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傅廣志小朋友就在這時呱呱墜地。

但他覺得阮思嫻可能是對今晚的事情有強大的第六感,於是俯身摸了摸她的額頭,正要開口,又聽她說道:「好年輕好年輕的妹妹,還不到一歲,你就把她抱在懷裡親來親去的。」
「帕格尼……尼練習曲,她聽得懂嗎?」

但此時見他神情溫和,說話的時候嘴角還有淡淡的笑意,完全不是別人嘴裏的樣子。
傅明予掀了掀眼皮,「不然呢?我外套就不要了嗎?我老婆買的。」
「可是我總有預感是兒子。」阮思嫻怔怔地看著傅明予的胸口, 「我最近做夢總能聽到小男嬰的笑聲。」
傅明予站在燈下,低頭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眼。
阮思嫻回頭看傅明予,難得撒了個嬌,試圖讓他說點好聽的話,「可是這樣我好吃虧啊。」
傅明予涼涼開口,「你什麼意思?」
電梯緩緩下降,沉默中,祝東又補充一句:「變還是有變,脾氣被你老婆磨得更好了。」
他低頭看著阮思嫻小腹,抬手輕輕碰了一下, 不自知地笑了起來。
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父女兩人身上,那個男人背脊挺拔,彈奏鋼琴的時候將優雅兩個字演繹得酣暢淋漓,懷裡又抱著小寶寶,增添了幾分溫柔。
席間,眾人興緻都高,只有傅明予一個人滴酒不沾,全程以水帶茶,祝東看著就嘀咕了兩句。
憑什麼?!
孩子只眨眨眼睛。
「我……」
「憑什麼呢?」阮思嫻抱著孩子喃喃自語,「懷你的是我,生你是我,你怎麼就不像我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孕傻三年,她直到被哄進了房間才反應過來傅明予那句話的意思。
他嘴上應著好,但每晚依然回家,動作很輕地躺上床,側身抱著阮思嫻入眠。
「連自己公司業務情況都沒了解清楚,你靠什麼跟我聊?」
突然,阮思嫻朝他張開手臂。
見傅明予無話可說,祝東笑了起來,「說真的,很多年前我以為你會娶一個像剛剛那個姑娘一樣溫柔賢惠的老婆。」
傅明予:「……」
傅明予回到家裡已經十二點,他沒去洗澡,推開房間門,就著月光走進去。
依然沒有響應。
「哦……你是不是忘了我懷孕的時候,你也這麼做過。」
「還不是怪你。」祝東說,「剛剛你接了人家遞過來的外套,她眼神當時就不對了。」
傅明予眼裡染上笑意,而阮思嫻緊緊屏息。
他去年也有了孩子,深知在老婆懷孕期間有多難熬,外界誘惑又大,比如剛剛那個小姑娘,長得漂亮就算了,還主動會來事兒,他很怕傅明予萬一經受不住誘惑動了心思,明天他就得去重症監護室探望這個多年好友,於是不得不也起身跟出去。
阮思嫻放下牙刷,吐了泡泡,跟傅明予擠在一起擦手的時候斜著眼睛瞟了他好幾眼。
前一天夜裡下了一場鵝毛大雪和圖書,清晨七點,太陽剛出來,這個城市卻被積雪反射的光照得透亮。
傅明予:「你非要用磨這個字眼嗎?」
老婆懷孕七個月,平時行動不便。但這對於他的某種事情來說,似乎是一個機會。
「不了,謝謝您的好意。」
接連幾天這樣,連起身下床都像清宮老佛爺后,傅明予看不下去了。
飯後,傅明予第一個起身準備離場。
「有嗎?」傅明予松著領口的扣子,語氣柔了下來,「可能是要當爸爸了吧。」
視線從她臉上掃過,小姑娘被看得有些緊張。
他看著屏幕,眼裡氤著與他說話語氣截然不同的溫情,「航空公司產品庫存整合和多源分銷渠道的需求層出不窮,貴公司區塊鏈技術提供的相應的解決方案是什麼?」
阮思嫻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嗯?」
「等等。」
電梯到了,門自動打開,傅明予走進去前,回頭看了她一眼,「就靠你這張臉嗎?那你不如先去了解一下我太太是什麼人。」
「廣志有什麼不好?」傅明予死不悔改,「定心則不亂,廣志則不隘,爸爸取的這個名字很好。」
話音落下,聽了半天牆角的祝東笑眯眯地走出來,和和氣氣地朝小姑娘做了個手勢,「你老闆在找你。」
傅明予只是隨便挑了兩個問題,卻問得對面的人啞口無言。
傅明予對女兒並沒有過分的親昵,卻在生活方面展現了非凡的耐心和細緻,比如給小孩子剪指甲這種事情他從來不讓阿姨去做。
