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頂替死黨相親,遇到暗戀對像

「這算巧合嗎?算吧!」桑悠悠聳了下肩膀,語調淡淡地說,「更巧合的事還有呢。」
冷暖清被凌慕華堵得有點啞口無言,尤其,在聽到他說,桑悠悠頂替冷暖清相親的時候,更是心虛了下,不耐煩地打斷,下逐客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那你幹嗎收拾東西?」桑悠悠從沙發上站起來,運動了下酸疼的四肢,隨口就問。
凌慕華愣了下,隨即學著桑悠悠的樣子,附過身子,拉長了腦袋,壓低了聲音說:「我懂了,只是,我很好奇,你們悄悄結婚多久了?」
「我老公都沒介意我出來相親」這句話,再次雷到了凌慕華,他的腦海里,立馬浮現出俊朗非凡的皇甫昊,他剛才那溫雅的氣度,一看便知並非是簡單的男人,不由得眸光再一次審視著桑悠悠。這對夫妻,倒是很奇怪,老公約了別的女孩一起吃飯,老婆頂替別人出來相親,見別的男人,碰巧遇到,見面了,竟然還能客客氣氣地問好。
「我沒喝多少,我只是頭有點暈!」桑悠悠搖搖晃晃、醉眼矇矓看著冷暖清,「你家的地,怎麼在轉啊?」
「你昨天約會開心著呢,當然顧不上你媽!」皇甫昊的語氣里,帶著淡淡的嘲諷,「桑悠悠,我還真挺意外的,你剛領證結婚,就有心思跟別的男人去悄悄約會!」說完,冷哼了哼,「還真的是迫不及待地想找後備哪!」
冷暖清安置好桑悠悠,轉過臉,看到門口還杵著那個送她回來的人,以為是酒吧的服務生,等著小費打賞,所以,忙在玄關處,抓了自己的錢包,掏了兩張人民幣遞給他:「你是那家的酒吧的?服務挺到位的嘛!」下次可以考慮去你們那裡消費。
桑悠悠看著皇甫昊微擰著俊眉,優雅地走過來,挨著她身邊落座,不耐煩地打斷曲飛飛,她發熱的腦袋,轟的一聲,好像炸開了。
「不認識!」皇甫昊毫不猶豫地回道。
「我快遲到了,你願意來接我,就是好人呀!」桑悠悠滿臉堆著諂媚的笑,「我真是太感謝你了!」
結婚了,頂著已婚婦女頭銜的桑悠悠竟然還不是普通約會,竟然是去相親!
「避難!」冷暖清沒好氣地回,「還不是你給我惹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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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桑悠悠被他憨厚的模樣逗笑了,看著醫生將他的衣服掀開,慢慢地消毒,上藥水,最青澀的心,開始漸漸溫暖,染上一層,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柔情來。
「什麼?」凌慕華再一次被桑悠悠這個「爆炸」式的真相給雷倒了。這冷暖清叫人代替自己相親就算了,竟然,還叫一個已婚婦女,實在是豈有此理啊!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發展,兩個人在同個校園,抬頭不見,低頭見,加上青澀年華,少男懷情,少女懷春,很容易就擦出早戀的火花來。
桑悠悠無奈了,攤了攤手:「那到底該怎麼辦?」
這頂熒熒發光的綠帽,可算是,結結實實地扣到了皇甫昊的腦袋上,讓他暴怒。
桑悠悠用最短的時間,把自己收拾妥當,忙拽著包包,利落地鎖門,快步地奔跑了下去。
「我!」桑悠悠被皇甫昊這幾句話給堵得心裏生出火來,但是,一時竟有些啞口無言。
桑悠悠的嘴角抽搐了下,嬌嗔地掃了一眼凌慕華,隨即轉移話題道:「你初三為什麼轉學了?」
皇甫昊沉默地抿著唇,眼眸的餘光從後視鏡掃了一眼桑悠悠,見她身子坐得端端正正,雙手更是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表情好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似的,心虛地低著頭、咬著唇,本來還想張口嘲諷幾句,泄泄肚子里的火氣,但是瞬間意識道,他好像有點過火了,畢竟,他跟桑悠悠,只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她想要尋找自己的春天,開始自己的人生,其實,歸根結底,一點錯都沒有。皇甫昊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氣,將心頭的鬱悶吞回了肚子里,專註地開車。
凌慕華輕輕地點了點頭,嘴角扯起一抹清淡的笑意,應承了下來:「可以!」
桑悠悠不悅地瞪了她一眼,她倒是什麼熱鬧,湊什麼?瞪完,忙把可憐巴巴的黑眸,轉向皇甫昊,心裏不住地祈禱,皇甫昊不要答應,無視她剛才的話。
「笨,她用你電話打的。」皇甫昊嘴角抽搐了下,不滿地補充道,「再說,我像是那麼好騙的人嗎!」不過,隨即皇甫昊便想到他這麼精明的人,結果,娶了這麼一個神經大條的媳婦,想到她昨天跟別的男人吃飯,心裏便有些說不出的不舒服。
不過,也不能全怪桑悠悠,她只不過是看到暗戀多年的白馬王子,突然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眼前,激動得頭腦發熱,又遭遇曲飛飛、皇甫昊的攪局,她的大腦,早就亂成漿糊了。她現在所做的事,完全沒有任何理智可言。
桑悠悠的愛情,跟任何人無關,只是因為愛,而簡單地愛著。她允許,放縱自己,悄悄地愛著這麼一個陽光的男孩,讓她無處安放的心,有個寄託跟歸屬感,在沒有遇到這樣的陽光跟溫暖的男子的時候,她會一直、一直小心翼翼地愛著……
桑悠悠的腦袋有些打結,腳步未動,訕訕地問:「你怎麼在這裏?」
