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了流蘇穗子，拿了畢業證書，這一組學生又匆匆下了台，換下一組。
楚昭昭前幾天和甘甜再不愉快，今天也都先放下心結，好好拍照。
楚昭昭又上前兩步，正要開口，卻看到穆際雲伸手摘了她頭上那頂沒有流蘇的帽子，扔到一邊，然後將另一頂完整無缺的帽子戴到了她頭上。
而且現在他們已經站在舞台邊上了，那麼多人在下面看著，楚昭昭這時候要是跑去滿地找穗子不是找不到事兒幹麼？
隨著人群，楚昭昭往自己原來的觀眾席走去。
也對，楚昭昭想起，穆際雲是在她們入校那一年才來南大教書的，資歷實在算不上老。
楚昭昭看了看四周，最終確定，他就是在跟自己說話。
——朝著反方向用力踢了出去。
他今天沒課，原本是打算在家裡待一天的。但早上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渾身都不舒服，莫名其妙就走到車庫，坐上了車。
兩秒后，他想起來了。
這一系列動作太快，楚昭昭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楚昭昭走到舞台下的時候，覺得儀式太匆忙了，甚至沒有給她回味的時間。若是日後想起來，她大學畢業這一天除了搞丟了帽子上的流蘇外，似乎就沒有什麼其他記憶點了。
於是，楚昭昭就頂著這麼一個沒有流蘇穗子的ｈttps://ｗｗw.ｈｅｔubｏｏk.ｃoｍ•ｃom學士帽上了台。
不過台上二十組師生呢，楚昭昭的情況也不明顯，教授假裝用手撥了一下「隱形穗子」，忍著笑說了一聲「畢業快樂」。
穆際雲看了看那個男生，覺得有些眼熟。
哦，是他。
學生會的人過來安排，帶著他們繞到舞台後面的候場區，跟他們講清流程后，就帶著他們到舞台邊上排隊。
穆際雲沒有觀看完整個畢業典禮就走了。
我就是隨口提了一嘴，是你揪著我問的好不啦？
「嗯。」楚昭昭嘴裏應著，可甘甜這幾天，晚上一出門，楚昭昭就會聯想到那天的場景。
老王抱著茶杯， 踏著他們的背影，嘆道：「年輕真好啊。」
輪到楚昭昭這一組時，已經過去了快一個小時。
當她走到對應的教授面前時，那個教授也愣了一下。
楚昭昭不太篤定，但還是戴好帽子，從樓梯走了上去。
她微微抬起頭，看著穆際雲，眨了眨眼睛。
同在他辦公室的還有老王和陸景，楚昭昭放下測試題后就和陸景一起走了出去。
恍惚之間，楚昭昭似乎看見他動了動唇，口型好像是「過來」。
老王：「……」
穆際雲冷哼一聲，「膚淺。」
第二天早上是穆際雲選修課的課堂hetubook.com.com
測試， 這也是楚昭昭學生時代最後一節課。
老王覷了他一眼， 又說：「長相吧，好像也不是太般配哦？」
「啊？沒什麼啊……」楚昭昭說，「可能是我這幾天不舒服吧。」
若剛剛楚昭昭還在想自己的畢業典禮毫無記憶點，那麼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會一輩子記得今天。
這是幹什麼？
他一笑，楚昭昭更尷尬。
他沿著操場，往停車場去。
再說穗子斷了，就算找回來也粘不上去。
「穆老師！麻煩踢過來一下！」
「那就好。」秦舒月又摸了下她的肩膀，「大家同寢四年了，可千萬別在畢業的時候鬧什麼不愉快啊。」
他叫她過去找他嗎？
場館中央，教授們正在學生的掌聲中入場。
寢室里，秦舒月悄悄把楚昭昭拉到陽台，問道：「昭昭，你這幾天和甘甜怎麼了？怎麼感覺你們倆怪怪的？」
「內向只是一種性格，不是缺點。」穆際雲說。
如果他下樓，估計會被女生們纏著拍合照吧。雖然他平時嚴肅，不易親近，但能跟這麼一個老師合照，以後還是可以拿出來炫耀很久的。
老王本來認為穆際雲是不會說話的，誰知他突然開口：「哪兒差了？」
這時，一個足球從遠處飛來，ｈｔtｐs://wwｗ.ｈetubook•coｍ.ｃｏｍ最後落地，朝著穆際雲滾動，最後停在了他腳邊。
