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祥林嫂一樣，不停地重複著怎麼可能呢？
「然後，八路軍主力突然掉頭南下，殺了一個回馬槍。」
更重要的是，太原可是日軍第一軍司令部駐地。
「咣當。」常凱申手裡的茶杯失手掉落在地。
去年他們獨一旅和中央軍獨九十四旅付出那麼大代價也只攻破外城，再想突破內城的時候卻撞得頭破血流，八路軍憑什麼？
憑藉目前的工事，抵禦其他的八路軍應該是足夠了，但是要想抵禦李雲龍獨立團，恐怕就差點意思，還不夠。
陝北秋林鎮，二戰區長官部。
……
散兵坑、交通壕，甚至還有炮兵陣地。
「總座，我已經核對了數遍，沒錯。」楊貞吉苦笑道，「八路軍真的已經拿下太原，而且是徹底的拿下太原，包括外城還有內城。」
這時候，在河源縣城。
但是滾燙的茶水飛濺開，還是燙著了常凱申。
這註定將是一場空前的惡戰。
「娘希匹！」常凱申氣得破口大罵，也不知道是在罵茶水還是罵八路軍。
頓了頓，方立功又說道：「還有，日軍囤積在太原內城的物資，只怕也是便宜了李雲龍他們三個了。」
「已經傳達下去了。」方立功點點頭，又道，「旅座，還有個事。」
這麼說，山西的八路軍還不得上天啊？
對於閻長官來說，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獨立團幾乎把整個浮亮山區的地底都給挖空，挖出了幾千公里長的地道，並且還形成了四通八達的交通網路。
頓了頓，方立功又說道：「這雖然只是內線的猜測，但卑職以為應該就是事實。」
「是的。」方立功道，「真不知道，上峰聽到這個消息時會作何感想？原本只是想要牽制八路軍而已，結果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反而幫助八路拿下了太原。」
「旅長，你自己看吧。」參謀長將電報遞給旅長，又道，「楚雲飛在這封賀電上就是這麼說的，還說他們晉綏軍獨一旅出兵搶佔河源縣城是跟獨立團事先說好的，是在配合李雲龍他們唱戲給鬼子看，並且鬼子還真的上當了。」
「哼哼。」楚雲飛冷笑兩聲又道，「也就是說我們反而幫了八路軍？」
「還有個事？」楚雲飛扯了扯白手套，若無其事的道，「什麼事？」
「賀電？」旅長又呷了口濃茶，問道，「祝賀我們什麼？」
不過這次不是軍統太原站上報給常凱申的，而是梁化之在向閻西山發出密和圖書電之前，先給重慶發了一封密電。
「他娘的，居然真是賀電？」旅長吃驚的道，「難不成，丁偉、孔捷、李雲龍還有王野他們幾個真的已經拿下太原了？」
侍從室主任陳布雷，侍三處處長唐縱侍立在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因為他們倆大抵能夠猜得出來，常凱申此時心情很惡劣。
方立功說道：「剛剛收到潛伏在太原城內的內線發出的絕密電報，八路軍連續上演了回馬槍還有瞞天過海兩出好戲，一舉拿下了太原城！」
「我擔心了嗎？」旅長矢口否認，「參謀長，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擔心了？」
從南門城頭上往外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晉綏軍獨一旅的防禦陣地，只見一團的官兵們正打著火把，在搶修工事。
儘管只用了一天，但是整個防禦陣地已經初步成形。
失聲說道：「八路軍已經拿下太原城了？真的假的？」
旅長喝了一口濃茶，問道：「參謀長，誰的電報？把你嚇成這樣？」
「現在還是不要打擾他們。」
