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燃淡淡地說：「親子裝。」

「問你呢，吃的什麼？」

程音也趴在桌上，看著一旁陳燃的空座位，揪著自己的雙馬尾玩兒。

程音：「…………」

剛剛又被提到這件事，程音一瞬間尷尬地耳朵都熱了。

裴斐是肖思然的閨蜜。

「荷包蛋和、和芒果牛奶，怎麼了？」

程音說。

周五下午，正好是學校藝術節。

「……」

程音突然臉紅，緊張地看了陳燃一眼，發現他沒什麼表情才把謝穎往外推。

程聲不冷不淡地應了聲。

「好。」程音把冰淇淋丟了，擦了擦手，正要轉身，突然聽到主持人介紹。

陳燃真給力啊，不虧讀了五年高三，有五個班的同學就是不一樣。

直到這天下午，學校給高三放了假。

陳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手癢，突然就用食指颳了一下程音的尖尖的下巴。

程音回到家裡有些晚, 阿姨等到她才走。

「你這是幹什麼？在家還帶口罩？」

昨天晚上程音偷偷在被窩裡看漫畫，一不小心看過頭了，導致早上起得晚。阿姨把她從床上拖起來，拉到衛生間，趁著她刷牙的時候給她梳了個雙馬尾。

「吃了。」

「沒什麼。」

但是高三那一波要表演的也太隨意了些，連衣服都沒換，穿著校服就上台了。

程音剛說完，肖思然就站了起來，朝著觀眾鞠躬，然後非常坦然地說：「謝謝大家喜歡這首歌，也麻煩大家給我投個票哦。」

陳燃怡然自得地拉開凳子坐下來，翹了個二郎腿，說道：「你下巴有飯粒。」

他……該不會是要說他們好像穿著情侶裝吧。

程聲：「去了。」

程媽媽這時候插了一嘴：「國慶節爸爸媽媽回來看你們，帶你們去吃好吃的ｈｔtps://ｍ.ｈeｔuboｏk•com.cｏｍ。」

——程音不僅知道自己輸了，她還覺得自己淪陷了。

程音沒多想，拿出阿姨給她留的椰奶芋圓，坐到餐桌一邊吃一邊看動漫。

謝穎收好了作業，桌上擺不下，直接放了一摞到陳燃的桌上，然後側過身跟程音說話。

謝穎趴在桌上，無語地看著程音。

程音和謝穎去小賣部買了冰淇淋才晃悠到大禮堂看表演。

三中去年就已經進行了校服改革，高一高二全都穿西式校服了，只有高三的學生還有舊校服。但西式雖然好看，卻沒有老式校服方便，隨時隨地可以充當枕頭、抹布和坐墊，所以大部分高三學生還穿著老校服，就像程音，至今還沒穿過新校服。