他長身玉立，白色襯衣勾勒出身材輪廓，黑色西裝褲將修長的腿形完美地展現了出來。
到了畢業典禮這天，大家再次把學士服拿出來，趕往南大體育館。
六月的氣溫已經預示了今年夏天會如何難熬，楚昭昭穿著短袖牛仔褲，外面還要套一件不透氣的學士服，沒一會兒就熱得一身汗。
「唔……」老王說，「有點兒內向。」
穆際雲掀了掀眼帘，沒說話。
這時候，楚昭昭旁邊一個人對她說：「同學，你帽子上的流蘇穗子呢？」
用趙清媛的話說，他還真是當老師當魔怔了。
「該不會是丟在哪兒了吧？」那個同學說，「要不去找找？」
冗長的領導講話和畢業生代表發言后，就到了授位儀式。
拍畢業照這天，南大所有畢業生都穿上了學校送的學士服，前往學校標誌性建築物拍畢業照。
不過老王也習慣了穆際雲這樣，他又自個兒坐到沙發上泡茶， 「可惜啊， 楚昭昭這姑娘學習踏實， 可其他地方差了點兒，不然兩個人還是相配的。」
「嗯？」楚昭昭把帽子摘下來一看，果然沒有流蘇穗子了。
下一秒，穆際雲就抬起手，撫上她的流蘇穗子。
這個動作似乎被放慢了ｈｅtuｂｏoｋ.coｍ•cｏm，楚昭昭看見他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眼前，看見他輕輕整理她的流蘇，看見他將流蘇從右邊撥到左邊。
所以，即使她嘴上說和甘甜之間沒什麼，其他人還是看得出不對的。
拍完了班級照片，她們又整個學校亂躥，找每一個熟悉的地方拍照，大半天下來，每個人都累得夠嗆。
「穆老師，您叫我？」
抬起太熱，她摘下帽子，擦了擦汗水。抬頭的那一瞬間，她看見穆際雲站在二樓觀禮台上。
同時，穆際雲聽到一個男生在遠處喊他，他尋聲看過去，一個男生正朝著他揮手。
天氣這麼熱，還真該在家裡好好吹空調。
遠處的陸景：「？？？？？？？？？？？？？？？？」
出席的都是南大有資歷的教授，楚昭昭描了一眼，發現穆際雲不在其中。
穆際雲抬起下巴：「我學生哪兒差了？哪兒就配不上你學生了？」
穆際雲，補給了她一個完整的畢業典禮。
她坐在觀眾席，將學士帽摘下來扇風。
穆際雲雙手負在身後，看著她，點了點頭，「過來。」
現在，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跟甘甜說方澤的事情了。
「嘖，陸景這小子自打進校就招女孩子喜歡， 我看這楚昭昭啊， 好像也有那麼點兒意思。」老王笑眯眯地跟穆際雲說話，可他屁都沒放一個。
全校幾千hetubook.com.com名畢業生，二十人一組上台，站在各個教授前面，由教授將學生的帽子上的流蘇穗子從右邊撥到左邊，這個動作完成，就代表學生順利畢業了。
當車開上高架橋的時候，穆際雲才意識到這是去往南大的路。
這學士服是學校統一發的，質量實在不敢恭維，加之前幾天拍畢業照的時候大家都把帽子扔到天上拍照，帽子也是不堪蹂躪，所以很可能今天早上拿出來的時候就不知不覺斷了。
末了， 穆際雲又說：「少在學生背後談論這些。」
楚昭昭看了眼四周，說：「算了。」
垂下手的那一刻，他說：「畢業快樂。」
說完，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方澤人品如何另說，但自己的閨蜜也是個腳踏兩隻船還心安理得的人，楚昭昭怎麼也沒辦法坦然接受。
理了理頭髮，他昂首挺胸地走了。
於是，穆際雲伸腳碰了碰足球，然後
人煙稀少的二樓，穆際雲格外顯眼。
所以，穆際雲現在準備回家，在路上回想了一下，覺得自己今天莫名其妙的。
老王：「……」
課後，她把測試題收集好， 送到穆際雲辦公室。
畢竟大學畢業照，一輩子也就這一次。
楚昭昭的心跳，好像突然漏了一拍。
「嗯？」老王抬頭， 看著穆際雲， 「什麼？」
楚昭昭突然明白，他為什麼會站在二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