凌慕華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只是玩味地看著,嘴角微微向上勾著,似笑非笑。
桑悠悠愣了下,隨即湊過身子,拉長了腦袋,靠近凌慕華,壓低了聲音道:「那個,我結婚的事,是個秘密,目前,還沒有多少人知道呢,尤其,我媽,不知道我領證了。」說完,她尷尬地笑了笑,衝著凌慕華淘氣地眨了下眼,「所以,你懂的,誰都不可以說哦!」
但是,事實上,計劃永遠不如變化快。
凌慕華伸手,一把拽著桑悠悠的手,張了下嘴,還沒來得及開口。
「三個星期?」凌慕華可不會笨得去猜三年,因為,三年之前,桑悠悠可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領不了結婚證。
皇甫昊沒好氣地哼了哼:「還不是冷暖清打電話叫我來的!」隨即看著桑悠悠還杵著不動,不由得撇了撇嘴,「桑悠悠,你到底要不要上來?」
「凌慕華!」桑悠悠扯著僵硬的嘴角,吐出這幾個字,笑了笑,聽他喊道,冷暖清,略帶幾分心虛地移開視線,心裏在矛盾的交戰,想跟凌慕華說出事實真相,她只不過是替代冷暖清相親來的,但是,又怕給冷暖清找麻煩,到底該怎麼辦?咬著唇,卻被迎面快步走來的身影給驚住了——曲飛飛,正一臉怒意地踩著高跟鞋,登登地奔過來。
桑悠悠尷尬地扯著嘴角,笑了笑:「好巧啊,皇甫昊,你也在這兒吃飯啊?」
「有這麼巧合?」
冷暖清連眼都懶得抬,輕描淡寫地回:「沒丟你出去,讓你睡我家沙發,已經算是厚待你了,你就知足吧你!」
桑悠https://m.hetubook.com.com悠居高臨下地瞅著他,秀眉微微擰了下:「凌先生,男女授受不親,還別說,我是一個已婚婦女,請你——放手!」
「好啦,咱們不說今天的事,就為了久別重逢的喜悅,慶祝下,開心地吃飯。」凌慕華打斷桑悠悠,俊臉上掛著笑意,看著桑悠悠還有點擰眉,不由得安撫道,「沒事的,你別想太多了,我不會說冷小姐任何壞話的,這個插曲,笑一笑,也就過去了!」
「高興啥呢?」冷暖清隨口問。
桑悠悠眨巴了下黑眸,有點似懂非懂,但是,感覺是凌慕華的私事,也不好過問太多,只能含糊地點點頭:「哦,難怪,後來在學校,都沒有再遇到過你了!」
凌慕華的身子頓了下,頭猛地熱了,靈巧地轉身,一隻腳卡在了冷暖清要關的門縫裡,正色地看著她問:「暖清?你該不會就是冷暖清小姐吧?」
「何以見得?」皇甫昊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側過俊臉,透過後視鏡,掃了一眼桑悠悠,淡淡地問。
冷暖清面無表情地看著凌慕華疼得齜牙咧嘴地抱著腳,沒好氣地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去伺候喝高了的桑悠悠了。
桑悠悠背靠著椅子,長長地嘆了口氣,這才把視線轉向凌慕華,瞬間,她的腦袋,又有點短路了,訕訕地開口道:「那什麼,我想跟你坦白個事。」
「好啊!」曲飛飛興奮地插話。
到了餐廳,在服務生的指引下,桑悠悠彆扭地走到那個桌子前,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嗨,您好,請問,您是凌慕華先生嗎?」
「你幫冷暖清把關,那我合格嗎?」凌慕華淡淡地問,「我能有機會見到冷暖清本人不?」
「好啊,好啊。」桑悠悠忙不迭地點頭。
「你不用跟我解釋,我沒興趣。」皇甫昊不耐煩地打斷道,「只是希望你,下次能挑個不那麼顯眼的地方,也別遇到熟人。我不想為你的行為做任何解釋。」
桑悠悠頓時被氣得爆炸了,她瞪著皇甫昊,氣呼呼地道:「我昨天是相親去了,但是,是有原因的。」不知道為什麼,她就受不得皇甫昊這樣的語氣,非得要解釋兩句,「我是代替冷暖清去的,當時也不知道他是我以前的學長……」
「你還想有下次?」皇甫昊從鼻尖冷哼了下,一道冷冽的眸光,從他黝黯的眸子里射出,盯向桑悠悠,丟了句,「德行!」
那樣的年華里,一場跟任何人無關,只是少女懷春的暗戀,持續時間很長。桑悠悠從十五歲到二十四歲,整整,用九年的時間,一直悄悄地做著自己的夢。
她已婚了怎麼了?可是,她還沒跟老公洞房的好不好?她只不過是掛了個已婚的名義,實際還單著的,卻白白地擔了這虛名!搞得好像是桑悠悠真耐不住寂寞,紅杏出牆似的。
「對不起,對不起。」凌慕華忙鬆開桑悠悠,帶著歉意的笑,眨巴了下漂亮的眼睛道,「除了相親這離譜的事,我們也算是老朋友重逢了,這麼歡喜的事,一起坐下吃頓飯,可以不?」
「曲飛飛,注意下你的用詞!」沉穩的男聲,帶著不悅地打斷曲飛飛,「悠悠只不過跟朋友一起吃個飯而已,你有必要說得這麼不堪嗎?」
那凌慕華聽到桑悠悠的聲音,抬起俊臉,看向桑悠悠,點了點頭,語氣不溫不火地招呼:「是的,請坐。」
「是啊,我是個寶,」桑悠悠忙點頭,笑吟吟地看著冷暖清,「那你一會兒要不要送我這個寶去上班啊?」抬手指了指牆壁上的時間,擺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來,「都7點半了,你不送我,我肯定遲到!」冷暖清這地方,車不好打,公交車要繞路,折騰去桑悠悠公司要一兩個小時。
「你們第一次相親見面,你就把她往酒吧裡帶,你什麼意思啊你?」冷暖清一聽這話,眼神嚴厲地瞪著凌慕華,「看你人模人樣的,卻不知道,你心思這麼齷齪。」
「吃貨,總比痴貨好。」凌慕華笑著打趣,隨口問桑悠悠,「你結婚多久了?」
桑悠悠內心深處,悄悄地藏著那麼一個人,他的名字,叫做顧月皓。那時候,還是初中,大概初一,剛開學,進校園沒幾天,他騎著自行車撞倒她,看著她膝蓋上流血,他忙丟下自行車,焦急地一把抱起桑悠悠,滿頭大汗地朝著醫務室奔去。桑悠悠當時又羞又惱,不停地叫著:「放我下來,我沒事!」
該死的,桑悠悠竟然去相親!
