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牙道：「不用了，謝謝。」
今天又降溫了，天氣軟體提示注意保暖，但阮思嫻來來往往翻了幾件大衣，不是覺得這件太艷就是那件太厚，穿著跟個熊似的。
雖然跟鄭幼安相交不深，阮思嫻卻被她看出了一股背叛的心虛感。
傅明予從手機里抬頭看了鄭幼安一眼，又瞥了一道阮思嫻，才開口道：「不然呢？」
話音剛落，宴安果然秒回消息，馬上就來。
傅明予直接把手機反扣到桌上，低聲道：「我哪兒敢。」
鄭幼安從側面包廂出來，一眼瞧見疑似傅明予的背影。
這會兒人見到了，確定了，鄭幼安卻更迷茫了。
朋友能帶到這場合來？
「又輸了怎麼辦？」
她就是莫名產生一種今天不能隨隨便便素麵朝天出門的感覺。
阮思嫻愣了一下, 抬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臉頰，隨即跳下沙發。
這堆籌碼就能買個包？
既然這樣，阮思嫻就心安理得地收下這張牌。
他們四個之中情緒平靜的大概只有傅明予一人。
自然也沒人知道她是來看看剛剛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阮思嫻的。
化完妝后便只剩堪堪二十分鐘，她卻站在衣櫃前猶豫不決。
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回嗎？」
怎麼就忘了這個牌面還沒出現過呢，明顯有人攢在手裡的。
秋天的雨斷斷續續，夜裡又下了起來，纏綿到早上，雨勢連帶氣溫一起降了下來。
「怎麼了？」
阮思嫻難得睡得這麼不安穩。
摸了一張起來，思忖許久，丟了出去。
紀延和祝東利落地拿籌碼，「成，初次見面，小小見面禮。」
「你別說話，我自己來。」
祝東安心等傅明予，看了眼表，嘀咕道：「怎麼還不來，化妝倆小時嗎？」
正好這時，鄭幼安又推門進來了，見氣氛怪異，問道：「怎麼了？」
因為她看見旁邊那女人轉角時露出的側臉，似乎是阮思嫻。
「那一起坐坐吧。」紀延讓他們趕緊落座，又說，「這位是阮小姐。」
宴安突然丟出一張四筒，阮思嫻愣了一下，立刻收過來。
半個小時后，一輛卡宴才緩緩停靠在華納莊園門口泊車台。
最後她又在鞋子的選擇上犯了難。
別看了，姐。
唯有宴安的情緒與別人格格不入。
心裏情緒百轉千回，理不出個滋味。
阮思嫻看向那雙鞋子嘀咕：「你眼光還挺貴。」
「清一色對胡！」宴安「啪」得一下倒牌，「給錢。」
頂層有一道幽長的壁畫長廊，為了凸顯意境，只有壁燈照亮，昏暗靜謐，腳步踩在地毯上也發不出聲音。
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有淺淺的笑, 看起來很不正經。
「去哪兒？」
臨近黎明那會兒她做了個夢，夢境破碎毫無邏輯卻又互相牽連，一個個場景像走馬燈似的從她面前閃過，並未身臨其境，反而像個觀影人。
「回什麼？」傅明予隨手把手機遞到阮思嫻面前，「你來回？」
「別人有老婆的帶老婆, 有女朋友的帶女朋友，我不想一個人去。」
傅明予懶懶地靠在沙發上，渾身鬆散著，挑了下眉。
旁邊祝東的女朋友也有樣學樣地說：「我也要。」
「清一色，嘿，不好意思了妹妹。」
阮思嫻順手開門，www.hetubook.com.com推出去一點，門便被外面的傅明予接手拉開。
傅明予轉了轉脖子, 嘆息聲拉得很長。
「不然呢？輸了你自己付錢？」
傅明予笑笑沒說話，而阮思嫻心裏卻一詫。
「哦, 這樣啊。」阮思嫻轉身繼續擦著杯子, 眉梢微抬，「你可以不去。」
阮思嫻長舒一口氣，摸起一張牌。
「不用。」傅明予就站在她身後，雙手搭在她椅背上，「坐得有點累，你繼續。」
而阮思嫻盯著這張牌，心中懊惱得要死。