「是嗎?那你還挺厲害。」傅明予抽出一張洗臉巾, 浸濕了給阮思嫻擦臉, 慢悠悠地說,「連嬰兒的聲音都分得出男女。」
「哦……」阮思嫻漫不經心地說,「禍害別家姑娘唄。」
「你眼神不好嗎?」
阮思嫻不知道傅明予到底在看什麼,打算跟著他一起探究一下,但往往她覺得沒什麼好看的時候,也已經在嬰兒床邊坐了一個小時。
祝東:「那……調|教?」
廣志就廣志吧,總比大志好。
阮思嫻沒注意到傅明予的眼神變化,笑得栽進沙發里,「我不笑難道要哭嗎?」
除此之外,其他人置辦的東西也讓小朋友實現了字面意思上的「衣食不缺」。
全身都寫著「睡了勿cue」幾個字。
浴室里漾出一聲輕笑,「可能是阮家姑娘吧,一不小心被禍害得都要給我生孩子了。」
「那我祝你福如東海吧。」
「漂亮。」
阮思嫻氣得不輕,很心疼自己的女兒攤上這麼一個小名,「以後她長大了跟別人說『我叫廣志』,同學不會笑話她嗎?」
只是剛拿起陶瓷水壺,還沒倒下去,一心跟祝東說話的傅明予突然側頭看了她一眼,手背擋了擋杯子。
但孩子還是低著頭玩兒自己的手。
阮思嫻:「……?」
「聽不聽得懂不重要。」傅明予十指在琴鍵和圖書上流暢地跳躍,神色淡然,「情操要從小陶冶。」
傅明予對這長相很滿意,同時也不忘安慰老婆,「女兒本來就容易隨爸爸的長相。」
孩子可能是這世界上最強大的紐扣,將她和傅明予緊緊系在了一起,不論天翻地覆,這個生命的降臨都是他們相愛的證明。
眼前這個孩子的每一寸皮膚,每一根毛髮,身上流動的血液,都是她和傅明予的。
「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啊?」
幸好他拐了個彎,在電梯口看到了人。
「你不喜歡兒子嗎?」
等孩子慢慢長大,臉上不再起皮,和父母一樣白,睡著的時候睫毛又黑又長,穿著乾淨精緻的小衣服,醒著的時候雙眼像自帶了美瞳一樣,任何長輩見了都抱著不撒手。
傅明予聞言才轉頭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
關於寶寶內向這件事,兩人不再強求。
他停頓片刻,又說:「而且我習慣了,家裡保姆這方面做得很周到」
小姑娘走到傅明予身邊,說著好聽的敬酒詞,最後自己先仰頭幹了,席間幾個男人誇她好酒量,而傅明予也只是笑了笑,喝了杯子里的茶水。
傅明予:「……」
等日子久了,她才看出點感覺來。
很顯然,賀蘭湘也喜歡女孩多過男孩,這滿足了她沒有女兒的缺憾,從孫女出生那一天就開始大展身手,買來的小衣服塞滿了整整兩個衣櫃,足夠它每天換五套。
幾秒后,她皺了皺眉。
阮思嫻滿身是汗,盯著天花板出了好一會兒神,終於開口。
阮思嫻陷入沉思,等傅明予把牙膏擠好了遞給她的時候, 她才開口道:「我就是分得出來。」
「不用,我自己來。」
因為他們發現她雖然不愛說話,卻很喜歡笑,從這一點來說,性格肯定是沒問題的。
孩子已經一歲了,她還沒開口說話,別的孩子一般十個月左右就開始叫爸爸媽媽。
阮思嫻終於承認,傅明予不瞎,他只是自信。
每每閉上眼睛細想, 就覺得自己肚子里有一個新生命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浴室地滑。」
阮思嫻覺得孩子可能像她,於是抱著去置物間給她看那一屋子的航模。
女伴會意,目光在傅明予身上逡巡幾圈后,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廣志廣志廣志!你對這兩個字是有什麼執念嗎?」
但是這幾天閑著,她夜裡很難睡著。
這話引得旁邊的人哈哈大笑,而傅明予只是抬了抬眉梢,依然沒有要喝酒的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婆的脾氣。」
祝東啞然,「我收回剛才的話,你還是那個你,一點沒變。」
比如老是對著這麼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叫「廣志」。
「我怎麼了?」傅明予握住她的手, 沉沉地看著她, 「說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肚子里揣著孩子的人是你。」
