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楚昭昭帶著楚明明上了車。

那是個晴朗的周末，楚明明在睡午覺，媽媽在上班，爸爸在醫院。

不知不覺，夜裡十二點了，楚明明打了個哈切，「姐姐，我們睡吧，感覺你都不想跟我說話了。」

楚明明想了許久才回答：「我也不知道，應該會很開心吧。」

祁紅平靜地說：「我要做的宣傳內容，可能會選她的妹妹。」

楚昭昭不知道臉上沾了泡沫，轉身往廚房走去，「你趕緊洗漱，一會兒要送你回家了。」

楚昭昭放下手機，抱住她的肩膀，「怎麼了？」

楚昭昭隨便找了個石凳子坐下，緩緩開口道：「嗯，明明不是我爸媽生的孩子。」

穆際雲聽完，沉默了許久才說：「是從縉陽鎮帶回來的嗎？」

「可以……但是今天，我們先去個別的地方再回家吧。」

穆際雲只是看著楚明明，一言不發。

楚昭昭嗯了一聲，繼續聽楚明明興奮地說話。

「那如果……」楚昭昭說，「如果你找到了他們，你會開心嗎？」

楚昭昭看到他，兩人目光相接，情緒各異，卻都默契地表現得很平靜。

「誰啊？」楚昭昭去開門，並嘀咕著，「這麼早……」

他慢慢抬起頭，看著祁紅，她的肩膀有輕微弧度的抽動。

看著穆際雲的眼神，楚明明不知所措地看著楚昭昭，輕輕拽她的手指。

此刻，她處於極度的糾結之中。她多希望楚明明就是穆際雲的妹妹，這樣他才不會空歡喜一場。可如果事實真的如此，那就說明……楚明明要離開楚家了。

穆際https://m.hetubook.com.com雲伸手，抹掉了楚昭昭臉上的泡沫，「剛起床？」

楚明明沒有立即回應，氣氛也突然冷了下來。

「好啊！」楚明明笑著說，「那我今天回去之後在家好好休息，下次來的時候可以多玩幾天吧？」

楚昭昭走得更快了。

「你胡說！」楚明明拔了牙刷，噴著一嘴泡沫，「明明是你踹我！」

縉陽鎮，就是穆際雲當初得到消息的那個鎮，祁紅從此趕去卻什麼都沒得到，最終空手而歸。

楚昭昭說：「我不上班的時候都可以陪你。」

聽到這句話，穆際雲心裏突然抽痛了一下。

「穆老師，我今天是想說，明明其實不是我親生妹妹，她是我爸媽收養的孩子。」

「還有……」

她們下樓后，穆際雲已經在樓下等了許久。

穆際雲終於還是沒忍住點了根煙，望著樓上，「昭昭，你覺得可能嗎？」

她回頭望了穆際雲一眼，穆際雲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楚明明的背影上，呼吸有些不平穩。

穆際雲滿臉疑惑地看著祁紅， 「怎麼了？」

楚昭昭立馬推開穆際雲，羞赧地轉身，穆際雲緊隨其後，加快步伐的同時， 低聲說：「楚昭昭，你真的很懂怎麼勾引我。」

這時，楚明明回頭看見這一幕， 跟陀螺似的立馬轉個身往另外一邊跑去。

「還有梵蒂岡美術館、 柏林館美術館、普拉多美術館！世界上所有的美術館我都想去！」

「哦……」楚明明打開牛奶，喝了一口和圖書，「姐姐，我下次什麼時候能來玩？」

「然後呢？」

她看著穆際雲，一時間還是有些緊張，「哥……哥哥，你怎麼來了？」

「嗯。」楚昭昭拍了拍她的肩膀，「睡吧。」

說完，她拉著穆際雲下樓。

「明明就是被一戶人家買回來的，只是……後來那戶人家不要她了，我爸媽看她可憐，就收留了她。」

祁紅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眼眶有些發酸，卻又不想被穆際雲看見，於是轉頭看著窗外。

楚昭昭走過去，握住穆際雲的手，「穆老師，走吧。」

半個小時后，楚昭昭提著熱牛奶上樓了。

隨著楚昭昭雙唇的離開， 穆際雲隨之一顫。

楚昭昭點點頭，片刻后，她連忙讓開，「你進來啊。」

隨後， 穆際澤的妻子也帶著孩子來了。

「啊？」楚明明眨了眨眼睛，「你不上班嗎？」

「哦……」穆際雲說，「挺合適的。」

楚明明咬著牙刷出來，看著楚昭昭咯咯笑，「姐姐，你昨晚怎麼了？」

沉默了幾秒，她又說：「貝兒如果還活著，應該也和她一般大了吧。」

楚昭昭說：「他有事回家了。」

穆際雲問：「收養的？」

剎那之間，穆際雲將今天楚昭昭一切怪異的舉止聯繫了起來，冒出一些不可思議的想法。

楚昭昭原本在換衣服，聽到這句話，手突然頓了一下，「以後，你常來玩吧。」

「哪兒啊？」

楚昭昭薅了薅頭髮，醞釀了半天，卻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還是穆際雲先點了題：「你想告訴我明明的事？」