傅明予跟在她身後，伴著細微的水流聲, 問：「不難過了？」
傅明予在她身後笑，「妹妹，技術不太行啊。」
阮思嫻不知道他們這個情形怎麼算，身後的傅明予的聲音卻遙遙傳過來：「落地無悔。」
阮思嫻表情幾乎僵硬。
比他更難以置信的是鄭幼安，盯著阮思嫻眼睛都不眨一下。
話音落下，又被踢了一腳。
傅明予是懶得理他，而阮思嫻是不知道擺出什麼表情，只好喝水。
阮思嫻低著頭, 幾不可聞地說了聲「謝謝」。
先是看見小時候常常翻的那道牆轟然倒塌，砸碎的卻是家裡屬於董嫻的梳妝台。
坐他對面的紀延看了眼手機，「我哥不來了，臨時有事兒。」
意思就是直接讓她上場了。
有些事情不用明說，他們自然都懂，沒有多問的必要，一個個都泰然自若，給了阮思嫻一個輕鬆的環境。
說完便起身出去，看著空落落的座位。
你倒是很會給自己找台階下。
一眼看中她最貴的鞋子。
「明天幾點？」
？
紀延都介紹了是朋友，又沒說是女朋友，她覺得阮思嫻應該也沒那麼瞎。
有了不一樣的賭注，大家的興趣順便拔高，幾乎是步步為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軍師在布局。
鄭幼安卻是半信半疑了。
她還不信這個邪了。
之後紀延自然也起身打了個招呼。
然而阮思嫻的手氣似乎就只在這第一把，之後連連受挫。
說的還挺可憐。
搞事？
一個半小時實在不算充裕，光是洗個頭再吹乾就花去了半個小時。
傅明予低頭看她, 不確定自己剛剛是不是在她嘴角看到了淺笑。
宴安皺了皺眉，「打錯了。」
阮思嫻：「隨便。」
失策。
扣扣搜搜的，多一份季度獎金看把你心疼的。
這一把牌的時間似乎被拉得無限慢。
他女朋友雙眼一亮，蘋果也不吃了，立即倒牌。
這個細微的動作大概只有她一個人沒注意到。
阮思嫻藏在頭髮里的耳朵瞬間紅了。
眼看著桌面上只剩最後幾張牌了，形勢還不明顯。
［卞璇］：這麼鄭重要幹嘛去？
這人還虛偽地還一口一個朋友。
沒錯，我就是沒必要跟錢過不去。
但藏不住的小心機卻落在了香水和首飾上。
今天早上有個安全培訓，不出意外應該會進行到中午。然而傅明予說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她本來還想提前起來打扮一下，現在看來是沒時間了。
一陣風呼啦啦吹過，路邊枯黃的樹葉紛紛揚揚落下，烏雲卻被吹散不少，陰沉連日的天空透了一絲光亮出來。
這玩意兒是什麼修羅場？
［阮思嫻］：掙錢。
等宴安和-圖-書的這幾分鐘，傅明予拿出手機翻了翻，往下一滑，幾分鐘前有兩條來自鄭幼安的微信。
阮思嫻被他這突如其來地鄭重搞得有些懵，但面上不露，鎮定地跟他握手，隨後他女朋友也朝阮思嫻點點頭。
紀延看著桌面上的牌，扭頭問宴安：「你放水？」
宴安心裏問候了傅明予祖宗十八代，臉上卻強裝雲淡風輕，「剛碰到了，她說過來坐坐。」
傅明予手臂搭在阮思嫻椅背上，盯著祝東：「阮思嫻。」
祝東女朋友立即傅明予笑：「謝傅總啦。」
傅明予看了眼鍾錶，問道：「還有人呢？」
阮思嫻使勁擦著杯子, 「嗯」了一聲。
整個屋子瞬間安靜了，連擺鐘的滴答聲都十分清晰。
宴安在心裏罵娘。
傅明予信步進入，掃視著座位，不咸不淡道：「朋友。」
阮思嫻選了另外一張丟出去，立刻被宴安面無表情地杠下來，隨後再摸一張起來，雲淡風輕地倒牌：「杠上開花。」
這把牌輸的籌碼拿出去，就徹底空了。
「不冷。」
不等傅明予說話，祝東女朋友搶著說了句：「這個簡單呀，輸了親傅總一口抵一萬。」
那旁邊那個女人不是阮思嫻？
「胡了。」阮思嫻倒牌，「清一色。」
那你們還挺無聊的，還以為什麼娛樂活動呢。
「這手氣輪不到我展現技術。」阮思嫻心思漸漸撲到了排面上，沒注意到傅明予俯身，單手搭著她的椅背，臉靠在她臉龐，伸手指了一張牌，「這個。」
