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
「是。」唐縱用力點頭，接著說道，「而且還繳獲了12門四一式75mm口徑山炮以及大量的作戰物資，校長，這可是一次大捷！」
頓了頓，水原拓也又說道：「所以，只要第三十六師團以及第三十七師團的援軍能夠在天亮之前突破八路軍太行匪區以及太岳匪區的阻擊，全速北上，就有很大的機會解除第六十九師團之圍！」
旅長高聲喊道：「孫德勝？孫德勝！」
感慨之餘，楚雲飛暗忖道：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
別人會怎麼樣不知道，但是楚雲飛當時真的是心潮澎湃，心說原來校長並沒有因為晉西北之事而責怪他，還對他如此關懷備至。
吉本貞一又把目光轉向柴田信一，問道：「柴田君，航空偵察派出了嗎？」
早知道就不該來山西，不接這個燙手山芋就好了。
「恐怕已經是黔驢技窮了吧。」副總參謀長笑著說道。
老總自然知道副總參謀長說的是什麼意思。
頓了頓，副總參謀長又道：「老總，要不然催催？」
聽到這，常凱申故意一頓，楚雲飛的耳朵瞬間豎起來。
常凱申忽然回頭問道：「雲飛，你不會不願意吧？」
凌晨三點多，老總終於撐不住趴在桌上打了個盹。
副總參謀長笑著說道：「老總，你的這位老部下是真讓人刮目相看哪。」
當下老總便直起身，伸了個懶腰問副總參謀長道：「什麼事？還不能讓我知道？」
副總參謀長的臉色變得嚴肅，說道：「日軍第三十六師團和第三十七師團仍未放棄，還在向我太行軍區、太岳軍區的阻擊部隊發動猛攻。」
小規模的戰鬥不算，在大規模的戰鬥中，跟日軍的敵我傷亡比能打出三比一、二比一就已經屬於非常了不起了。
頓了頓，常凱申又接著說：「第十八軍八十九師的師長位置已經空出來，你從陸軍大學畢業之後就直接去八十九師吧，暫時先當一段時間代師長。」
楚雲飛和陳布雷是昨天晚上到達重慶的，由於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太晚，常凱申已經睡了，所以楚雲飛沒能在第一時間覲見常凱申。
「老總，你睡醒了？」副總參謀長便立刻一臉喜色地說道，「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該死的。」吉本貞一恨聲道，「這群廢物點心！」
「噢？」常凱申卻是一臉的驚喜，「自身傷亡不足一千，斃敵兩千餘人？」
「m.ｈｅtｕboｏｋ•com•ｃｏｍ是！」孫德勝抬手敬禮，又道，「保證連一粒子彈都不會拉下。」
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遠在重慶的常凱申委員長。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通訊兵走進來報告道：「老總，中央軍獨九十四旅剛剛發來戰場通報，說他們已經打退了從大同南下的日軍步兵第11聯隊。」
這時候，水原拓也忽然說道：「司令官閣下，局面仍還有挽回的機會。」
「這些該死的畜生！」老總恨聲道，「傷亡大嗎？」
「什麼？」吉本貞一霍然轉頭看向水原拓也。
「什麼？七比一？！」老總吃驚的瞪大眼睛，「我的天！」
水原拓也說道：「司令官閣下，皇軍在晉西北戰場雖然連吃敗仗，先是步兵第292聯隊主力在張各庄遭襲，接著又是步兵第290聯隊在陳庄遭到圍殲，緊接著平安縣城又遭到八路軍攻佔，再接著第4旅團又在殺豬口遭八路軍圍殲……」
殺豬口。
