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燃：「……？」
——「而且他爸爸是黑社會的，還進過局子，才放出來呢。」
程音聽到這句話，看向肖思然。
程音沒理他，轉過去背對他系鞋帶。
她說的是實話，只是自己已經忘了。
程音還愣愣地看著他。
身邊病人來來往往，很是嘈雜，江雯雯突然伸手拉住陳燃的衣服。
程音正趴在校服上睡覺，背對著陳燃。
陳燃有點煩。
陳燃鬆開程音的下巴，拇指和食指悄然廝磨了一下。
陳燃點點頭，把練習冊遞給她。
「謝謝。」
江雯雯緊緊跟在他身後，問道：「高中？」
不打吧，哈士奇能幹出的事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它做不到。
「嗯？」
其實被肖思然說破了他是誰也沒什麼，但他覺得自己和程音之間好像有一層薄薄的膜，撞破了就沒意思了。
前排，程音站在飲水機前發獃，水龍頭嘩啦啦地流著，不知不覺溢了出來。
程音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也沒看這兩人，抓著一隻筆把玩。
一旁的肖思然：「……」
——直到耳邊傳來陳燃的聲音。
陳燃不再逗她，起身給程音讓了位置。
經過圖書館時，他又看到了董征他們幾個。
九月下旬，秋老虎，太陽還在散發最後的餘威。陳燃躲著灼人的陽光，穿過高二班級時，裏面的女生紛紛轉過頭竊竊私語。
下午第三節 課下課後，陳燃還沒走。
程音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心跳再次紊亂。
他慢悠悠地走出去，心情莫名地很放鬆。
「你應該是記錯了。」
—和*圖*書—「好帥啊，比體育班那個顧李敖還帥！」
只是後來程音的擊劍成績一直不見好，肖思然也不再關注擊劍了，只是對這張臉和這個名字還有印象。
到了五班教室，陳燃從後門看進去，大多數人都趴著睡覺，只有兩三個人還在看書。
——「好像就是高三的那個轉校生，程音她們班的。」
陳燃全然不知這些關於他的流言蜚語，只想快點去教室里……吹會兒空調。
肖思然：「……」
何立志：「哦哦，那我們晚上去哪兒打遊戲啊？」
大佬董征和何立志他們到處找人加微信。
好煩啊。
只是拼多多和並夕夕調個情都要用她做介質，真實地過分。
程音去教室前排的飲水機接水，謝長星同時拿著兩套校服走了過來，「你的校服到了。」
陳燃看了一眼，也拿出自己的手機。
董征咬牙沉默一陣，說道：「怎麼，我給程音拉票不可以嗎？」
和前幾次的相遇不一樣，這次董征他們正把兩個女生堵在牆角，看樣子形勢有點緊張。
程音蹲下來擦鞋，擦到一半，她突然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第二天早上，整個三中都在傳一件事。
「那當然。」
此話一出，何立志也打了個激靈，低聲說道：「征、征哥，別衝動，我還不想去他爸爸的廠子里打工。」
——「呃……」
隨即，他捋開江雯雯的手，疾步離開。
董征不說話，何立志左右看看，扯了一下董征的袖子，董徵才不情不願地把手機界面www•hｅｔｕｂｏｏk•ｃom•ｃom給陳燃看。
但腦子在這個時候也格外清醒。
「醒了？」陳燃轉頭低低地問。
「你非得回去考什麼大學嗎？」
肖思然看到陳燃的那一刻，緊抿的唇角突然鬆了。
「這不是拜你所賜嗎？」
董征：「啊？？？」
程音沒理他了，知道張躍海走進來，她才反應過來。
看著程音臉紅又結巴，莫名覺得好開心。
此時，陳燃身後有人小聲逼逼：「長得帥的你都覺得眼熟。」
陳燃本來已經別開臉了，聽她這麼說，又轉過去看她。
其實仔細說起來也沒有很像，拼多多和並夕夕吧。
難道這兩人真有些淵源？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桌上有一本不屬於他的練習冊，字跡很工整，而且基本是正確的答案。
陳燃鬆了一口氣，餘光看到程音的臉頰，突然掰過她的下巴，湊近了看。
不用看名字，他都知道不是程音的。
陳燃抬眸瞥她，「我沒交學費嗎？」
說到最後，他才補充了一句：「不過這和咱們高三沒什麼關係哈。」
「這誰的練習冊？」
——「但是聽說他考了五年大學都沒有考上呢。」
近到程音能看清他的瞳孔里的自己。
「來，加個微信。」
「你們在幹什麼？」
看著程音好奇的樣子，陳燃莫名覺得有些緊張。
程音：「……」
陳燃接過，隨手塞到抽屜里。
陳燃：「不然呢？」
保安蹲在門邊逗狗，幾個沒有午睡的女生挽著手閑逛，高一高二的男生在操場打籃球。m•ｈetubｏｏｋ•coｍ•ｃoｍ