如果桑悠悠睜著眼睛說瞎話,說凌慕華在她這一關都沒過,那麼會不會傷害到凌慕華的自尊心?萬一,他惱羞成怒怎麼辦?
「不是的,小姐,你誤會了!」凌慕華忙開口。
凌慕華笑了下,將白襯衫的袖口,往上撩了下:「我倒是留了個疤,」呈現給桑悠悠看。
在凌慕華真誠的注視下,桑悠悠的俏臉漸漸不安的紅了。桑悠悠代替冷暖清相親這事,本來就是她不對,得知事實真相后,凌慕華髮怒,語氣不好,其實也是情有可原的,再看到他現在這樣誠意地懇請自己,桑悠悠心裏倒是內疚了起來,忙重新坐下身子,不好意思地開口:「其實,今天的事,我確實有點荒唐了,只是,暖清她……」
桑悠悠愣了下,獃獃地聽著凌慕華繼續說:「我以為冷小姐,會是那種冰冰冷冷的人呢,還擔心會冷場,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活潑可愛,最有緣的,我們竟然還是舊相識,哈哈哈,我們也別凌先生、冷小姐的叫了,乾脆喊名字吧,我叫凌慕華!」
「姑娘,你太不講道理了!」凌慕華無奈地搖了搖頭,忙解釋,「我跟桑悠悠很久以前就認識了,這次她代替冷暖清相親,也算是意外重逢,老朋友見面,一起聊個天、喝個酒,沒你想得那麼不堪!」
桑悠悠笑吟吟地朝著凌慕華比劃了個三的手勢。
「我好暈,好睏!」桑悠悠打著酒嗝,呢喃著。
那一板一眼的深情,就像是念書那會兒,教導處主任冤枉桑悠悠早戀,然後訓導桑悠悠,千萬不能早戀一樣;而事實上,桑悠悠只不過在心裏,悄悄地暗戀了一個人,壓根就沒真跟人家戀過!
「誰小姐?」冷暖清沒好氣地打斷凌慕華,狠狠地瞪了一眼。
「悠悠,我走了,你別讓司機等太久,小心他會發脾氣的!」說完,就傳來關門聲。
桑悠悠咬了下唇,先坦白交代:「剛才,那個皇甫昊,其實是我老公!」
桑悠悠臉上掛著禮貌的笑,悄悄地打量那男子的相貌,不由得看傻眼:他渾身有一種神秘的陽剛氣質!一頭亞麻色的秀髮,散發著柔和的光澤,而他的俊臉,好像是刀刻一般的俊朗、剛毅,鼻樑高挺,濃翹的長睫,柔化了原本稜角分明的輪廓,深邃的眸子,不動聲色地掃視著被他驚天的美貌給嚇到的桑悠悠,優雅的和圖書俊容上漾起淡淡笑意,輕咳了下嗓子,再次招呼道:「冷小姐,坐吧。」
「你只是替你好姐妹來相親的。」凌慕華不等桑悠悠說完,迅速打斷,「你頂著一個已婚的身份,還做出如此荒唐的事,簡直是太胡鬧了!」
不需要存在,不需要真實,能夠給她一點希望的慰藉就行。
桑悠悠也是甜甜地笑著,目送著顧月皓瀟洒地揮揮手離去。
凌慕華嘴角扯著溫和的笑意,「我是好像記的,不過,很抱歉,冷小姐。我忘記你的名字了。」
「沒,一點都沒。」桑悠悠忙搖頭,還伸手,將自己白|嫩光滑的手臂,遞去凌慕華的眼前,晃悠了兩下,「看,一丁點疤都沒。」
那天,凌慕華跟桑悠悠先去了一家情調不錯的咖啡館,聊得太高興了,於是接著去了酒吧敘談。當桑悠悠滿身酒氣時,看看時間10點多了。她不敢貿然回家,發了個信息給桑媽媽,說住在冷暖清那兒了,然後才讓凌慕華把她送過去。
而,桑悠悠的內心深處,也是帶著幾分這樣羞澀的情懷。可是,自從那一次見面后,她再也沒有見到過顧月皓。即使,後來,桑悠悠厚著臉皮,明著、暗著去初三(8)班找人打探,得出的消息有兩個版本,一個是顧月皓轉學了,另外一個是,他退學了。但是,這兩個版本,同時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顧月皓不會再來學校了,桑悠悠再也見不到了。
桑悠悠則是扯著嘴角燦爛地笑了笑,隨即保持端莊的沉默。她從來沒準備把她曾經暗戀顧月皓的事,告訴任何人,那是她私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一個秘密,誰都不能說,甚至連顧月皓都不用知道。
桑悠悠被她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態度給激怒了,隨意地掃一眼曲飛飛,波瀾不驚地開口道:「我在這裏幹嗎?當然是吃飯啦!」
「那你還記不記得我?」桑悠悠這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裏的激動,說話都帶著語無倫次,「那年,你初三,我初一,你撞到我了,然後,跟我說,你叫顧月皓,以後,我們是朋友了……」
最後,顧月皓把桑悠悠送回家的時候,笑嘻嘻地自我介紹了下:「我叫顧月皓,初三(8)班的,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哦,好!」桑悠悠忙快步走過去,拉開後座,帶著滿肚子的疑問,躬身坐了進去。
桑悠悠賠了個笑,表情有些訕訕的。
桑悠悠順著曲飛飛的目光,看向凌慕華,輕輕地一笑:「他是誰,我有義務向你彙報嗎?」本來桑悠悠出來相親,遇上認識的人,還帶著幾分心虛,這會兒,被曲飛飛的態度激怒的,只剩下頭腦發熱了!
