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宴安他很愛玩，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你想清楚了。」
阮思嫻見好就收，沒有在這個檔口繼續不給宴安面子，只是她說了明天有航班，她不能喝酒，宴安也說就喝點飲料消消食。
「阮思嫻。」
而此時，樓下停著兩輛車。
阮思嫻想了想，說：「這邊離我朋友開的一個小清吧很近，如果你不介意那裡地方小，我們就去那邊吧，環境很乾凈。」
電梯門一開，卻迎來一張此時最不想看見的臉。
阮思嫻打開屏幕，又欣賞了一下她老公的神仙容顏。
阮思嫻自己動手拿杯子倒了一杯果汁，「普通朋友而已，你趕緊給他來一杯你的招牌調酒。」
「你喜歡日本男星啊？」
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約女人出來吃飯，對方居然神不知鬼不覺買了單，而且還沒讓他發現什麼時候買的。
——小心翼翼假裝不動聲色，其實還夾雜著一點複雜的掙扎的意味。
每隔幾秒鐘，傅明予就能感覺到旁邊那人的目光悄悄咪|咪地往自己臉上遞。
「你喝酒了？」
果然，右邊電梯的樓層在緩緩下降。
「不是。」
「八字有一撇了嗎？」
酒吧？
「還好啊。」阮思嫻頓了下，「你今天休息？」
你什麼意思？
阮思嫻猛然抬頭，「誰？」
他突然側頭，果不其然就對上了阮思嫻的視線。
「你別拿他跟我比。」
怎麼，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覺得你行了？
心底蔓延出一種從未有有過的感覺，席捲到眼前，一副新的畫卷在她面前緩緩展開。
剛上車，阮思嫻就收到了來自江子悅的一條微信：剛剛都忘了說，什麼時候咱們也找個機會聚一聚啊？
身後的傅明予卻突然叫住她。
「嗯，我要轉國內航班了，本場四段飛，輕鬆些。」說著她又長嘆了口氣，「沒想到一晃眼就三年了，前不久我們那些個老同事還聊起你了。」
偷看被抓包了自然會有一點臉紅，但她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是嗎？」傅明予唇角輕輕勾了下，「我怎麼覺得她對我比較有意思。」
「……小板栗？ｍ.ｈｅｔubｏｏk.cｏｍ.com」宴安噎了一下，咧著嘴笑，「你可真有意思，其實我吧也這麼覺得，他可比人家裝逼多了。」
可能是被氣到了，也可能是剛剛偷看人家被抓包有點尷尬，反正阮思嫻不想再跟他多待一秒。
但光明正大。
有的時候人總能在嘈雜的環境中敏銳的感知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何況此時是在密閉無外人的電梯里。
和剛剛吃飯的感覺一樣，和宴安這個人聊天非常舒服，聊天自然也不愛聊工作，天南地北什麼都扯，時不時把阮思嫻逗得捧腹大笑。
不知道，反正宴安有那麼一瞬間的拉不下面子，出來吃飯女人把錢付了算怎麼回事。
她回想了一遍又一遍傅明予的模樣，根本就不像好吧。
「幹嘛？」
手機一開一閉之間，坐在一旁的宴安看到了她的手機屏幕。
阮思嫻仔細地觀察宴安的表情，見他眼裡漸漸有了松和的笑意，這才鬆了口氣。
「你在這兒幹什麼？」
阮思嫻睡得很好，在鬧鐘響起之前自然醒來。
客人也很不好意思，連忙拿紙巾幫她擦拭。
她一步跨出去，蹬蹬蹬地走到傅明予面前，不顧被她擠到一邊的宴安，開口道：「傅總，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真的不記得我了？」
阮思嫻甚至都沒開口打招呼，而傅明予也好不到哪兒去，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無可避免地看了她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而且人家叫做小栗旬。」
集體眼瞎嗎？
好像上次也是這樣，兩人明明在同一個電梯里，卻沒什麼交流。
「不好意思啊女士，我沒注意到你。」
正常，男人嫉妒是正常的。
「小板栗吧他。」
旁邊電梯提示音響起，卻被傅明予的聲音巧合地蓋住。