祝東一下子清醒，摸出手機，「那我叫宴安。」
傅明予見她只有最後一道程序，於是退出去一步給她讓位置。
紀延聽祝東要叫宴安，便問：「他有空嗎？」
我不是幫你打嗎？怎麼還要我自己來？
新的一局開始后不久，祝東讓他女朋友上場，正好也有侍者端了新鮮的果盤進來。
阮思嫻抬頭看傅明予，「還繼續嗎？」
「你來？」
宴安用力拉開椅子，緊緊盯著對面兩人。
「好，你坐旁邊。」
祝東耷拉著眼皮沒說話，算是默認。
已經兩次了，他看上的女人都倒向傅明予那邊。
鞋櫃在玄關處，阮思嫻一眼掃過去，有些糾結。
還是華納莊園頂層那間包廂，祝東把玩著手裡的籌碼，沒忍住打了個哈切。
早知道有這兩人在，傅明予就算給她十倍季度獎金她也不來。
幸好傅明予出去后不久，鄭幼安也被自己的朋友催。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他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似乎在刻意勾引人，又好像在說：「來吧，該還債了。」
「不是，你們玩兒這麼大，我輸得起？剝削中產階級？」
鄭幼安走後，阮思嫻輕鬆多了，那位姐審訊似的目光終於跟著她一起消失。
「沒事兒。」傅明予點頭，「無所謂。」
阮思嫻轉頭望著他，雖然沒說話, 但眼裡明顯表露出一種「你跟朋友聚為什麼帶上我」的詢問。
時間不早了，祝東催著趕緊開局。
傅明予低聲道：「我看上的什麼不貴？」
鄭幼安不知道怎麼回事，也隨大眾看著阮思嫻。
片刻后，他們之間瀰漫出一絲絲詫異、震驚、尷尬，難以形容。
傅明予沒聽到, 但是走到半路, 又掉轉頭問https://wｗｗ•ｈeｔｕbｏｏｋ.ｃoｍ.ｃom：「明天下午有空嗎？」
阮思嫻下車，看了眼時間，「這麼早做什麼？」
阮思嫻：「……？」
「這有什麼不會的？不就是概率論的問題嘛。」阮思嫻說，「只是很久沒玩兒了。」
沒有人說話。
短短沉默幾秒后。
「我朋友叫我了，我先過去了。」
阮思嫻幾乎是被這氣氛給推得轉身。
傅明予拿水晶叉子叉了塊兒橙子遞到阮思嫻嘴邊，「吃點東西。」
接下來幾把，阮思嫻格外認真，卻還是免不了輸的命運。
祝東和紀延的目光在傅明予和阮思嫻身上不著痕迹地打量一圈，詢問的意思很明顯。
視線一點點延展，彷彿一卷畫軸被慢慢鋪開，看到阮思嫻全貌時，傅明予眼神定了定，眸光漸深。
她今天來這邊本來是有自己的聚會，臨時看到傅明予和阮思嫻，心裏好奇得跟貓抓似的才過來。
退出對話框后，他切了個頁面，身後卻響起一道涼悠悠的聲音。
祝東笑眯眯地自己對女朋友說：「快謝謝傅總今天給你買包。」
阮思嫻穿好鞋子拿上包，關門的瞬間瞪了一眼他的背影。
阮思嫻依然只是抿了抿唇沒說話。
祝東叉了塊兒蘋果，還沒喂到人嘴裏，瞧見阮思嫻丟了張牌出來，立即說：「胡了胡了。」
但她這一打岔，反而給了阮思嫻迴旋的餘地。
她是想穿細高跟的，但不知道今天是個什麼場合，需不需要走路。
阮思嫻笑得端莊，卻眼露凶光。
說著又丟出去一張牌。
可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朋友能帶到這場合來？
她把手機丟回去，「自己回。」
「嗯，這裏暖氣開得低。」
「你倒是想得美。」
可是她不至於連這個都看錯，也不是隨隨便便拉個男人都能有傅明予的身形。
？
高架橋上出了個小事故，堵了會兒，比預計時間晚了三十多分鐘。
「朋友？」
他們這幾個並非遊手好閒的二世祖，各個都有工作忙，本身閑暇時間就不多，祝東又因著秋冬航線增加的事情來回忙了許久不見休息，其他幾個人也不見得多有空，所以今天要是湊不了一桌放鬆放鬆，誰都意難平。
傅明予慢慢站起來, 頗有些無奈的感覺。
但這是他們自認為的。