井上靖從通訊課快步走出來。
老總點點頭，又問道：「太行軍區還有太岳軍區那邊怎麼樣？」
「太好了！」常凱申大喜過望道，「嘉獎，立即通電嘉獎！」
……
在場的幾個參謀還有課長盡皆默然不語。
「是。」唐縱興沖沖的轉身離去。
「只能惶惶不可終日的等著晉西北縱隊發動最後的總攻。」
頓了頓，老總又道：「對了，野豬溝那邊戰況如何？」
七比一的敵我傷亡比，那就真的沒見過。
「哈依！」通訊課長井上靖頓首道。
「沒有，就找著一把尉官刀。」孫德勝不著痕迹的將軍刀刀把上的菊花圖案遮擋住，然後一臉懊惱地說道，「運氣太差了。」
「喲西！」吉本貞一欣然點頭又道，「立即致電第三十六師團以及第三十七師團，命令他們加強攻勢，動用一切必要之手段儘快突破當面之敵！」
「八嘎！」
這會，常凱申正在嘉陵江邊散步，跟著常凱申一起的還有楚雲飛。
想到這，吉本貞一忽然有些後悔。
南北兩路援軍，一路遭到全殲，一路進攻乏力，而安化的第六十九師團卻仍在一個電報接一個電報的求援，這下可怎麼辦？
然而校長下達給他的命令，就是背後捅八路軍三八六旅的刀子，要不然，他也不會被人灰溜溜的趕出晉西北，丟人吶。
常凱申又道：「對了，晉西北戰役的戰報你看了嗎？」
那時候和*圖*書的戰爭規模肯定會遠超現在，那麼像丁偉這樣的善於指揮大兵團作戰的軍事幹部就有了發揮的舞台。
……
「不行，不能催。」老總斷然搖頭道，「陳根的性子我了解，這個時候催他，他肯定會不顧一切的帶著晉西北縱隊主力北上，但是晉西北縱隊已經連續作戰三個晝夜了，幹部戰士們都已經十分疲憊，至少得先喘口氣，再美美的睡一覺。」
停頓了下，又道：「再讓二戰區長官部給予獨九十四旅的官兵實質性的獎勵，每個戰士至少獎勵法幣二十元，軍官按照等級酌情增加，至於梁鋼嘛，再獎勵黃金五十兩！這五十兩黃金的獎金由侍從室提供。」
常凱申臉色冷下來。
「嗯？」楚雲飛聞言頓時愣在那。
這也是常凱申用來籠絡人心的一貫手法，對於他來說安排一個師旅級將領在黃山官邸的客房留宿，不過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老總一聽頓時精神一振，急聲道：「殺豬口那邊的戰事結束了？」
「今天夜裡？」常凱申道。
頓了頓，副總參謀長又道：「老總，從之前的張各庄之戰還有這次的殺豬口之戰，可以看出來丁偉很善於大兵團作戰，這樣的軍事幹部在現階段的作用還不明顯，但是等到哪一天抗戰勝利了，那就是丁偉他們的天下了！」
「是嗎？」吉本貞一頓時精神一振，急聲問道，「水原君，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什麼？」吉本貞一聞言愣了一下，說道，「怎麼會這樣？」
旅長又把目光轉向丁偉、李雲龍、王野還有幾個團長，肅然道：「太岳軍區還有太行軍區的兄弟部隊這會正在苦戰，拿他們的命為我們爭取時間，所以我們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在這裏浪費，必須馬上回安化！」
楚雲飛說道：「昨天晚上閑來無事，粗略翻看了一點。」
「真該死！」吉本貞一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罵誰，又對柴田信一說道，「柴田君，立即出動第9飛行戰隊的所有攻擊機以及戰半機，對八路軍展開轟炸及俯衝掃射，無論如何也要拖住他們，不能讓他們太快回安化！」
正在打掃戰場的孫德勝便趕緊牽著戰馬來到旅長跟前，應道：「有！」