「你再不去寫作業我就要打人了。」

單細胞生物果然就是單細胞生物。

在這樣的環境里，姍姍來遲的肖思然就顯得特別顯眼。

肖思然現在依然該學習學習，上課該回答問題就回答問題，絲毫沒有被之前的事情影響。

程音：「那還有得救嗎？」

程聲：「……」

程音突然抬起頭，撐著下巴，看著陳燃。

程音：「……」

程音捏著筆，緊張地說：「什、什麼？」

「哥哥, 爸媽叫你接電話。」

五班的代表是肖思然，當時就報了鋼琴獨奏。

「你管得還挺寬。」

陳燃也沒太當回事，從後面的儲物櫃里拿出還裝在塑料封袋裡的校服。

距離早讀課還有幾分鐘，教室里已經安靜了下來。

「我今天早上根本就沒吃米飯。」

謝穎看到這個票數都要氣死了，她就知道肖思然肯定會在藝術節當天拉票，只是沒想到效果這麼好。

「爸爸媽媽也和_圖_書想你。」

——好，程音知道她輸了。

謝穎：「……」

程聲：「……」

藝術節結束后的當天，肖思然的票數就奮起直追，第二周到學校時，已經穩穩壓死了程音。

程音的呼吸一緊。

「喂喂，你小點兒聲。」程音指指她後面，「裴斐在那邊呢。」

「神經病。」

陳燃走了進來，撈起程音堆在他桌上的書，頓了頓，又放了回去。

「嗯。」謝穎點頭，「我覺得可以。」

小小的議論慢慢延續到後排。

怪不得呢，渾身奶香奶香的。

「哥哥，你在裏面吃夜宵嗎？」

陳燃非常坦然地說，「可能是你昨晚剩的，準備留到今天吃。」

程音又和爸爸媽媽聊了一會兒，掛了電話聽到衛生間有響動, 才想到可能是程聲出來了。

程音和謝穎腳步都頓住，兩人對視一眼，懂了對方的意思。

舞檯燈光一亮，肖思然的手指搭上琴鍵。

程音真情實感地鼓掌。

程音突然想起周一早上是例行的儀容儀錶檢查，陳燃還是沒穿校服，於是她提醒他今天早上有檢查。

「哦。」

跟程音不對付的人，她怎麼看都不順眼。

她跟其他高三生一樣，沒準備演出服，也沒化妝，就穿著校服上台，儼然一副敷衍了事的狀態。

「換衣服。」程聲的聲音傳出來，「我一會兒知道打過去。」

程音眼睛也不眨了，就這麼盯著陳燃，半晌才說：「你怎麼又動手動腳！」

「接下來是高三五班的肖思然，讓我們掌聲歡迎她帶來的《A Whole New World》」

程聲竟然還在衛生間。

她走到自己座位，前前後後的同學都在看她。

校服，就是最初的情侶裝。

程音星星眼地看著舞台上穿著校服https://ｍ.hetｕｂｏok.ｃoｍ•cｏｍ的肖思然：「好好聽哦。」

那副標誌性的眼鏡沒有戴了，應該是換了隱形，畢竟她度數不低。

程音二話不說，蹬蹬蹬地跑回房間去。

也太他媽可愛了卧槽。

謝穎轉回去了，程音拿出語文書開始讀，期間偷偷看了陳燃一眼。

「看看你高興那樣子。」謝穎翹著嘴角，念叨，「你看人家肖思然多淡定，好像根本不在意似的。」

許是感覺到了目光，程音緩緩地轉過去，小聲說道：「你看我幹嘛？」

程音本以為陳燃會穿西式那款，還挺期待他穿西裝的樣子，可惜他卻拿出了老式校服的上衣。

「哦。」

程音追在他身後問道：「你去醫院沒有？」

從這一點來說，謝穎是個絕對合格的閨蜜。

但當事人程音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還有些心服口服。

程音和謝穎看到後面都沒什麼興趣了。

陳燃：「……」

電話那頭爸爸媽媽叫她讓程聲接電話, 程音就拿著手機去開程聲的門，卻發現他反鎖著。

頭髮也披散下來了，還剪了個齊劉海。

陳燃應了聲，拉好拉鏈，又說：「你覺不覺得，我們穿著一樣的校服，好像……」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不要管她啦，張老師都不相信的，你不要再提了。」

屋子裡一下子只剩程音一個人，空落落的，她坐在客廳，給爸媽打了個電話，說起校慶宣傳片的事情。

拉上拉鏈的時候，突然扭頭看了程音一眼。

兩人回到剛剛的角落，看著慢慢走上舞台的肖思然。

她今天有很明顯的變化。

「寶貝真棒, 拍好了發給爸媽看看，爸媽要發到朋友圈給同事們看看我寶貝。」

污衊？

他頓了頓。

「你心可真和_圖_書大。」

「好的，我好想你們呀。」

「嗚嗚嗚，怎麼彈得這麼好，怎麼唱得這麼好。」

這一個多月來也沒見她準備，就跟其他班的人一樣，該幹嘛幹嘛。

一曲結束，整個大禮堂掌聲雷動。

但看到陳燃這麼漠然的樣子，她又覺得怪失落的。

程音又去敲門。

程音還眨巴著眼睛看他。

陳燃盯著她的側臉看了許久。

第二天早上，程音起床一看，她的票數已經超出肖思然兩百多票了。

讀書聲漸漸大了起來。

門打開了，程聲戴著口罩走了出來。

程音轉回去整理自己的桌面。

「到底是吃還是沒吃啊？」程音說，「沒吃的話阿姨留了飯，我給您熱一下。」

「反正現在全班都知道我在拉票了，我就不掖著藏著了，隨便她在不在意吧。」

這雙馬尾……

不是，謝大學霸為什麼非要用「污衊」這個詞，怎麼聽著怪貶義的。

因為他這個下意識的動作，空氣好像都凝滯了。

程音咯咯笑著, 沒注意到程聲回來了。

畢竟只是藝術節，也隆重不到哪裡去，甚至觀眾席還有不少學生拿著書在看。

陳燃張開手臂，隨意的穿上衣服。

音樂從琴鍵流出，肖思然開口的那一剎那。

謝穎朝肖思然的座位看去，摸著下巴，說道：「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程聲戴著口罩, 徑直穿過客廳往房間走去。

她一邊摸著自己下巴，一邊飛速拿出小鏡子，照了半天也沒看見啥，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衛生間里，程聲打開了水龍頭，「我要洗澡了，你別堵在門口。」

陳燃轉過去，不再看程音。

程音問。

事實證明，謝·福爾摩斯·穎果然沒推測錯。

「算了，回教室吧。」謝穎說，「聶南和-圖-書他們在看電影。」

這種節日是高一高二的狂歡，從來都跟高三沒什麼關係。上個月報節目的時候，高三各個班也都是敷衍了事，有的隨便報了個詩朗誦，有的搞了個什麼樂器獨奏，甚至有的班直接不報了。

可當她在鋼琴前坐下，擺弄話筒支架的時候，程音和謝穎就知道，有人要發大招了。

她們這些高中生之間一直流行著一句話。

「感冒了，怕傳染給你。」程聲往房間走去。

「你今天早上吃的什麼？」

「什麼怎麼辦？」

或許是有些不好意思，肖思然迅速回到自己座位，慌慌張張地拿出書來看。

「聽到又怎樣。」謝穎滿不在乎地說，「她污衊你跟陳燃談戀愛的事情你還沒跟她算賬呢。」

「哦。」

「也不差這麼幾分鐘，聽完再走吧？」

程音以為陳燃發現她在偷看他，立刻說道：「你快穿啊，馬上有人來檢查了！」

「真是的，誰不知道她要去拍宣傳片了似的。」

程音：「……」

陳燃的腳步頓住，目光定在程音身上。

「該人家贏。」程音很佩服地說，「又會鋼琴又會跳舞，唱歌還那麼好聽，我輸得心服口服。」

「啊？」

她走過去敲了敲門，「哥哥，你吃飯了沒？」

程音回到客廳繼續打電話，程爸爸程媽媽又問起了月考成績, 程音愣了一下，小聲地說了自己成績。

大意了。

程媽媽沒說話了，是爸爸笑了聲, 說道：「沒關係, 寶貝下次再努力，不要讓自己壓力太大了。」

程音看見他的背影, 對著電話說道：「哥哥回來了。」

「唉，那能怎麼辦嘛，投票今天就截止了，我又不能現在去練個琴。」

謝穎轉過去沒理她了。

她一不小心就投入進去了，看了四十多分鐘才回神。