等傅明予接完電話回來，手裡籌碼所剩不多。
「季度獎金雙倍, 去不去？」
傅明予硬是從她的語氣里聽出了一股雀神的驕傲感。
她最後選了兩件出來讓卞璇和司小珍參考。
［鄭幼安］：我好像看到你了。
宴安挑挑眉，默不作聲地把籌碼推了過來。
鄭幼安跟祝東和紀延也認識，沒人多想。
資本家們都玩兒這麼大？
侍者立刻抬了張椅子過來放在傅明予旁邊，角度和祝東身旁女朋友的位置一樣。
而宴安倒是不像鄭幼安那樣情緒外露，但他連著杠了傅明予幾把，似乎也是一種尷尬。
目光在傅明予身上溜了一圈，勾著唇角別有意味地笑道：「傅總帶來的朋友。」
「那我回去了。」
傅明予看到這條消息，雖不知道鄭幼安什麼意思，但也沒打算回。
傅明予卻捏著手裡的籌碼，慢條斯理地坐到了後面的沙發上，放鬆地靠著，隨手端起桌上的酒。
現場氣氛一下子ｈｔtｐs://ｗｗｗ•hｅtｕｂｏok.com.ｃｏｍ熱了起來，大家都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又是幾把過去，傅明予手機突然響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對阮思嫻說：「我出去接個電話，你來替我。」
他看手機的時候沒避開阮思嫻，內容被她瞧得一清二楚。
進入大廳后，阮思嫻和傅明予並肩隨著侍者朝電梯走去。
傅明予覺得好笑，把玩著手裡的籌碼。
「陪我出去一趟？」
裝什麼君子。
她推倒面前的牌，說道：「我也不一定會輸。」
鄭幼安越想越迷茫，不知道是自己眼花了還是記憶出現錯亂。
坐下后，祝東說：「介紹一下？」
傅明予扭頭看宴安，笑意盈盈地說：「宴總也不說讓著點兒？」
這樣一想，她又開始迷茫。
「沒什麼。」
傅明予：「打牌，會嗎？」
看似和諧的一個麻將局，阮思嫻也盡量保持著表情正常，可她卻能明明白白地感受到時不時來自鄭幼安的目光。
平時傅明予這種自然地動作就容易讓阮思嫻回不過神，更何況她現在手裡碼著牌，下意識就張嘴吃了。
又問旁邊的鄭幼安：「你們一起來的？」
身旁的女朋友拍了他一下，「昨晚又熬夜了？」
本來阮思嫻已經打上了「不算」兩個字，但想了想，又刪掉。
幾道目光齊齊聚集在阮思嫻身上，雖情緒不一，卻足夠灼人。
「行，欠著唄。」
鄭幼安好奇得不得了，但礙於沒有阮思嫻的聯繫方式，不然她怎麼也不會主動給傅明予發消息。
傅明予一笑，把籌碼推給他，「宴總今天手氣不錯啊。」
求你了，表情快綳不住了。
阮思嫻怎麼可能感受不到那股暗流的氣氛。
發完后也不管那兩個人發來的一連串問號，阮思嫻放下手機，決定還是自己做選擇。
［司小珍］：約會？
一直不動聲色的祝東女朋友倏地倒牌。
她腳步微頓，還想仔細看看，那兩人卻轉角進入另一條通道。
「我哥臨時有事兒，找個備胎。」紀延問，「怎麼了？」
阮思嫻走近了看，那副油畫竟然是長大后的她的模樣。
這環境誰還冷得起來，腳底都在發熱好嗎？
阮思嫻一邊穿鞋一邊問他：「你說什麼？」
兩人一來一回的對話落在其他人耳里，都心知肚明地不說話。
夢境最後的記憶到這裏就模糊了，阮思嫻睜開眼睛時，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向八點。
阮思嫻：「……？」
她端端坐著，不動聲色地在桌底踢了傅明予一下。
阮思嫻坐著沒動，身後沙發上的人似乎也沒動靜。
一轉身，又看見董嫻拿著調色盤，恍若未聞地坐在窗前畫著油畫。
阮思嫻轉身沒理他，拿起空的水杯放到廚房水槽清洗。
從內搭到外套，明明有精緻又亮眼的新款，但阮思嫻卻下意識選了適合秋天的素凈顏色，覺得不能讓人看出她的精心打扮。
「哦，阮小姐。」祝東起身伸手，「祝東，傅明予的發小。」
阮思嫻嗓子一癢，轉過頭不去看傅明予。