「什麼？」參謀長道，「讓李雲龍承認他們對河源縣城的佔領？這不是扯犢子么？李雲龍要是肯承認，那他媽的就不是李雲龍了。」
「這可是太原，這可是日軍第一軍司令部的駐防地呀！」
日軍第一軍司令部的駐防地，必定是重兵把守，憑八路軍那幾條破槍，連一門像樣的大口徑重炮都沒有，他們憑什麼拿下太原？憑什麼啊？
就是黨國調集十個八個集團軍也未必拿得下來啊。
兩人說話間，一個電訊兵進來將一紙電報遞給參謀長。
「不過說到楚雲飛，這小子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旅長連連搖頭道：「沒想到，這可真是沒想到啊。」
太岳山根據地，三八六旅部。
當下楚雲飛對方立功道：「立功兄，告訴各團各直屬營，挖戰壕的時候盡量深挖，一定要把通到河源縣城內的地道給我找出來。」
所以，如果不能找出並且切斷八路軍的地道，那他們就會有大麻煩。
「旅座，你是說？」方立功的眼睛亮起來。
這可是太原，山西的省會城市。
「結果，八路軍的這支伏兵就得以瞞天過海成功。」
「是。」方立功肅然說道，「我這就去。」
如果獨一旅被八路軍給吃掉，
想到這，常凱申就莫名有些憎恨日軍，打我們國軍的時候挺厲害的，怎麼一對上八路軍就不行了呢？
hetubook.com.com楚雲飛背負雙手，正站在南門城頭上。
「日軍駐山西第一軍司令部也已經被一鍋端了。」
頓了頓，又說道：「日軍也就不會丟了太原。」
話音未落，一個通信兵就急匆匆走進來，報告道：「處長，特警處密電！」
……
楚去飛嚴重懷疑，獨立團的這個地道網路已經通到了河源縣城之內。
「怎麼可能呢？八路軍怎麼可能拿下太原？」
楚雲飛不由長嘆了一聲，有些無奈地說道：「也就是說，我們獨一旅和中央軍獨九十四旅出兵搶佔河源縣城及福安縣城，反而幫助了八路軍，對嗎？」
「你說甚？」閻西山也是嚇了一跳。
頓了頓，楚雲飛又說道：「你是說，李雲龍他們嗎？」
參謀長道：「我覺得這事應該是真的。」
頓了頓，楚雲飛又問道：「立功兄，內線有沒有說具體怎麼回事？」
得虧雲岫樓的地板是木地板，所以茶杯沒碎。
「那怎麼能行。」旅長搖頭道，「丁偉指揮得好好的，我去算什麼事？」
「旅長你說的對。」參謀長笑著說道。
「是啊，這可真有些出乎我們預料。」參謀長深以為然道，「我原以為，丁偉他們能夠攻破太原外城，迫使太行根據地前線的日軍主力回援就已經是極限了，卻萬萬沒有想到，丁偉他們居然直接就把太原給拿下來。」
而且是直接發給了侍從室。
楚雲飛的第一反應也是不相信，怎麼可能呢？
旅長恨不得長出千里眼，直接看到太原。
常凱申便愣在那。
不一會兒，楊貞吉就把電報翻譯了出來。
「有說，但也只是猜測。」方立功點點頭，又道，「據內線的推測，八路軍回師北上浮亮山區就只是做做樣子，僅僅只是虛晃一槍而已。」
不過楚雲飛心下多少還是有一些擔心。
「哼哼，現在我們這邊的事情倒是簡單了。」楚雲飛道，「發賀電吧。」
而且楚雲飛剛剛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旅長捨得下放指揮權，也願意花大力氣培養手下的幹部。
還能更扯一點嗎？
到時候王野的戰狼中隊就能從地道滲透進城，然後對他的旅部發起斬首，正所謂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如果讓他們被動防禦戰狼中隊斬首，肯定是防不住的，所以必須得儘快找到並且徹底破壞掉獨立團的地道網路。
「旅長，你一定想不到這是誰的電報。」參謀長好半天才緩過和-圖-書
來，搖搖頭說，「是晉綏軍獨一旅楚雲飛發的賀電。」