「凌慕華,壯志凌雲的凌,仰慕的慕,才華的華。」凌慕華以為冷暖清沒聽清楚,忙耐著性子,逐字地給解釋了下。
凌慕華緩了緩口氣,帶著幾分失望道:「桑悠悠,你已婚了,竟然還出來相親,真的很不厚道!」
桑悠悠四周隨意地掃瞄了一圈,想找冷暖清給她叫好的打的車,可是,一無所獲,當她的眼睛,看到路口那輛,似曾相識的車時,不確定地揉了揉眼睛,車窗半搖了下來,傳來皇甫昊不耐煩的催促:「桑悠悠,這邊!」
凌慕華雖然心裏有準備桑悠悠名花有主,暗自猜測,也就是男朋友,卻不料,桑悠悠如此誠實地坦白,直接爆料是老公,這倒是讓他微微有些驚訝,眸光越發玩味地盯著桑悠悠,輕扯了下嘴角,不溫不火地開口道:「冷小姐,既然,你已經結婚了,那麼,請問,你為什麼還要出來相親呢?」這女孩,倒是越看越好玩了,結婚這樣的大事,都能瞞著家裡,母親還急巴巴地安排給她相親。
「什麼事?」凌慕華微微挑了下飛揚的劍眉,抿了抿嘴角。
或許,相親的話題,比較拘謹跟敏感,不適合凌慕華跟桑悠悠這兩個算是故人重逢的場景,所以,凌慕華嘴角輕扯了一抹笑來,隨意地敘舊:「那時候,被我不小心撞了,你身上沒留下什麼疤之類的吧?」
「哦!」桑悠悠瞭然地點了點頭,隨即認真地感慨道,「皇甫昊,你人真好。」
「那她怎麼叫你來,你就來了啊?」桑悠悠拽著手,看著皇甫昊的後腦勺問,「你就不擔心,冷暖清是騙子什麼的,把你騙了?」桑悠悠眨巴了下黑眸,看他的樣子,也不是那麼好拐的人啊。
顧月皓斬釘截鐵地說:「不行,你流血了,我要負責。」然後快步奔跑著,卻因為體力不支,而磕倒了。摔下去的時候,他緊緊地抱著桑悠悠,將自己擦得渾身是血,桑悠悠心裏內疚了:「你沒事吧?」
桑悠悠睜開酸澀的眼,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揉著好像快要爆炸了似的腦袋,慢慢從沙發上坐起身子,腰卻好像被彎折了似的,酸疼無比。她不由得伸手揉了揉,氣呼呼地看著在屋子裡忙碌收拾的冷暖清,不滿道:「冷暖清,你什麼意思啊,竟然昨晚讓我睡沙發?疼死我了,我的老腰哦……」
被皇甫昊這樣地冷眼一掃,桑悠悠的小心臟忍不住顫了下,識相地咬著唇,保持了沉默狀態,免得皇甫昊心情不爽,直接扔她下車。
凌慕華朝後靠著椅子,饒有興緻地看著神遊、傻眼的桑悠悠,修長的手指,輕叩在桌子上,嘴角扯著淡雅的笑:「冷小姐,您這樣盯著我看,我可以理解為,是因為,我長得好看嗎?」
難道,桑悠悠跟皇甫昊認識得很神秘?
「我不告訴你!」桑悠悠面色緋紅,眨巴了下星眸,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反正,我就是高興!」
「好了,你看看,你想吃點什麼?」凌慕華將菜單往桑悠悠面前遞來,隨意地介紹了下,「這家的東坡肉不錯,蜜汁手扒雞也很地道,你要不要試試?」
雖然,豪華的皮椅,柔軟舒適,但是,桑悠悠卻覺得,渾身僵硬,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她咬著唇,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打破這尷尬:「皇甫昊,你認識冷暖清?」
「誰規定,相親就是第一次見的?」凌慕華挑了下飛揚的俊眉,看著冷暖清反問。
桑悠悠不滿地抬起臉,忍不住辯駁了句:「凌先生,我承認,我代替冷暖清過來跟你相親是我的錯,但是,請您也別一口一個已婚地咬著我不放成不?我老公都沒介意我出來相親呢!」
聽他冷不防地冒了這句話來,桑悠悠錯愕地望著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那個,幫冷暖清把關的說法,明擺著是她瞎編的,事實上,冷暖清壓根就不願意來相親啊!