她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沒心思沉浸在夢裡的情緒，立刻下床洗漱。
雖然阮思嫻早已有了宴安會來的心理準備，但她沒想到一同進來的還有鄭幼安。
只是既然決定來了，提前就已經預料到了情況。
阮思嫻：「……」
輸和圖書就輸，還能怎麼樣？
「他個挂名總監不幹實事的有什麼忙的？而且最近單著，也不用陪女朋友，叫他來唄，免得傅明予逮著我們贏錢。」
［鄭幼安］：你在華納莊園？
說完，他回頭問：「坐哪兒？」
不過緊趕慢趕，她還是在十二點半回了家，給自己留出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阮思嫻重重放下杯子, 「砰」得一下, 做出了一副「你以為我會為了錢屈服？」的氣勢。
紀延對這奇怪的氛圍渾然不覺，只以為宴安見到傅明予帶了一個陌生女人來有點好奇，便起身招呼：「你怎麼才來？」
看清對方的臉，幾人皆是一愣。
另一邊，侍者推開包廂的門，祝東他們一抬頭看見傅明予，正想說兩句話，緊接著身旁又出現一個女人，打招呼的話頓時咽下。
鄭幼安立即看向阮思嫻，那股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濃。
宴安久久沒動，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傅明予轉身從侍者的托盤裡拿新的籌碼：「繼續。」
他的語氣好像讓幫忙端杯水一樣，自然到摻雜了點迷惑性，阮思嫻都接過手機了才感覺到不對勁。
狗男人，別以為我沒聽見。
宴安情緒複雜地轉身看了傅明予一眼，心裏冷笑。
鄭幼安坐到宴安旁邊，目光在阮思嫻和傅明予之間來回打量。
幾分鐘后，門再次被侍者推開。
他指了個正北方的位置，「你先來？」
兩人自上次酒吧事件之後，再也沒見過面，更沒有過私下聯絡。
被這麼一打岔，阮思嫻立刻恢復正常表情，心裏卻已經砍了傅明予一萬次。
傅明予側頭看她：「想吃點什麼？」
而對面兩個一個看手機，一個端著杯子喝水，沒人回應他的目光。
阮思嫻在這一包廂人目光的打量下有些不自在，低聲道：「我手生，先看看吧。」
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呢。
宴安笑，「傅總缺這幾個錢嗎？」
「……」
傅明予的目光一寸寸地從她身上挪開，最後利落看向鞋櫃，隨手指了一雙黑色細高跟。
一時遲疑，門鈴便響了。
鄭重嗎？
為什麼是疑似呢。
兩次了。
好像是有一點。
「宴安？」傅明予輕咳一聲，為了表明自己也不清楚情況，刻意問，「叫他了？」
阮思嫻心想也怪了，自己明明手氣挺好的，今天怎麼就這麼背。
我來回算怎麼回事？
阮思嫻發現，真的就只有傅明予一個人泰然自若，一邊打著牌，還一邊問阮思嫻冷不冷。
阮思嫻深吸了口氣。
「杠。」
紀延：「宴安馬上就到。」
「幹嘛呢？」見他不說話，阮思嫻朝他勾勾手，「幫我選雙鞋子。」
旁邊那個男人應該不是傅明予吧？
祝東輕笑，「還挺客氣。」
偏還有人附和，「我看行，談錢多沒意思啊。」
宴安皮笑肉不笑，「輸了就給錢，別話那麼多。」
「來啦？這位是？」
「朋友聚一下。」
笑你媽。
在眾人曖昧的眼光包圍里，阮思嫻摸了最後一把牌。
傅明予垂眸看阮思嫻，籌碼在他手裡轉動，發出輕微的聲響。他的目光說不上多溫和，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挑釁在裏面——你怯了？
「兩點。」傅明予慢慢倒退出廚房，朝她抬了抬下巴，笑道，「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