本來陳燃已經走過了，但是回想起那兩個女生瘦弱的樣子，內心還是有點不安。
中午的躁鬱都一掃而光。
空氣又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而陳燃被張躍海留下來，說要跟他簡單聊幾句。
「學校。」陳燃往停車場走去。
他回頭，看見後面站的果然是陳燃。
最後一節課一晃眼就過了，今天程聲來接程音下課，她早早就背著書包離開教室。
陳燃沒忍住，伸手撥了一下那兩顆櫻桃。
肖思然被程音那句話弄得尷尬得要死，而且她皮膚白，臉一紅就特別明顯。
董征怒道：「卧槽！你別他媽看不起人！」
見陳燃不說話，她又補充道：「我覺得你很眼熟。」
於是他又走了回去。
「那要在哪裡動手動腳？」
程音突然動了一下，陳燃立即收回手，拿起桌上的筆轉動。
陳燃快步朝教學樓走去。
然而陳燃的笑意還沒收住，程音突然靠近他，掏出一張新發下來的數學試卷。
「操，你以為老子想？」
程音拿著水杯站起來，「讓讓，我要去倒水。」
還沒踏出住院大樓，江雯雯就跟了出來。
肖思然接過練習冊，抱在胸前，躊躇片刻，說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何立志：「征哥，咱們晚上去哪兒開黑啊。」
然而陳燃出來時，學校已經沒什麼人了。
教室里的學生陸陸續續醒了，聲響也大了起來，有人朝他們這邊走來。
午後的三中安靜得像一幅畫。
「陳燃，你去哪兒啊？」
「關你屁事。」
董征和_圖_書
整個人都打了個激靈。
「你、你不要在教室里動手動腳。」
程音沒醒，耳邊卻傳來另一道聲音。
陳燃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江雯雯一眼。
董征：「打遊戲就打遊戲，說什麼黑不黑的，現在國家在大力打黑除惡你不知道嗎你！」
……
還好飲水機旁邊就有抹布。
陳燃突然上前一步，「什麼拉票？」
也不知道是哪一天，看到了陳燃的報道，記憶尤深。
「啊，我知道了！」
那你說這麼多是在水字數嗎？
學校講邀請大量校友回來參觀，並且還會舉辦各種活動，而且還要拍攝宣傳片以及製作校慶雜誌。
陳燃見狀，說道：「你們搶劫？」
——「三中百年校慶宣傳片要錄製啦！來選出你心中最適合出鏡的那個女孩！」
這些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就跟脫了韁的哈士奇似的。你打吧，就他們那身子骨一不注意就給打壞了，雖然也算不上什麼祖國的花朵，但總歸是法治社會，還把自己弄去局子幾日游，不划算。
他疾步穿過長廊，這時，董征和他那幾個兄弟勾肩搭背氣勢囂張地迎面走來。
程音倏地僵住，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心跳聲像打擂。
是一個微信公眾號的投票文章。
搭個訕還要用她做介質，真實地過分。
陳燃這才轉過身，看向肖思然。
沒人注意到肖思然拿著練習冊悄無聲息地走了。
她今天地馬尾辮的頭繩上有兩顆櫻桃，紅彤彤的，在陽光下發亮。
「這是我的。」
「你就是新同學嗎？」
身後兩個女生看有幫手來了，立刻從何
和*圖*書立志手裡搶回自己的手機飛快跑了。
——「嗚嗚嗚好可怕。」
「嗯？有這麼像嗎？」
好像是要做微商了。
沒想到這幾個小夥子一點都不記仇，難道是他脫離了高中校園太久了嗎，現在的校園大佬也講究仁義禮智信了，還積極響應國家政策。
就在陳燃糾結怎麼對付董征他們的幾秒間，董征他們忽然腳步一頓，然後吹著口哨左搖右擺僵硬又不失禮貌地經過了陳燃身邊。
上課前，張躍海先花十分鐘講了講關於下個月三中百年校慶的事情。
在兩人的注視下，肖思然說道：「你跟程音長得挺像的，怪不得我說看你眼熟呢。」
「你有本事就在數學試卷上動手動腳啊。」
——「誰啊那是？」
程音低頭小聲逼逼：「學費才多少錢，九年義務教育的便宜你真是要佔盡。」
幾個男生的聲音漸漸淡了，陳燃莫名地看了眼他們的背影。
高一下學期的某一天，她知道程音在學習擊劍，就開始悄悄關注擊劍運動的信息。
最後一節課是語文課，陳燃向來很給張躍海面子，不會逃他的課。
他緩緩推開門，輕手輕腳地坐到自己座位。
程音覺得奇怪，問道：「你今天還不走嗎？」
她驚呼一聲，立刻退開一步也沒能躲開水灑在她鞋子上的命運。
陳燃從醫院出來時，已經中午十二點了。
「你、你……」
陳燃轉過身，看見一個陌生的女生。
何立志又拉住他蠢蠢欲動的拳頭，「征哥，別衝動，衝動是魔鬼。」
陳燃看著她緊張的樣子，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