「我只是替……」
冷暖清雖然有些窘迫,但是,氣勢上強作鎮定,平靜地看著凌慕華,承認道:「我就是冷暖清,你想怎麼樣?」
凌慕華的表情僵了下,微微猶豫了下,隨即還是誠懇地對桑悠悠開口:「因為,我媽帶著我回去,找我爸了。」
https://www.hetubook.com.com桑悠悠忙點了點頭:「你放心吧。」隨即走去衛生間,刷牙洗臉。
桑悠悠笑著搖了搖頭。
不過,顧月皓記不得桑悠悠的名字了,所以,歉意地看著她,真誠地笑笑,順著模糊的記憶,淡淡地開口:「對不起,我能想起我撞到你了,然後,好像帶你去醫務室的時候,我也跟著摔倒了是吧?」
「是啊,我跟我媽回家之後,我爸讓我改了姓,進了家族,然後,幫我轉學了……」凌慕華輕描淡寫地說著,漂亮的星眸掃到桑悠悠那一副茫然,卻不好意思開口細問的表情,不由得心情極好地笑了起來,「一會吃完飯,我們再另找個地方好好聊。」
狹小的車廂里,氣氛因為彼此的沉默,再一次變得詭異、陰沉、靜謐、沉重,就好像進入了某一種冰冷的世界。桑悠悠被這樣的冰冷氣息伏擊到了。即使,滿心的疑惑,也不敢貿然開口問皇甫昊。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氣,悄悄地掏出手機,給同事發了個信息,請了個假,然後扭頭,看向車窗外,景緻飄然遠去,心頭湧現出一絲無法言喻的悵然……
皇甫昊!他竟然也在這兒?這也太巧合了吧——
凌慕華眼神灼灼地看著桑悠悠,不動聲色地將她的表情,仔細地收入眼底。其實,不用她多說什麼,從她替代冷暖清相親這一事,他就能猜到整個事實,冷暖清一定是不想相親,隨便找好姐妹來頂替、攪和下,卻不料,桑悠悠跟凌慕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凌慕華輕輕地笑了:「桑悠悠小姐,你代替冷暖清來相親,是不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想跟我相親?而你來的任務,其實就一個——拒絕我!」
「那他是誰?」曲飛飛伸手,朝著一臉茫然的凌慕華指去,那表情,就好像是桑悠悠紅杏出牆,被她逮個正著似的,她滿臉的鄙夷。
桑悠悠一愣,隨即想到重點,她只顧著坦白,忘記自我介紹了,這會兒還頂著冷暖清的名號呢!於是,忙看著凌慕華解釋:「凌先生,不好意思,您誤會了,我還有個事,沒跟你坦白說呢。」
凌慕華氣惱地瞪著厚實的門板,恨得把牙都磨得咯吱咯吱響,冷暖清,哼,咱們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不是。」
「曲飛飛,我警告你,閉嘴!」
「你!」曲飛飛被桑悠悠不急不慢的態度,給堵得發慌,氣惱道,「你竟然敢背著昊哥哥紅杏出牆,你真不要臉!」
「你輕點!」桑悠悠忙緊張地伸手要摀住凌慕華的嘴巴,等觸碰到他的唇,有溫潤的溫度傳來時,忙意識到不妥,鬆開手,藏到背後,羞澀地低著頭:「不好意思啊。」
「還能夠再見面,可見,我們還是很有緣分的。」凌慕華眼眸中,早就收回了鄙夷,帶著幾分如沐春風的溫潤。
皇甫昊嘴角微微上揚,俊臉上,掛著不可琢磨的淺笑,眸光灼灼地看了一會兒桑悠悠:「不了,你和你的朋友吃吧,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他起身,優雅地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要說,桑悠悠背著老公皇甫昊出來相親是錯的,但是,怎麼也輪不到曲飛飛這樣氣勢凌人吧?她又不是皇甫昊的誰,更不是桑悠悠的誰!
冷暖清擰著秀眉,無奈地回:「我就是不知道、搞不定,才拜託你的,要是我能搞定,我何必求你?」說完,丟了一句,「桑悠悠,你臨場發揮吧,我不在乎過程,只要結果,幫我踹掉,別讓他說我的不是就行。」
「你們不是今天相親嗎,不是第一次見嗎?」冷暖清沒好氣地賞了個白眼給凌慕華,小樣,你想蒙我,也不想想,我跟桑悠悠是什麼樣的鐵杆交情。
凌慕華無辜地看著冷暖清:「姑娘,我什麼時候推卸責任了?還有,誰說我跟她是第一次見面啊?」
桑悠悠的腦子有些短路,顧不得禮貌不禮貌,怔怔地盯著凌慕華看。當然,她也並不是真被凌慕華的美貌給迷住,要論給相貌打分,桑悠悠那個名義上的老公,皇甫昊就長得異常傾國傾城了,也沒把她迷得這樣傻眼,事實上是,桑悠悠越看這個凌慕華越覺得,他眼熟。
「我叫桑悠悠,初一(10)班的。」桑悠悠的俏臉紅撲撲的,帶著粉|嫩的羞澀。
「他答應你?為什麼?」冷暖清眸光灼灼,若有所思地看著桑悠悠,「坦白交代,我考慮下,要不要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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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管,他是存在,還是不存在,虛擬還是真實,在桑悠悠的內心深處,佔據一席之地就足夠。
凌慕華愣了下,隨即搖頭:「不是!」心想,皇甫昊就是桑悠悠那悄悄結婚三天的老公吧!雖然,他能理解桑悠悠悄悄跟他結婚的行為,但是有點理解不了,為什麼桑悠悠的朋友,會不認識皇甫昊!