祝東看見這一幕,摸了摸耳朵,在起身m.hetubook.com.com與不起身之間猶豫了幾分鐘。
結果剛彎下腰就見阮思嫻睜開了眼睛。
「叫媽咪也行。」
某天早上,阮思嫻休假起得晚,醒來見床邊大小兩個人都不在,外面卻有隱隱的音樂聲。
阮思嫻覺得他這樣太累,讓他晚上回名臣公寓,這樣路上可以節省很長一段時間。

如阮思嫻所料,是個軟軟糯糯的女孩。
阮思嫻:「……」
然而真正的親情融合,卻是在一點點的相處中生長出來。
孩子雖然皺巴巴的,但各項指標都很健康。
這段傅明予幾乎推了所有應酬,但今晚旅、航、宿三方供應鏈合作商會舉行,晚上祝東請客訂了個包廂,叫來了不少今天有合作意向的人。
洗漱完剛好七點整,張阿姨準備好了早餐,傅明予吃完要去公司。
「沒,今晚有點失眠。」黑暗中,阮思嫻看著傅明予的眼睛,「夢見你背著我去找年輕小妹妹了。」
雖然現在小腹依然平坦, 但她每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的, 連翻身都要扒著傅明予的手臂。
只是阮思嫻發現寶寶五官張開了,跟傅明予越來越像,簡直就是複製黏貼。
旁邊有個旅遊技術平台的老闆聽到兩人的對話,推杯換盞之間試探幾句,知道了更多情況。
「你笑什麼?」
水壺被拿走後,小姑娘訕訕地垂下手,看見傅明予無名指上的戒指,眼神隱在了觥籌交錯的光影中。
小姑娘很熟練地幫他拿了外套遞過去,傅明予順手接過,沒穿,搭在手臂上,跟包廂里的人打了個招呼便往外走。
但她的孩子沒有讓她失望,雖然張嘴了,但只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哈切,翻過身閉眼睡了。
祝東走到外面,沒見到人影,心已經懸起來了。
「這孩子是不是有些內向啊?」這時候的阮思嫻已經復飛,在家的時間不多,對此產生了愧疚,「是不是我們陪她的時間太少了?」
傅明予笑了笑,很自信地走上前,彎腰握著小手手,「廣志,叫爸爸。」
阮思嫻伸腿想跳下來, 卻被傅明予按住。
她原本是這家旅遊公司的前台,因為長得漂亮,又在公司年會上展現了酒量,便被調去了市場部,雖然年紀小,但平時跟著老闆出去應酬,酒桌上的斡旋本領越發見長。
阮思嫻的笑戛然而止,僵在嘴邊。
天氣越來越熱,人也越來越懶。
這當然不是大名,但是他叫得多了,孩子一聽到就有反應。
傅明予幾乎想也不想就說:「都可以。」
「內向也很好。」
她來之前聽老闆說過,今天這個局都跟她們公司利益相關,讓她平時機靈點,而世航的傅總並不是好相處的人,要特別小心周全。
「哦,那確實。」祝東非常認可地點頭,「畢竟能半夜飛高高原去接你回家的女人除了做夢就找不到第二個了。」
阮思嫻負著手,悄悄hetubook.com.com走到他身後,彎腰把下巴靠在他肩膀上,看了一眼樂譜架上的文字。
他抬手,食指勾著領結往下一扯,眉梢抬了起來,眼裡帶著些意味明確的笑意,「不太好,我捨不得讓你生第二個。」
「我們公司是基於區塊鏈的中心化……不是……是去中心化的開源旅遊分銷平台,可以解決航班狀態發生衝突這樣的問題。」
這麼一想,這樣的長相似乎就配這樣的性格,以後長大了是個十足的冰山美人。
因為這個接外套的動作,似乎是達成了某種默契,小姑娘立刻跟了出去。
聽到它第一聲啼哭時,傅明予從緊張中回神,握緊了阮思嫻的手,俯身親吻她額頭。
他的寶寶盯著他,緩緩張嘴。
但阮思嫻雖然閑著,傅明予卻在她懷孕的第七個月忙成了鬼。
「還沒睡著?」
他拿酒杯掩著嘴,跟身旁帶來的女伴拋了個眼神。
「傅明予,這大白天的你做個人吧。」
「你的意思是貴公司研發的區塊鏈可以被用作航班數據的單一來源嗎?」傅明予看了眼手機,兩分鐘前阮思嫻給他發了個「我睡了」。
傅明予低頭,長嘆了一口氣。
進電梯后,兩人並肩而立,祝東看著避免倒映的人影,百無聊賴地說:「你現在說話倒是溫柔多了。」
孩子降生一個多月後,阮思嫻便開始了返崗培訓,在日常照料上反而是傅明予做得比較多。
「漂亮嗎?」
當然這是后話,目前來看,孩子的性格讓阮思嫻有些擔憂。
「你要跟我聊什麼?」