阮思嫻看著宴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宴安估計阮思嫻該出門了，便進了一樓大廳電梯間。
「……？」
「……」
算了，想成這錢是從傅明予錢包里掏的，頓時好受了許多。
她其實也知道男人很介意這方面，只是她自己不喜歡與男人在初相ｈｔtps://ｗｗｗ•heｔuｂook•ｃｏｍ.ｃｏｍ識就因為「請吃飯」或者「送禮物」這種實質的人情關係讓自己處於下風。
江子悅重新拿了一張紙巾，擦乾淨自己的手，頗為語重心長地說：「挺惋惜的，你年輕漂亮又聰明，王樂康也喜歡你，當初你要是不那麼衝動辭職，現在怎麼也是個乘務長了，說不定還能轉到管理層。」
上廁所那次？出去接電話那次？
此時站在電梯里聽到了完整對話的阮思嫻面無表情地深吸一口涼氣並且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只是這些個富二代選的餐廳也太貴了，她付錢的時候著實肉痛了一陣。
阮思嫻一秒內調整自己的表情，陰惻惻說道：「臉紅就一定是因為喝酒嗎？萬一是我剛剛在墳頭蹦完迪回來興頭還沒消散呢？」
不，打住。
但阮思嫻也沒去求證，反正當時沒想過再跟世航有牽扯，後來又去了飛行學院，每天累得倒床就睡，更沒心思想這件事。
今天這頓飯最後居然是阮思嫻付的錢，宴安覺得很不可思議。
阮思嫻：「…………」
傅明予沒心情聽她打嘴炮，沉聲道：「你明天早上首飛，喝酒是多嚴重的問題你不知道？」
誰裝逼了？
傅明予應了聲，上下打量著難得穿得嚴肅正經的宴安。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接阮思嫻上班。」
但這不代表阮思嫻心裏不激動。
您觀察力還真是敏銳。
「叮」得一聲，電梯門開了。
哪兒像了？
「我知道這對宴總來說是小意思。」阮思嫻起身拿起包，笑容不減，「但對我和我朋友來說是個大麻煩，要不是您，我們大晚上的還要聯繫物業才能找到車主，太麻煩了。」
真巧啊，想小板栗小板栗到。
直到車停在樓下，阮思嫻還在單方面生宴安全高中女生的氣。
阮思嫻回頭，莫名地看著傅明予。
「沒關係。」
不像吧，五官完全不一樣。
……？
「沒有。」
打量著她的穿著，又看了眼四周的環境，竟沒忍住嘆了口氣。
「阮思嫻？」
「我看有啊，我們很聊得來，簡直一見如故。wｗw•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om•ｃoｍ」
宴安走後，阮思嫻站在電梯間，等著顯示屏上的數字遞減為負再慢慢上升，腦海里還縈繞著傅明予的模樣。
可是幾秒后，她卻開口道：「那傅總您呢？愛玩嗎？」
「嗯？」阮思嫻下意識問，「你也知道他？」
她想了想，回了句：嗯，以後有的是機會。
這時還不到八點，店裡沒什麼人，卞璇一個人坐在吧台里洗杯子，大廳里只有兩三個女生坐著聊天。
阮思嫻又悄悄看了幾眼，好像還真有那麼一丟丟。
這回換做傅明予的視線落在阮思嫻身上。
阮思嫻低頭看著手機，前腳剛剛邁進去，後腳差點被拖進來。
阮思嫻就不明白現在的人怎麼沒事就喜歡聚一聚，也不管什麼關係，何況心裏還有鬼。
傅明予沒理他，他又笑眯眯地抬了抬下巴，「傅總，你說我要是真的和你們公司的人交往，這會不會不太合適？我看你們優秀人才也挺多的，要不商量商量，轉移給我們北航算了。」
「那你臉紅什麼？」
「但是看見你現在也過得自在，也沒什麼不好的，比較空乘這一行也只是看著光鮮亮麗，實際還是苦不堪言，連我也受不了那日夜顛倒的日子了……」
但阮思嫻沒她那麼閑，明天早上還有航班，正好卞璇在吧台叫她，她便說了句還有事就先走了。
領著宴安坐下后，阮思嫻去吧台跟卞璇打了個招呼。
聽到這句話，阮思嫻慢慢轉身，看著傅明予，似乎是在認真細想他說的話。
「我說了我沒喝。」阮思嫻聽他篤定的語氣，覺得這簡直是侮辱自己的職業素養，一股無名火冒了出來，「酒吧里被人灑了一身酒是我能控制的嗎？」
在決定去喝一杯的時候宴安便叫了司機來候著，所以回去的路上他便和阮思嫻一同坐在後排。
清晨空氣好，宴安靠著車門，理了理領帶，瞥了一眼旁邊那輛坐著司機和柏揚的車，輕嗤一聲。