「特警處？」楊貞吉神情一凜，趕緊從通信兵手中將電報接過來，卻是滿紙的原始的點划符，因為只有楊貞吉的這個級別才能跟特警處聯絡，所以梁化之從太原發過來的密電必須得他親自翻譯，密碼本也是單獨的。
「往自己臉上貼金？」旅長哂然說道，「我看他是想把生米煮成熟飯，拿這封賀電來逼迫李雲龍承認他們晉綏軍獨一旅對河源縣城的軍事佔領。」
「立功兄你剛才說什麼？八路軍拿下太原？」
就憑他們多出來的幾萬烏合之眾？
楚雲飛臉色垮下來，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因為他對閻西山這個老長官很感激，對於校長常凱申更是忠心耿耿。
「什麼？參謀長你剛才說什麼？」旅長難以置信的道，「光復太原？」
娘希匹！這回八路軍能撈到多少好處？
方立功又道：「旅座，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所以常凱申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結果，肯定是弄錯了。
一臉的震驚之色。
旅長卻一擺手道：「丁偉和王野他們直到現在都顧不上給我們發電報，還是楚雲飛這小子先給咱們發來賀電，這就說明太原城內的戰鬥一時還結束不了，他們現在肯定很忙，我們就不要給他們添亂了。」
聽到這，作戰室里頓時響起一片驚呼。
「啊？哦，嗯。」楊貞吉如夢方醒，又小聲地說道，「總座，梁處長報告說八路軍殺了一個回馬槍，已經拿下太原城了！」
「旅長，我看你是鴨子死了嘴硬。」參謀長笑著說道，「心裏明明擔心得要死，可是嘴上卻死不承認。」
所以，今天晚上閻長官是肯定沒法入睡了。
當下常凱申又道：「你仔細核對一下，看看有沒有弄錯？」
閻西山被這個消息徹底震驚了。
「賀電？」方立功聞言愣在那裡，茫然道，「什麼賀電？旅座你是說？」
楚雲飛問道：「立功兄，命令傳達下去了嗎？」
「校長，學生已經反覆核對過好多次。」唐縱搖了搖頭，嚴肅地說道，「梁處長發給侍從室的密電就是這意思。」
不過看完電報，楊貞吉卻立刻傻在那裡。
旅長搖頭道：「我一點都不擔心。」
別看晉綏軍現在還有八個軍的番號，名義上還有「十幾萬」大軍，但是閻西山比誰都清楚，這個十幾萬是要打個引號的。
參謀長看完電報之後便輕咦一聲，整個人都愣在heｔｕbｏoｋ•coｍ.cｏm那裡。
夜深了，旅長卻是毫無睡意，端著個搪瓷茶杯站在旅部門口向著太原方向翹首遙望，嘴裏時不時念叨一句。
「卑職明白了。」方立功聞言大喜道，「卑職這就分別給三八六旅還有長官部發電報，把咱們晉綏軍獨一旅的功勞說清楚。」
「最後日軍被八路軍的內外聯動殺了個猝不及防，太原直接失守。」
「你說什麼？回馬槍？瞞天過海？八路軍什麼時候也學會唱戲了？還拿下了太原？」
居然太原都丟了。
「這怎麼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還真拿下了太原？
旅長忽然起了強烈的好奇心：「這仗是怎麼打的？」
每隔半個小時，閻西山就要讓通訊處跟獨一旅聯絡一次。
原因很簡單，因為原本攻打太原的八路軍，將近五萬人的八路軍正沿著同蒲路浩浩蕩蕩地殺奔河源縣城。
方立功轉身離開，但是很快便又匆匆回來。
情報處長楊貞吉便對閻西山說：「總座，八路軍由於攜帶了大量的傷員物資，所以行軍速度很慢，據獨一旅的偵察兵報告，八路軍最快也要明天上午才能回到河源縣城，要不然您就還是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我再叫您不遲。」
這下，作戰室裡邊的參謀都被驚動，報有人都向閻西山看過來。