清晨浴室里的熱氣蒸得阮思嫻有些臉紅,抬起眼睛對上傅明予的目光時,不知不覺地垂下手,扭扭捏捏地說,「那誰知道呢?」
傅明予雖然這麼說,但卻想從另一方面去探究孩子的性格。
負責阮思嫻孕期心理的醫生說過,女人懷孕期間總容易胡思亂想,需要丈夫給與十足的安全感。
有時候她回到家裡,看見傅明予抱著孩子坐在院子里拿著奶瓶餵奶,一身筆挺的西裝配著這樣的動作,那畫面奇異又和諧,一度讓她覺得不真實。
但是夢裡的場景沒有出現過,傅明予從來不會抱著女兒親來親去,他只會在嬰兒床邊一坐就是個把小時,目不轉睛地盯著它看。
阮思嫻經常湊在嬰兒床面前低聲哄她:「寶寶,叫媽媽。」
為什麼說他是鬼,因為他總是半夜回家,清晨阮思嫻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人,若不是床上仍有他的餘溫,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身邊躺過人。
由於目前相關標準規定很難確定高空輻射對孕婦的影響, 所以阮思嫻得到醫院給的確定信息后,便停止了工作。
阮思嫻問。
畢竟這地方就有配套的酒店。
阮思嫻捂著被子露出的兩隻眼睛笑得彎了起來,「我有預感,可能真的是個妹妹。」
這種情況屬於推脫不了的,傅明予跟阮思嫻說了聲便前去和_圖_書赴約。
除了不說話以外,傅廣志小朋友也不愛玩玩具,抓周的時候面對滿桌子的書、算盤、錢幣、寶葫蘆、印章,她似乎也提不起興趣看,在四周親人的殷勤目光圍攻下拎了本書意思意思。
傅明予問。
阮思嫻鬆了一口氣,扭頭去看護士抱過來的孩子。
他開始發掘女兒的藝術天分。

其實懷孕前期對正常生活幾乎沒有什麼影響,阮思嫻閑著沒事兒,去聽過音樂會,看過畫展,感受過沉浸式話劇,最後認識到這種藝術生活不太適合她,還是在家裡待著比較有意思。
阮思嫻拿著牙刷指了指傅明予:「也不是不喜歡,要是生一個跟你一樣的可怎麼辦?」
阮思嫻尋著聲音走出去,在二樓大廳看見了鋼琴前的傅明予,以及窩在他懷裡的傅廣志小朋友。
「它現在就是一顆受精卵,你就是去跳個舞也沒什麼影響。」傅明予雖然這麼說著,還是把她抱起來走進洗漱間, 讓她坐在洗漱台上,雙臂撐在她腿邊, 「要我幫你洗臉刷牙嗎?」
阮思嫻不顯肚子,到了五六個月也不見四肢臃腫,仍然保持著運動的習慣。
電梯還沒上來,傅明予輕聲道:「你繼續說。」
「那時候我睡著了。」她按住傅明予的手,示意他往懷裡看,「我覺得女兒這點隨我。」
傅明予淡笑:「吃虧是福。」
傅明予笑了下,彎腰把她抱出去。
像今天這種事情其實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但他從來沒跟阮思嫻說過,覺得完全沒必要讓她因為這些事情生氣。
想起剛剛小姑娘追出來想留住他,要跟他「聊一聊」,他哂笑,「我以為我老婆名氣挺大,沒想到還是有人勇往直前。」
傅廣志小朋友就在這時呱呱墜地。
傅明予垂眸,語氣輕緩,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般,「漂亮的女人很多,但阮思嫻只有一個。」
但或許是在出生前就被安了這麼一個小名,孩子未來的路似乎就被傅明予一不小心說中了。
後來她老闆幾經周旋,不知不覺中讓人跟她換了個位置,坐到了傅明予旁邊,很自覺地幫他添茶倒水。
傅廣志小朋友在他懷裡睡得很香。
作為一個父親,傅明予很稱職,但他似乎又有一些惡趣味。

阮思嫻皺著臉回頭看傅明予:「她都不叫人。」
「哭嗎?」傅明予沉吟,「也不是不可以。」
阮思嫻樂不可支。
本來只是一個借口,沒想到傅明予順著她的話問下去了,她只得硬著頭皮說:「就是今天跟您提到的合作,感覺您好像很感興趣。」
傅明予:「……」

傅明予:「……」
轉眼隆冬。
祝東:「……當然了,小阮同志也很溫柔賢惠,還漂亮,就這一點,沒幾個女人比得上。」
「我禍害哪家姑娘了?」傅明予鬆開她的手, 轉而捏著她的下巴,指尖細細地摩挲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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