楚雲飛便啪的立正道：「校長讓學生去哪，學生就去哪，校長讓學生做什麼，學生就做什麼，絕不會有一絲猶豫。」
水原拓也苦笑一聲，說道：「這可有些出乎和-圖-書我的預料。」
「對。」旅長道，「走蛇形線。」
「不敢當校長如此誇獎。」楚雲飛嘴上歉虛，心裏卻對梁鋼羡慕得不行。
反正他楚雲飛的這條命是賣給黨國，賣給校長了。
「對，就是丁偉指揮的。」副總參謀長笑著說道，「三八六旅的這幾個老資格團長，真是不得了哪，孔捷雖然應變能力差點，但是作風硬朗，能打硬仗，李雲龍就更不用說了，打起仗鬼點子比誰都多，但是更讓人驚喜的卻還是丁偉。」
「好！」老總欣然點頭道，「太好了！」
但是常凱申已經專門叮囑過侍從室，讓楚雲飛宿在黃山官邸的客房之中。
話音剛落，一個通訊參謀便急匆匆走出來。
由此可見校長對他楚雲飛有多重視，又有多信任！楚雲飛怎麼也沒想到，他在校長心裏的份量竟然如此之重，這個真沒想到啊。
「司令官閣下。」通訊參謀頓首道，「航空偵察兵報告，八路軍除了留下部分騎兵打掃戰場之外，其步兵主力正沿著同蒲路往安化急進！」
「老總，還有呢。」副總參謀長又說道，「這一仗晉西北縱隊不光打贏了，而且打出了驚人的傷亡比。」
副總參謀長說道：「殺豬口這一仗，擊斃並俘虜日軍三千五百餘人，而晉西北縱隊自身的傷亡卻不足五百人！敵我傷亡比達到七比一！」
第十八軍是什麼部隊？這可是土木系的骨幹部隊，是校長從黃埔起家的嫡系部隊！
常凱申輕嗯了一聲道：「說說你的看法，八路軍三八六旅的贏面大不大？」
旅長一眼就看到了孫德勝手裡邊攥著的軍刀，當即笑著問道：「將官刀？」
「等等，我的老部下？」老總愕然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合著殺豬口這一仗是丁偉這小子指揮的？」
柴田信一苦笑道：「因為我們第9飛行團的物資在上次太原戰役中被八路軍搶走，後來方面軍司令部雖然又臨時撥付了一部分，但是數量非常少，而且已經在前兩天的飛行作戰中全部消耗完。」
楚雲飛心想梁鋼真是好命，校長居然會給他下達「幫助八路軍」的命令。
「現在？」李雲龍愕然道，「旅長，現在可是大白天，大白天行軍會招來鬼子飛機，會增加不必要的傷亡。」
頓了頓，水原拓也又說道：「前兩天，八路軍都是晝伏夜出，盡量避免在白天時行軍或者作戰，但是今天居然一反常態白天行軍。」
和_圖_書副總參謀長一臉沉痛的道：「太岳軍區四分區的地方武裝有三百多人傷亡，協助修建防禦工事的老鄉也有上百人中毒。」
「嗯。」副總參謀長用力一點頭道，「殺豬口那邊的戰事已經結束了，從太原北上增援的三千多日軍已經遭到晉西北縱隊的全殲！」
「校長，好消息！」侍三組組長唐縱一臉喜色的報告道，「中央軍獨九十四旅在崞縣與英縣交界的野豬溝設伏，重創了從大同南下增援的日軍步兵第11聯隊，此役共斃傷日寇凡兩千餘人，而自身之傷亡則不足一千人。」
老總呵呵一笑又說道：「當年在中央蘇區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出來了，丁偉這小子有著極敏銳的戰略眼光，天生就是指揮大兵團作戰的材料。」
看著常凱申瘦削的背影，楚雲飛幾次想要說：「校長，請讓我回前線吧？哪怕只是當個團長甚至營長也好，只要能讓我為國效命打鬼子！」
「可是，司令官閣下……」柴田信一有些為難地說道。
楚雲飛道：「校長，這一仗八路軍三八六旅已經贏定了，不出意外的話，到今天夜裡就能結束戰鬥了。」
……
「不行，已經顧不上這些了。」旅長道，「我們每在這裏多耽擱一分鐘，太行軍區還有太岳軍區的兄弟部隊就多一分傷亡。」