閻長官很擔心獨一旅的安全。
「娘的！這也太氣人了！」
「怎麼可能呢？八路軍怎麼可能打得下來？而且只花了這麼點時間？怎麼可能呢，這根本就不可能辦到啊！」
「乃建啊，會不會是搞錯了？」常凱申的第一反應跟閻西山如出一轍，完全不相信八路軍能拿下太原，這根本不可能嘛？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對手下幹部指揮的戰役毫不擔心，比如正在進行的太原戰役，旅長就擔心得不得了。
閻西山便問道：「楊處長，有什麼問題嗎？」
「是的。」方立功舒了口濁氣，黑著臉說道，「李雲龍獨立團、丁偉新一團還有孔捷新二團已經拿下了太原！」
參謀長搖頭道：「既然丁偉指揮得好好的，那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是的。」方立功苦笑一聲道，「如果不是我們兩個旅在晉西北出兵牽制八路軍，李雲龍和王野恐怕也唱不成這出瞞天過海。」
方立功喟然道：「旅座，雖然情感上難以接受，但事實就是，李雲龍、丁偉還有孔捷他們三個團確實已經拿下太原！」
「日軍則被八路軍主力的大舉撤退所吸引和-圖-書，只顧著收復城外街區，咬著八路軍的屁股就推到了外城，然後就忽略了對城內街區的搜索。」
真實的數字很可能只有一半，甚至於更少。
旅長笑道：「所以說這是痴心妄想。」
……
「不必了。」閻西山一擺手道，「這會我哪睡得著……」
「我不擔心，真的。」
楚雲飛鄙夷地笑了笑，但下一秒，楚雲飛臉上的笑意便凝固在那，再然後回過頭兩眼直勾勾地看著方立功，一臉的難以置信。
對於晉綏軍來說就是傷筋動骨。
吃空餉在各個地方軍閥的部隊是常規操作，晉綏軍也是不能例外。
「沒錯，我們也在配合八路軍唱戲。」楚雲飛哼聲說道。
閻西山卻已經顧不了那麼多，急道：「楊處長，你會不會弄錯了？」
遠在重慶的常凱申幾乎同一時間得知消息。
「根據內線傳來的消息，」
「日軍第一軍司令官岩松義雄不是自殺就是已經當了八路軍的俘虜了。」
看到這，楚雲飛也是不由自由的點頭，獨一旅的素養還是很過硬的，換其他兄弟部隊就絕不可能有這個效率。
閻西山則是一臉沮喪的道：「怎麼可能？」
旅長接過電報只看了一眼，眼睛便瞪得老大。
「沒錯，給三八六旅發賀電，讓戰區長官部也給八路軍的總部發賀電。」楚雲飛哼哼兩聲接著說道，「但是一定要加上這一句，八路軍是在我們晉綏軍獨一旅和中央軍獨九十四旅的密切配合下才得以拿下太原城。」
就憑他們從日軍手中繳獲的幾門炮？
這個時候，絕不能觸委員長的霉頭，否則撤職還是輕的。
「噗嗤。」旅長嘴裏的濃茶猛的噴出來，險些濡濕面前的地圖。
楚雲飛很少罵人，此時也卻免不了爆了句粗口。
參謀長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祝賀我們一舉光復太原。」
深夜十點剛過，長官部通訊處又跟獨一旅完成一次聯絡，回報說一切正常。
「藉著這個由頭，八路軍在外城偷偷藏了支伏兵。」
但是楚雲飛獨一旅的九千人，還有梁鋼獨九十四旅的六千人卻是實打實的，所以閻西山絕不想看到獨一旅被八路軍吃掉。
這可是全中國都數得著的大城市啊。
參謀長笑著說道：「旅長，想知道這個還不簡單？讓王野打一個詳細的戰報上來，我們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嗎？」
五萬八路軍，對一萬晉綏軍。
參謀長便說道：「旅長，既然你這麼擔心，那就索性去太原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