頓時,桑悠悠真覺得頭大了,腦袋轉了好多個彎,但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回答凌慕華。
桑悠悠有點意外地看著凌慕華,靜靜地沒有出聲。
皇甫昊從鼻子里哼了哼:「需要我幫你介紹一個嗎?」
皇甫昊黝黯、深邃的眸子,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凌慕華,接著,眸光波瀾不驚地看著桑悠悠,輕扯了嘴角,微微笑了下:「是啊,很巧。」
「啊!」桑悠悠傻眼,忙捂著自己的腦袋,歉意地看著冷暖清,「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好的,以後,我們可就是朋友了。」顧月皓青澀的俊臉上,笑得燦爛如花開。
桑悠悠被他這樣眸光灼灼地盯著,只覺得頭皮發麻,咬了咬唇道:「既然,我坦白了,而你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我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希望你能夠說話算話,再見!」說著,便準備拿著包包起身,畢竟再坐下去,也沒什麼可說的,鬧不好,談崩了,還得吵起來。
凌慕華看著,歪頭想了想,猜道:「三個月?」
凌慕華看著桑悠悠的俏臉,紅到了脖子處,不由得輕笑了出來:「你還真是容易臉紅哎!這樣看著你的臉,紅撲撲的,就像是個熟了的紅蘋果。」
「你這算當著他的面紅杏出牆給他戴綠帽子了!」冷暖清隱忍著笑意,打趣道,「悠悠,我發現你真是個寶啊!」
凌慕華還沒來得及反應,冷暖清已經冷著俏臉,猛地把門關了,他的腳瞬間麻了下,悶聲哼了哼。
皇甫昊的腦袋瞬間被熱血衝上了頭,胸口更是堵得發慌,再怎麼說,桑悠悠戶口本上,都頂著皇甫昊妻子的名分呢!
「事實上,我真不認識凌慕華!」桑悠悠先表示她的清白跟無辜,隨即,長話短說地解釋,「只不過,我以前認識的學長,叫顧月皓,他就是改名后的凌慕華!」
哪怕,是很多年之後的今天,看到凌慕華跟顧月皓有幾分相似的俊臉,都能讓桑悠悠回味、感慨許久。
凌慕華站在門口,走也不是和-圖-書,不走也不是,只能遠遠地看著冷暖清粗暴地拎拽著桑悠悠,將她往沙發上一丟,見她的腳掉落下來,沒好氣地踹了下,警告道:「桑悠悠,你今晚要是敢吐臟我地板的話,我叫你明天早上起來全部當早飯吃回去!」
「他不會說的,他答應我,就說是他看不上你的。」桑悠悠忙開口。
桑悠悠暗戀顧月皓,在整個初中、高中,甚至大學,她一直都覺得,她應該是喜歡,愛著顧月皓的。那一天,短暫的那一天,卻好像是深刻的老電影一樣,一幕一幕,每句對話,每個表情,都深深地、一遍一遍地在桑悠悠的腦海里,重現,再重現。
凌慕華攏了攏手臂,無語地瞅了一眼那姑娘,這麼彪悍的話都說得出來,一個桑悠悠已經夠有趣了,沒有想到,她的姐妹,也是這樣好玩。
「我叫桑悠悠,我是代替冷暖清來的。」桑悠悠看著凌慕華,試探地問,「你不會生氣吧?」
看著那微微異色的疤痕,桑悠悠只能扯了扯嘴角:「看來,是我皮糙肉厚,你倒是細皮嫩肉……」說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因為,桑悠悠對皮糙肉厚這樣的詞語,能夠記憶這樣深刻,完全是因為,顧月皓那一天說的。
冷暖清一聽,便顧不得打量凌慕華,從他手裡快速地接過在那邊歪歪扭扭、站立不穩的桑悠悠,往屋子裡走去,嘴裏沒好氣道:「暈你妹!誰叫你喝酒的?」
「不必了。」皇甫昊淡淡地說,「我不是因為你要遲到了才來接你的,而是,你媽今天要去醫院換藥,點名要我倆一起到場作陪,才順道來捎你的!」
「你們倆幹嗎去了?」冷暖清擺出一副家長的姿態,理所當然地開口問,「她怎麼會醉成這樣?」
可是,如果,桑悠悠說了實話,她不敢想象凌慕華會不會惱羞成怒地把所有事情攤開,到時候,冷暖清肯定麻煩多多,而桑悠悠也逃避不了連帶責任;可是,如果,桑悠悠順著凌慕華的問題回答,說假話說她對凌慕華印象不錯,那後期,凌慕華再要見冷暖清,桑悠悠又該怎麼辦?
「啊?」桑悠悠後知後覺,「我怎麼不知道我媽今天要去醫院換藥?」
「道歉有用,要警察來幹嗎?」冷暖清白了一眼桑悠悠,「這下,我跟凌慕華結了梁子,他指定要和介紹人和我媽說我的不是了,這次我死定了!」
「朋友?」冷暖清的眼神瞬間犀利起來,上下打量了下凌慕華,「叫什麼名字?我怎麼不知道!」
凌慕華真是對桑悠悠,越來越好奇,越來越有興趣了!
「別,別別,你都沒刷牙呢,離我遠點!」 冷暖清沒好氣地推開桑悠,正色地說,「我去北京出差3天,鑰匙你拿著,有時間就過來幫我開窗透透氣,最主要的是,我的花要幫我澆!」
「真的?暖清,你真好!」桑悠悠說著便想撲上去,給個大大的擁抱!