那段時間世航里傳的風言風語阮思嫻不是不知道，畢竟世上沒有完全不透風的牆，有以前同事來跟她說過，只是她剛和_圖_書剛入職商飛，每天忙著內部招飛考核，等一切塵埃落定，回過頭來想想這件事的源頭，除了江子悅，還能是誰呢？
宴安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開車五分鐘的路程便到了卞璇的店。
阮思嫻挑挑眉。
沒想到她突然這麼問，把話題直接從宴安轉到了他身上。
從她進來那一刻，傅明予就聞到了一股酒味。
卞璇眨眨眼睛，「就只是普通朋友嗎？看著還不錯呀，高高帥帥的，長得還很有錢。」
所以呢？
阮思嫻睇他一眼，直接站到了另一邊。
你們男人不懂。
鏡子里的人制服合身到簡直像是量身定做，平整挺括，貼合她的身形，掩蓋了婀娜的曲線，由里到外呈現出與她目光一致的英氣。
宴安撇撇嘴，「舉手之勞而已。」
宴安對著電梯門抹了一把頭髮，整理好表情，準備笑迎阮思嫻。
「第一，宴安是北航的人，你們走這麼近，不合適。」
阮思嫻輕哼了聲，掉頭走了。
這一夜，綿綿細雨不知道什麼時候降臨了這座城市，又在黎明來臨之前，悄然停歇，給初升的太陽騰出了一片天。
這片刻的沉默加深江子悅心裏一個小小的誤會。
宴安平時習慣了傅明予的冷言冷語，經常被刺得說不出話，但今天卻有十足的底氣。
江子悅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想起什麼，拿出手機，找到之前倪彤發給她的那張照片，比對著裏面的背影，仔細地打量著吧台那道身影。
但宴安說的好像是氣質，不是五官？
而宴安這邊被阮思嫻那兩三句話捧得有點高興，離開餐廳，發現時間還早，晚風又有點舒服，便順口一提，要不要找個地方坐坐？
宴安彈了彈領口，「我說你們世航也太摳門了點，也不說給飛行員配點專車什麼的，萬一打車遇到點狀況怎麼辦？」
她吃完早餐，換上晒乾的制服，仔仔細細地綁好頭髮，一絲不苟到髮際線都是整齊的。
這時再見，阮思嫻內心很是微妙。
但宴安沒接到阮思嫻的眼神，轉頭接了個助理的電話。
江子悅似乎不確定，藉著燈光多看了兩眼，「竟然是你？」
傅明予來不及和*圖*書細細琢磨這個地點的旖旎氣氛，電梯門一打開，阮思嫻就走了出去。
她也沒化妝，只是塗了一層防晒，渾身的毛孔就像打開了一樣順暢地呼吸著空氣，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但接下來阮思嫻便笑吟吟地說：「這頓飯是謝謝宴總昨天幫的忙，那麼晚了還打擾你。」
因為首飛就緊張得睡不著這種事情不存在的，她只要沾枕頭就能迅速入眠。
也不知道江子悅是不是心虛，這話頭一開起來就止不住。
「喲，傅總，早啊。」
「知道。」宴安抬手枕著後腦勺，扭了扭脖子，「高中那會兒，就那什麼，花什麼來著？」
當時阮思嫻去吧台拿濕紙巾，見卞璇忙不過來，便順路幫她送一杯酒去三號桌。
阮思嫻沒理她，拿托盤端著杯子去和宴安聊天。
看不出來宴安這樣的男人，居然能一眼認出日本男明星，不可思議。
開口的一瞬間，兩人都愣了一下。
他不配。
「我嗎？」阮思嫻笑了笑，「我有什麼好聊的？」
阮思嫻默默別開了頭，還做作地理了理鬢髮，摸到了自己輕微發熱的臉頰。
酒吧里燈光不太亮，挨著桌號一個個找過去，正要彎腰放酒時，客人猛地站起來不小心撞了阮思嫻一下，那杯酒便全灑在阮思嫻衣服上了。
「沒想到這麼巧，竟然在這裏遇見了。」江子悅繼續擦拭著阮思嫻的衣服，並且還像以前一樣，作為一個前輩，幫她理了理衣領，「你最近怎麼樣？」
那邊宴安想起少年時，又說道：「最煩的是學校里的女生天天說傅明予的氣質像裏面那誰……」
煩？
「……」
這一晚上都很愉快，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一點小插曲的話。
但阮思嫻其實悄悄看了傅明予好幾眼。
像嗎？
「花樣男子。」
一旦接受了某種設定……
「哦對，花樣男子正火著，全班女生天天掛在嘴邊，我都聽煩了。」
傅明予眉心微皺，想法不受控制地擴散。
阮思嫻怔怔地看著她，一時沒有說話。
卞璇依著吧台，笑眯眯地看向宴安的方向，「男朋友？」
宴安摳了摳太陽穴，「叫什麼來著，小、小旬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