兒連聲催促。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