冷暖清嘴角抽了抽,懶得跟這個醉鬼較真。
「我……我不是故意的。」桑悠悠小心翼翼地瞄著皇甫昊已經拉黑的、完全能跟計算機屏幕媲美的俊臉,心虛地帶著點小媳婦的憋屈口吻道歉,「下次,也不會了!」
狹小的車廂內,氣氛漸漸變得詭異和曖昧起來,這讓桑悠悠的心越發不安。
「我給你惹的麻煩?我怎麼著你了?」桑悠悠不明所以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又看了看地上,「昨晚,我是喝得有點暈,但是,我沒吐你家,也沒給你惹麻煩啊!」
冷暖清剛打開門,就被桑悠悠滿身的酒氣給熏得倒退了幾步,捏著鼻子問:「桑悠悠,你搞什麼?喝了多少酒啊?」
「啥?」冷暖清激動地掏了掏耳朵,生怕自己聽錯了似的。
「哈哈哈……」凌慕華爽朗地大笑了起來,「冷小姐,你很幽默,跟你的姓,一點都不搭!」
顧月皓咧開嘴角,露出森森的白牙,笑著對桑悠悠安撫道:「沒事,我皮糙肉厚,不怕疼。」然後,又抱起桑悠悠,笑嘻嘻地說,「還是,你比較要緊。」一鼓作氣,抱桑悠悠去醫務室,直到醫生給桑悠悠看過之後,消毒,上了藥水包紮了,確認沒事了,他才長長地噓了口氣,「醫生,那你順便也給我看下吧。」
「我規定的。」冷暖清沒好氣地哼了哼,當時她威逼利誘桑悠悠頂替她去相親的時候,問過她,認不認識凌慕華,她是肯定的回答,不認識!
凌慕華抬臉,用黝黯、深邃的眸光看著桑悠悠,半晌沒有開口,他性感的嘴,抿得緊緊的。
凌慕華跟記憶中的顧月皓很相似,只不過,記憶中是青澀的,眼前這位是俊朗,帶著成熟的,但是,模子,輪廓還是相似度很高,桑悠悠忍不住硬著頭皮,試探地問:「凌先生,您是不是從小就姓凌?」

2

「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桑悠悠看著凌慕華,吸了口氣,正色地說,「你要跟介紹人,還有冷媽媽說,是你看不上我的,千萬不能說任何有關我的壞話,那我就全部坦白告訴你!」
「那——你們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桑悠悠的話剛說完,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天哪,她的腦袋秀逗了嗎?相親竟然還要拖著自己的老公一起作陪?
第二天下班,桑悠悠便在冷暖清的催促下,趕往××餐廳相親去,一路上,都在糾結,她到底該怎麼辦?
「說!」冷暖清的好奇心被挑起,忙追著問。
桑悠悠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沒幹嗎啊,就吃了飯,去酒吧聊了會兒!」凌慕華心裏微微有點不舒服,這桑悠悠的小姐妹,口氣怎麼像她媽啊,這麼嚴肅地盤問,不過還是老實地交代了。
那種眼熟,並不是從雜誌上,或者新聞上看到的那種,也不是,因為俊美引起的,而是,深埋在心底很多年,突然被挖開了似的那種感覺。
但是聽在冷暖清的耳朵里,凌慕華言下的意思就是,那還是桑悠悠主動的呢。桑悠悠什麼人,冷暖清能不了解?所以,對這推卸責任的男人,更加沒好氣了:「不管是誰提議的,你跟她第一次見面,就把她灌成這樣,就是你不對!」隨即又沒好氣地補了句,「竟然還推卸責任,你還是不是男人呀?」
對付刁蠻的曲飛飛,桑悠悠是理直氣壯的,可是,面對法律上的正牌老公皇甫昊,桑悠悠不得不心虛起來。畢竟,她這會兒是代替冷暖清在相親的!
「可是,那是個男的!」曲飛飛強調事實,「孤男寡女在吃飯,誰知道,吃完了會做什麼?」
「轉你個頭,喝高了吧你?」冷暖清沒好氣地對她吼,隨即,眼尖地看到跟在她身後,神色有些拘謹的凌慕華。神色犀利地上下打量了兩眼,看他風度翩翩、器宇不凡,隨口便問,「你是不是皇甫昊?」因為桑悠悠身邊,沒別的雄性動物,唯有皇甫昊這個剛剛沾和_圖_書染的名義上的老公。
當時,她想拷貝上次成功的經驗,將自己打扮得異類,化亂七八糟的妝,直接把相親對像給嚇跑,但是,冷暖清沒好氣地瞪眼說:「要那麼簡單,我至於給你買個新款Dior嗎?我自己去不就成了?」隨即又告訴桑悠悠,那傢伙是個攝影師,眼光很挑剔,品味很古怪,如果搞花樣,鬧不好,就偏偏被另眼相待了。
「不會是三天吧?」凌慕華不死心地追問,看到桑悠悠默認的表情,不由得愣住了,不可思議道,「真的是三天?」
就好像是,每個青春年少的男生,心裏,都會有一個完美的女神用來幻想,而,顧月皓,大概,就是桑悠悠心裏完美的王子化身。
凌慕華一口一個你頂著已婚的身份,說得桑悠悠心裏無比鬱悶!
桑悠悠低著腦袋,咬著唇,懊惱地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跟凌慕華坦白啊,這下好了,小辮子全被他攥在手心裏了。
「我代替你跟凌慕華相親的時候,遇到皇甫昊了!」
桑悠悠此時心裏,湧出一個念頭:完蛋了,這刁蠻小姐又要找碴了!