她剛走到廚和-圖-書房，拿了兩個雞蛋出來，就聽見了門鈴聲。

同時，楚昭昭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楚昭昭伸手，摸著她的臉頰，說：「明明，你想你的親生父母嗎？」

「我就是好開心啊，我第一次去美術館，看到了那麼多隻在網上看過的畫。」她翻身面向楚昭昭，「就一個美術館就有這麼多畫，你說要是去盧浮宮，是不是能看到蒙娜麗莎？！」

「你說，我這些年彌補地還不夠多嗎？」她哽咽著說，「我是不是到死也要背負著這些債，去地下見你爸爸？」

穆際雲的聲音，有些顫抖，他說：「昭昭，謝謝你。」

一打開門，站在外面的卻是穆際雲。

按祁紅的性格，她實在不像是會關心這些的人。

祁紅見他盯著手機，便伸手拿了過來，迅速按滅了屏幕。

突然， 司機一個急剎車，後排的祁紅和穆際雲立刻往前撞去，穆際雲眼明手快伸手拉住了祁紅兩人才沒有撞到車座。

就在此時，穆際雲收到了一條消息。

「穆、穆老師？」楚昭昭手裡拿著雞蛋，眨了眨眼睛。

楚明明看見楚昭昭的手機還亮著，便說：「姐姐，你還沒睡啊？」

「算了，繼續走吧。」穆際雲彎腰去撿祁紅的手機，發現她剛剛竟然在看楚明明的照片。

直到穆際雲和穆際澤到了， 祁清樹才從書房出來。

楚明明有些不明白，問楚昭昭這是幹嘛，楚昭昭神情略顯緊張，支支吾吾著敷衍了過去。

她和穆際雲走得很慢，跟在楚明明身後，兩人的手心都有些出汗。

不僅是她捨不得，她怕自己爸和-圖-書媽也承受不了。

楚昭昭放下雞蛋，說：「冰箱里沒有牛奶了，我下樓去買，你看會兒書等我哦。」

穆際澤的孩子性格內向， 並不能起到活躍氣氛的作用，所以大家沉默地吃完一頓飯， 又各自離去。

「對不起對不起！」司機把車停穩了連忙回頭道歉，「剛剛一隻狗沖了出來，現在已經跑了！」

穆際雲看著她，說：「你昨晚發給我的消息，什麼意思？」

穆際雲帶她們去的醫院很遠，到了以後，醫生倒是沒有做別的什麼檢查，而是取了一些楚明明的口腔細胞樣本和唾液，

不一會兒，楚昭昭聽到了楚明明漸漸平靜的呼吸聲，她自己卻一夜未眠。

楚昭昭斷斷續續說了許多，語無倫次，也不知道穆際雲聽不聽得懂。

楚昭昭低頭穿外套，盡量用平常的語氣說：「穆老師認識一個醫生，今天有空，可以給你看看。」

「我還想去看梵高的畫，還有畢加索！」

回家的路上， 祁紅看了眼手機， 問：「你今天見到那個女孩了？」

「她長得好看，水靈靈的，一點不像農村裡的孩子。」

「穆老師……」她微微側頭，「我……」

「醫院？」楚明明說，「去醫院幹嘛？」

漆黑的夜裡，楚昭昭和楚明明擠在一張小床上。

「穆老師，晚安。」

走到樓下，楚昭昭停了下來，「穆老師，你這麼早來，有事嗎？」

是楚昭昭發來的。

又到了每個月祁紅定時拜訪自己爸爸的時間， 和往常一樣，父女倆的氣氛並沒有什麼變化。祁紅在客廳接電話， https://www.hetubook.com.com祁清樹在書房看書。

穆際雲跟著楚昭昭進去，正好碰到了洗完臉跑出來的楚明明。

楚明明從沙發上跳下來，往楚昭昭身後看了一眼，「咦？那個哥哥呢？」

第二天早上，楚昭昭盯著兩隻熊貓眼起床，站在鏡子前無力嘆息。

「後來我們也問過她還記不記得自己的父母，她已經忘光了。」

楚昭昭遲疑許久，卻只是搖搖頭，「沒什麼。」

楚昭昭皺著眉頭說：「也不算，十幾年前我們家那裡很窮，政策也沒有那麼嚴，上戶口不難的。」

兩個小時候，楚昭昭接到了一個電話，她去陽台接了，幾分鐘后，回來對楚明明說：「明明，跟姐姐去一趟醫院，可以嗎？」

她一個勁兒地說，也不管楚昭昭有沒有回應，就好像她已經即將啟程奔赴遠方一般。

「唉。」楚昭昭說，「你老踢我，差點把我踹下床。」

「她被那戶人家帶回來的時候才三歲，也就是十三年前。」

楚昭昭點了點頭。

許久，她才說：「我早就忘了他們了。」

穆際雲低頭問，「怎麼了？」

傍晚，穆際雲把楚昭昭和楚明明送回家后，去了祁清樹家。

然而半個月後，穆際雲的一個電話讓她不得不生硬地撕開這個選擇。

楚明明突然覺得很掃興，但也答應了下來：「好吧。」

「當年我們老家那裡很多人在外面買孩子，大多都是買男孩，也有買女孩的，不過幾乎都是買回來當作童養媳，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怎麼回事！」祁紅憤怒地沖司機喊，「這麼平的路你在幹什麼？！」

「你一會兒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