吉本貞一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停頓了下，又道：「足足七個步兵大隊外加兩個炮兵大隊，甚至還動用了化學武器，居然還是打不垮太行區還有太岳區的土八路。」
「一不怕苦二不怕累？」
吉本貞一當即一臉希冀地問道：「井上君，怎麼樣？」
副總參謀長噢了一聲，說道：「暫時還沒有接到通報……」
「所以至少在今天，八路軍恐怕是無力對安化發動總攻的。」
旅長也不點破，一臉嚴肅的道：「打掃戰場就給你們騎兵團了。」
等到抗戰勝利，國共內戰差不多也就該爆發了。
敵我傷亡比七比一，這確實有些過於誇張了，甚至可以說絕無僅有。
「對，今天夜裡。」楚雲飛點頭道，「我在晉西北這幾年，沒少跟八路軍打交道，跟三八六旅打的交道尤其多，以我對他們的了解，他們定會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精神，以最快的速度從殺豬口回到安化縣城。」
常凱申說道：「雲飛，你不要著急，接下來的這半年，你就好好在陸軍大學深造，多學習一些軍事理論，至於你畢業和-圖-書
后的去處……」
「進展還是不順。」井上靖搖了搖頭，沉聲說道，「第三十六師團和第三十七師團甚至都已經使用了化學武器，但是效果不太理想。」
副總參謀長輕嘆一聲，不再多說。
丁偉也道：「而且部隊連續作戰三晝夜，中間只睡了不到六小時，已經十分疲勞了，是不是先找一個地方睡幾個鐘頭？」
關心晉西北戰場的還有另一個人。
「這個我早就知道了。」
「這三萬人已經連續作戰三晝夜，恐怕已經疲憊到了極限。」
這樣的校長，這樣的胸襟，還有什麼好多說的呢？
頓了頓，旅長又道：「告訴戰士們，不要怕苦，更不要怕累，一定要堅持住！堅持就是勝利！晉西北戰役的勝利已經近在眼前了！」
兩人正說話間，侍三組組長唐縱忽然興沖沖追了上來。
常凱申沒有回頭，卻彷彿能聽到楚雲飛的心聲。
聽到這，楚雲飛瞬間感覺一股熱血直衝腦際，第十八軍？
正睡得迷迷糊糊時，隱約聽到副總參謀長跟人說：小點聲，不要吵醒了老總。
但是對於被籠絡的將領來說卻是來自校長的惦記和關懷！
「驚人的傷亡比？」老總道，「有多驚人？」
「我們第9飛行團已經沒有足夠的汽油及航空炸彈了。」
常凱申收回目光，又對楚雲飛道：「雲飛哪，真是可惜了，你要是還在晉西北，也就有機會參与這一場大戰，相信以你的能力，必定能取得比梁鋼更驕人的戰績。」
遼縣，八路軍總部。
「司令官閣下放心，偵察兵已經派出了。」柴田信一答道，「這會差不多應該已經飛抵殺豬口上空了吧，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來。」
說到這一頓，又說道：「甚至還用動了毒氣彈。」
等到從陸軍大學畢業之後，我一定要把八十九師打造成黨國兩百多個師的樣板部隊，非此不足以報答校長之知遇之恩！
「幹得漂亮！」老總將手中鉛筆往地圖上用一擲，又說道，「現在南北兩路鬼子援軍都已經被我們打退了，我倒要看看鬼子還能耍出什麼花招？」
打出一比一的傷亡比，就已經十分罕見。
……
頓了頓，又說道：「而且大白天行軍作戰太危險。」
「晉西北的八路軍雖然連戰連勝，但他們畢竟只有三萬人。」
王野緊接著叮囑道：「還有行軍的時候不要走直線，要走蛇形線！這樣既便遭到鬼子飛機的空襲，也能把傷亡減到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