凌慕華嘴角微微勾著,扯出淺淡的笑意,輕輕地點了點頭:「說吧。」其實,不用桑悠悠開口,從剛才的場景,不難分析出來,這幾人之間千絲萬縷的關係。只不過,凌慕華比較好奇,桑悠悠準備怎麼為她這個名花有主,卻依舊出來相親的事,扯個什麼正當理由來。
「暖清……我渴了……給我倒水……暖清……」桑悠悠含糊不清地在那邊扯著嗓子大喊了起來。
桑悠悠抬著俏臉,看著凌慕華的俊顏瞬間變色,知道他肯定是生氣了,正常人都會生氣的,忙心虛地低著頭,躊躇地解釋了句:「我是暖清最好的姐妹,我是自告奮勇來幫她把關的,對不起,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你怎麼知道?」顧月皓的俊眉顯然帶著幾分意外地挑了下。
凌慕華傻眼地看著冷暖清將兩百塊錢遞過來,見他不拿,又抓過他的手,很直接地塞了進去,然後,拍拍手,準備關門。凌慕華不由得伸手一擋,卡在門口,把錢給遞迴去。
桑悠悠挨了罵,不回嘴,只是嘿嘿地傻笑:「嘿嘿,今兒我高興……」
冷暖清搖了搖頭:「寶啊,對不起,姐姐趕時間,不過,姐姐給你招了一司機了,就在樓下候著,你速度點!」
「那好,麻煩你照顧好桑悠悠!」說完,凌慕華轉身,剛邁開腿想走,桑悠悠說話了。
「你還好意思跟我提昨天的事?」冷暖清刷地一下放下行李箱,快步朝桑悠悠欺近,冷笑道,「桑悠悠,你不是不認識凌慕華嗎?竟然把他往我這兒帶,你這不是借刀殺人想我死嗎?」
桑悠悠忙不迭地點頭:「是的,是的。你那天還送我回家了呢。」
桑悠悠條件反射地點了點頭:「是啊,你長得確實好看!」隨即,在凌慕華的眼裡,她看到一閃而逝的鄙夷,很顯然,他把桑悠悠歸結為沒內涵的花痴女了,這讓桑悠悠的心裏,鬱結著,不舒服起來。
冷暖清秀眉不悅地挑了下:「把你的腳拿出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不好意思,姑娘,你誤會了!」凌慕華機靈地改稱呼,看著冷暖清解釋,「我不是酒吧的服務生,我是桑悠悠的朋友!」
桑悠悠的心,緊張得提著,低著腦袋,好像是做錯事,被老師追究責任,認錯的孩子一樣,手指攪著衣角,不安地再次道歉:「對不起……」
「你!」桑悠悠氣惱得翻了翻白眼,看到冷暖清提了行李箱,張口就問,「你幹嗎?要出差?」
「那你之前是不是姓顧?」桑悠悠一聽,頓時激動地看著他問,「叫顧月皓?」
皇甫昊沉著俊臉,一言不發地啟動車子,然後,專註地開車。
冷暖清的秀眉微微抬了下:「嫌少?」
凌慕華嘴角扯開一抹燦爛的笑意,誠懇地說:「就算,我為剛才的話賠不是,請桑悠悠小姐吃個飯,不知道,賞臉不?」
凌慕華無辜挨罵有點冤枉:「姑娘,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哪裡齷齪了?」隨即辯解道,「去酒吧,是桑悠悠提議的!」凌慕華的意思是,桑悠悠去酒吧喝醉,跟他真沒關係。
比如,她被桑媽媽逼著相親了,比如,她遇到皇甫昊了,比如,她閃婚了,再比如,她又被好姐妹威逼利誘地相親來了……
桑悠悠一聽這話,不由得鬆了口氣:「那好,一會兒,電話聯繫!」目送著皇甫昊跟曲飛飛漸漸遠去,桑悠悠緊繃的神經,才算是鬆弛下來。剛才她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如果不是坐著,她應該會激動得雙腿發軟了。
「我叫凌慕華!」凌慕華忙自報家門,嘴角掛著淺笑,漂亮的黑眸,熠熠生輝。
桑悠悠還是搖搖頭,隨即道:「你別猜了!怕嚇到你!」
桑悠悠看著凌慕華介紹的兩道招牌菜,色香味俱全的樣子,不由得笑著點頭,自嘲道:「對於最低級的吃貨來說,對美食,完全是不挑剔的。」
凌慕華的眼底掠過一抹驚訝,收起之前的輕視,輕輕地搖了搖頭:「我高中以後才改姓凌的。」
「嗯……」顧月皓的腦海里確實還能想起這麼模糊的一幕,因為那天他回家之後,媽媽便把他帶回凌家,從此,換了名字,換了學校,人生全部重新開始。
果然,曲飛飛快步走到桑悠悠面前,冷著俏臉,瞪著她,大聲質問:「你在這裏幹嗎?」
雖然,桑悠悠跟顧月皓就見過那麼一次面,所知道的,也不過是彼此之間的名字,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偏生的,那一天發生的事,就偏偏在桑悠悠的心裏,生了根,怎麼都沒有辦法抹去。
桑悠悠沒想過去告白,也沒想過,這樣的情感,一定要有結果。她只不過是在那樣的時間段里,需要那麼一個人來給自己遐想下,證明自己其實跟很多女生一樣。再後來,慢慢長大,畢業出來實習了,桑悠悠便放棄了這樣懵懂的遐想,開始考慮現實問題。她就想著,好好工作,遇到適合的,能讓自己心動的對象,就考慮結婚。
「啊!」冷暖清傻眼,「皇甫昊有沒有說什麼?」逮到自家媳婦跟別的男人約會,不管是真是假,是個男人,都不會淡定的吧?
「我……」桑悠悠本來想說,我不姓冷,也不是你相親的對象冷暖清,我叫桑悠悠。不過想了想,這樣可能給冷暖清造成麻煩,沒誠意對待相親,冷媽媽可是也會生氣的。所以,她忙吞下了話頭,訕訕地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沒關係,我們只不過見過一次面,這麼多年,你能記住當時的畫面,我已經很開心了呢。」
有時候,桑悠悠也會恍惚,是不是,那一天,根本沒有存在,顧月皓,只不過是她念想出來的虛幻人物?
被她這樣淡定、義正詞嚴地發問,凌慕華倒是有點不知道該接什麼話了,愣在了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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